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瑾瑜從丑廬出來之后才知道,晴悠真的對其很好,讓其做了很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從來都沒來強逼過他做任何事,比其它同齡的孩子都要幸福很多,不用去上學堂,不用去干活幫忙家事的。
以前在丑廬里的時候,瑾瑜不知道,但是現在他知道了,知道娘對他真的是很好,讓其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所以對于今日母親對自己的道歉,感到愧疚的人是他自己,而非由母親對其說出這句話。
母子間的親密和難離,在這一瞬間顯得更為的難舍難棄了……
接連幾日,瑾瑜都留在惠民營里,陪在晴悠的身邊,讓其感到安心,不要有任何的不快,因為他覺得母親的快樂,遠比自己的要重要。
晴悠知道兒子的心思,于是在第五天,就在武林大會第一階段最后的一天,她特地帶著兒子前去觀看,同時也想知道被推薦成為武林盟主的人是何許人。
跟前次一樣,母子二人都蒙上了臉,躲在人群中間,假裝成為這武林人氏中的一員,觀看著這交流比斗的最后一天的比斗情況。
這一次,瑾瑜表現的很平靜,沒有上次那么的激動,可是那壓抑下的表神,更讓晴悠看不下去,于是道:“你覺得哪一方會贏呢?要是你的話,你會怎么應對啊?”
“要是我的話,我會用后翻先躲開,然后攻他的下盤,對……”晴悠將擂臺上的人當做教材,給瑾瑜上前模擬實戰課,而瑾瑜也沒有令晴悠失望,準確且又快速的做出了判斷。
這一次,瑾瑜很小聲的回答,也用很平靜的樣子回答著。
很快。兩場比斗已經完了,就在風莊主要宣布中場休息放飯之時,嘭嘭嘭……的幾聲狼煙彈炸開。
場內立即騰起了陣陣煙霧。讓人眼前出現一陣灰蒙,無法看清前方。
晴悠護著瑾瑜。別過臉,隨即又點其身上的一穴,道:“龜息?!?
瑾瑜收悉,立即運起了龜氣功,晴悠反應飛快,取出一顆丹藥,塞入了兒子的口中。而其也隨即吃下了一顆。
灰霧散去之后,擂臺上,出現了五個帶著斗帽的黑衣男子,其中領頭的還手持法杖。腕上垂著佛珠。
晴悠看著這領頭的男子眼熟,雖然他蒙住了臉,但是晴悠認得,他便是前幾日跟瑾瑜說上擂臺的人。
這一次看到此人,晴悠不由得警戒起來。因為他們出現時所使用的狼煙彈,所散發出來的灰煙所夾雜的是多么陰險的毒物。
晴悠不想參雜這難纏之事,潛意識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要帶著瑾瑜離開,可是就在晴悠要轉身離去的時候,那領頭的男子將目光落到了晴悠母子身上。
那尖銳如劍的目光。頓時讓晴悠有一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而她們母子就成為了猛獸眼中的獵物。
“瑾瑜,我們走?!鼻缬评死┳〔粍拥蔫さ?。
可是不知為何,瑾瑜的目光并不是落在擂臺上的人,而是看向鞏韻涵的身上,伸出手,指著鞏韻涵,“娘……”
晴悠順著兒子所指的方向看去,卻見鞏韻涵的臉色有些發青,可是離得太遠,晴悠沒能看清具體情況,可是心里還是忍不住往那一方面去想。
狠狠回擊了執著法杖的黑衣男子一個冷凜的眼神,收住了腳步,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風馳大門派人掌門人都因這五名男子的出現紛紛站了起來,露出如臨大敵的緊張之態。
少林方丈歸隱、武當代掌門李真人、峨嵋靜虛師太、空峒等等數大門派的人都露出嚴峻的神情,像是遇到了強敵。
風馳上前邁了一步,率先開口問道:“閣下此為何意?”
“貧僧是來挑戰的?!鳖I頭日式打扮的和尚用著喉音回道。
眾人大驚,場內抽吸聲傳來大響,就連瑾瑜也跟著發出了驚嘆之聲,晃動著晴悠的手道:“娘,他們是什么人,那個人……那個人是那天的大叔……”
晴悠點了點頭,又一次封了孩子身上的一道穴位,“別運氣,別激動,剛剛的煙霧有毒?!?
快速的來到了柳荷身旁,在鞏韻涵就要倒下去之際,封住了她身上的幾個大穴位。
柳荷發現女兒的臉色有些欠佳,想要問女兒是怎么一回事的時候,晴悠便到來了,見到晴悠扶著自己的女兒時,緊張地問道:“怎么會這樣?韻涵怎么回事?”
剛才還有些遠,晴悠沒能看清楚,現今看清了,便立即作出了反應,“先把孩子放下來,剛剛的霧氣有毒,你跟姐夫快吃吧……”
情況有些急,所以晴悠沒有顧慮的便脫口而出,隨語,便將百解丸塞到了柳荷的手中,同時,針包也從袖中取出,掀起鞏韻涵的手袖,在虎口和天宗穴上分別扎針。
晴悠雖然蒙了面,但是柳荷看到這熟悉的藥丸及那套令人懷令的金針,便立即猜測眼前之人為何人,“晴兒,一定要救韻涵,救救她……”
“沒事的,很快就會醒了的,荷姐姐別擔心?!鼻缬瓢矒嶂?,不同還警戒著擂臺上的人,“不要運氣,閉氣,狼煙中雜有軟骨散和化功散,他們……他們是扶桑人……”
晴悠的話頓時讓在場的人炸開了鍋,所有人立即閉氣,停住了運息,但是對于一些人來說已經有些晚了。
一個、兩個、三個……接連數人因全身無力而倒下了,根本連給他們救治的機會也沒有。
一直都沒有大會里出現的司徒展就在這扶桑人出現之時,帶著陳義和萬石一同飛到了擂臺下面,看向晴悠所在的方向,見其沒事,方轉向擂臺上的人。
鞏宇朗服下了百解丸,看到倒下的人,還有女兒,本想開口跟晴悠再要些百解丸,可是晴悠似乎沒有幫忙他人的打算,故未有開口,轉而問道:“韻涵沒事吧,臉色怎么這么難看?該不也中毒了吧?”
“孩子緊張過度,吸入的量多了些,而且方才離狼煙炸開要近,所以才會讓毒擴散得快,暈眩了過去而已,一會就會醒來的了,不用擔心?!鼻缬迫〕鼋疳?,連整理針包,邊回道。
見到了司徒展三人前來,取出三顆解毒丸,夾于指間,揮向司徒展。
很精準的,司徒展伸出右手,便將解毒丸夾于指間,完好無損的,隨即便分給了陳義和萬石。
瑾瑜見到了司徒展后,瞪大了以眼,還沒來得及喚出口便聽到風馳的怒吼聲,“太卑鄙了,你們這是來挑釁的嗎?這里是龍騰國,不是扶桑國,我們不歡迎你們,請你們速速離去。”
“貧僧是扶桑人沒錯,但是貧僧行走江湖多年,素聞中原武林人才倍出,貧僧可是慕名而來的,難道中原人害怕貧僧不成,你們就這么沒信心嗎?該不會是擔心接受了貧僧的挑戰,你們中原盟主之位就要由貧僧接收了不成?”
扶桑和尚咄咄逼人,由不得風馳等人回擊,情緒較激的人,穩不住,一聲大吼,便持刀沖飛到擂臺之上,沖天一喝,“空城派關巖前來應戰,臭和尚,關某就要讓你知道中原可不是你們可以來攪和,滾回扶桑去吧……”
風馳想要阻止,但是擂臺上的其中四人在領頭和尚法杖捶高擂臺一下之后,便跟隨一同飛落到臺下,留下一名扶桑人在擂臺上。
回落到擂臺下的和尚,用扶桑言對臺上的弟子道:“無勿留情,速戰速決,殺一儆百?!?
晴悠是這里能聽懂扶桑語的唯一一人,故此對上擂臺上的人十分凝重。
從晴悠的表情上看來,柳荷似乎能猜測得出來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晴……”剛開口,但又想起晴悠躲著她的事,猶豫著,便干脆省了稱呼,“他是不是下了殺令?”
“恩,是,他下了殺令,”晴悠眼神專注在擂臺上的人,露出令人有不好預感的表情,“我要走了,那和尚,不管是其身上,還是他身邊的幾個弟子,全身都散發著無色無味的毒素,防不勝防……”
風無痕受其父之意,來到了鞏宇朗身旁,向晴悠行過拱手之禮,隨后問道:“在下梅花莊風無痕,不知這位夫人如何稱呼,可否請夫人也治療一下中毒的門派子弟?”
“木夫人,”晴悠簡潔而回:“藥不夠,只要三天內不運氣,這毒便會自解,如果運了內勁,就會像他們那們倒下,十天內都會感覺沒有力氣,內力也會提不起來?!?
風無痕看向鞏宇朗,想要說些什么,但是柳荷卻搶先了道:“風少莊主,請不要為難木夫人,她并非江湖中人,她所能做的也只能如此?!?
鞏宇朗雖然理解,但是也難以認同她的話,“荷兒,這可是關系到整個武林,三天不動用內力,那他們的挑戰,外族人的來襲我們將如此應對?我們要以大局為重,司徒……哎……難道你想龍騰國的武林受外族人所領嗎?展也不會希望如此的?!?
晴悠看向司徒展,垂眸片刻未語,撫了撫鞏韻涵的前額碎發,站起身便用扶桑語說了一句,“你們不會得逞的,中原武林的強大,不是你們所能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