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丫頭,以后和小炎一樣,叫我云姨就好?!编囓圃评櫼郧绲氖?,對顧以晴的感激,她無法用言語形容,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好,云姨。”顧以晴其實很想叫鄧芷云一聲媽,沒有原因,不知為何,看著鄧芷云那憂傷的眼神,就覺得鄧芷云特別需要人溫暖。
越景炎沒有反對,看著顧以晴深得自己家人的喜愛,他的心里也是高興的,只是,表現得不明顯。
顧以晴坐回越景炎的身邊,對他今天的配合,表示很滿意。雖然知道越景炎心中可能不是那么愿意,但是,父子之間,哪有那么大的仇恨,已經二十年了,什么恨都應該放下了。
況且,當年的事情,誰也說不清誰對誰錯的,就算越景炎母親的事情跟鄧芷云有關系,可是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這一切,也許,人可以掩飾自己,掩飾得很好,不讓任何人發(fā)現,但一個人的眼睛,是最無法修飾的。
她相信鄧芷云,沒有任何理由的相信。
每個月的今天,鄧芷云都會親自下廚,做一桌越景炎愛吃的菜,但是,他從來沒有吃過。
這么多年了,沒想到今天,終于可以真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頓飯了。
不僅越家的幾位長輩熱了眼眶,就連那些一直在越家工作的下人,看著這個場面,都不自覺得地紅了眼睛。
南木和南魚也是打從心底,替自己的小少爺高興著。他們一直跟在越景炎的身邊,其實都知道越景炎很渴望和家人的相處,但是他心里有結,一直解不開,也沒有人能讓他解開,沒想到顧以晴的出現,讓一切都融化了。
“木木,魚魚,是不是流口水了?”顧以晴吃著眼前可口的飯菜,不忘看向身后的南木和南魚。
顧家雖然不比越家,但是好歹也是豪門,她知道在這樣的家庭里吃飯,下人們都不能上桌的,但是,南木和南魚在顧以晴的心里,不是下人,而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所以,顧以晴不希望她在吃飯,她的兄弟卻只能看著。
“自己拿碗。”越景炎又怎么會不知道自己媳婦兒的小心思呢?轉頭對著南木和南魚說了句自己拿碗,所有意思,再明顯不過。
“是,小少爺。”南木的回答是感動的,雖說從小就跟在越景炎的身邊,越景炎對他們也是親如兄弟,但畢竟,這是在越家,不是在外面,身份這種東西還是很講究的,沒想到,只是顧以晴的一句話,什么身份都不重要了。
“南木和南魚快坐下就好,讓越姨給你們拿碗。”對于顧以晴和越景炎的行為,鄧芷云不覺得突兀,現在的社會,身份這種東西,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了。能力才是一切,南木幾兄弟對越景炎的重要性,鄧芷云一直是知道的。對他們,也是一直心存感激的。
南木和南魚有些不自在地坐下,但是,一坐下,就自在了,因為顧以晴已經開始跟他們搶吃的了。
沒一會兒,老爺子也加入了他們的陣營,于是,越景炎忙著幫自己的媳婦兒搶,越嘯天,鄧芷云好久才反應過來??粗绱似錁啡谌诘膱雒?,只差沒有老淚縱橫了。
原來再有錢,也買不到這種真心的快樂啊。
快樂的時光過得總是特別快,直到一桌子的菜都被掃光了,鄧芷云和越嘯天才發(fā)現,原來他們還沒吃兩口,光顧著看了
。
老爺子倒是吃得舒服了,別看他人老了,心年輕啊。搶起吃的來,動作一點兒也不比南木人他們慢。
吃過飯之后,越景炎領著顧以晴上了樓,他已經不記得,多久沒有像今天這樣,在這里呆這么久了,至于上樓,更是不記得多久沒有上過了。
上了二樓,拐了彎,越景炎牽著顧以晴,打開了一個房間的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顧以晴就看到房間內的設置跟一般的房間不一樣,因為,這個房間里,有全套的醫(yī)療設備。
難道……
顧以晴抬頭看了眼越景炎,他只是加重了牽著自己手的力度,什么也沒有說,牽著她,一直往房間里走。
直到看到床上躺著的人,顧以晴也證實了自己的想法,沒錯,越景炎的生母,已經不在醫(yī)院了,就在越家。
“媽,我?guī)鐚殐簛砜茨懔??!痹骄把谞恐櫼郧缱呓策?,看著躺在那里,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的女人,越景炎說不清自己現在心里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感覺。
“媳婦兒,這是咱媽?!痹骄把椎拖骂^,看著顧以晴,與她四目相對時,他沒有在她的眼里看到可憐的神情,只看到了她認真地看著自己的樣子。
“不管當初是誰的錯,母愛沒有錯?!鳖櫼郧缰溃骄把仔闹杏懈?,私生子,第三者,這樣的刺,一直刺著他的心,讓他面對著的時候,連呼吸都會困難。
但,顧以晴一句話,便讓他拔掉了刺痛了他多年的刺。
是呀,他為什么要糾結于那些不相干的事情,他是私生子,他的母親是第三者,那又如何?即使母親是錯的,她也得到了懲罰了。
但,千錯萬錯,母親愛他,這是絕對沒有錯的。
想通了,也就釋然了。
低下頭,輕輕地在顧以晴的額頭下印下一個吻,越景炎是第一次,在自己的母親面前,可以露出笑容的。
“你真的是我的寶?!蹦切┧此茻o法面對的事情,到了她的面前,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阿姨,我跟越景炎一樣,叫您媽媽,可好?”顧以晴松了越景炎牽著自己的手,半蹲在地,靠著床沿,拉著陳雪凝的手,輕輕地問道。
“也許,您是能聽到我說話的,那您要加油好不好?醒過來看看我們?!鳖櫼郧邕@么說著,也是知道可能性不大,都二十年了,如果能醒來,早都醒來了,連三少都沒有辦法的事情,顧以晴也能明白,越景炎這些年來,看著自己母親只能躺在這里,如同一個活死人一般,是一個什么樣的感受。
“媽,一直這么強留著您,是不是我做錯了?!痹骄把滓捕琢讼聛?,看著自己的母親,他終于肯正面面對這個問題。
一直這么讓自己的母親不死不活地躺在這里,他是不是太殘忍了?
“不要說傻話,媽媽一定會醒來的!”顧以晴卻不認同越景炎的這句話了,雖然,她明白他的感受,但是,作為一個從小就沒有母親的人來說,她卻不贊同越景炎想要做的事情。
也許,陳雪凝這么躺著,的確是一件對她很殘忍的事情,但是,為什么不換一個角度想想?雖然她不能動,不能說話,也許,她還是有意識的呢?作為一個母親,只要能知道自己的孩子一直過得挺好,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又何來殘忍可言?
“媽媽只要看到你好好的,她便幸福?!鳖櫼郧缰溃骄把走@些年的日子,必定過得很揪心。想到他的難受,她的心里也軟了。
“你把媽媽接了回來,那么,醫(yī)院那里……”顧以晴雖然知道,越景炎會轉移自己的母親,但是,她沒想到,他會直接把人轉移回越家。
“醫(yī)院那里另外安排了人。顧振海想讓人假扮媽媽,必定會將媽媽劫走,而我們……”越景炎看著顧以晴,他知道,她這么精靈,必定能明白他話里的意思的。
“我們就將計就計,讓他挖坑埋的卻是自己?!敝慌骂櫿窈=僮叩娜?,到最后會讓顧振海死都不瞑目。
“聰明?!痹骄把装l(fā)現,只要有顧以晴在他身邊,無論多傷心的事情,他面對起來,都不再覺得心痛了。
“我們一會兒,還得去醫(yī)院,配合著演戲,是不?”她是誰啊,她可是顧以晴啊,能不聰明么?
顧以晴小小地得意了一下,繼續(xù)說道。
“嗯。”是的,一會兒還得到醫(yī)院去演戲,不演,這戲顧振海一個人唱,又怎么唱得下去呢?肯定得配合著點才行。
在房間里呆了一會兒之后,越景炎才牽著顧以晴,依依不舍地走出了房間。
將自己的母親送回這里,越景炎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
目前外面危機四伏,與其將注意分散開來保護他的家人,不如直接都安排到一起。
他相信,自己的母親在越家,不會受到任何的委屈。
二十年了,如果真的是鄧芷云要害自己的母親,她有太多的機會去害。
越家的財產,從他十八歲開始,就全數在他的名下,如果鄧芷云真的有什么居心,又豈會同意?
不為錢,不為權,也不為名,越景炎想不出,鄧芷云還有什么理由害自己的母親,這樣一個淡淡的女人,又怎么會對一個如同死人一般的人做出些什么?
所以,越家,是最安全的。
下樓跟他們告別之后,越景炎便和顧以晴離開越家,往醫(yī)院去。
越老爺子和越嘯天都知道外面的形勢,昨天夜里,夏南和南風將陳雪凝送回來的時候,他們就知道,有些事情,只怕就是他們不想摻和進去,也不可能了。
陳雪凝送回來了也好,這樣,越景炎還能多往家里走走,不會再像以前那般,一個月才進門幾分鐘,又離開。
況且,對于陳雪凝,他們一直覺得有一份愧疚。
越景炎的座駕駛入越氏醫(yī)院,角落里的人馬上便給上面的人發(fā)了消息。
自以為躲藏得很好,卻不知,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已經被人監(jiān)視了起來。
“媳婦兒,好戲要開演了。”現在越景炎,對生活的態(tài)度,已經不再是以前那般冷冷冰冰,戲虐的樣子,讓顧以晴又要以為他人格分裂了。
“可惜,這戲不能收錢……”顧以晴一臉可惜的樣子,讓人看著都想捏一下她的臉。
“可以收血?!笔詹涣隋X沒關系,可以剁幾個人當利息的。
對于越景炎的變態(tài),顧以晴是越來越喜歡了啊。
“嗯哼,這倒是個不錯的法子?!鳖櫼郧绾驮骄把讓σ曇谎郏缓蟛畔萝?。
南木和南魚已經除了抽搐著嘴角,已經沒有辦法形容這對變態(tài)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