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秦昊煜此般溫情,是她從沒見過更是無法想象的,也唯有在這個孩子面前,他的臉才會有常人該有的表情,溫情,充滿父愛,沒有那么多刺。
這四年來,他不但從沒給她一個笑臉,更是一句話都沒跟她說過,無論她怎么主動撩撥,他就像一塊冷硬的鐵,硬生生地在站在自己跟前,連看她一眼都懶得,她唯有如此引起他的注意,剛剛她就已經知道他回來,所以她就去為難小果凍。
終于等到他開腔,哪怕只是一句狠話。
“還疼不疼?”秦昊煜心疼問道。
“不疼了,芭比,你呢,你疼不疼?”小果凍摩挲著他不修邊幅的臉。
“嗯?”
“你的心疼不疼?”
“……”
“我被壞阿姨捏臉來了,你的心不疼嗎?”
秦昊煜終于意會,再次笑了,這一次的笑,比上一次熱烈,一把抱起他的小果凍,往飯廳走,“剛剛疼,現在不疼了,來咯,我們吃飯去,我不在家這些天小果凍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麻煩芳姨?有沒有搗亂?”
“芭比,你一下子問太多問題了,我不知道回答哪個問題好呢?!毙」麅鲆贿呎f著一邊玩弄手中鑰匙。
秦昊煜無奈,“你就是逃避,不想回答,好了,我也不逼你了,晚上你得給我好好吃飯。”
小果凍又老氣橫秋的道:“吃飯有什么用?又不能一下子長到跟你這么高找回媽咪,我還是不要吃好了,免得失望?!?
秦昊煜有些啞口無言,沉吟片刻,還是順著他開了口,“你若是不吃飯,你永遠都長不了我這么大,也就再也找不回你媽咪?!?
“是嗎?你說媽咪她知不知道我現在吃了飯長這么大了?你過年的時候說了,媽咪知道我吃飯了,肯定會回來的,可是,現在又要過年了,媽咪都不回來,我吃飯有什么用呢?媽咪都不要我了?!毙」麅稣f著,低下頭來,一副萬分憂傷的樣子。
秦昊煜摟著他小小的身體,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
何止是小
果凍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就連他也是不知道的。
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是芳姨高高興興進門來的聲音,“大少爺,老爺和二少爺回來了,買了很多東西,老黃和老謝都不在,讓你出去幫忙呢?!?
“我也去,我也去!”小果凍嚷嚷,一時間忘記了找不到媽咪的不快。
秦昊煜便牽起他的小手出去了。
小果凍一見秦昊天就上去揪住他褲管,咧著小嘴笑著喊:“帥叔叔帥叔叔,你可來了,人家半輩子沒見過你了?!?
這一句話讓秦家上下都笑了起來。
特別是秦牧,笑得皺紋都起來了,“你呀,把你叔叔當叔叔,卻把你爸爸和我當兄弟了,總愛向你叔叔撒嬌,卻只管跟我們牙尖嘴利。”
然而小果凍卻不賣他的帳,看也不看他一眼,拉著秦昊天的手就進門去了。
秦牧愣怔片刻,輕嘆口氣,“這孩子,真是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不喜歡老頭子,一見我總是這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也不知道上輩子我跟他是不是冤家。”話雖如此說,但是那一臉的慈祥還是掩蓋不住。
他對小果凍是真愛,在得知小果凍是自家親生孫子的時候,隱約對陸南枝還有幾分愧疚,只是那份愧疚,終究抵擋不住生意場上利益的誘惑,無論如何,他是不允許秦昊煜傷害裴君怡一分一毫,裴家千金,誰也不許得罪。
秦家的大小男人們高高興興進門,其樂融融。
誰也沒有發覺后門圍墻上那副精密望遠鏡。
鏡頭徐徐伸長,一直跟隨者小果凍的腳步,直到他的小腳丫輕抬,邁進秦家大門臺階,才慢慢地往回收。
如此,已經半月有余。
二樓陽臺,穆秋雨和裴君怡窩在榻榻米上,穆秋雨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一下子好像老了好幾歲。
裴君怡一如既往對她問三問四,只是語氣大不如從前,兩人顯得有些生分。
“我們有半年不見了吧?這半年時間過得真是漫長,我一個人在家里,連
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總是想起你來,盼著你能過來,可是你一直忙,我也就沒好意思給你打電話了,聽說你們公司下半年準備在香港那邊融資,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本事也真是大,可惜我們秦家沒有這個福氣。”
裴君怡淡淡一笑,也沒回她的話,只問她最近過的好不好。
“吃吃喝喝也跟從前差不多,只是最近晚上睡不好,總覺得窗戶外頭有人在那里走來走去,怪嚇人的,所以我現在才搬上這二樓來,希望不要再出現那么可怖的事情了,再出現的話,我真的是要瘋了。”
“是嗎?興許是幻覺吧?你最近身體不好,睡眠不足,出現什么幻覺也是再正常不過不是?”裴君怡說得云淡風輕,一邊把玩著指甲。
“可是,我是真的在窗戶上看到人影,我覺得肯定不是幻覺,幻覺不會這么真實,我雖然老了,但是我沒用癡呆,是人是鬼,我還是能分辨清楚的,我覺得是有人在故意玩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可我想來想去,也沒什么人好讓我得罪的不是?我成天窩在家里,還能得罪人了?”
裴君怡露出一副神秘莫測的笑來,“是啊,若是你得罪的人要報仇早就來報復了,何必等到現在不是?所以啊,你那肯定是幻覺,就別想那么多了,他們應該回來了,我們可以下去吃飯了吧?”
“我就不下去了,沒什么胃口,你去吧,半年不見,有些話,該說的得說,不要忍讓著他,女人嘛,到了這個年紀,更得為自己活?!?
“伯母,你是不幫我了嗎?你不下去,我話都不敢多說一句,現在你好歹還能在這個家里說上幾句話,就當做在幫幫我吧?!?
“我幫你可以,但是你得跟我說清楚了,當年,你是不是親眼看到那個女人死了?”
“……”裴君怡手中水杯應聲翻倒,臉色煞白。
“好了,我也只是問問,你若是不愿再說,我就再也不問了,只是這段時間不知道發什么神經了,經常夢到她,怪恐怖的。”
樓下,芳姨已經在下面叫她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