佟羅月不理他,隨他去翻那本棋譜。來到里面的案桌旁,她還是與他道:“你幫我看看,這書冊,我學可以嗎?”
“你學倒也成,不過聽你說,這本棋譜是那位貴人很寶貝的,還有你那爹與你那庶妹又見給了你,他們很是嫉妒??烧瘴铱磥?,這本棋譜并沒什么。”
冥德嘴里嚼著冬菊送上來的點心,另一只手從頭到尾已經翻了個遍,淡淡的道。在他的眼中,似乎根本就瞧不起這本書冊。
佟羅月聽他這樣一說,能讓自己學,那她就滿意了。何況這本棋譜還是剛才鬧的那兩個人眼紅不已,所以在她的心中,已經把這當成了寶貝了。自然也就不會在意是不是真的能很貴重。
她也從沒指望過這本棋譜能貴重到哪里去,只要是能讓自己從這里頭學到一些就成。真正的好書冊,她相信那位貴人也是不會,這般容易的給了她。
于是佟羅月又走了幾步,到了一個小柜子前,掀開了上頭的箱子蓋,在上次從祖母那里搬回來的一堆書冊堆里面找尋,沒多久,倒也真的被她在里頭,也找到了一本。
佟羅月拿到了他的面前,剛要開口給他瞧瞧,就聽見,敲門聲在外頭響起。
佟羅月想也許是棋盤送來了?!斑M來?!?
果然剛才叫出去的丫鬟此時手上拿著一個棋盤。
佟羅月把棋盤放到了桌上,直到那個來送棋盤的丫頭走了出去,她才轉頭道:“你就陪我下一盤吧。”
冥德瞟了眼她,在她的興奮的目光中,好似還真對這圍棋起了興趣。冥德笑了笑,這樣子能打發時間倒也不錯。于是他拿起最后碟子里頭的一塊糕點,慢慢上了前來。
冥德坐著佟羅月的對面,見她兩眼發光的瞧著這兩本棋譜,不知選哪一本才好。選的十分的認真。
“真想學?”他問。
“嗯,總不能一直被他們羞辱?!辟×_月從棋譜里抬起頭。
“呵,你肯用心,知道這點也是不錯的。那成,咱們現在就開始。”冥德探過了身,把佟羅月拿在手里的一本棋譜外頭帶回來的棋譜丟到了一旁。不再理會。
“你往后就看這本,其他的都不用看,省得看多了反而壞事?!壁さ轮钢×_月她手上的另一本道。
“嗯,好,聽你的就是?!?
屋面外,冬菊過了來,見丫鬟善問正守在門口,冬菊偷偷朝里努努嘴:“那人還沒有出來嗎?”
“沒呢?”丫鬟善問抬起頭。輕聲的回道。
于是冬菊就愁苦著一張臉,與這個善問一起坐在門外頭,無聊的拿起手上的繡活,邊做邊兩人不時交流上幾句。
沒過多久,冬菊又靠到善問的耳邊。悄聲問這個不太愛說話的丫頭:“你說,這小姐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主子的事,哪里是我們可以多加言說。”善問低著頭,輕輕搖了搖后不語。
“嗯,也是?!倍拯c點頭,算是同意她的說辭。
冬菊是個愛說話的?,F也無事,就一邊做著手上的繡活,一邊瞧著這個這個院子里頭較木訥的丫鬟,張了幾次口,沒過多久,她又忍不住開口道:
“我看見小姐剛才還叫你進去。幫他們拿了一個棋盤,可是?你說那家伙這是要做什么???”冬菊側過身來,手上拿起了繡針,八卦的問善問。
“不知道,主子的事。哪里是我好多問的?!钡皖^忙活手上活計的善問還是一問三不知。
冬菊想尋她說話的熱情性子,一下子就好像掉到了冰堆里頭,使她沮喪起來。
接下來,也只有冬菊在憋得難受的時候,嘣出幾句話,并沒指望這個在她旁邊做繡活的丫鬟能非要回答。
佟府里的另外兩房夫人,佟老夫人分府在外另開府的兩房兒媳,這些天并沒有走,她們暫時還居住在這佟府。照應著佟老夫人的身體。
而大妾把她們兩房一應所需都照應的井井有條,得到了她們當面的不少夸贊。
“舒蘭啊,真是謝謝你這幾日的安排了?!辟「亩浚】禈返姆蛉舜藭r閑閑地坐在椅子上,她端著一盞茶在手,與下側坐著的大妾秦舒蘭緩緩說道。
“沒,即是府里的房子空著也是空著,還要請二位夫人有空之時,多回來住住才是?!鼻厥嫣m坐在一側應景的說著。
佟二夫人瞟了眼說出這話的秦舒蘭,帶笑的眸子又去看一旁的佟府三夫人。
她們自然知道,她這個佟府里頭的大妾,說出來這話,跟本就是打著白條,沒有任何的實際意義。
別看她此時是管著佟府里的大大小小事情,那也是說了等于白說。
誰不知道,佟府里的家規,在她們嫁到佟府里時,佟老夫人就是再三的言明。
佟府的家規是,每房都要在成親后不久的第三年起,就得從佟府里頭搬出去另過。也就是分家。
而大頭自然就是佟府里的長子拿,剩下的就是他們兩個兄弟的平分。
此時這個女人,如此這般的說,不過是句客套話而已。何況她還是這個府里的一個妾,坐在她們下首而已。
這點的這兩個佟府里的二房,三房兩位夫人,心里自然跟明鏡似的。
這時一旁大妾朝一側的三夫人看了幾眼,在佟二夫人不注意的時候,這兩個對了幾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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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佟三夫人捋了捋頭發,開口與這兩人說道:“對了,這一晃又是一年多的時間,老夫人住在佟府里固然是好,可我們做兒女的,現在都搬了出去,照顧起來就有些欠妥當了。”
佟三夫人說到這里頓了一頓,然后朝佟二夫人看了幾眼,才與這屋里的兩人緩聲說道:“要不這樣,再過上幾天,我就請上老夫人,到我那處住上幾個月?”
佟三夫人的這話,是與大妾說的。
“也可,不過那也得老夫人同意才成?!贝箧c頭應道,端著笑臉。
按照往年的慣例,這一過了正月,老夫人這是會到兩外的兩房家里住一住的。時間并不會太長,大概都是一個多月左右。
可每一次去住的時間都未定,有時夏天,有時秋末,如今卻是冬日,還有最近這佟老夫人的又染了病,誰也未必能肯定她會在此時去住。
但如果有人誠心的邀請,那也是未必的。
在佟三夫人說道這里之時,背靠椅上的佟二夫人的眼里眸光閃動了一下,只見她嘴角微微的扯動了一下,她拂動了一下自己的衣擺,抬頭朝她看去:
“住,自然先是去我那處,等會的我就去與婆婆說一說。”
佟三夫人見這么容易就達成她想要的目的,她心下一松,很是滿意。佟三夫人在佟二夫人不在意的時候,朝坐在下側秦舒蘭露出了一個大家都懂的笑容。
見今天的目的達成了,大妾在這處暖房,又與兩人說了一會的話,上座的佟二夫人果然如她們所料的起身,要丫鬟帶著她去這佟府幾處裝點一新的園子里頭逛逛。
因為她是愛花之人,是誰的都知道,能在此時,這個季節的在府里頭,還能養出開的艷麗,且不凋謝的花,那是難能可貴的,而且也只有少數的幾戶人家才能養的起。
屋里頭的兩人見佟二夫人走了,她們坐到了一處,佟三夫人瞟了眼大妾,語帶傲氣的開口了:“好了,她都答應了下來,你可別忘了許過我的承諾哦。”說完她笑了一笑,看了看自己描繪的還算是不錯的丹蔻。
此時把正事辦下來的大妾也似松了一口氣,笑說:“那是當然的。一會讓人送到你的房里去,你可要點清楚,還有你們可得快點的贖回……。”
“自然,那是當然的?!辟∪蛉艘娝崞疬@話,有點不快的截斷了大妾的話。
……
水榭廊橋,佟府的景致精致異常。
扶著佟二夫人走的丫鬟,邊走邊眼睛忙不停的四處打量著。
“童兒,你說這里美嗎?”佟二夫人臉帶笑意的看了又看這四處,有些神往的感嘆。
“美,自然是最美的?!毖诀咝⊥B不迭點頭應承。
“嗯”佟二夫人笑了笑,眼里滿是這府里頭的所有,似乎是想把全部都裝下。
佟二夫人眼看著前方,轉頭突然帶笑又道:“剛剛你看瞧清了?”
“嗯,是的夫人。大妾朝三夫人使了許多的眼色。她們果然不出夫人所料?!?
“嗯,咱們就當做不知就成?!?
“好?!?
慢慢地這兩個一主一仆走完了一個庭院,又到了下一個庭院,丫鬟嘴里的贊嘆聲不絕于耳,更加使得走在一旁的佟二夫人下定了決心一般。
大妾送走了佟三夫人,帶著笑意的臉上掩飾不住得意。
一旁伺候在側她的丫鬟蕎連也是為她高興,只聽她道:“夫人,咱們現在就過去與老爺說嗎?”
“那是當然的,走,老爺還等著呢,他是多么討厭這個大女兒,我們大家都是清楚的很,現在好不容易的他能在人前這般的明著指責她,這是多難得的機會,我們怎么可以不讓他加把油的繼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