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jīng)很快暗下來,起風(fēng)了,寒意襲人。
榮依珊下意識的把身體靠緊了冷少頃的懷里。
冷少頃就勢再擁緊她一些:“我們?nèi)绻谶@里過夜,一定要生病的。”
榮依珊皺著眉頭,沒有開口,心里想的是:這還用說么,好好的一定要在這個時候做這種事情,累的人半死不說,出了一身的汗,不生病才是怪事。
冷少頃似乎已經(jīng)猜透了她心里想的什么,低頭輕巧咬一口她的耳垂,低聲的笑:“是不是很累,那,我背你上山去好不好?”
榮依珊下意識搖頭,她又不是不能走了不是,干嘛要他背。
而且如果萬一給人看到,該有多丟人?
距離山頂?shù)穆罚]有太遠的距離,隱隱約約的都可以看的到寺廟里面明亮的燈火。
不過,真的走起來,感覺又是那么的遙遠。
兩個人靠在一起慢慢的走,榮依珊扯一扯身上屬于冷少頃的那件外套,再望一望他單薄的襯衫:“你一定很冷吧?”
冷少頃緊緊擁著她的腰部,語氣里面都似乎隱藏著隱隱的笑意:“怎么會冷呢,有你在身邊,我的心都是熱的。”
挺簡單的一句話,聽起來,卻似乎像是無比動聽的情話。
榮依珊覺得自己的一張臉,怎么有那么一點點的燙。
暗暗的夜,路邊叢林環(huán)繞,有風(fēng)拂過,樹葉沙沙作響,給人的感覺有些個詭異。
就這么安安靜靜的走下去,總覺得心里面慌慌的。
試圖要說點什么轉(zhuǎn)移注意力:“是不是,過一段時間,你就要回美國去了。”
冷少頃望了望她:“嗯,也許吧。”
榮依珊因為他的話,心里面莫名的失落:“哦。”
回到美國以后,他應(yīng)該就要安排和史蒂芬?沛然的訂婚宴了吧。
不是裴沛元都說過,史蒂芬?沛然的父母那里都已經(jīng)在催他們的事情了嗎。
年紀(jì)都已經(jīng)不小,一個是商場上的不敗神話,一個是女中精英,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榮依珊一副悻悻然的表情,又怎么可能逃得過冷少頃的眼睛。
他不由得笑了笑,繼續(xù)道:“我必須要回去一趟,解決一點事情,然后,我的ty還是打算要在國內(nèi)發(fā)展的,還會回來。”
還會回來啊,那就好。
可是,回來了又怎樣呢,也許回來以后他就已經(jīng)搖身一變成了史蒂芬?沛然的丈夫了呢。
和自己,再無瓜葛。
心里面,像是堵了什么一般,悶悶的不舒服。
冷少頃這一次,似乎沒能猜透她的心思。
不知道為什么,他攏起了自己的眉梢,目光幽幽的望向了遠處的燈火闌珊,似乎在想著什么心事。
榮依珊覺得,他實在是一個不容易向人敞開心扉的男人。
她甚至于在猜測,他其實也并不是有多愿意回去美國,并不愿意真的和史蒂芬?沛然結(jié)婚,可是,又別無選擇。
然后,她又忽然想起來那個魯冰。
他是不是其實更喜歡魯冰一些呢?
卻迫不得已要娶史蒂芬?沛然。
可是,自己在他的心里,到底是占據(jù)著怎么樣的位置呢?
說不清,理還亂。
不知不覺著,已經(jīng)到了山頂。
腳下的路開始變的平坦,四周也漸漸的明亮起來。
那做給很多人傳言是無比靈驗的龍首寺,已經(jīng)近在眼前了。
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一幢氣勢輝煌的建筑物。
據(jù)說是修建于明代,然后幾年前政府斥資進行了修整,讓這里看上去煥然一新。
而寺廟的后面,則是專供游人留宿的地方,齊刷刷的幾排磚瓦房,里面大多亮著燈火,可見這里的人氣有多么的旺了。
雖然時間已經(jīng)很晚,可是寺廟大門處,依舊是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裊裊的煙火的氣息直撲入鼻,應(yīng)該還有很多人在里面敬香還愿。
榮依珊記得,幾年前的時候,自己應(yīng)該是來過這里的。
應(yīng)該是和父親一起的吧。
不過那時候,這里的煙火還沒有這么旺盛,稀稀落落的游人,很是荒涼的樣子。
時間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可以改變很多的人,也可以改變很多的事,讓故地重游的她,有一種物是人非的蒼涼的感覺。
她站在那里發(fā)著呆,冷少頃笑著望她:“在想什么心事呢?”
榮依珊搖了搖頭,沒說話。
冷少頃就征求她的意見:“今天有點累了,我們還是直接找地方休息吧,明天早上再過來敬香也一樣。”
榮依珊點點頭:“好啊。”
從山下到山上走了太遠的山路,剛剛又經(jīng)過一番劇烈的運動,兩個人現(xiàn)在其實都已經(jīng)很累了。
繞過去寺院的后面,訂房間。
可是,因為他們過來的畢竟太晚了,就只剩下一間單人房間,服務(wù)生態(tài)度挺客氣的:“先生小姐既然是一起的,我叫人抬過去一張床,將就一下,怎么樣。”
眼下這種情形,就是不想將就,也不行啊。
冷少頃望一眼榮依珊,點了點頭:“那好吧,就這樣吧。”
榮依珊本來是很排斥和他住在一起的,畢竟有太多不方便的地方,主要是她擔(dān)心裴沛元他們?nèi)f一趕上來,給撞上了可就又要麻煩了。
可是,現(xiàn)在,似乎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說實在話,這里住的地方實在是有夠寒酸了點,房間不過是十幾平米,擺了兩張床,就連轉(zhuǎn)個身也有點困難了。
不過,看上去倒是干凈整潔,被褥也都是新的,勉強說得過去。
榮依珊本來就打算直接蒙頭大睡了,可是,硬邦邦的木板床實在是有夠不舒服的了,又擔(dān)心裴沛元和佩佩現(xiàn)在不知道人在哪里,是不是很安全,所以就翻來覆去的怎么也睡不著。
冷少頃也和她一樣,沒有一點睡意,翻看了一會手機,然后,目光再一次落在她身上:“怎么睡不著?”
榮依珊點點頭:“嗯,也不知道裴沛元和佩佩會不會有事。”
冷少頃笑了笑:“你放心吧,有裴沛元在,就什么事都不會有。”
榮依珊不言語,一顆心還是懸起來的:“這里畢竟是山上,發(fā)生意外的可能性很大,我真的是不放心他們。”
她忽然想起來之前裴沛元用來嚇佩佩的那些話了,心里就更加的忐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