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越景炎的演技,再一次刷新了在場所有人的理解。變態,果然不需要解釋。
“阿姨?您醒來了嗎?”顧以晴也跟著入戲了。不入也不行啊,這房間裡,可是有顧振海的監視呢。
顧振海啊顧振海,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的好了,越景炎比五少還變態,你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搞這些小動作,你真當越景炎的智商是吹出來的麼?
“這……”躺著的人,說話了,聲音很沙啞,的確像極了昏睡多時的情況,眼中已經掩飾起來的光亮,又再變得迷茫,配著那蒼白的臉色,不得不說,蠻像的。
“媽,您還認得我嗎?”越景炎激動的語氣,配合著他的緊抓著陳雪凝手的動作,讓旁人看了,都覺得想要落淚。
“小,小炎?”陳雪凝說話了,一臉的不敢相信的樣子。
“是,媽,是我,您總算醒了。”越景炎拉著陳雪凝的手,將頭靠在她的手背上,樣子悲喜交集,既激動,又興奮。
“我,醒了……我睡這一覺,我的小炎,都長這麼大了。”陳雪凝動作緩慢地揉著越景炎的頭髮,臉上的神情,像極了一個慈愛的母親。
“媽,二十年了,我幾乎,都要放棄了。”越景炎低著的頭,眉頭緊皺了一下。他非常不習慣別人對他的碰觸。回去要讓媳婦兒幫他洗頭!
“二十年……原來,都二十年了……”陳雪凝迷濛的眼神,看向窗外。
“媽,當年,到底是誰推你下樓的?”越景炎擡起頭,一臉憤恨地問道。
“推……是誰……是誰推我下樓的……”陳雪凝彷彿認真地回憶著,眼神又暗淡了下來。
“沒錯,媽,您好不容易醒來了,當初傷害你的人,我自然不會放過。”越景炎說得認真。這話也的確是他的心裡話,如果他的母親真的能醒來,告訴他是誰推她下的樓,他必定不會放過那個兇手。
但是,他現在這麼問陳雪凝,僅僅,只是一個試探。
他想知道,顧振海這一招,到底把網撒得有多大。
“都過去了,小炎,就不要問了。”陳雪凝彷彿想到了什麼難過的事情一般,眼眶瞬間就溼潤了。
“不,媽,您一定要告訴我,當年到底是誰推您下樓的!媽,您的兒子已經長大了,他有能力保護好您了,您相信兒子。”越景炎更加激動了。大有非要問出來的架勢。
“炎,你還是先讓阿姨休息一下吧,阿姨才醒來啊,你不能這樣逼她的。阿姨的身體受不了。”顧以晴站到越景炎的身後,拉著他的胳膊。
“阿姨,您剛醒來,不要激動,炎也是因爲這麼多年一直壓抑著,所以,纔會這樣的,您不要難過。”顧以晴一臉心疼地看著陳雪凝,倒讓陳雪凝想好的臺詞都忘了。
“抱歉,媽,是我太心急了,您剛醒來,先休息著,三少說您還需要進一步的檢查才能確定是不是康復了。”越景炎順著顧以晴的話,擡起頭,對著陳雪凝說道。
“媽沒事兒了,咱們,出院吧?”陳雪凝深深地嘆了口氣,要求著。
“好,媽,等三少給您檢查過,確定您出院了,我就帶您回家。”越景炎一臉遷就的樣子,果然是二十四孝好兒子。
“好。”陳雪凝應了一聲。看向顧以晴。
“這位是?”指著顧以晴,問著越景炎。
“媽,這是您的兒媳婦,以晴。”越景炎介紹著顧以晴,順手將顧以
晴摟入自己的懷裡。
“你,都結婚了?”陳雪凝看著顧以晴,然後疑問地問道。
“嗯,媽,我已經結婚了,抱歉沒有等您醒來,不過,婚禮還沒有舉辦,您醒來了,正好,我們也可以策劃一下婚禮什麼時候辦了。”越景炎摟著顧以晴的手絲毫沒有鬆開。
只有顧以晴能感受到,越景炎摟著她的力度。
“我的小炎,長大了。”陳雪凝再次嘆了口氣,那失落的樣子,讓人看了都不忍。
“媽,您這是怎麼了,我長大了不好嗎?長大了纔能有能力保護您,就不會再讓您被人傷害了。”越景炎的問題,再次回到了當初推她下樓的事情上。
“你就算長大了,也鬥不過她的。在越家,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善良的。你長大了,又如何?”終於,陳雪凝以爲找到了機會,開始順著越景炎的問題說下去。
那人可是交待了,不僅要將顧以晴和越景炎分開,還要搞得越家雞犬不寧。
她比預定的時間早醒了過來,也正因爲這樣,她一醒來的時候,才感覺有些意外。還差些把事情搞砸了。
“是鄧芷雲將您推下樓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一定是她!當時只有她在場,除了她還會有誰!”越景炎的情緒又激動起來,說得那叫一個咬牙切齒的,直接讓守在門口的南木南魚都嘴角抽了好幾回。
若不是事先就知道眼前的這一切都是在演戲,他們都要擔心,下一刻,他們家小少爺是不是就要殺回越家,把夫人給滅了。
“別說了,都過去了,我不是醒來了嘛,過去的事兒,就不要再提了。”陳雪凝適可而止地停住了話題。這一切,都經過了無數的演練了,她自然明白,什麼話該說到什麼程度。
“媽,這事兒,您別再管,我會處理。”越景炎也不再繼續下去,只是那憤恨的表情,已經告訴著陳雪凝,他會做什麼了。
“伯母,我們先去做一下檢查,如果沒事兒,您明天就可以跟越回家了。”三少適時地插話了,沒辦法,眼前的戲,他看得都快要笑場了,再不出來顯擺一下,他真怕事後,越景炎會跟他急。
“媽,三少是我的朋友,您有哪裡不舒服的,一定要跟他說。您先去做檢查。”越景炎又變了神情,一臉孝順地看著陳雪凝交待著。
“好。”陳雪凝自然是知道三少的,正因爲知道,她此時的心才七上八下的。雖然顧振海一再說,她體內服了那藥,就算是三少都不可能查出異樣,但是,她還是擔心。
然而,事情都走到這一步了,她就是再擔心都得走下去。
三少讓護士推著陳雪凝去檢查了,越景炎對他做了個手勢,他點了點頭。
檢查過後,陳雪凝被推去了隔離,三少的理由是:睡的時間太長了,隔離一下再回去比較好。
於是,越景炎帶著顧以晴,南木南魚跟在身後,開著車回家了。
是的,回家了。
一路上,越景炎都沒有說話,似乎在想事情,顧以晴也沒有打擾他,只是默默地陪著他思考。
一進家門,越景炎就開始脫衣服,沒錯,脫衣服。
“媳婦兒,快,幫我洗頭!南木,把這些衣服,給我扔了!”這是陳雪凝碰過的,他穿著覺得噁心。
“洗頭?”顧以晴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有那麼誇張嗎?雖然一直都知道他不喜歡別人的靠近,更別說是碰觸了。但是,應該不至於嚴
重到這程度吧?
“對,洗頭。”他的頭,除了顧以晴能碰之外誰都不能碰!今天若不是因爲演戲,那“陳雪凝”只怕都真的成植物人了。
“誇張,你呀,她還碰了你的手呢,要不要把手也剁了呀。”顧以晴開玩笑地說著,不過,人已經開始走進浴室放熱水。
“剁!”越景炎說得認真,隨即往胳膊處一撕,對的,就是一撕,一層仿真人皮,就被他撕了下來,一整個手臂,原來都帖上了一層人皮。
看著越景炎的動作,顧以晴算是服輸了,大爺,真有你的。
沒給人洗過頭,所以,顧以晴也不知道該怎麼下手,把水往越景炎的頭上淋的時候,總是會把水往他的耳朵淋。
折騰了好一會兒,她才總算找著竅門了。打了洗髮露,開始給越景炎洗著頭。
而彎著身的越景炎,第一次讓人動著自己的頭,還是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內心的幸福,自然是無法言喻了。
洗好之後,顧以晴直接甩給越景炎一條大毛巾,讓他自己擦著頭髮,她找出衣服一換,便往牀上躺去了。
沒辦法,姨媽馬上要駕到了,她現在肚子鬧騰得不行,站不是,坐不是,只能躺著。
越景炎揉著自己的頭髮,也向牀上躺去,男人的頭髮短又少,毛巾擦兩下就幹了。躺下,將顧以晴往自己的懷裡一摟,大掌放到她的肚子處,替她暖著。
這方法,葉三少教的!女人那幾天最怕肚子受涼,男人的掌心熱度高,這樣暖著,可以緩輕疼痛。
顧以晴已經習慣了越景炎的這些動作,所以,她此時正安安心心地享受著越景炎對自己的呵護。
“顧振海是想搞得你家破人亡。”想到剛纔陳雪凝所說的那些話,分明就是將鄧芷雲拉下水。
越景炎若是真的對鄧芷雲下殺手的話,越嘯天不可能袖手旁觀,到時候,必定父子反目。越老爺子已經老了,若這父子廝殺起來了,這麼大的年紀了,身體怎麼可能承受得好好的一個家,變成那樣?
顧振海的算盤,的確打得精妙。
“我現在只差一件事情需要確定,等確定了,不管他想使出什麼招兒,我都可以收網了。”是的,只差一件事兒了,關乎到顧以晴,關乎到顧老爺子。
所以,這件事兒,他必須要得到顧老爺子的確認,纔可以下定論。
“原少凌那裡已經沒事兒了,你不用擔心宇文素素。”越景炎很少會關注別人的事情,這一點,顧以晴已經很清楚。所以,越景炎主動跟自己說宇文素素的事情,讓她很吃驚。
“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關注。”越景炎知道,他以往給人的感覺都太過冷漠。事實上,現在的他也一樣冷漠,但是,那是對外人,對她,他的心永遠都是最熱的。
“謝謝。”顧以晴知道,他對自己的用心。
只是,感情的事兒,有時候真的很奇怪,喜歡了,可以很大膽地去承認,但是,愛上了,卻變得畏畏縮縮了。因爲,愛得越深,就開始越是怕失去了。
“我們之間,還需要這些嗎?”越景炎不喜歡她說謝謝,那樣顯得太見外。
他要的,不是她的感謝,是她的理所當然,對,就是理所當然。
只有當她覺得,他爲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那麼就說明,她已經把他當成一體了,他的,就是她的。
只是,離這一天,還有多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