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弦月掛在頭頂,映得人心慌意亂。
彭納爾的話齊悅有些發(fā)毛,她不滿的說道:“人是你帶的,你問我,我問誰去!”說著,她回頭望了眼漆黑的鄉(xiāng)路,心里的不安越發(fā)的大,脾氣也越來越沖。
“彭納爾我警告你,赫連溪是我的表弟,他要是在這荒山野嶺出事了,我拿你是問!”齊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離去,身影湮沒在漆黑的夜色中。
待在原地的彭納爾,百口莫辯,他要是知道結局會是這樣,怎么也不會任由赫連溪單獨行動。
顧心艾被綁架的事情,將赫連一家弄得人心惶惶,就連彭納爾都有些心有余悸。
這荒郊野外的,赫連溪一個孩子待在山里,確實讓人操心他的安危……
越想,彭納爾就越發(fā)焦急,連忙叫來數(shù)位保鏢,帶著登山手電筒奔向山路,緊追齊悅身后。
…………………………………………………………
可在荒涼廣袤的山里,找個人是何其的難,他們漫無目標的找了三小時,依舊不見赫連溪的身影。
隨著時間的推進,齊悅心底越來越害怕,這荒山廖無人煙,正是野生動物的極樂之地。只要一想起赫連溪會遇見老虎之類的野獸,她的心就撲通狂跳。
幾人又找了一會兒,接到電話的赫連景與夏蕓蕓,風塵仆仆的趕了過來。
夜路并不好走,兩人狠狠地吃了一番苦頭。
夏蕓蕓鬢發(fā)散亂,儼然一副從被窩中驚醒,還來不及洗漱的樣子。她面色驚慌,六神無主,一見著齊悅就跑了過來,焦急道:“怎么樣啊?小溪找到了嗎?好端端的怎么會不見了呢?怎么會呢?怎么……他……”
她一連問了幾個問題,語無倫次,詞不達意。
齊悅連忙安撫住她,有些愧疚的說道:“都怪我,本來嫂子讓我照護小溪,我卻把他弄丟了……”
一旁的彭納爾聽了,搶話道:“不不不,都怪我,是我沒有看好小溪。”
聞言,齊悅瞪了他一眼,眼神兇惡:“當然怪你,不怪你怪誰!”
“……”彭納爾啞口無言。
不是你說怪自己的嗎,臉變這么快干嘛?
片刻之后,夏蕓蕓冷靜了下來,攔住爭執(zhí)不休的兩人,溫和說道;“算了,現(xiàn)在也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找到小溪。”
在旁邊靜默不語的赫連景,同樣是心急如焚,急迫道:“你們搜查的結果怎么樣,有具體的方位嗎?”
一說起這個,兩人就有些蔫頭蔫腦,彭納爾滿是慚愧內疚:“叔叔阿姨對不起,我當時只看見小溪往山下去了,但具體他有沒有下山,我不知道……可我派人找遍村子周圍,都沒看見小溪的身影。”
赫連景皺起眉頭,眉間的皺紋如深壑一般,沉:“這村里沒河沒水,不存在任何危險事故,如果小溪真的有下山,那他一定會安全回家……”
“可是他沒有啊!”夏蕓蕓急切的說道。
赫連景看了她一眼,臉上有些沉重,深邃的眼眸望著眼前的群山,語氣凝重:“那代表他沒有下山,還待在這座山里,或許是……迷路了。”
他話音落地,夏蕓蕓腦袋有一瞬間暈眩,緊張感再次將她擒獲,無語凝噎。
她雖然沒來過這里,一路上險峻的山峰,卻讓她心驚不已。
這樣危險的地方,小溪那個孩子待在里面,能安全嗎!
天旋地轉之間,她被身旁的人摟住肩膀,炙熱體溫隔著衣料傳來,撫平了她焦急不安的心。
“別擔心,小溪很聰明,他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赫連景在她耳旁輕聲說道,手指輕輕按揉她的太陽穴,就像曾經做過上百次那樣:“而且,我們一定會找到小溪的。”
這時,夏蕓蕓竟沒有推開他,而是無比慶幸,在自己彷徨無措時身邊有這樣一個人。
………………………………………………………
地毯式搜查迅速開始,赫連景看破他們人手不夠,就讓齊悅尋來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幫忙。齊悅在山莊居住過一段時間,也有少數(shù)相識的鄰居,她奔走告知,請求他們幫自己尋找表弟。
山莊里人心樸素,雖然平時愛嚼舌根,但關鍵時刻能幫上忙的,絕對會盡心盡力。
赫連溪在深山迷路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得到消息的村民即使已鉆進被窩,也馬不停蹄的穿上衣服,一起涌上山。
赫連景和夏蕓蕓一隊,兩人在村民的指領下,往深山里走去。
附近幾個山頭都找遍了,這樣都不能找到赫連溪,可見那孩子真的往深山里去了。
幾人往深山里走了一段時間,四周漆黑一片,濃密的枯枝重重疊疊,阻擋了他們的去路。
老村民拿著一把鐮刀,輕車熟路的劈開一條道路,赫連景怎能讓他一個人費力,連忙向他要了一把鐮刀,一起劈開荊棘往前方走去。
夏蕓蕓走在一旁,為他們提燈照亮,嘴里不斷呼喊著赫連溪的名字,棲息的鳥被她的聲音驚得飛起。可漆黑一片的山林中,除了鳥禽拍打翅膀的聲音,再也無其他回復。
三人不知走了多久,體力不知的夏蕓蕓,已是嗓音嘶啞四肢乏力,赫連景瞥見她搖晃的身軀,連忙將她扶住,關懷道:“要不要休息一會,就這么一直找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燈火的照耀下,夏蕓蕓臉上蒼白,卻還是倔強的咬著下唇,掙扎道:“不行,小溪還生死未卜呢,我怎么能休息。”
縱然她千般不愿,赫連景還是將她按在石巖上,緊緊不放:“你都累成這樣,還怎么找小溪,萬一你在半路上暈倒了呢?”
老村民遞來一牛皮袋,塞進赫連景的手里,附和道:“他說的沒說,休息一下才好繼續(xù)上路,你臉都白成這樣了,還是喝口酒暖一暖吧。”
引路人都這么說,夏蕓蕓也不好再掙扎什么,而且她也察覺到自己無力的四肢,走不了幾米路了。
見她安穩(wěn)下來,赫連景送開鉗制住她的手,將牛皮帶的蓋子揪開,疑惑的問了一問:“這是什么酒,聞起來挺烈的,她不怎么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