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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黎族內(nèi)亂(一)

黎族乃是瓊州郡中最早的民族,相傳乃是由古代“百越”族的一支發(fā)展而來的。他們一般都是聚居在瓊州的中部。可以說,黎族把瓊州分爲(wèi)南北兩半,黎族正好聚居於中線。

從儋州往南幾天路程,便是白沙。白沙與左邊的昌江,右邊的瓊中連成一線,均是黎族的聚居地。而其中便是以白沙爲(wèi)中心,黎族的聖山便在白沙。

陽光普照,天空萬里無雲(yún)。

白沙的細(xì)水來了五個從北方來的陌生人。其領(lǐng)頭的乃是一年約五旬的文士,還有一個年青書生,剩下三個卻是英氣逼人的勁裝少年。

“公子,我們要不要休息一下?”其中一個少年上前問那年青書生。

年青書生擡手一敲那問話的少年的額頭,叱道:“龍三,我不是交待過麼?此行我等乃是裝扮而來。”指著年約五旬的文士,繼續(xù)說道:“他是我們的叔父,而我們四個則是兄弟。你要問話,也須是問叔父。”

原來,這一行五人,乃是原崖州通判水雍流,溫子君及龍三、龍六、龍七。

溫子君見姬月眉居然替崖州城樑城主前來刺殺自己,惆悵之餘,卻是對紫劍閣與崖州樑城主的關(guān)係產(chǎn)生了疑問,還有紫劍閣與京城的金翼門,是否也有什麼聯(lián)繫,這三者之間,到底是什麼關(guān)係?

溫子君敏感地捉摸到,此次的瓊州判亂並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簡單。如果貿(mào)然繼續(xù)揮軍南下,也未必會有好的結(jié)果。

於是溫子君決定私服前往崖州探訪一番,以解其心中的疑惑。但他對瓊州人生地不熟的,只好請水雍流一同前往,水雍流雖然是一介書生,卻也不推辭,欣然應(yīng)承。溫子君考慮到水雍流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士,又找了三個龍隊成員,一同前往。

別看三個龍隊成員均是少年,但他們的武功卻是溫子君極爲(wèi)放心的。要保護水雍流,那是萬無一失的。

龍三聽了溫子君的話,應(yīng)了聲“是”,便又轉(zhuǎn)而去詢問水雍流。

水雍流在這一行人中,的確是他主事的。他們行走的線路,在何處歇息,均由他決定。所以,聽了龍三的問話,他也不客氣,擺出作爲(wèi)叔父的架勢來,指著前面的一個茶棚,說道:“嗯,我們就去那裡歇一歇,喝碗茶吧。”

“幾位客官,來,這裡有座位。”一個茶倌迎了上來,熱情地招呼道。他說的乃是瓊州方言。

溫子君他們五人中,唯有水雍流能夠用瓊州方言交流,因此,平常的應(yīng)對,都是由他負(fù)責(zé)的。這也是溫子君要請他同行的原因之一,更何況,水雍流還會黎族的“俚語”,即黎族語。當(dāng)然,溫子君他們亦是邊走邊向水雍流學(xué)習(xí),多少已經(jīng)能夠聽懂了。

龍三他們本不敢坐,可是被溫子君瞪了一眼,便都乖乖地坐下了。等大家都坐定了,水雍流對茶倌說道:“給我們每人來一碗椰汁奶茶吧。再上一碟椰肉蛋餅。”

茶倌應(yīng)了聲便下去準(zhǔn)備了。

“瓊州盛產(chǎn)椰子,不單可以直接飲用,而且可以用來釀酒,製茶,做點心,有些飯館還有用椰子入菜的,比如椰肉煲雞。椰汁奶茶清涼可口,最能解渴。只是不知侄兒們是否喜歡喝呢。呵呵,瓊州可是比不上內(nèi)地。至於內(nèi)地的那些什麼烏龍茶,碧螺春等,在瓊州可是身價百倍,尋常是喝不到。”水雍流侃侃而談。

水雍流的學(xué)識的確是淵博,溫子君一路行來,水雍流便一路介紹瓊州各地的人情風(fēng)俗,特產(chǎn)美食,讓溫子君他們受益匪淺。

“椰汁奶茶!椰肉蛋餅!”茶倌揚聲叫道,然後把茶與餅都擺上桌來,再說道:“你們慢用。”接著便下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溫子君喝了一口乳白色的椰汁奶茶,只覺得入口濃郁香甜,椰香中夾著奶香,甚是可口。

龍六喝了一口奶茶,皺皺眉說道:“這奶茶過於甜膩,且有股奶腥味,不好喝。”

水雍流聽了,哈哈笑道:“小侄子啊,人生百味雜陳,你不能只去品味一種味道啊。來來來,吃塊椰肉蛋餅!”說完遞給龍六一塊蛋餅。

龍六接過了那塊椰肉蛋餅,一臉苦相地咬了一小口蛋餅。只是細(xì)嚼了一口,他便眉頭舒展,樂道:“好吃!好吃!”然後把整塊蛋餅都送進(jìn)嘴裡。

龍三與龍七見狀,亦取了一塊往嘴裡送。

水雍龍取了一塊遞給溫子君,笑道:“這個蛋餅?zāi)耸怯靡饽コ煞郏侔枰噪u蛋及少量麪粉煎制而成,爽脆無比。你也試試吧。”

溫子君接過蛋餅,正要送進(jìn)嘴裡,卻聽見一陣馬蹄聲從南面?zhèn)鱽怼Kゎ^向南望去,只見遠(yuǎn)處一陣塵土飛揚,有兩個人影正相互攙扶著向茶棚奔來,他們的後面,約有二三十匹快馬疾追過來。

那兩個人影走近了,溫子君他們纔看清楚,竟然是一男一女兩個人。

那男子身材高大,膚色黎黑。他頭上的長髮束結(jié)於額前,狀如犀牛角,貫以一把玉簪,外面還纏有一條寬約半寸的黑帶。他的上衣是無領(lǐng)對胸開襟的黑衣,下身則是前後幅布的吊前襟。他攙扶著的女子膚色亦是稍黑,身材較小,但也算得上健壯了。她頭上披有一藍(lán)色頭巾,上衣是藍(lán)色的無扣對胸開襟,下身穿的是由各種絲線織成的紅色筒裙。

這兩人的妝扮跟漢人妝扮迥然不同。一看就知不是漢人,溫子君立刻對水雍流說道:“這兩人莫非……”

水雍流點頭道:“不錯。他們正是黎族人。”

兩個黎族人臉色憔悴,鬢髮凌亂,衣衫破了幾道口子。那女子的藍(lán)色頭巾都快掉落,她也沒有時間去重整一番。特別是那個男子,右手環(huán)抱女子雙肩,左手提著雙刀,其右臂還流著血,把女子的左肩都染紅了。

兩人正踉踉蹌蹌地竭盡全力向前狂奔。

追在他們後面的,看妝扮應(yīng)是黎族人。一個個慓悍無比,殺氣騰騰。尤其是衝在最前面的那名男子,鐵塔般的身軀,彷彿隨時都會壓跨座騎似的。他左手提繮,右手握一長槍,奮力追向前面奔逃的那對男女。

那男女奔跑到茶棚前時,只見那女子一個不穩(wěn),竟撲倒在地上。男子見狀,連忙停下腳步,把女子扶了起來。待他們重新站起來,追兵已經(jīng)到了眼前,再也無法奔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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