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聲,一道箭矢掠過流光,從樊綱的弓弦上射了出去。
讓人意外的是,樊綱這一箭竟然落空了,箭矢噌的一聲,定在了野豬身旁的一顆小樹上。
樊綱苦笑著搖了搖頭,站在樹上以後,不光力量只能達到平時的五成,連精準度都下降了很多?,F在他距離野豬,也只有十多米的距離,竟然會射空。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爲在樹上,他還需要控制身體的平衡,能把箭射出去已經算不錯了。
“石柱,韋鬆我們三個一起射!至少也要給野豬造成一些傷害?!狈V聲嘶力竭的大吼。
皇甫破天的處境已經岌岌可危,那顆一摟多粗的松樹竟然在野豬的撞擊下搖搖欲墜?;矢ζ铺烊绻皇嵌@人,恐怕已經被巨大的撞擊波給衝擊下來。此刻,他緊緊地摟住樹枝,臉色已經微微發白。
樊綱之所以只讓石柱和韋鬆跟他一起射擊野豬,是因爲另外兩個煉體一重的少年已經被眼前的情景給嚇怕了,他們兩個緊緊的抓住身邊的樹枝,臉色比皇甫破天還要難看。別說他們沒辦法射箭,就算能勉強把箭矢射出去,也只是給野豬撓癢癢而已。
“奶奶個熊,我們拼了?!笔垩e幾欲冒出火花。
三人齊齊搭上弓箭,雖然姿勢很難受,卻人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嗖”“嗖”“嗖”
三根箭矢射出。
雖然力氣只能達到站射時的一半,但好在距離野豬隻有十幾米。這一次,樊綱和石柱射出去的箭終於落到了野豬的身上。
石柱射出的箭矢在野豬身上只留下一個創口。箭頭只沒入野豬身體半寸,野豬一晃動身體,那個箭矢就掉落到了地上。
樊綱這次卻真的給野豬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他射出的箭深深的沒入野豬的後臀,起碼入體有三四寸,瞬間,鮮血就把野豬的屁股染成紅色。
韋鬆射出的箭矢則落空了。韋鬆遺憾的搖搖頭,剛纔他那一箭,瞄準的是野豬的另外一隻眼睛。遺憾的是,箭矢貼著野豬的頭部掠過,只差了那麼一點點就射中目標了。
野豬吃痛,它一聲大吼,又轉身朝著樊綱所在的大樹狂奔過來。
作爲沒有智慧的野獸,野豬隻是憑藉本能,誰能給它造成大的傷害,它就把目標瞄準誰。其實它如果再撞擊幾下皇甫破天所在的大樹,這棵大樹肯定會轟然倒下。
就在這一瞬間,皇甫破天鬆開雙手,迅速的搭上弓箭,瞄準野豬的另外一隻眼睛。
“嗖~~”
箭矢隱隱帶著風聲,閃電般的射向野豬的左眼。
“嗷嗷”
野豬發出一聲悲鳴。他的左眼上,也插上了一根箭矢。雖然沒入其中只有一寸,但也足以讓它廢掉了眼睛。雙目失明的野豬,失去了方向,它搖搖晃晃的盲目前行,來到一棵大樹下面,使勁的撞擊。
它的目標,原本是樊綱,但它現在撞擊的,卻成了另外一個少年藏身的大樹。這個少年,也只有十一歲,名叫趙國青,此刻的他,滿臉煞白,嘴裡還驚恐的大喊起來。
他不知道,他此刻的大喊大叫,恰恰給野豬提供了目標。徹底發狂的野豬,拼命般的一下下撞擊著這棵大樹。
一下
兩下
......
“你他媽的閉嘴,奶奶個熊,你大喊大叫,不是剛好給野豬提供目標嗎?”皇甫破天大怒,忍不住大罵趙國青。無意中,把石柱的口頭禪都給用上了。
說話的同時,皇甫破天和樊綱等人也沒有停止對野豬的攻擊,箭矢一根根的射出,野豬的身上已經插滿了箭矢。如同一個刺蝟。
趙國青驚恐的用左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只用右手抓住一根樹枝,強自閉上了嘴巴。
“奶奶個熊,真是個笨蛋?!本瓦B樊綱都忍不住罵了起來。
你閉嘴就行了,還非要用左手捂嘴嗎?在野豬的拼命撞擊下,你用一隻手能抓住樹枝?
“轟”
野豬的身軀如同一枚炮彈,再次撞上這棵大樹。
“啊”趙國青一聲慘呼,如同斷線風箏一樣從樹上落下。
“噗通”一聲,趙國青就掉落在地面上。幸好他是屁股著地,剛纔他攀登的高度也只有兩米,所以沒有受到很嚴重的傷害。但即便如此,他此刻也渾身疼痛,根本就站不起來了。
“不好!”皇甫破天和樊綱同時一聲大喊,他們不約而同的從樹上攀援而下,撿起剛纔爬樹時扔掉的獵叉,朝著野豬衝去。
如果真的讓野豬把趙國青撞死,他們這些人回村以後也不好跟趙國青的父母交代。
石柱和韋鬆也緊隨其後,緊跟著從樹上跳下,從地上撿起剛纔扔掉的獵叉,朝野豬圍了過來。
還好,野豬已經雙目失明,又加上流了那麼多的血,此刻已經很虛弱了。它的身體已經搖搖欲墜,還沒有找到趙國青的落身之處。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幾桿獵叉接二連三的刺入到野豬的身軀,野豬再也堅持不住,終於轟然倒地。
皇甫破天把驚恐不已的趙國青扶了起來,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這個時候,另外一個少年也臉色蒼白的從樹上下來了,不過他的臉上,還掛著一絲羞愧。剛纔面對野豬的時候,他和趙國青的表現實在不好。
不過,這個時候也沒人責怪他們,他倆跟皇甫破天一眼,也才十一歲,僅僅是煉體一重。就算對上野豬,他們也確實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像皇甫破天這樣的怪胎,能有幾個呢?他對野豬造成的傷害,比煉體三重的樊綱還要多。
“奶奶個熊,破天,要不是你把野豬的兩隻眼睛射瞎,我們這些人真的要交代在這兒了。”石柱心有餘悸,臉上卻露出笑容。
其餘幾人也望向皇甫破天,趙國青的眼裡還流露出崇拜和感激之色。
皇甫破天面對衆人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他輕咳一聲,沒有直接回應石柱的話,而是直接說道:“咳咳,我們還是先看看怎麼把野豬帶回去吧?!?
皇甫破天因爲從小家庭跟別人不一樣,他的性格有些內向和靦腆,甚至還帶有一絲自卑。面對別人的崇拜的目光,他還真有一些不適應,所以他適時地轉移了話題。
“就是啊,奶奶個熊,這麼大的野豬,我們怎麼帶回去?。窟@真是幸福的煩惱啊?!笔亮瞬亮鞒龅谋翘?,驕傲的說道。渾然忘記了剛纔的緊張和驚恐。
三百多斤的野豬,就靠他們幾個,還真的很難帶回家去。
“看我的!”樊綱手裡突然出現了一把鋒利的短刀,他蹲下身來,把野豬分成了一片一片的,至於內臟,則全部都拋棄不要了。
“一人一片,我們凱旋迴家。”樊綱的臉上也帶著自豪。
就連幾個成人獵民,獵殺一頭野豬都不是那麼容易,現在帶著野豬回家,他們心裡確實也充滿了驕傲感。
幾人哼著小曲,一人扛著一片豬肉,興高采烈的沿原路回返。
幾人分別回到家中,沒想到迎接他們的,不是誇獎和稱讚,而是撲頭蓋臉的批評。
“樊綱啊,以後不要帶著那幾個孩子冒險了,要是出了什麼事,你怎麼跟他們的父母交代???”翠花嬸語重深長的說道。
“小兔崽子,家裡少你吃,還是少你喝了?非要去冒險。你們碰到的是野豬,如果碰到暴熊,狼羣,你爹我哭都找不到地方?!笔孪仍谑钠ü傻白由仙攘藥装驼?,接著就咆哮起來。
他不顧委屈的石柱,突然神情一變,接著問道:“你說是破天一個人把野豬的兩隻眼睛射瞎的?”
“爹,我都說了幾遍了,你咋還不相信?”石柱揉著屁股,語氣中充滿了不耐煩。
石勇站在原地,沉思起來。過了良久他才自言自語道:“小天要是窩在這個小山村,就真的浪費了。不行,我就把他送到青龍鎮的武館裡去吧?”
石柱的耳朵極尖,石勇的喃喃自語他都聽見了,他拉住石勇的一隻胳膊:“爹,破天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把他送到武館,就沒人跟我玩了。你現在都凝真二重的修爲,教破天不是綽綽有餘嗎?幹嘛非要把他送走?”
石勇一瞪眼:“小兔崽子,你懂個屁,凝真二重,只是剛剛入門而已,小天要是跟我學武,就把他給耽誤了。而且,他的身世恐怕不簡單,他也需要走出大山,去尋找自己的親人。你要是捨不得小天,我把你也給送進去,省的看見你就煩?!?
石柱嘿嘿一笑。
“好了,你現在去跟小天說一聲,讓他明天跟著我進城。剛好現在我需要把咱們積攢的獸皮給賣掉。”
“爹,不是吧?明天就把我們給送走??!你真狠心啊。起碼要給破天幾天時間,讓他有個準備啊。”
石柱讓他給逗樂了,他哈哈一笑:“小兔崽子,你以爲武館說進就能進???我明天把你們帶到那個地方,先看一看,看人家能否看上你們。小天應該沒問題,要是人家不要你的話,你可不要哭鼻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