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破天堅定的點點頭:“石大伯,不管再苦再累,我都能忍受。”
爲了能夠狩到大型的獵物,爲了不再讓地痞惡霸欺負,皇甫破天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習武。至於苦和累,他一個沒孃的孩子,爹爹又癡傻,不苦一點累一點,又如何能撐起這個家?
“那好,從明天開始,你每天晚上到我家裡來,跟著他們幾個一起習武吧。”石勇深深的看了皇甫破天一眼,暗地裡嘆了一口氣。
“不,石大伯,我想今天晚上就開始。”皇甫破天的身上還在隱隱作痛,不過他迫切習武的心態讓他一天都不願意多等。
石勇無奈的笑了笑:“你個小傢伙,一天都等不了啊?那好吧,今天晚上你就過來吧。”
石勇殺豬的速度讓人歎爲觀止,才一刻鐘的時間,他就把那頭兩百斤重的大野豬清理的乾乾淨淨。
這次,皇甫破天同樣沒有拒絕石大伯的好意,他拿上石勇遞過來的野豬腿,心情複雜的回家了。野雞,野兔和翠花嬸送的糧食,則是石柱幫他拿著。
兩家剛好是鄰居,他們剛出門就回到皇甫破天的家。
這是一個破敗的小院子,沒有圍牆,四周只是用籬笆圍了起來。房屋也只有兩間,還是兩間茅草屋,牆體只是用土坯壘起來的。
皇甫萬里正倚門而立,他手裡緊緊握著一把佩劍,目光呆滯,癡癡傻傻的流著口水。他的面目,跟皇甫破天有七分相似,如果不是這樣癡傻,應該是一個英俊瀟灑的中年人。
見到皇甫破天,他緊走幾步,上前拉住皇甫破天的胳膊,輕輕的搖了幾下,如同一個孩子一樣的撒嬌:“小天,我要吃肉。”
皇甫破天心裡一酸,眼淚幾乎都要流了出來:“爹爹,我馬上給你做。你看,這是石大伯給我的野豬肉。”
石柱也不像以往話那麼多,他放下糧食和獵物,眼眶發紅的離開了這裡。
“爹爹,你乖乖的坐在這裡,不要動啊。我去做飯去。”皇甫破天把爹爹按在桌子旁坐下,抹了一把眼睛,拿上東西轉身就進了廚房。
在廚房裡,皇甫破天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洶涌的淚珠沿著他的臉頰滾滾而下,一發而不可收拾。
從皇甫破天記事起,爹爹皇甫萬里就這樣。他智商如同一個三歲的孩子,什麼事情也不會幹,整天就抱著他那一把佩劍發呆。
石勇大伯也曾經請幾個大夫幫皇甫萬里看過。大夫們都對皇甫萬里的情況束手無策,連病情都說不清,更不要說幫他治療了。
無聲的啜泣了好久,皇甫破天才擦乾淨淚珠,開始做飯。
皇甫破天在心底裡暗暗發誓:這是我最後一次哭泣,以後不管多苦多難,我都要撐下去。我要努力多掙錢,將來有一天帶著爹爹去郡城看病。
經過這幾年的練習,皇甫破天的廚藝已經很不錯了,望著狼吞虎嚥的皇甫萬里,皇甫破天開心的笑了。
吃過飯,皇甫破天小心翼翼的對著皇甫萬里說道:“爹爹,我今天晚上不能給你講故事了,你自己乖乖的睡覺好嗎?”
每天晚上,如果皇甫破天不講故事,皇甫萬里都會哭鬧著不肯睡覺,如同一個頑皮的孩子。對這一點,皇甫破天頗爲無奈。
一個幾歲的孩子,每天都要絞盡腦汁的想故事,講給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聽起來覺得滑稽。但這確實是皇甫破天每天晚上必做的功課,這樣的生活,已經持續好幾年了。
果不其然,皇甫萬里的脾氣發作了,他的臉頓時拉了下來,同時他把手中的茶碗猛的投擲在地上。
砰!
茶碗摔得粉碎。
“我要你給我講故事,壞小天,壞小天”皇甫萬里如同一個撒潑的孩子。
皇甫破天無奈的深吸一口氣,繼續哄著皇甫萬里:“爹爹,你不是最喜歡吃肉嗎?我現在去習武,等我練好了武藝......”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皇甫萬里的眼睛一亮,起身從板凳上站了起來。就在這一刻,他就如同一個正常人一樣:“習武?我也要去。”
唰!!!
皇甫萬里在說話的同時,唰的一聲拔出了手中的佩劍。
破舊的茅草屋裡,瞬間寒光四射,冷光凜凜。
見皇甫萬里拔出佩劍,皇甫破天的頭皮發麻。曾經有一次,爹爹皇甫萬里發狂,用他手中的劍把屋裡的所有設施都劈成了碎屑,差點把整個房屋都毀了。
這把佩劍,是皇甫萬里的心頭肉,被他視若珍寶。除了皇甫破天任何人都不能摸,曾經有一個小混混打這把佩劍的主意,差點被皇甫萬里給劈了。
不得不說,這把佩劍確實不錯,削鐵如泥,寒光森森。就連見多識廣的村長石大伯也說這是一把好劍。
“爹爹,我答應你,帶你去習武。你快把劍收起來。”皇甫破天臉色蒼白的安撫皇甫萬里。雖然爹爹皇甫萬里不會攻擊自己,卻完全有可能讓整個房間重新成爲一堆廢墟。
“真的?你不要耍賴哦?”皇甫萬里半信半疑的把劍收入鞘中。
皇甫破天不禁又陷入了沉思,爹爹爲什麼會身懷這麼好的佩劍?他到底是什麼來歷?爲什麼會從天上掉下來?自己又爲什麼會被爹爹帶在身邊?這樣的問題,他曾經多次思考過,也試圖從爹爹口中得到答案,但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皇甫萬里根本就想不起來以前的任何事情。
“小天,快帶我去習武啊!”皇甫萬里的話打斷了皇甫破天的沉思。
此刻的皇甫萬里,兩手抱著他的佩劍,眼神閃爍著精光,眼中滿含著期待。看樣子,他對習武似乎很有興趣。
皇甫破天眼睛一轉:“爹爹,我帶你去沒問題,但你要答應我幾件事。第一,你在看我習武的時候,不許說一句話。第二,你只能乖乖的坐在一邊,不要打擾我們練武。”
“好啊好啊,我答應你,我們快點去吧!”皇甫萬里已經是迫不及待了。
皇甫破天無奈的笑了,任誰攤上這樣的一個爹,都會頭疼無比。
石柱家的院子比較大,還專門開闢出一個練武場,此時已經有幾個少年已經來到這裡,正在練習蹲馬步。
讓皇甫破天意外的是,爹爹皇甫萬里來到這裡,出乎尋常的安靜,他一屁股坐在旁邊的石墩上,聚精會神的盯著場中練武的那幾個少年。他呆滯的目光在這一刻也似乎靈動了起來,任誰也看不出這是一個癡傻的人。
恰恰在這個時候,石勇大伯帶著石乾石柱他們走了過來。
“石大伯!”皇甫破天上前兩步,迎了上去,熱切的目光中充滿了期待:“現在可以教我習武了吧?”
這個時候的石勇嚴肅無比,不像平時那麼和藹。他嚴肅的說道:“常言道--入門先扎3年馬。這是許多武術門派的根基功夫。一是練腿力,二是練耐力,三是練內功。 有站穩,站實,站空三個階段。你現在給我老老實實的從馬步練起。”
皇甫破天瞠目結舌,他結結巴巴的說道:“石大伯,要...要..三年啊?”語氣中充滿了不甘。
一個馬步就要練三年,那他什麼時候才能出師?
石勇瞪了他一眼:“臭小子,你急什麼?基本功練不好,就沒有根基。如果沒有根基,練習其他套路也好,武技也好,都會是無源之水。再說,練基本功的同時,也可以學習一些簡單的拳法套路。”
“不過,你現在都十一歲了,習武的時間稍微有點晚,所以要比他們多吃一些苦了。”石勇用手一指另外幾個少年。
在石大伯的指導下,皇甫破天開始了他的習武之路。
“嗯,對,就這樣,挺胸收腹,兩腿彎曲,要與肩一樣寬......”
因爲自己的起步比較晚,皇甫破天對自己的要求很高。
別的少年每次的馬步只堅持一刻鐘,就再也忍受不住。皇甫破天每次都堅持兩刻鐘的時間。
他的兩腿,已經從痠疼,變得漸漸麻木。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滾滾落下。他緊咬牙關,依舊在堅持著。
石勇摸了摸自己滿臉的鬍子,眼中閃過驚異之色。
扎馬步,並不能看出一個人的天賦,卻能看出一個人的毅力。
在練武一途,勤奮和毅力甚至比天賦還重要。
皇甫破天的習武天賦本來就比石柱等少年要高出一大截,如果他還這麼勤奮,又有這麼大的毅力,將來他會很快的超越衆少年,甚至超越自己。如果皇甫破天待在老龍窩村這個小地方,將會束縛他的發展。
石勇揪著自己的鬍子,眼中閃爍不定,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在大凌國,根據武者的根骨,可以估算出一個人的武學天賦。因爲沒有專門的測量工具,石勇只能大概估算皇甫破天的武學天賦應該是上等根骨,至於具體的,石勇也說不好,但他能感覺到,皇甫破天的根骨遠遠的超過衆少年,就連根骨相對比較好的石柱也比不上皇甫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