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威嚴帶著震怒的聲音猛然炸響:“凌--遲--處--死!”
與此同時,垂首而跪的人兒也開口道:“汾陽王府茹婉郡主,懇請皇上不要進這個屋子!”語速飛快,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入耳。
身後衝進來的護衛(wèi),一聽所跪之人竟然是個郡主,便不自覺的頓了一下身形,耳畔並未響起皇上的質(zhì)問聲,便隨即上前架起蘇紫衣便往外走。
在經(jīng)過皇上身邊時,便聽皇上悠悠的吐出兩個字:“斬刑!”
私闖蘭香宮,從凌遲處死變爲斬刑,已經(jīng)是聖恩浩蕩了!
“蘭妃冤枉,請皇上伸冤!”剛說完,蘇紫衣便被點了啞穴,扭回的頭,死死的盯著那一身明黃的背影,卻不見半絲轉(zhuǎn)身的跡象,一種強烈的窒息感,讓蘇紫衣全身都跟著發(fā)緊,再一次感受到與死亡如此接近!
離蘭香宮的宮門越來越近,蘇紫衣便覺得身子跟著越來越冷,斬刑?!皇上是不想讓自己再有開口的機會了,這一刻蘇紫衣倒希望自己是被處以凌遲之刑,至少自己還可以再搏一搏!
“帶她過來!”
耳邊響起宏緖皇帝威嚴的聲音,身上的穴道隨即便被解開,蘇紫衣眉頭一鬆,心知自己又賭贏了一次。
快速的跪地而拜,此刻連後怕的時間都是奢侈,磕頭之際,飛快的整理著將要出口的思緒,再擡頭,蘇紫衣出口的聲音平緩而有力:“蘭妃娘娘冤枉!”
無論蘇紫衣有多少事要說,前提是皇上要肯聽她說下去,而從皇上進門到要將她處死,蘇紫衣算準了她最多有兩次機會,也就是--兩句話!
所以蘇紫衣這兩句話都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第一句‘懇請皇上不要進這個屋子!’得到的結(jié)果是‘斬刑!’
這說明皇上多少知道這個屋裡的秘密,仍甘願進這個蘭香閣,並用‘斬刑’阻止蘇紫衣說出這屋裡的秘密,可見蘭妃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如此纔有了第二句:“蘭妃冤枉,請皇上伸冤!”時間緊迫,蘇紫衣將‘蘭妃娘娘冤枉’都縮成了‘蘭妃冤枉’。
卻不知正是這一句近似第一人稱的呼喊,讓皇上內(nèi)心翻滾,心境隨之而變。
宏緖皇帝轉(zhuǎn)身看著跪在地上的蘇紫衣,目光猶如審視獵物的雄鷹,犀利中帶著危險和一絲警告,擡手一揮,明黃色的衣袖在陽光下晃的刺眼。
身旁的太監(jiān)總管孫堅躬身後退了幾步,身後的護衛(wèi)跟著退到了宮門口,遠遠的垂首而立。
“何來冤屈?”帝王的聲音清冷,卻無端的有種迴音般的響徹感,微瞇的視線陰沉不明,如暗涌密佈的河流,表面沉靜實則激流暗涌。
“回稟皇上--”蘇紫衣仰頭迎向宏緖皇帝的視線,聲音不急不緩,眼神中的冷靜、無懼,像是上一刻的生死一線根本就未曾發(fā)生過般:“皇上的龍體可有過暈眩、失眠、甚至間歇性昏迷、眼前有時會出現(xiàn)短暫的幻覺?”
宏緖皇帝眼神再次冷厲了幾分,審視的目光落在蘇紫衣的額頭。
一道泛著膿的傷口,自蘇紫衣滑分的劉海中露了出來,如第三隻眼睛般帶著窺視靈魂的猙獰,這讓宏緖皇帝冰冷的眼裡升起一絲疑惑:“你會醫(yī)術(shù)?”
“是!”蘇紫衣很肯定的應(yīng)聲道:“臣女臉上的傷,是爲了讓臣女活下來,與命相比,這不過是張臉而已!”
聞言,宏緖皇帝眉頭挑了挑,微瞇的雙眼在蘇紫衣身上掃了一圈,嘴角不易察覺的勾了一下便稍縱即逝,轉(zhuǎn)身邁步進了蘭香閣。
蘇紫衣跟著跪行至蘭香閣門前,緊貼著高高的門檻跪在門外。
宏緖皇帝背門而立,視線在無人看見的這一刻,含著濃的化不開的思念和悲痛,目光在每一樣?xùn)|西上留連,像是在回憶這裡的一切,又像是害怕打破這記憶裡的美好,在一番垂目深嘆後,落座在案幾前,隨手便拿起了那隻紫檀雕八尾鳳玉杯,把玩在手掌之間,視線卻飄至很遠:“繼續(xù)!”
“這裡的檀香味太重,與皇上龍體不易--”
“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宏緖皇帝直接打斷蘇紫衣的話,威嚴的聲音裡夾著一絲明顯的警告。
蘇紫衣深吸一口氣,知道這一刻自己已然沒了退路,跌入了皇家陰暗的漩渦,能不能自漩渦中安然身退,全在眼前這帝王的一念之間了,掃了眼那件藍色的舞衣,心裡只有一句話--賭了!
“蘭妃娘娘喜歡滿屋子的檀香味,是因爲蘭妃娘娘有狐臭!”直視宏緖皇帝越來越陰暗的目光,蘇紫衣心知宏緖皇帝是容不得任何人說蘭妃娘娘一個‘不’字的,緊忙快速的接著說道:“臣女只是從娘娘穿過的衣服和用過的東西上做的判斷。”
見宏緖皇帝不語,蘇紫衣接著說道:“娘娘一定爲此心焦不安,可爲了皇室顏面從不曾求過醫(yī)!”
選妃入宮是要經(jīng)過極爲苛刻的要求的,秀女身上連疤痕都不可以有,何況是狐臭,蘭妃能帶狐臭入宮,肯定離不開宏緖皇帝的原因,但卻不得不努力掩蓋狐臭。
蘇紫衣指了指那件藍色的舞衣,輕聲說道:“娘娘之所以特別鍾愛這件舞衣,是因爲西域雪紡爲了能染成藍色又能長時間定色,在染料里加了迷迭香,而迷迭香剛好能抑制狐臭味。蘭妃娘娘也是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所以經(jīng)常擦拭和服用迷迭香,蘭妃娘娘的紫檀鳳杯因經(jīng)常接觸迷迭香使紫檀的顏色暗中透藍,而味道也多了些香甜味。”
宏緖皇帝不置可否的將手裡的紫檀鳳玉杯放回桌面,提起茶壺往杯裡到了一杯水。
蘇紫衣凝眉看著這一幕,直到宏緖皇帝將紫檀鳳玉杯放回桌面,又拿起白檀雕金龍杯,在杯中倒上茶水後端至嘴邊,蘇紫衣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皇上不能喝,這杯茶水,在這個屋子裡是有毒的!”蘇紫衣定定的看著宏緖皇帝手裡的白檀金龍杯。
宏緖皇帝看了看手裡的杯子,眼裡流淌出一種悽苦和愛憐交織的視線,端杯的手微微發(fā)抖,隨即端起玉杯仰頭一飲而盡。
蘇紫衣靜靜的看著宏緖皇帝的舉動,直到他將空了的白檀金龍杯放下,心裡突然就多了一份動容,爲這個九五之尊的男人感到不甘和無奈,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說的話,會激起他什麼樣的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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