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說他呀,他正在那里看車呢!”老頭指了指她背后,顫抖得手的像篩糠一樣,抖動個不停!
齊悅艱難的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看了半天,都沒看到他所指的那個人,疑惑問道:“在哪啊,我怎么沒看見啊?”
別說是車了,她連半個人影都沒看見。
老頭又往前走了幾步,重復的:“就在那兒啊,那不是嗎!”
齊悅心里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遲疑道:“您說的該不會是……”
“對對,就是他,葡萄架子底下曬太陽的那個就是他!”老頭點的下巴,笑瞇瞇地說道。
齊悅額角滴下一滴冷汗,如果她沒有看錯,葡萄架底下子坐著一位老人,而那位老人看起來比她身邊這位年輕不了多少啊?
兩名老人載車帶她離開,方向盤揪得動嗎?
齊悅在原地風化許久,兩行清淚迎風飄流,內心感嘆——果然由老頭找的幫手,也清一色全是老人。
或許最初,她不該把希望寄托在彭納爾身上,她現在甚至不敢確定,彭納爾究竟是在幫她還是在害她。
“走吧,大不了由我來開車!我護著你們去機場!”齊悅抹了一把臉,忍著傷痛欲絕的心情說道。
反正逃都已經逃出來了,她只要開車趕往機場,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一想到還差一步,逃脫計劃就能作戰成功,她就歸心似箭急不可耐!
可走了幾步,眼見葡萄架就在眼前,身后的老人卻沒有跟上來。齊悅不禁回頭望去,這一望,內心再次遭受到沉重一擊,痛到幾乎淚崩。
身后,老人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說不動,對他來說或許有些不公,畢竟從他憋紅的臉頰不難看出,他已經很努力想要追上她的步伐。奈何每一步都如同蝸牛攀藤,往前挪一厘米就算不錯的了。
別人走路都是按步算,他這是按厘米算啊!
而且還是精確到毫米那種!!!
“大爺,您能快點嗎?”齊悅欲哭無淚說道。
大爺還挺樂觀的沖她揮手,笑得跟彌勒佛似得,好不慈祥:“不急不急,這不才晌午嗎?時間還多是呢!”
聞言,齊悅內心越發悲慟,苦著臉說道:“聽您這意思,您還想從白天走到黑夜?”
她究竟做錯了什么?上天要這么坑她!
別人都說豬隊友難纏,在她看來,老爺爺級的隊友更難纏!
齊悅看著他挪動了一會,再也忍不下去沖了上去,一把將老爺爺背起就走。
老頭走得正認真就被人一把背起,一場天旋地轉雙腳落地后,眼前已變了一番景象。他喜得呵呵一笑,對身旁累得直喘氣的齊悅說道:“看來我寶刀未老,腿腳還伶俐的很呢,一步就能沖出百米遠。”
逃亡之際,齊悅沒有心思與他解釋,便順著他的話哄他開心:“對,您是飛毛腿,跑得比獵豹還快,飛得比火箭還高。”
沒想到老頭還挺實在,謙虛的糾正道:“不不,火箭我比不得,獵豹倒是可以比一比。要是我還年輕啊,你還需要坐飛機離開嗎?我背著你不消一晚上,就能逃出W國國界。”
齊悅掃了一眼他顫巍巍的雙腿,與羸弱無力的胳膊,謝絕了他的好意。
老年時手抖成這樣,年輕時也見不得好到哪去!
比起讓一個手抖如篩糠的人背,她寧愿坐沖天炮一飛沖天!
兩人聊了許久,坐在葡萄架下面的老人都沒動靜,緊閉的眼皮下眼球都不帶轉動一下。齊悅望著他面如死灰的臉,顫著聲音問道:“大,大爺,這位老爺爺該不會猝死了吧?”
她話音剛落地,坐在躺椅上的老人陡然睜開眼,犀利的眼神像刀鋒一般,狠狠地剜在齊悅身上。他手腳利索的拾起一根拐棍,敲在她的膝蓋上,咒罵道:“你說誰死了,我壽命還長著呢!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沒禮貌!”
齊悅膝蓋上像炸開鞭炮似得,抬起一只腳,另一只腳又挨上一棍,總之兩邊都顧及不上。她疼得想要大聲哀嚎,卻礙于怕引人注意而生生忍住。
可她的聲音是小了,另一位爺的嗓門卻跟雷霆轟鳴似得,震得人耳根發麻。
“別打了!這位就是齊小姐!打壞了,我們的任務怎么完成?!”彌勒佛老人扯著嗓子吼道。
此話一脫口,肆虐老人手上的動作就僵住,他扔下拐棍一臉尷尬的看著齊悅,走上前幾步:“你就是齊小姐?對不住啊,對不住!我還以為是哪個調皮小鬼呢!”
齊悅嚇得退后幾步,一點也不敢讓他近身,無語道:“敢情您平時都這么教訓人小孩的?”
她彎腰掀起裙擺看了一眼,好家伙,雙腿膝蓋一片青紫,打得還都是一個地方。
下手這么狠,萬一砸在小鬼頭身上,還不得把孩子打殘啊?
可憐她,剛好了舊傷,又添了新傷……
“沒錯,我的牙是陶瓷牙,前幾天剛鑲的。”老人握住她的手,誠懇的回答道。
“?”齊悅腦門冒出一個問號,詫異的看著他。
誰關心他是真牙還是假牙?就算他鑲一口黃金牙,她也沒有想拔的欲望。
她嫌臭!
彌勒佛緩緩地伸出手,沖她笑著說道:“你別介意啊,我兄弟耳朵有問題,你正常的說話他聽不見,你要是說他壞話,他保證一聽一個準。不信你再試試!”
齊悅幫老人拾起拐棍,遞了上去,悻悻然說道:“不必了,拐杖挨一次就夠了,我可不想再挨第二次。”
嘴上雖不以為然,肚子里卻滿腹怨念。
這都是一切什么人啊,年紀大就不說了,還各有各的毛病。一個動作僵直行動不便,嗓門洪亮如雷鳴,一個耳朵聾得跟封了水泥似得,就算手榴彈在耳旁爆炸,也聽不甚清。而且還專有打小孩的癖好!
就這兩個人湊在一起的雇傭兵組合,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行了,車呢?我們把車取出來趕緊走吧,再晚一會兒,侍衛該發現我消失了……”齊悅看了一眼腕表,眼含焦急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