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老人早早起床,昨天付瑤琴自打板聲想起,便返回了房間,平常坐在那里念佛的老人,此刻早已睡熟。付瑤琴卻輾轉難眠。此刻爬起床一看,天已大亮,這個點,師父們都已早課結束。
付瑤琴心里一陣愧意,寺院內,自己竟然在一覺睡到天亮。老人不在房間,付瑤琴一陣疑惑。卻又高興,老人身體真好,昨天還暈倒呢,今天又能活動了。
“你起來了。”付瑤琴在疊被子,收拾房間,老人氣喘吁吁地說道,“這個給你吃。”老人手里提著塑料袋,袋子里是兩個饅頭和一點咸菜。老人說著,將手里的木棍朝著門口一立,跨進門,轉身坐在了床上。付瑤琴還未反應過來,老人順手將塑料袋放在了房間唯一的桌子上。坐在床沿休息。
付瑤琴看著老人的木棍,突然想起青燈師父,想起那一夜,師父為自己找的樹枝,付瑤琴突然想母親催促著自己回家也是對的。看老人提回來的咸菜一陣感激,方才還想師父們這個點都過完堂了,自己肯定不能去大寮吃飯,沒想到婆婆竟然給帶了回來。師父們每天早上吃飯都是饅頭咸菜和粥。付瑤琴卻覺得這樣的生活真好,簡單,滿足。
老人是早早的醒了,渾身酸痛,那會兒師父們正打板準備上殿。等老人找到根木棍,走到大雄寶殿,師父們已經在那里念誦了。老人就去了韋陀殿。每當早上師父們早課的時候,每個殿堂的佛菩薩前都焚香點燈。老人在每個殿堂虔誠禮拜完畢,師父們剛好是過堂吃飯的時候,自己沒有吃飯,倒是讓大寮的師父找袋子裝了一點。
清心師出了觀堂就看到老人往住處而去,老人都可以自己來吃飯了,一臉的欣慰。
付瑤琴疊了被子,高興的拿起饅頭邊啃便問,“婆婆,你今天好多了。”老人的臉上卻是看起來不是那么蠟黃,透著點紅潤。
“吃飯不要說話呢,”老人說道,語氣卻毫無責備。付瑤琴伸伸舌頭,拌個鬼臉,安靜的啃著饅頭。
“恩,我要洗個澡。”老人說著起身準備,這話完全是自言自語。付瑤琴突然記得老人昨晚說是幫忙的,急急大口的將饅頭往嘴里塞。
老人的沐浴時間很長,也很仔細,付瑤琴吃完饅頭說是幫忙,只不過在門口看著老人出來攙扶了一下而已。出了浴室門的老人,滿臉紅潤,心滿意足的樣子,讓付瑤琴呆愣。
以前的老人總是念佛,自昨天開始老人話多了起來,此刻問付瑤琴,“你今天要作什么啊?”
“今天?”付瑤琴思考。
“你去前面吧,我今天想靜靜的念佛。”老人突然說道。
“哦,好啊。”付瑤琴說。心想,去前面也好,正好可以找何牧年他們。
付瑤琴去前面的時候,何牧年他們正在禪堂門口和青燈師說話。遠遠的看到青燈師,付瑤琴一臉的尷尬,心里說不出的滋味,想起那夜的遭遇,本來興致盎然的神情突然就黯淡了下去。
那種想見又不想見的情緒,突然充斥了腦海。那夜如果不是青燈師父,自己真的完了,可是一想到青燈師看到那樣的自己,羞愧的不知道如何自處。竟沒有走過去,遠遠的徘徊在大雄寶殿門口,惆悵不已。何牧年他們仍舊在說話,來回渡著步,信手翻看手機。
這一看,手機上五個未接來電,都是父親的,付瑤琴奇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昨天母親打電話,四個未接,手機一直靜音,這會兒卻是父親,父親生意很忙,沒有大事,輕易是不打電話的。付瑤琴攥著手機,一陣思量。手機的屏幕卻又亮了起來。
付瑤琴來不及多想,急急的接起來,果然傳出父親的聲音。
“你是怎么了,在哪呢,打電話不接?”父親聲音嚴厲。
“我在碧云寺啊。”付瑤琴唯唯諾諾。
“我知道,我到寺院門口了。”付瑤琴詫異,父親怎么來了,慌忙掛了電話,急急朝門口跑去。
青燈師眼神何其厲害,和何牧年聊著天,早就注意到了付瑤琴朝這邊走來,隔得遠,臉上的神情卻看到一清二楚,青燈師雖說是出家人,但至于付瑤琴那夜的事,也是很無奈,何況自己從小長在寺院,雖說功夫有,卻歷經有限,對于這件事也是諱莫如深,沒想到付瑤琴比自己一個和尚還尷尬忌諱這事。這會兒看付瑤琴接了電話,便朝著門口跑去,心里一陣疑問,究竟何事。
付瑤琴跑到門口,果然看到付父常開的那輛車,款款的停在大門口,幾乎堵住了整個寺門。父親正立在車前,望著電話,一臉怒容。
付瑤琴心里千回百轉,果真有事。硬著頭皮上前,輕輕的叫了一聲,爸爸。
預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