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顧家。
艾韶華看著女兒拿著電話嘴里不安,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的樣子,眉頭微皺,小心地問他:“還沒聯系到赫連池嗎?”
顧心艾搖搖頭,一副急得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媽媽,我打了好多個電話,一直說他不在服務區,打給助理也只是說他在忙,不方便接聽電話,你說,他會不會出事……”
艾韶華趕緊打斷她接下來的話:“傻丫頭,你胡亂想些什么,你現在是孕要多休息,放松心,別想那些有些沒的,乖。”
顧心艾搖頭,“媽媽,我還是擔心。他收拾東西而已,不會收拾這么久……”
艾韶華緊張地跟在她身后,“別擔心,你要相信赫連池,他答應過你的事,他肯定會說到做到的,對嗎?”
顧心艾放下手機,干脆跑到門口去等著,秀眉緊蹙,一顆心始終懸著,難以安寧……
…………
接近天亮,黑的賓利才在顧家門口停下來。
“總裁,到了,”許琛跑到后座來拉開車門。
赫連池淡淡看了他一眼,“不準提起車禍的事,半個字都不行。”
許琛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他也沒機會提了——赫連池再一次在世人眼中成為了負心漢,環亞經過逃稅和這次的雙重風b,簡直岌岌可危,很多元老已經蠢蠢動,牛鬼蛇神傾巢而出……
風聲鶴唳,危機四伏。
赫連池從后座出來,把襯衫袖子拉下來,蓋住受傷的手臂,然后才進門。
顧震霆等在玄關,見他來了也不問,只是放了一雙拖鞋過來給他。
赫連池壓低了聲音問到:“心艾還在睡覺?”
顧震霆沒說話,只是意味深長地往廚房看了一眼,然后轉身上樓了。
赫連池步伐沉穩地往廚房走去,還沒走近,就聽到里面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響,他有些擔心,連忙快走了幾步,推開了廚房的門。
顧心艾正背對著他,埋頭專注的在里面忙忙碌碌,聽到門后響起了開門聲,頭也不回地就急著大聲說:“你們不要進來,不要進來,我不要你們幫忙,我一定要自己完成。”
她邊說還邊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臉,彎著腰繼續忙著自己手里的事,絲毫不肯讓自己有停下來喘口氣的機會。
赫連池沒出聲,只是輕輕地走過去站在她的身后,他側頭看了她一眼,只見她白凈的臉上沾滿了白白的面粉和油,但是她完全沒在意,只是專心地盯著手里那個看不出形狀的蛋糕。
就這么站著看了她幾秒鐘,這個忙忙碌碌的小人兒才發覺身后的氣氛不太對,她扭頭看到站在身后正眸深深看著他的男人,猛地站直了身體,一愣。
四目相對。
眸光,糾。
剛才的忙碌不復存在,唯有彼此的呼吸聲,回在廚房里……
顧心艾張了張嘴,唇瓣顫抖,還沒開口說話,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似得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緊緊地捏著圍裙下擺,泛著水光的眼睛此刻看在赫連池的眼里就像是暗里的星辰,亮的不可議。
“我,我……”她仰臉看著他,小臉漲得通紅,“今天是你正式的生日,我本來想給你做個蛋糕當禮物的。”
說著,她回頭看看身后有些滑稽的蛋糕,不好意的著手指,小聲地說:“但是,我怕你今年的生日吃不到蛋糕了。”
說完,眼淚又掉了下來,剛好落在赫連池幫她拭淚的手背上,濕潤而又溫熱,讓他的心里也跟著一陣濕。
心里很輕很輕地嘆了一口氣,他低頭抵著她的額頭,捧著她的臉,動作極其輕柔地抹掉她臉上的面粉和油,在她的唇畔淺淺地啄了一口:“沒關系,有你陪我過生日就夠了啊!”
顧心艾伸手緊緊環住他的腰,也不管自己衣服上的面粉和油會不會弄臟他昂貴的絲質襯衫,嗚嗚地抽泣,把眼淚鼻涕一股腦地往上蹭。
“你去了那么久,我,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還是沒能忍住,還是……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赫連池被撞得微微皺了皺眉,暗自吸了吸氣,臉上的表絲毫未變,仍然眉眼帶笑地說:“傻丫頭,我這不是回來嗎?不過是東西有點多,收拾得久了點……”
原來她已經害怕成這樣……這就是他的不對了。
讓她哭,是他的不對。
“我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是緒起伏有點大,你不用管我,我一會兒就好了。”顧心艾不等他說完,就心急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赫連池抬手拿開她的小手,和她十指緊扣。
而他何嘗不會怕?他怕的是自己再也看不到這樣可愛又溫柔的她。
低頭看著被她擁著懷里的人,不自地在她發心親了親。
“好了,不要再哭了,寶寶不喜歡媽媽哭。”他低頭看她委委屈屈哭不停地樣子,忍不住伸手刮了刮顧心艾的鼻子,對她笑笑,“你高興或者不高興,寶寶其實都知道的……是不是?”
顧心艾聞言,咬著唇,鼓了鼓腮幫子,硬是止住了哭聲。
然后毫不氣地用他的襯衫擦干了自己的眼淚,吸了吸鼻子,然后面對著他站好,淚痕未干的臉上,“我本來想要給你做一個心形的蛋糕,可是太難了。”
她低著頭,伸手指了指她做的那個蛋糕。
赫連池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理臺上那個裱花裱的歪歪扭扭,連形狀也看不清的蛋糕,忽然就笑了。
他伸手環住她,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地說:“你做的很好,這是我收到的最特別的蛋糕,我很喜歡,謝謝。”
說著,他摟著她的手臂更緊了緊,她也乖乖地靠著他,沒有再說話。
赫連池在一片藉的廚房里找了一根生日蠟燭點上,關了燈,兩個人一起各自許了個愿,然后兩個人手牽著手,一起吹熄了蠟燭。
兩個人站在微熹的晨光里,看不清彼此的表,手卻一直沒有放開。
然后——
“你許了什么愿?”
“你許了什么愿?”
他們一起異口同聲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