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按照艾尼斯的說法，咳出來的這些都是穢物，等于是清肺了。但無論是顧老三還是王平，都沒感覺到清爽，肺有點疼倒是真的。

王平也是忘了，他本尊經常潛水是不假，但眼下這具“獾身”卻是妥妥的新手無疑，總要經歷這一遭的。不過咳出來的那灘東西倒是讓某獾詫異，這段時間自己都不怎么抽煙了，怎么肺里還有這種類似焦油般的臟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雖然有點“肺疼”，但某獾倒真是感覺呼吸順暢了許多。

因為這一段插曲，原本中午要去吃大餐的計劃就這么擱淺了。和艾尼斯說好了明天再來找他玩耍，顧老三帶著某獾灰溜溜的回了酒店，在樓下的餐廳里喝了兩碗稀粥，就房間各自挺尸。

顧朗一進房間，就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機來聯系艾尼斯，把上午拍的視頻發來。

雖然潛了沒多久，而且這次嚴格來講根本就算是意外。不過不吹不黑，在上浮之前，單就顧老三下潛的那十米倒是還挺有模有樣的。

只是和想象中某咸魚上傳到直播間后臺分享不同，這貨一拿到視頻就先發給了某個微信好友，然后美滋滋的靠在沙發上等回信。

王平偷偷瞥了一眼那熟悉的微信頭像，便又黑了臉，抓起一個抱枕就甩到了顧老三的頭上。

“哎呀，老大別鬧……”

顧老三目不斜視的從一旁摸出平板來遞給某獾，嘴里還說著：“喏，你自己找電影看，或者看電視也行。”

王平一爪子拍掉平板，氣呼呼的跑去另一個沙發上，獾臉惆悵。原來的顧咸魚多好，就只是單純的咸魚，哪像現在，手機壓根就不離身，想偷偷拿來用都找不到機會。

至于平板……

某獾看了看平板的尺寸，又看了看自己的身材，不由的暗暗翻了個白眼。想帶著平板去爬墻偷拍袁曉曉電腦里的資料，難度真不是一般的大。

吉贊東北部，沙魯西城區。

空氣有些干燥，甚至還感覺到有彌漫的煙塵，讓人忍不住總想吐口痰在地上。

好不容易才把那件大麻煩和警方交接清楚，韓大俠便匆匆的趕了過來。穿過幾處街區后，來到了一處略有老舊的居民樓前。從室外樓梯爬到四樓，轉道樓前的露天走廊里敲響了第四個房間的門。

這里算是一處老舊的城區了，人員構成有些復雜，環境和建筑分布也相對雜亂。擔也正因為如此，很多事情反而更方便做。

職業本能讓韓大俠在敲門之后便下意識的看向貓眼，能感覺到門后有人透過貓眼在向外看。然而等了一會兒，卻不見開門。

反應了幾秒，某人暗道不好，伸手入懷拔出里面的手槍，不待踹門，就聽到樓后的方向有人在罵街，還伴隨著玻璃破碎的聲音。等韓大俠跑到樓梯處，一道人影已經飛快的繞過樓后的拐角，往遠處的巷子里跑去。

“MMP！”

暗罵一聲，韓大俠下意識的便舉槍，只是遲疑了一瞬，人影就已經跑遠了。恨恨的虛砸了一下拳頭，便急忙跑下樓梯追了過去。

警察的線人，尤其是國際刑警的線人，但凡是消息靈通的，大部分自身也沒有多干凈的底子。通常都是靠金錢來維系，所以有些時候也不那么靠譜。

在卡巴什發現情報有誤的第一時間，韓大俠就懷疑到了線人的頭上。這原本并不是他發展的線人，而是找同事“借”的。只是沒想到對方這么大膽子，什么人都敢坑。

韓大俠寧愿冒險來確認線人的可靠性，也不想懷疑到自己人的身上去。眼下看來，的確是線人的問題無疑了。

眼看著那道人影快要消失，韓大俠終于沖進了巷子，憋著火加速追了上去。然而追著人影剛一拐過盡頭的拐角，臉上就是一懵。

就在右邊的另一處巷子里，此時或做或站的聚了十幾人，有些還手持棍棒，鋼管，顯然不是出來遛彎的。

韓大俠追的那人此時正躲在人群后面，彎腰喘息著，同時指著韓大俠，對一名小頭目模樣的人低聲說著什么。

仗著手里有槍，韓大俠雖有些遲疑，但還是舉步向前朝那名線人走去。但就在此刻，那名小頭目突然站了起來，開口喊了句什么。

人群瞬間圍了過來，不等韓大俠開口說什么，就有人摔先沖了過來。

“法克，你們知道我是……槽！”

韓大俠抬腳就把沖得最前的人給踹了回去，同時把槍前指，然而話還沒說完，旁邊一根鋼管就砸到他手上，手槍差點脫手。

“砰！”

韓大俠發誓，要不是那根鋼管，槍絕對不會走火。然而隨著火光一閃，本來站在最外圍的某個小頭目卻是捂著肚子倒了下去。某線人抬手看著兩根手指間的擦傷，大腦直接宕機，不知道自己是幸運還是倒霉。

這下說什么都沒用了，雜亂的呼喝和叫罵聲轟然爆發，狹窄的巷子里不斷響起棍棒打在人身體上的聲音。

…

“哈…嗚~”

王平張大小毛嘴，狠狠地打了個哈欠。也不知道為啥，從潛水回來之后就開始犯困。反觀顧老三倒挺有精神的，正興致勃勃的規劃著明天的直播內容。

按照艾尼斯的說法，如果某咸魚今晚恢復過來了，明天上午只要好好的跟他做訓練，下午保他能潛到海底去拍珊瑚。

顧老三決定了，這個逼一定要裝的完美。海底沒信號不要緊，大不了明天扯根網線下去，但一定得是直播，不能是錄播。

王平搖了搖頭，有些無聊的走到落地窗前，偷眼向斜下方的三樓看去。不過在視線轉移間，遠遠的，樓下泳池旁似乎有一道熟悉的臉閃過。

某獾那幾根稀疏的小眉毛微微皺眉起，在樓下來往的人群中打量。很快，一個胖臉男子就吸引了他的主意。雖然面孔有些差別，胡子也不一樣，但王平還是一眼就看出來，這人就是袁曉曉電腦里存的那個斯堪納。

這人在笑的時候，會習慣性的向右邊翹起嘴角，手指不自覺的虛彈。不過最重要的，是這人的小腿上有一截刀疤，位置和旁邊的紋身都和袁曉曉資料里的描述一模一樣。也多虧了這貨穿的是沙灘褲，不然還真不好確認。

“這是……易容了？”

王平冷笑，單憑易容這一點，這人絕對就是袁曉曉的同伙，難怪她收集的資料那么詳細。

眼見男子一路賤兮兮的搭訕各種美女，雖然長相“一般”，但口才著實不錯，總能逗得美女們哈哈大笑。某獾心里一陣怪異，恍惚間似乎看見了另一條咸魚。

“就這貨色，真像袁曉曉記錄的那般傳奇？”

就在此時，眼角像是感覺到了什么，王平忽的扭頭，正好看見斜下方三樓的陽臺上，一只白皙的手臂收回舉著的手機，像是在偷拍。

“袁曉曉也在監視他？”

某獾愕然，特么的你們原本就是同伙，有必要監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