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是群居動物,而且還是以家族為單位的母系氏族社會。
也就是說,同一個象群里的大象,基本上都是隸屬于同一個家族的“親戚”。
在平時無論是覓食,休息,還是轉移棲息地,都是由家族“輩分”最高的雌象來指揮的。成年的雄象平時就只是負責在象群的周圍巡邏,保護家族的安全,趕走捕食者。
這一點倒是和蜜蜂的種群結構有點像,只不過蜜蜂族群里的雄性有些悲慘,emmwww..交配完就會死掉。
一頭大象的壽命,可以長達70年。這在動物界算是很長壽的族群了。而且陸地第一的體型,也決定了即便不是站在食物鏈的頂端,也輕易不會有不開眼的動物去招惹它們。畢竟那長長的獠牙可不是樣子貨,被捅一下是會死的。
如果一直這么悠然的生活在草原上,沒有天敵的它們絕對稱得上是幸福的。然而這一切,在人類出現之后,就發生了稱得上是巨大的變化。
過去,非洲人捕獵大象主要是為得到象肉和象皮。
不過大象因為體型的原因,肉質很粗糙,同時布滿了各種寄生蟲類。大象因為皮糙肉厚的原因,倒是不在乎。可人類一旦接觸到,基本都沒有完好的可能性。
所以除了揭不開鍋的蠻荒部落,一般的非洲人民在有糧食的情況下,是不會選擇象肉作為食物的。
但是,在上世紀七十年代之后,大象身上的另一件器官,成了人類新的目標。那就是象牙。
除了因為國際手工藝品市場上對象牙需求量的急速增加之外,還因為那段時間金融市場的動蕩。
正值國際金融風暴席卷全球的時候,象牙同黃金和鉆石一樣,被人們視為一種價值穩定的硬通貨,進而被西方一些大銀行競相爭購和儲存。
于是,明明和大象八竿子也打不著的金融危機,卻讓全世界的大象都倒了血霉。
等到八十年代初,國際市場上的象牙的成交額每年已經達到了130萬公斤,其中有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來自于非洲。
而這短短的十年時間,非洲象牙的收購價格,也從每公斤13美元上漲到了每公斤156美元。
12倍的利潤,背后帶來的是遠超12倍的瘋狂。
非洲的野生草原象以一個極為夸張的速度在滅絕。在那個年代,草原上隨處可見成群被擊殺的大象倒在血泊之中。帶血的象牙被一車一車的運走。而人們在取了象牙之后,往往把大象就那么曝尸荒野,任由鬣狗和獅子啃食,最后只留下累累白骨。
如今,在世界野生動物保護組織的運作下,瀕臨滅絕的大象在全世界各國都成為了一級保護動物。非洲各個國家更是出臺禁止獵殺大象的法令。一旦抓住偷獵者,下場也并不比那些被獵殺的大象好到哪去。
沒有經歷過非洲戰亂的人們,是不法體會那些護林隊“武裝巡邏”的真正涵義的。
王平在WAP總部的時候,曾經聽過一隊的隊員吹牛,講述一隊的隊長曾經帶著他們抓到一伙偷獵非洲草原象的偷獵團伙。可惜就在一隊追捕他們的時候,這個團伙就已經銷毀了所有證據。
這種情況下,一隊的隊長做出了一個誰也沒想到,卻也在意料之中的決定。他把那幾個偷獵者押到了象群的領地,綁在了樹上,讓失去了三名家族成員的象群自己決定這幾個偷獵者的命運。
王平記得那個講述者當時的表情,簡直不勝唏噓。那幾個偷獵者,當場就被憤怒的象群踩成了肉泥,連件像樣的馬賽克都沒能留下。
大象性格溫順是不假,可并不代表是沒脾氣。
一名家族成員的氣息,大象可以記住長達十年之久。而每當有家族成員去世,象群甚至在幾年的時間內,都會一直哀傷不已。
所以當聞到了偷獵者身上帶有的家族成員的氣息之后,結局就已經注定了沒有懸念。
而此時,遠遠的看著一直在悲鳴不已的象群,王平突然覺得,生活是多么的操蛋。
顧朗已經完全被震撼了。
此刻的顧朗,正張大著嘴巴,表情呆呆的看著遠處的象群,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手里的匕首,握的很用力,手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
能夠看到,象群當中,不時會有大象低頭去翻動著倒在地上的同伴尸體。長長的鼻子在尸體上面輕嗅,把飛舞在尸體上的蚊蠅驅趕開來。五次三番之后,就會仰起頭,悲鳴不已。
不斷走動的象群,偶爾會露出當中的尸體。
透過龐大身軀之間的間隙,顧朗和王平都看到了,有一大一小兩只大象倒在地上。大的那只,頭部一片狼藉,象牙的位置上露出一個血淋淋的巨大豁口。一對象牙不翼而飛。
和雌象不外露象牙的亞洲象不同,非洲雌象的象牙同雄象一般,也會突出一對長長的門齒。原本是用來保護自己和家人的武器,此時卻成了催命符。
而那頭小象,卻是倒在大象的腳邊,身上到處都是血洞,鮮血流了一地。連附近的草面都是紅色的。
王平甚至已經腦補出了昨晚的畫面。
一只貪玩的小象遠離了象群,而隨后它的媽媽,一頭健壯的雌性草原象一路找來,卻陷入了偷獵者的陷阱。
埋伏在樹林里的狙擊手打穿了雌象的頭顱,致使它倒在了血泊中。
瘋狂的偷獵者沖了出來,在被象群發現之前暴力拆解象牙。
發現媽媽被殺的小象,憤怒的攻擊偷獵者,想要保護雌象,最后被亂槍打死在雌象的腳邊。
“操!”
顧朗突然低聲咒罵了一句。
王平轉頭看去,發現這貨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啪!”
顧朗突然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看得王平一愣一愣的。
顧老三腦子被燒壞了?
“我要做一件事!這次你不能攔我!”顧朗突然很嚴肅的看著王平,語氣格外的認真。
那你倒是先說說看,是什么事啊!
王平歪著腦袋,一臉的黑人問號。只不過就現在這張臉,萌倒是挺萌,疑惑卻完全看不出。
好在顧朗也不僅僅是自說自話,隨后就說了自己的打算。
“我知道,你和小花的經歷,讓你對攝像頭格外敏感。但是眼前的這一幕,不能只有我們知道!我顧朗雖然人微言輕,可在我的直播間里,還有上萬的觀眾!我得讓他們都知道……都得知道啊……”
顧朗開始還帶著一副解釋的表情,可說道后面,聲音已經弱了下去,仿佛是悲憤過后的喃喃自語,又像是某種遺憾的嘆息。
王平更疑惑了。
直播間?還有上萬的觀眾?都拿錯劇本了還這么狂,你導演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