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個月的滬上生活,趙繼統又回到了北京自己的小院。
李漱玉還留在上海進行河下谷清案件的清尾工作,湘西的剿匪也接近尾聲,大批被俘人員有待甄別,趙繼統準備奔赴廣西,協助劉萍他們進行這個繁瑣而冗長的工作。
他先將近期協助公安部辦理的幾個案件卷宗、資料等整理好,歸攏到一起上交公安部。
趙繼統雖然前半生都是一個小人物,可是“重生”之后,一直位高權重,自然自尊心也隨著增長起來,看著那只碩大的資料箱,也不愿意麻煩別人,就自己準備扛到門(書房門,不是大院門,因為出了書房就有警衛人員執勤,可以幫忙)外去。
他雙手握住箱子兩旁的吊耳,腰間一用力,突然聽到輕微的“咔吧”一聲,腰間傳來一陣劇痛,連人帶箱子重重摔在了地上。
結果就是趙繼統再次住院了,而且是活了兩輩子都沒聽說過的“壓縮性骨折”。就那么一支裝紙的箱子就將那么粗的腰椎“壓扁”了?那骨質也太疏松了吧!
本來想去幫忙,結果幫了“倒忙”,劉萍被從廣西專門叫回來伺候他。
傷筋動骨一百天,沒辦法腰椎骨折只有臥床,剛剛鍛煉起來的肌肉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了,手臂、大腿上的皮膚也松弛下來了,正想著會不會再次癱瘓的趙繼統被運往了解放軍總院。
天天給他擦身的劉萍發現趙繼統消瘦的非常快,除了肚子沒怎么減之外,剩下的身體各處的肌肉都已不正常的速度縮減。以至于一個月不到,原本健壯的身體成了瘦骨嶙峋,特別是后背脊骨外面就只包裹一層肉皮而已。
經過全面檢查,趙繼統被確診為“肌萎縮側索硬化癥”。該癥是是累及上運動神經元(大腦,腦干、脊髓),又影響到下運動神經元(顱神經核,脊髓前角細胞)及其支配的軀干、四肢和頭面部肌肉的一種慢性進行性變性疾病,致使四肢、軀干、胸腹等肌肉逐漸無力和萎縮,可累及呼吸和消化系統造成死亡。
由于病因不明確,成因包括中毒,微量元素,氨基酸代謝障礙,病毒感染,或遺傳等等,現階段無有效治療方法。此事驚動了中央,周總理作為他多年來的直接領導人,第一時間得到了匯報,總理沉吟了片刻,決定告訴其真相,他相信作為一個堅定地共產主義戰士,是不會畏懼疾病的困擾的。
趙繼統聽聞之后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因為這兩天從劉萍悲戚的面容、不敢直視他的眼光中早已預想到可能是什么癌癥。他并不懼怕死亡,這一輩子活出了兩輩子的價值。
平凡過也卓越過,哭過、笑過、愛過也恨過,也曾酒醉鞭名馬,也曾沖冠一怒為紅顏···
有肆意張狂的酣暢淋漓,也有謹小慎微的委曲求全···這一生他夠了!
早死晚死不過一個死字罷了,何苦讓人家一個未出嫁的小女孩來端屎端尿的照顧自己呢?與其等以后全身癱瘓,大小便都不能控制,躺在一片騷臭當中···還不若自己了結來的干凈。
趁著還能動,他寫了兩封信。第一封是給總理的,他將身后的房產、浮財都捐獻給了國家,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希望我國能夠自主研發***,省的“美國佬”整天叫囂著“做個外科手術”,只有自己掌握了這種科技才能有效的應對“核訛詐”。
對于后事,趙繼統請求火葬,也不立碑、也不立傳,請組織將他和“白鴿”的骨灰灑在長白山上,那是他們約而未去之地。
不要為他正名,一個成功的間諜,就是要讓敵人為他舉辦盛大的葬禮···
另一封寫給蔣經國,闡述了自己的病情和自我了斷的意圖。他寫信的原因就是要奉勸蔣經國,哥倆打架,把家砸爛了,咱自己建!千萬不要別戶令居,中國只有一個!中國人只有一種!萬毌行令子孫唾罵、令祖輩蒙羞之事···
劉萍似乎察覺了趙繼統的死意,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秘密,原來她竟然是“白鴿”同志的外甥女,而且一直將趙繼統當作“姨夫”看待···
還拿出了“白鴿”姊妹年輕時的合影,望著那熟悉而陌生的面孔,趙繼統想的卻是早點去地下見她···
轉眼到了1952年6月,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回到小院療養的趙繼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正在愜意的享受最后的日子。他給自己準備的死期是在8月份,并不是這個月有什么特殊意義,而是人民英雄紀念碑預計8月1日完工。
當初他給“白鴿”說過,勝利后黨會為所有建立過功勛的同志們立碑,不管是有名的還是向他們一樣的地向工作者,當時他們倆一起憧憬著那個場景···
趙繼統要帶她的骨灰去瞻仰一下這座紀念碑,獻上一束花···
寂靜的夜里趙繼統的心頭突然響起了久違的聲音“大侄子,玩的還開心嗎?”沒錯,他的“小叔”回來了。當然,外星人也沒那么閑在,他也是帶著“任務”來的。趙繼統不想再去享受什么生活了,婉轉的拒絕了跟他走的提議,而是要和她回歸故里···
“小叔”再三懇求,趙繼統沒辦法只好同意“小叔”拷貝自己的全部記憶,幫他完成任務,但是不再使用他這具身體···
1952年8月5日,趙繼統服用了一直隨身的***死于其住所,8月15日臺灣**為其舉辦了盛大的葬禮,蔣介石在閱讀了他最后一封信后說道:“真國士也!”···
月球背面的隕石坑內,只有一個腦子(外星科技制造出來的)的趙繼統“看”著“小叔”將沃爾特·施倫貝格遺留下的圖紙,將另兩把鑰匙復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