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怡在辛甜的注視之下,反應過來自己一時嘴快,頓時就想給自己來一巴掌。
過了一會,她悻悻地笑了笑,“我能不說嗎?”
“你猜?”辛甜微微一笑,“你不說,我可就親自去問孟喻承了。”
“別!”張曉怡急忙起身,按住辛甜的雙手,討好地笑道:“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辛甜看了眼正熟睡的多寶後,往門口的方向擡了擡下巴,示意張曉怡出去說。
隨後,張曉怡跟在辛甜的身後出了病房。
房門虛掩著,兩人就站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以防一會多寶睡醒找不到人,還能及時聽到他的喊聲。
辛甜背靠著牆壁,怡怡然地雙手抱胸看著張曉怡,“這四年裡,唐心天天去找孟喻承?”
張曉怡點了點頭,“自從你出國後,孟喻承就一直在意景小區住,唐心幾乎每天都會變著法的去找他。”
她話鋒一轉,又變得認真嚴肅起來,“不過你別擔心,孟喻承跟她沒做什麼,這一點我還是能和你保證的。”
“你怎麼知道沒做什麼?”辛甜擡了擡眉,“難不成你還躲人家家裡不成?”
“這倒沒有,就是我在孟喻承家門口裝了東西,每次唐心進去沒一會,鐘點工阿姨也來了。”說著,張曉怡擡起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不過,這也挺奇怪的,這鐘點工阿姨怎麼雷打不動地五分鐘後到呢?”
這還用想?肯定是孟喻承搞的鬼。
辛甜抿著笑,伸手輕拍張曉怡的肩膀,“小姨子,希望萌萌的智商不像你。”
張曉怡瞪了辛甜一眼,“你還想不想接著聽故事了?”
“當然想啊。”說著,辛甜粲然一笑,用手在張曉怡的肩上掃了掃。
張曉怡怎麼看她這笑容都覺得不對勁,當即就把她的手從肩上拿下去,“你別獻殷勤了,怪害怕的。”
……
晚上,關阿姨拿雞湯過來給多寶補身子,順便也盛了一碗給辛甜,見她端著雞湯還偷偷傻笑著,不由覺得奇怪,“你這丫頭,傻樂什麼呢?”
辛甜回過
神來,看向關阿姨,“沒什麼啊,我就是想到多寶要出院了,覺得特別高興。”
關阿姨哪裡會信,辛甜這嘴角上的笑意,分明就是春天來了。
她伸手捏了下辛甜的鼻子,沒好氣地笑著說:“你就瞞著我吧,反正我也看得出來你是想起誰了。”
辛甜佯裝委屈地摸著鼻子,“您都看出來了,還問我。”
關阿姨看著辛甜露出一個瞭然於胸的笑意後,轉身回到病牀邊,去照顧正在和雞腿廝殺的多寶。
辛甜雙手捧著暖和的湯碗,回頭看向窗外的夜空,杏眸裡點點笑意,明亮得就像夜空裡繁星。
中午從張曉怡的嘴裡瞭解了很多這四年來關於孟喻承的事,每知道一件,辛甜的心就滿一分。
她說:四年裡,孟喻承每個星期都會晨跑到學校附近的綠道上,特地買一個大媽的煎餅果子。
她說:四年裡,糯米被孟喻承寵上天,整個就是一貓生贏家,還囂張地抓過唐心的手。
她說:四年裡,孟喻承每天都會做菜端下樓去毒害他們一家,後來還是張媽媽收服他,空閒的時候教他做菜。
她說:四年裡,孟喻承其實每天都在想辛甜。
窗外吹進涼涼的晚風,夾著一絲花香,辛甜不自覺地揚起笑意,任由心裡的一池春水漾開層層漣漪。
到了晚上十點,辛甜剛哄好多寶入睡,病房門就被小心翼翼地推開。
辛甜警惕地回頭看,見到孟喻承的一剎那,心跳陡然加快,低下頭偷偷地舒了幾口氣,纔將這少女懷春的小心臟給鎮壓下去。
孟喻承走到她的身邊,看著多寶熟睡的模樣,而她看著他微微俯下來的側臉。
房間裡,只亮著牀頭燈,橘紅色的燈光落在他的臉上,將堅毅的五官勾勒得柔和許多。
辛甜的眼神順著孟喻承英氣的眉毛往下,墨眸深邃,鼻樑高挺,薄脣……
下意識地,她垂下眸,默默地嚥了口口水。
這時,孟喻承轉頭看向她,眉眼含笑,低聲問:“看夠了?”
辛甜腦袋空白了一瞬,剛想擡起頭反駁,就
被孟喻承拉起手腕,帶到門邊的拐角處,將她抵在牆邊,他低下頭,兩人的距離就只是呼吸之間。
辛甜能感覺到孟喻承滾燙的體溫和溫熱的呼吸,不疾不徐地拂過她的額頭。
孟喻承擡起辛甜的下巴,灼灼的眼神望進她的眸裡,“那樣看我,很危險的,你知道嗎?”
明明這個地方是擋著燈光的一片昏暗,辛甜看著孟喻承嘴角噙著的痞笑,卻是覺得十分晃眼,肆無忌憚地撩著那顆如小鹿亂撞的心。
辛甜有些癡了,擡起手撩起他細碎的劉海,軟軟地笑了笑,“怎麼?我看不得了?”
孟喻承拿下辛甜的手,放到心臟的位置,稍微用力壓住,“給你看一輩子。”
“誰信?”辛甜不以爲然地擡起下巴,挑眉說道。
“不信?”孟喻承輕笑,俯身靠到辛甜的耳邊,輕聲說:“那我娶你。”
辛甜微怔,這傢伙不愧是生意場上的一把好手,這話說的都步步爲營,一環扣著一環,明擺著套路她。
現在她卻是一點也不惱,也莫名起了玩心。
她伸出手摟住孟喻承的腰,大大方方地笑著應承下來,“好啊,你打算怎麼娶我?”
這回輪到孟喻承愣住了,連忙抓著辛甜的肩膀推出懷裡,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的臉,眼裡盛滿細碎璀璨的光。
“你真的答應了?”
“大概是真的?”
孟喻承一聽辛甜這試探的口氣,就知道這女人是逗他開心的,不禁有些失落。
雙手剛要放下,辛甜就主動牽住,將他拉近跟前,踮起腳,脣瓣貼上他的薄脣。
孟喻承還愣著,這小雞啄米般的輕吻就結束了。
辛甜仰著腦袋,笑容明媚,眉間眼角都是得意。
多年後,孟喻承還會偶爾想起這個夜晚,想起她的笑,那笑就像是有溫度,會發光一般,照亮他陰沉的過往和滿是希望的未來。
還有那句話,讓他第一次感受到心裡有花盛開的悸動。
她說:“不許不高興,我又不是拒絕你,只是革命尚未結束,同志還需努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