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悠冷斷之語,讓氣氛急劇下降,司徒展倒也沒什么,倒是殷瀚世與李浦進感到不知所措。
在殷瀚世看來,晴悠一直都是一個很乖巧聽話,沒有脾氣的學生,即便是在受到同僚排擠,她都只是默默而受,如旁人觀事般欣然地接受了,可如今這等強大的氣勢,強硬的口吻,讓其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小看她了,心里不由得對晴悠重新評估了起來。
李浦進更是被晴悠這一斥之語,無法接話,近日一直煩心與司徒展所說的扶桑入侵者之事,這家門,也快有十天未踏進,雖昨日有下人來尋,但卻被其以事務繁忙而拒之門外,更別說所為何事了。
如今聽晴悠一語,李浦進覺得自己確是將家中之事給忽略了,但即使如此,他還是覺得國事比家事更為重要,故此而駁,“林醫女所言雖無錯,但是事非對錯,事重輕緩,本官還是有所能斷,林醫女對于本官家中之事如此關注,略是過了。”
“過,”晴悠呵笑了一聲,覺得自己還真是可笑,先前還覺得李思源留在李浦進身邊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至少不用讓這弟弟無爹無娘,可沒想到這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男子心中,沒有事比國家更為重要,“那就當是民女將李大人給看重了,民女告退了。”
說著,晴悠便邁開了輕盈了步子,未再給機會眾人迎攔。
倒是司徒展對于晴悠的話收入心中,凝視著李浦進,仿佛想起了什么,但卻未有問出,解開心中的疑惑。
“李大人,可否借在下足夠的兵力供差遣?”司徒展未取出身中令牌強迫,而是很禮的相要。
李浦進心中已有計劃。于是便拒絕了他,“司徒大人,非下官不愿,但這扶桑人詭計多端,如若我們公然派出衙役圍捕,必會引起他們的反感,興許還會觸怒了他們,害了藥鋪中的無辜百姓,依下官之看,不如……”
很快的。李浦進便將心中的計劃道之二人,沒想到司徒展聽了立即拍掌叫好,“妙。李大人之計實在是太妙了,只是在下擔心,殷太醫如此隨入,可會陷殷太醫于危機之中,如若……”
“欸……”殷瀚世出手搖擺。止道:“司徒大人勿多想,雖有危險,但所謂食君之祿,擔君之憂,老夫愿冒此險,只要能將無辜的百姓救出,犧牲老夫又有何懼。爾等切勿再議。”
司徒展心還有余慮,且晴悠不愿合作的態度早已表明,如若殷瀚世參入。不知可會造成其它的后果,心想還是不要之時,李浦進再道。
“司徒大人且放心,所謂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我們派出殷太醫非戰,而是作為談判的使者。如若他們真傷了殷太醫,傷了身為朝廷命官的他,那必會引起兩國的正面沖突,這些扶桑人必定不敢無來,否則便給了我國向扶桑國開戰的借口,此結果必不會是他們所想的。”
“李大人何以如此認為?我國死于扶桑密探手中的朝廷命官不計其數,他們何以愿意放過殷太醫?”面對李浦進的自信,司徒展心中疑問不斷,同時也對這年僅二十又八的年輕縣令刮目相看了起來。
也許在武技上,司徒展是勝于同輩人一籌,但是說到這謀略,其自認略缺,若否,今日他便不會再繼續受制于司徒家了。
李浦進取出一張沿海宜州的地圖出來,指著各重要連境陣守點而道:“昨日我已書信宜州縣府,加強海邊的兵力與陣守船只,我猜想這五人一直沒有離開,也許是因為他們的首領真的傷重,但還有一個原因,我猜想應該是他們收到了國內的一些信息,讓他們暫且不要暴露,如若如此的話,那我昨日的舉動,他們一定已收悉,所以他們心中也有思慮,只是這個拖的時間不能太長,否則會讓他們識穿,我們并不是真的在做出戰的準備。”
“李大人,你真是讓老夫大開眼界啊,”殷瀚世看過地圖之后,對李浦進大贊,“你且放心,此番如若能平安度過,老夫必定會向皇上奏請,記大功一件。”
司徒展沒想到李浦進的考慮如此周全,連這詐計也用來,利用扶桑人的信息傳遞方式,自己嚇自己,看起來我們的行動像是很神秘,但這只是引對方下勾的一個幌子而已。
向李浦進投以了佩服的眼神之后,司徒展便領了萬石退去,準備接下來的安排。
司徒展退去之后,議事廳中余下二人。
殷瀚世看著還在認真研究著地圖的李浦源,突然想起了晴悠,猶豫著是否開口。
李浦源似乎察覺到殷瀚世的異樣目光,于是問道:“殷太醫可有話想問?”
點了點頭,捋了一下短淺的胡須問道:“老夫這是想為林晴給李大人賠個不是,這姑娘少不更事,許是出營幾日無事,閑著聽來街市流民之語,望李大人勿掛于心。”
“不敢,不敢,”李浦源連邊搖頭擺手,急急回道:“下官自知有不當之失,確如林醫女所言,說來也慚愧,家中之事,下官確是欲平難平啊……”
“噢?”殷瀚世一驚,回想一月之前,這李家三口父慈母慧子孝和睦之景猶在眸中,未想一月之變,卻讓此俊逸男子臉上露出哀嘆難色,“李大人,也當是老夫以老賣老,林晴說得沒錯,齊家治國才能平天下,如若家中之事不平,又何以安心為國為民作貢獻呢?此事一完,汝還是回家與尊夫人好好談談,莫要誤事了。”
李浦進點了點頭,此舉他又何曾不想,只是每每想到司徒嬌嬌那陽奉陰違的行徑,這些年來早已傷透了他的心,對其已經絕望了,本想李思源的降臨會讓其有所收斂,可沒想到……常言虎毒不食兒,但司徒嬌嬌卻這上虎中最為奸毒的那一只,無法改變。
晴悠從衙門中出來,心里十分氣憤,氣李浦進沒用,氣司徒嬌嬌狠毒,氣……
氣自己!
晴悠真的覺得自己很沒用,如果她再狠一些,夜入李府,一劍將這司徒嬌嬌劈成兩半那多好,也不會讓李思源受到這惡毒的司徒嬌嬌的折磨了,而她也不會這么窩氣。
氣憤之極的晴悠,不自不覺中運起了體內真氣,在這越來越多人擠向的藥鋪前去,但速度還是未因人群而受阻變緩。
靈捷的身形在這人群中穿插而進,很快便進入到了被戒備不許進入的范圍之內。
陳義在此等候著,沒想到迎來的卻是晴悠獨自一人,“林晴姑娘,為何只有你一人?”
晴悠看了看身后,沒有具體道明,“讓我進去吧,先將嫣嫣給救出來,她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再呆下去,她會失控的。”
陳義不敢私自放行,踮著腳眺望著晴悠身后,似乎是在等著司徒展的到來,給其指示。
只晴悠這混淆人的動作像又是司徒展所認同的那般,讓陳義一時難定。
晴悠等不及,不應該說不能等,如若司徒展真的來了,那他一定不會同意其進入的,于晴悠催促道:“快讓我進去,他們隨后來了便會告訴你怎么做的,你聽著,我進入之后,一定會想辦法將嫣嫣送出來,你注意,如果看到有強光射出,你就在那里候著,一定要將嫣嫣給接住。”
陳義不明白晴悠為何意,正想細問之時,晴悠便走到了大門前,對著藥鋪大聲而道:“小女子林晴,應要求而來的。”
此時,晴悠背著一個藥箱,手中之劍已被甚收入金針之中,身穿醫女之服,看起來真的像是一個行醫多年,經驗豐富,老道的醫女那般。
陳義上前拉住晴悠,但卻被晴悠將其給瞪了回去,輕聲命令其道:“別過來,記住我的話。”
極具威嚴的話語,頓時將陳義給懾住,就像咒語般,令其不受控地,雙腳像被針在了原地,怎么也動不了。
很快,里面便傳來了蟋蟋的聲音,很小,很輕,像是在低頭商量著什么,不過這日本話,對于這為了學習更加精堪醫術的晴悠來說,可說是小菜一碟了。
不多時,藥鋪的門抽出了兩塊門板,隨后被綁得嚴嚴實實,嘴中被塞了棉布的嫣嫣被人架到了門邊上,正對著晴悠。
唔……唔……唔……不能言語的嫣嫣不斷地掙扎著,同時也對晴悠拼命地搖頭,似乎是在向其拒絕,或者是在勸其,叫其回去,離開,不要進來。
晴悠同樣對其搖頭,回應了她所有的話。
兩行淚水流下,許是自責,許是因為害怕,又許是在后悔,總之這兩行淚水帶著太多太多的言語,太多嫣嫣想對晴悠說的話。
“你就是林晴?你就是那個神醫?”一標準忍者裝扮的蒙面男子用不太標準的漢語問道。
除了雙眼和一雙手,頭發、臉、身上,從頭到腳全都是漆黑一色,晴悠不由得想起那些會隱身,會發向忍鏢的電視上所演的畫面,心想:真的會隱身嗎?那些忍鏢是不是真的那很厲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