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與空無大師去了哪?溫子君知道還有一個地方,那就是金翼門地宮!
溫子君不假思索便轉(zhuǎn)身往天龍寺後掠去,頃刻便趕到了目的地。開啓地宮洞門的機(jī)關(guān)就是圍牆下花池旁的那尊石雕。他上前去握住石雕,左右各擰了一次,那洞門便緩緩地打開,露出幽深的石洞。
洞門一開,溫子君便跳了下去。可是身子還沒有落地,他便察覺到有四股勁風(fēng)出現(xiàn)在下落的線路上等著,一旦他落下,便極有可能讓身上四處要害。
但溫子君的武功是何其高深莫測,只見他雙手張開,如同大鵬展翅一樣在虛空中扇動,整個下落的身形便稍稍撥高。而那等著襲擊他的四支劍均已刺出,卻都刺在空處。
這時,溫子君纔剛剛落下,左腳踩在那刺出的劍上。然後左腳輕輕一蹬,以左腳爲(wèi)中心旋轉(zhuǎn),右腳閃電般踢出,把四個襲擊他的死士踢翻在地。
死士雖強(qiáng)悍,但溫子君是含怒踢出的,先天高手的腳力非同一般,四個死士被踢得當(dāng)場倒地不起。
“來者何人?”又有一個蒙面黑衣人站了出來,大聲喝道。既然可以說話,那就不是一般的死士,最低也是頭領(lǐng)一個。
溫子君知道,既然沒有在天龍寺禪房殺皇帝,那麼皇帝極有可能被帶到地宮的核心天字號大廳。要從這裡一路闖過去,只怕要花費(fèi)大量的時間,到時皇帝也可能兇多吉少了。如果能夠扮成一個頭領(lǐng),一路前進(jìn)自然就暢通無阻了。
於是,溫子君二話不說,徑自展開身形,猶如猛虎出籠般撲向那個喊話的黑衣人。也合該此頭領(lǐng)倒黴,原來只是負(fù)責(zé)這個進(jìn)出口的安檢,卻不料遇到了一個煞星。只用了三招,溫子君便將此頭領(lǐng)打暈,然後麻利地扒下他的衣服換上。整理一番,溫子君便往天字號大廳趕去。
一路上狂奔果然再沒有人阻攔。溫子君本來就有過一次去天字號大廳的經(jīng)驗,加上神秘書信裡的金翼門地宮的詳細(xì)地圖,此時趕路就更是得心應(yīng)手,快速無比。
盞茶的工夫,溫子君便趕到了天字號大廳門前。門前站了兩個高級死士守衛(wèi),溫子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欺身上去,悄然將兩個死士制住。兩個死士依然站著,但已經(jīng)動彈不了。
天字號大廳的石門並沒有關(guān)上,但這個大廳實在過於寬闊,石門在最南端的,裡面的人卻在偏北,根本沒有注意到鬼魅般的敵人就在近前。
大廳裡,有四個穿著黑衣蒙著面的魁首坐於豪華大椅上。而在他們的對面,剛是站著驚魂不定的皇帝和淡定自若的空無大師。
“空無你到底是什麼人?爲(wèi)何將寡人請到此處?”皇帝畢竟是一國之君,驚疑之後,也很快就強(qiáng)制鎮(zhèn)定下來,開口問道。
“哈哈哈……”空無大師突然大笑起來,得道高僧的形象頓時消失殆盡,只餘一狂徒而已。他邊笑邊走上石階,坐在空出的大魁首左邊的豪華大椅上,然後說道:“皇帝老兒,你也果然死要面子啊,大禍臨頭,卻硬要說我們五人‘請’你來的?我們是何人?我們就是金翼門五大魁首!想必皇帝亦有所耳聞吧?哈哈……”
其餘四大魁首亦大笑不止。
皇帝聽了,自是大驚失色,說道:“原來你們,你們就是金翼門的魁首!你們還真是大膽,竟敢在天子腳下建立邪派組織,而更將寡人挾來此處,到底是爲(wèi)何?”
“哈哈……”大魁首那金石之音響起,“皇上謬讚了,不過,我們膽子比皇上所言更大。把皇上‘請’來此地,乃是實施我們的偷天換日計劃罷了?!?
“偷天換日計劃?”皇帝不由接道。
大廳外的溫子君聽了,才知曉那張神秘字條上完整的句子應(yīng)該是:“四月初八,天龍門實施偷天換日計劃。”
“不錯!偷天換日計劃!”大魁首得意地說道,“都說皇帝是天子,是臣民的太陽,我們今日卻是要把這天,這太陽給換了!”
“?。俊被实勰樕笞?,“你們,你們想另立皇帝?還是想要篡位?”
“不不不,那樣太過於冒險了?!贝罂讚u頭道,“我們只是想換一個皇上你罷了?!?
“換一個我?這是何意?”皇帝不由疑道。
大魁首一拍巴掌,大叫道:“來人!”
五大魁首左邊的石牆突然開了一個洞門,從裡面走出一個人來。
皇帝見了那人,臉色更是難看,指著那人張大了嘴,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你,你你,你……是何人?爲(wèi)何冒充寡人?”
原來,進(jìn)來的人,竟然是一個跟皇帝一模一樣的人!而且,他走路的動作,一舉一動,都跟皇帝沒有絲毫差別。難怪皇帝大驚失色。見到一個跟自己如出一轍的人,任誰不驚慌失措?
“你是何人?爲(wèi)何冒充寡人?”那假皇帝站定在五大魁首一旁,大手一指,厲聲問向皇帝。
“你!你們!很好很好……”皇帝氣得話也說不出來。他雖貴爲(wèi)天子,卻手無縛雞之力,如今又更是被空無帶到地宮深處,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的,只怕是在劫難逃。只是,他並不怕死,反正也已經(jīng)活夠了。可怕的是他家的天下,下一刻就要易手,而他也將成爲(wèi)家族的千古罪人!
五大魁首俱都狂笑不已。那個假皇帝卻肅立一旁,不茍言笑,倒是像足了皇帝。
皇帝雙腿一軟,差點就要坐倒在地。他指著上面的五大魁首問道:“你們,你們到底是誰?爲(wèi)何要加害於寡人?謀奪寡人天下?”
“也罷,如今你已是囊中之物,我們便讓你看看又有何妨。否則你也會死不瞑目吧?!贝罂椎靡獾卣f道。
大魁首一說完,便率先脫了自己的黑袍,取了自己的面具。緊接著,其他三位魁首亦脫了黑袍,取下各自的面具。
“你們……太醫(yī)仲常望,吏部尚書高晉德,京城衛(wèi)統(tǒng)領(lǐng)賈一民!你們,枉朕平日待爾等不薄,爾等爲(wèi)何要反朕?”皇帝一改先前的怯弱,突然大聲怒斥道。
“皇上,請容我來介紹一下。仲太醫(yī)乃是我金翼門之首;二魁首便是空無大師;這是三魁首,江湖第一大堡堡主趙歸箭;高尚書乃是四魁首;而我資歷最小,忝爲(wèi)五魁首!”賈一民一一介紹了一番五大魁首。
事實上,原來的四魁首已經(jīng)在少林寺被俘,至今尚被關(guān)押在少林。高晉德應(yīng)該是後來提拔上來的。
“仲常望,當(dāng)初你只是一介布衣,朕破例將你召入太醫(yī)院,後來又提升爲(wèi)院首;空無,你我二人常常把盞談佛,說什麼衆(zhòng)生平等,我佛慈悲;高晉德,你在外面做的那些好事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未拿你問罪;還有賈一民,朕如此信任你,把最重要的京城城衛(wèi)交給你,卻沒想到你也……全是一羣忘恩負(fù)義之徒!”除了趙歸箭,皇帝把另外四人都一一怒罵了一頓。
“皇上老兒,哼!你以爲(wèi)當(dāng)初太子是如何中毒的?”仲常望那圓臉不由冷笑起來,“其實,乃是仲某刻意爲(wèi)之,以鋪平入宮之路罷了。還有,你看這位尚書,其實他早在十年前就不是真的高晉德了,他只不過是仲某憑藉絕妙醫(yī)術(shù)替他整的容罷了,就是旁邊這個一模一樣的你。除此之外,兵部尚書俞獻(xiàn)禮,亦早已不是他本人了。”
“你們!原來你們早有預(yù)謀!”皇帝氣得全身顫抖,又是害怕又是憤怒,大聲說道。
“不錯!早在三十年前,仲謀便建立了金翼門,便開始謀劃兩件事。一是稱霸武林,二是謀奪整個天下!”仲常望有點激動地說道,“但可恨的是,稱霸武林之事竟然被溫白謙那老匹夫的長孫溫子君所破壞,仲某深以爲(wèi)憾。不過,只要今日偷天換日計劃成功,稱霸武林也自可實現(xiàn)!”
“只怕要讓仲太醫(yī)失望了!”一個突兀的聲音在天字號大廳門口響起,“溫某雖然不才,但金翼門的這個偷天換日計劃只怕要胎死腹中了?!?
“溫子君!”四大魁首臉色一變,不由驚呼道。
五大魁首除了大魁首仲常望,其餘四個都曾在少林寺與溫子君見過,而且還在他手中吃了大虧,對於溫子君的聲音,他們自是難以遺忘。
反倒是仲常望,雖然見過溫子君兩次,但一次溫子君昏迷不醒,一次又說話甚少,加上時日過久,一時竟分不清來者何人。
接著,衆(zhòng)人便見溫子君走進(jìn)來。此時他已經(jīng)扯下面罩,露出本來面容。溫子君已經(jīng)察覺出仲常望他們失去了耐性,下一步便會將皇帝殺了。因此他不得不站了出來。
“溫愛卿!你來得正好!”皇帝見到溫子君,喜出望外,連忙奔到他面前,說道:“快!給朕護(hù)駕!”
“哼!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仲常望冷哼一聲說道,“溫子君!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入!上次你一人潛入本門,來去自如。今日卻沒有那麼好的事,本魁首看你如何逃出地宮去!”
“仲常望你休得囉嗦!你將我侯府滿門盡屠,此仇不報,我焉爲(wèi)人子?如果不能手刃爾等禽獸不如的惡魔,今日就是趕我走,我也不會走!”溫子君斬釘截鐵地說道。
“哼!溫白謙那個老匹夫,本魁首幾次試探於他,他都不肯就範(fàn),不殺他怎行?”仲常望冷聲說道,“還有你!本魁首此生最大的失誤,就是對你看走了眼!上次你中了斷魂釘?shù)亩?,本魁首如果知道是你,就任你毒發(fā)身亡算了。第二次見到你,是溫白謙找我滴血驗親。當(dāng)時本魁首不能親自殺你,便聲稱不會整容之術(shù),故意把你引到長白山毒仙那裡,希冀能夠借他之手殺了你,也不知你做了什麼讓他滿意的事,居然把你的面容修復(fù)好?!?
在長白山的事,仲常望自然無從所知。溫子君聽了,心下冷笑不已:“你只知道他是毒仙,卻不知他還是東方鳴,而且早就下山助我了?!?
“你的武功一直不錯,可是並沒有達(dá)到令本門重視的程度。只是我們?nèi)f萬沒有想到,你失蹤了近一年後,武功竟然精進(jìn)如斯!擊傷三魁首,逼退二魁首!”仲常望冷冷地說道,“以你的武功,也值得本魁首出手了!溫小子,能讓本魁首出手,你也算是二十年來第一人,你應(yīng)該感到驕傲纔是?!?
溫子君算了一下時間,現(xiàn)在大概是午時三刻。也就是說,武林羣雄已經(jīng)進(jìn)攻金翼門各處據(jù)點已有三刻鐘,只要再等上一等,他們就會攻進(jìn)地宮,到天字號與自己匯合了。
所以他必須拖延時間,否則他與皇帝都將性命不保。畢竟五大魁首的武功不是假的,如果五人同時攻他,而他又要保護(hù)皇帝,屆時唯有死路一條了。
“既然如此,反正溫某也逃不掉了,那溫某有幾個疑問,不知仲太醫(yī)可否解答一番?”溫子君說道。
皇帝見狀,急了,拉著溫子君的手說道:“溫愛卿,少與他們廢話,你還是趕緊帶朕離開這裡吧!”
溫子君心裡暗歎一聲,抓住皇帝的手說道:“皇上,外面全是金翼門的人。微臣有這個心,卻也無能爲(wèi)力啊。”
“什麼?”皇帝臉色更加蒼白,顫抖道:“你你你……既然如此,你卻爲(wèi)何進(jìn)來了?”
“皇上!微臣無力保護(hù)皇上,但請皇上放心,只要微臣一息尚在,就一定?;噬喜皇?!”溫子君堅定地握住皇上的手說道。
說話的空隙,溫子君暗地裡在皇帝的手心中迅速地畫了一個“等”字。
皇帝雖然害怕之極,但也不笨,見了那個“等”字,知道溫子君在拖延時間,便也不再催促。他說道:“溫愛卿,朕能有如此忠心的臣子,是朕的運(yùn)氣……你,你你一個人逃吧?”
溫子君聽了,卻搖頭道:“微臣豈是膽小怕死之輩?怎能做出逃跑之事來?更何況,金翼門怎麼會讓微臣走呢?如果微臣逃出去了,他們的偷天換日計劃豈不是真的泡湯了嗎?”
“哈哈哈……溫小子,算你識相!不過,即便你逃出去又如何?只要你身邊的皇帝老兒死得無影無蹤,那我這位皇帝就是再真不過的皇上。外面那些文武百官是相信你的話還是相信皇上的話呢?”仲常望大聲笑道。
皇帝聽了,雙手再次抓緊了溫子君的手臂,面無人色。
仲常望又笑道:“溫小子,我們還可以給你一條生路。只要你殺了你身邊的皇上,加入本門,本魁首會給你最優(yōu)厚的條件,五魁首變成六魁首,如何?”他的意思是,只要溫子君願意,也可以成爲(wèi)金翼門魁首之一。
皇帝聽了,全身一顫,握緊溫子君的手不由鬆了開去,並往後退了幾步,嘴裡說道:“不,溫愛卿,不……”
“皇上請放心!微臣不會背叛皇上的?!睖刈泳嘈σ幌拢会徂D(zhuǎn)向仲常望,說道:“謝謝仲太醫(yī)的賞識,只不過他是真龍?zhí)熳?,溫某怎會下殺手?如果真要殺,溫某會殺你旁邊的那位假冒產(chǎn)品!”說著,他指向那個假皇帝。
假皇帝被溫子君含著殺氣一指,登時冷汗直冒,身不由己地後退了一步。
“反正溫某今日在劫難逃,不如請仲太醫(yī)給溫某解疑釋惑,好讓溫某死也死得瞑目?!睖刈泳f道。
上次溫子君進(jìn)了地宮又出去,一來是他暗地裡摸進(jìn)來的,二來是當(dāng)時包括他在內(nèi)的四大魁首都不在地宮。今日溫子君進(jìn)來,卻是五大魁首俱在,而且他身邊還有一個拖油瓶皇帝,他再想平安離去,已是不可能的了。因此,仲常望覺得自己已經(jīng)勝券在握,便樂道:“那好,你有什麼疑問便問吧,免得到了陰曹地府也不心安的?!?
溫子君聽了,面色一整,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三十年前你憑空出現(xiàn)在京城濟(jì)仁堂,相信仲常望也不是你的真名,你到底是什麼人?”
“哈哈哈……”仲常望大笑起來,拍著胖手說道:“溫小子果然厲害,連這些細(xì)枝末葉也能查出來。不錯,仲常望只是本魁首的化名,本魁首真正的名字是曲無涯?!?
其他魁首面無表情,顯然早已知曉仲常望的真實身份。
“曲無涯,曲無涯……”溫子君低聲重複了幾遍仲常望的真名,突然擡頭問道:“那你與曲向天是何關(guān)係?”
仲常望聽了,露出少有的肅敬,說道:“他正是家父!”
“果真如此!”溫子君心裡震驚不已。他聽說仲常望真名叫曲無涯,不由聯(lián)想起大魔頭曲向天,纔有此一問,卻不料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但隨即他又疑道:“可是,曲向天不是在六十年前被武林羣雄逼下了問情崖麼?他……你怎麼會是他兒子?”
問情崖四面壁高萬仞,且陡峭無比,從上面摔落,人早成肉餅,豈能成活?即便僥倖不死,又如何能夠爬得上來?
“哼!本魁首也不怕告訴你,當(dāng)時家父被武林的那些卑鄙小人逼落問情崖,自忖也是難逃一死。但他命不該絕,先是在半崖上落在一株虯鬆上,卸去一些下墜之力,最後落地時,卻正好有一條巨蟒盤在該處,正好被幫他做了墊子。”仲常望說道。
“原來如此?!睖刈泳桓被腥淮笪虻臉幼印?
“即便如此,如果不是有人出現(xiàn)的話,家父還是難逃一死。他本來就受了重傷,如今摔落崖底,更是血流不止,如果沒有人幫忙醫(yī)治,還是會血盡而亡。”仲常望神情有點低落,顯然想起其父當(dāng)時重傷的樣子。
“有人?當(dāng)時崖底還有人?”溫子君聽了後,大吃一驚。
問情崖不是一處絕地麼?怎麼下面還有人呢?
“不錯。下面的確有人,那個人便是江仲秋!後來成了本魁首的外公!”仲常望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說的內(nèi)容讓溫子君越來越吃驚。
“江仲秋!江湖神醫(yī)江仲秋!”溫子君驚呼起來,覺得今日是他驚訝最多次的一天,“他怎麼會在問情崖底?”
溫子君初出江湖時,何風(fēng)陽還說讓他去找神醫(yī)江仲秋,幫他醫(yī)治陽氣過剩的毛病。他卻哪裡想到,神醫(yī)江仲秋不僅救了大魔頭曲向天,還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他。
“事實上,問情崖底便是我外公的家。最初救起家父的卻是後來成了家母的神醫(yī)的女兒?!敝俪Mf道,“家父傷好後,武功亦已廢去大半,但那些武林所謂的正道逼他落崖的仇緊記在心,一刻也難以忘記。他便虛心向我外公學(xué)醫(yī),而我外公當(dāng)時年歲已高,正愁無人可傳衣鉢,便對家父傾囊相授?!?
江仲秋是個醫(yī)癡,他不管白道還是黑道,只要有人求醫(yī),便必定出手相救。所以在江湖中是極受人尊敬的。
曲向天是一個大魔頭,當(dāng)時武功已十去八九,更是無處可去。因此,在他刻意隱藏下,成了一個謙謙君子,受到江仲秋的寵愛,不單把醫(yī)術(shù)全部傳授,還將女兒下嫁給他。
可是曲向天是個有仇必報的大魔頭,他知道自己報仇無望,便把希望寄託在他兒子曲無涯身上。從小教曲無涯醫(yī)術(shù),魔功,把武林正道曲解,說他們是卑鄙小人。
曲無涯長大成才以後,曲向天便向他建議,正所謂“大隱隱於朝,中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要想不被江湖人士所追殺而又要有所作爲(wèi),便只有隱身於朝廷,藉助朝廷之力,完成曲向天未竟之宏願。
的確,曲無涯即仲常望他差點就做到了,差點就完成了乃父的遺願——稱霸武林。曲無涯在江湖中暗地裡佈下棋子,一邊費(fèi)盡心思不斷壯大自己的勢力,一邊不遺餘力地打擊各大門派的實力。只是仲常望萬萬沒有想到,就在收官的時候,中途卻殺出個程咬金溫子君來,把他稱霸武林的計劃破壞得一乾二淨(jìng)。
但仲常望還有一個比他父親曲向天更大的計劃,就是謀奪天下!這個計劃,已是唾手可得。
如今溫子君又出現(xiàn)了,他還能力挽狂瀾麼?
“溫小子,上次稱霸武林的計劃被你破壞殆盡??峙陆袢漳銋s無能爲(wèi)力了?!敝俪M誀?wèi)低落的情緒很快就拋諸腦後,意氣風(fēng)發(fā)地說道:“哼!只要奪得天下,那小小的江湖還不是輕易拿下?屆時,本魁首定要給那些所謂的武林正道一點顏色看看!哈哈……”
“來人!”仲常望大吼一聲。
緊接著,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廳外響起。聲音越來越密集,聲勢越來越浩大,全是朝天字號大廳趕的。
不一會,便見一羣人擁進(jìn)了天字號大廳。可是這羣人並不是仲常望所召喚的死士,而是溫子君的援軍!少林武當(dāng)及各大門派的精英,李清瑞及禁衛(wèi)軍,橙緣、君臨風(fēng)、葉星雨……龍鳳小隊,就連一直隱身在鎮(zhèn)海鏢局的夏語冰,徐敏傑,潘飛虎都來了。
李清瑞見到皇帝便衝上前去,跪拜道:“皇上您受驚了!臣救駕來遲,罪該萬死!”
皇帝開始聽到廳外密集腳步聲,嚇得面如土色。如果不是溫子君上前扶住的話,他早已坐倒在地了。此時見到來的全是自己人,知道自己性命無憂,心情也暢快起來。
他清了清喉嚨,整了整衣冠,才說道:“李愛卿,快快請起,你何罪之有?來得正好,來得正好!朕將重重有賞!”
此時見自己人佔優(yōu)勢,皇帝便指手劃腳起來,指著仲常望他們說道:“來人呀!把他們?nèi)o朕綁起來,朕要親自審問!”
可是,圍在溫子君與皇帝周圍的人,多半是江湖人士,根本就不聽從皇帝的號令,還個個不解地望向皇帝,不知皇帝在號令誰。
溫子君見狀,連忙向皇帝行禮道:“皇上,此時我們雖然人多,但指不定金翼門還有許多未出的暗手,此地仍然還有危險。爲(wèi)安全計,還請皇上先行離開此處,回到皇城纔是!”說著,他又向李清瑞使眼色。
李清瑞見狀,亦接道:“請皇上以國事爲(wèi)重,先行離開這危險之地啊。”
皇帝想了想,覺得溫子君所言也對。這裡乃是金翼門的老巢,正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誰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後手呢?
於是,皇帝點點頭,極具威嚴(yán)地說道:“那金翼門之事便全權(quán)交給溫愛卿來辦。記住,那個膽敢冒充朕的傢伙,格殺勿論!切記切記!”他可不想一個跟自己一樣的傢伙存在這個世界上。
“是。一切按皇上旨意辦!”溫子君說道。
李清瑞立即帶著禁衛(wèi)軍,簇?fù)碇实弁貙m外走去。此時的地宮,早已被羣雄清掃一空。那些死士要麼被殺死,要麼就是被羣雄奪得的金笛銀笛所控制,成了階下囚。
待皇帝安全退走,溫子君才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面面相覷的金翼門五大魁首。
這時,已有人發(fā)現(xiàn)五大魁首旁邊還有一個皇帝。他們私底下議論紛紛,莫衷一是。
此時的五大魁首俱都鐵青著臉。剛剛還勝券在握,如今卻又一敗塗地。如此巨大的落差,讓他們心裡生出一種無力感覺。
那個假皇帝更是嚇得整個人退到牆角,全身發(fā)抖。當(dāng)初仲太醫(yī)描述的可不是這樣的情景啊。
仲常望望著溫子君,更在心底發(fā)出了“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如果沒有溫子君,如果趁著溫子君羽翼未豐時把他毀滅,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可是人生能有那麼多的如果嗎?
“仲常望!到了如今,你還妄圖謀奪天下麼?”溫子君朗聲說道,“你的外圍下屬及所有死士都已爲(wèi)我們所制服。你們已沒有翻盤的機(jī)會了!”
“哈哈哈……”仲常望突然大笑起來,然後才說道:“溫子君,本魁首果然是小瞧了你啊。哼!成王敗寇,既然已經(jīng)如此,本魁首還有何話可說?”
“仲常望!溫某給你一次機(jī)會?!睖刈泳f道,“你我二人比試一場,如果你贏了,溫某便自作主張,放你們離去。當(dāng)然,那個假冒產(chǎn)品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走的。如果是溫某幸運(yùn)贏了,你們則束手就擒,如何?”
“大魁首,別聽那小子的。我們還有路可走?!比宗w歸箭聽了溫子君的話,立即說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我們?nèi)诉€在,就一定會有東山再起的機(jī)會!”
仲常望的臉色陰晴不定。他一手建立起來的金翼門,傾盡了他所有的心血,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金翼門已然瓦解,不復(fù)存在了。
走?還能走到哪裡去?當(dāng)然,憑他們的武功與智慧,只要他們願意,任誰也找不到他們的行蹤。
可是,那又如何?再建一個金翼門?要知道,他已經(jīng)不再年青,再花個二三十年來興建,到時自己早已垂垂老矣,還能有何作爲(wèi)?
那還不如再搏一次,只要能夠?qū)刈泳@個武林的精神支柱斬於劍下,說不定武林將再次陷入混亂。屆時,他就可以混水摸魚,重拾舊部,捲土重來。
仲常望對於武功極爲(wèi)自負(fù)。
江仲秋十分喜愛這個外孫,憑著精湛的醫(yī)理,他熬製了一種集百味珍貴藥材而成的湯,專門讓他的小外孫在裡面浸泡,直至仲常望十六歲,天天如此,從未間斷過。
這種藥湯可以很好地鍛鍊人的筋骨皮,還能夠激發(fā)人的潛能。
曲向天是個大魔頭,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他的武功已經(jīng)達(dá)到一代武學(xué)宗師的水平。由他教導(dǎo)出來的仲常望,武功自然低不到哪裡去。
於是,仲常望十六歲的時候,武功與醫(yī)術(shù)都已大成。只是曲向天爲(wèi)了稱霸武林,不讓仲常望行走江湖。江湖中也就不知道還有這麼一號少年高手的存在。
可以說,仲常望的一生,只是曲向天的延續(xù)。曲向天在他幼小的時候,便開始向他灌輸稱霸武林的思想。因此,仲常望也極爲(wèi)聽從其父的話,一生爲(wèi)稱霸武林而活。
十年前,仲常望的武功就已有了突破,一舉成爲(wèi)先天高手。他自忖溫子君年紀(jì)輕輕,就算武功再厲害,也斷然沒有達(dá)到先天境界。單憑這一點,他便已穩(wěn)操勝券。
殊不知,溫子君雖然年紀(jì)輕輕,但他屢獲奇遇,幾次徘徊於生死邊緣,反而讓他得到了突破,成爲(wèi)了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先天高手。
細(xì)究起來,溫子君如此年青便晉升到先天境界,似乎金翼門也在其中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如果不是最初被趙一翔誣陷爲(wèi)採花淫賊,一路逃亡與奇遇,他也不會成爲(wèi)一代大俠,坐上武林盟主之位。
所以說,人生真的很奇妙。人生路上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可是誰是誰的朋友,誰是誰的敵人,敵人就只會給自己沉重的打擊嗎?誰也無法看出來。只有等走完一段人生再回過頭來看時,才知道路上的那些人都可能與自己有著莫大的聯(lián)繫,自己的每一次進(jìn)步,都有朋友或敵人的影子。
或許,這就是佛家所謂的緣?
“好!本魁首便與你賭上一賭,看看到底誰是最強(qiáng)者!”仲常望終於下定決心,要與溫子君決一死戰(zhàn)。
溫子君終於舒了一口氣,他還真怕仲常望不肯比鬥。如果他們從那五張大椅處沉下逃走的話,溫子君也無法阻攔。神秘書信裡的地宮地圖,亦只有那五張大椅處是打著問號的,說明那裡通向何處,有何機(jī)關(guān),全都不清楚。
“大魁首!”不單三魁首一個人,二魁首四魁首他們都大聲叫道。
仲常望轉(zhuǎn)身望向四人,一臉平靜地說道:“你們走吧。本魁首要與這地宮共存亡!”
那四個魁首聽了,腳步?jīng)]有挪動一下。倒是靠在一旁牆上的假皇帝卻再也忍不住,轉(zhuǎn)身往來時的那個石門奔去。
溫子君這邊的羣雄見了,許多人都叫道:“不許走!”正當(dāng)有人要追上前去時,卻見那個假皇帝一個踉蹌,跌倒在那石門前,再也不見動彈。
“本魁首一手造就了你,豈能容你脫出本魁首的手掌心?!”出手的不是別人,正是仲常望。
仲常望轉(zhuǎn)過來,一臉平靜地面對著溫子君,然後他深吸了一口氣,運(yùn)起體內(nèi)的先天真氣。須臾,衆(zhòng)人便聽見筋骨錯落的聲響從他體內(nèi)傳來。接著下來的情景更讓衆(zhòng)人大吃一驚,仲常望本來矮胖的身子開始拔高,肥胖也漸漸消失,整個人都變得高高瘦瘦的。他那胖胖的圓臉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陰鬱的瘦削的長臉。
等到仲常望體內(nèi)沒有筋骨的劈啪聲響起,他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身材頎長的黑衣秀士,看上去彷彿年青了不少。那張長臉變得極爲(wèi)秀氣,雙眼冷漠而透著一股邪氣,卻有著異樣的魅力。他那身黑衣本來就寬鬆之極,如今變身後,卻正好合適。
“只怕這纔是仲常望,不,是曲無涯的真正面目吧。”溫子君心裡忖道。他嘴裡卻讚道:“久聞魔門有一種功夫叫‘錯骨易容術(shù)’,施展時全身筋骨痛苦萬分。仲太醫(yī)能忍人所不能忍,把這種功夫使得如同家常便飯一般,實在令溫某佩服!”
“少廢話,拔劍吧?!闭f著,仲常望便從寬鬆的黑衣下拔出一把劍來。
“咦?這不是……”不僅溫子君見了仲常望的劍感到意外,就是羣雄中也有不少人驚疑起來。
倒不是這把劍的劍身呈赤紅色讓大家感到意外,而是它的外形,簡直就是另一把乾坤劍!
“家父一生自負(fù)才學(xué)武功,但只有一人令他真心佩服。此人並非我外公,而是乾坤老人?!敝俪M殉鄤εe在眼前,左手輕撫劍脊,嘴裡淡淡說道:“而乾坤老人給家父留下最深刻的印象,便是他手中的乾坤劍。事實上家父並未親見到乾坤劍,但也不妨礙他的嚮往。因此,在我滿月後,家父踏遍山河,搜尋天外飛石,歷經(jīng)一十六年,終於鑄出這把堪比乾坤劍的焱陽劍!”說著這些的時候,他的臉上滿是懷念與驕傲。
“溫子君,本魁首知道你師承乾坤老人。如果家父沒有被逐出乾坤老人門下,本魁首還要叫你一聲師叔呢。”仲常望繼續(xù)說道,“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拔劍吧!”說著,焱陽劍當(dāng)胸一劃,斜指右下方。
此時的仲常望,一身黑衣,手裡卻握著一把赤紅的劍,高高地站在石階上,有如一尊孤傲而又落寞的石像。
溫子君見狀,也不答話,緩緩地拔出了幽藍(lán)的乾坤劍。他只對羣雄說了句:“你們退後!”然後便挽了個劍花,乾坤劍橫在前胸。
“小劍!”葉星雨她們幾個美嬌娘都衝了上來,一個個手裡都握緊了長劍,一副要幫夫君的樣子。
“你們都退下!這是我與他的決鬥,不管勝負(fù)如何,你們都不許出手!”溫子君的聲音有點冷厲。
葉星雨她們聽了,身子不由一頓。溫子君從未如此冷厲地對待過他們,一時之間,她們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
溫子君微嘆一聲,把葉星雨召上前來,在她耳邊交待了幾聲。葉星雨頻頻點著頭,爾後拉著幾個姐妹退開去了。
這時,仲常望也對四大魁首說道:“即便你們不走,也不能出手助我。這是本魁首的決鬥。”
四大魁首沉默不語。
“出招吧!”仲常望淡然說道。
溫子君知道仲常望自恃身份,不會先出手,便也不客氣,率先出劍。只見他輕叱一聲,乾坤劍在空中劃著一道弧線,直向仲常望刺去。但他前進(jìn)的線路並非是直線的,而是忽左忽右。
藍(lán)幽幽的乾坤劍有如吞吐不定的蛇信,不斷向仲常望逼近。
他這招脫胎於綠柳掌法中的“輕風(fēng)擺柳”,猶如風(fēng)中柳枝,左右搖擺不定,可虛可實,可進(jìn)可退。溫子君以此招爲(wèi)基礎(chǔ),更融合武林各派的劍招於一爐,才使得這招劍法威力更大,旁人再也看不出何風(fēng)陽那掌法的影子。
仲常望見到溫子君攻來的乾坤劍,臉上古井不波,無憂無喜。待得乾坤劍到了面前,他手中的焱陽劍才自下而上劃出一道弧線,最後豎立在胸前,卻正好封住了溫子君刺出一劍。
溫子君這招本就是試探之用的,所以乾坤劍一沾到焱陽劍便飛速地後退。不給仲常望一點反擊的機(jī)會。
“溫小子,你我二人過招,還用試探做什?儘管放馬過來吧。”仲常望冷冷地說道,“莫非你還想我們在此戰(zhàn)個三天三夜麼?”
“既然如此,那溫某就不客氣了。”溫子君亦是冷哼一聲,“看招吧?!闭f完,他便深吸了一口氣,也不使什麼劍招,乾坤劍就這麼直直地對刺過去。
江湖中多數(shù)人認(rèn)爲(wèi),高手過招,就是要舞著極爲(wèi)繁複而又華麗的招式去進(jìn)攻敵人。其實有這種想法的人,武功境界都未達(dá)到高手之列。
修禪者有三重境界:第一重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重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第三重則是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武功的最高境界是什麼?武林前輩獨孤求敗認(rèn)爲(wèi)是無招勝有招,其實跟修禪的第三重境界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它們都在昭示著一個武學(xué)的真諦:武學(xué)起於本初,最後又迴歸到本初,真正達(dá)到返樸歸真。就像獨孤求敗所言,武功達(dá)到了最高境界,枯枝碎草,無不是劍!
旁人看似極普通的一劍,仲常望卻從中聞到了危險的氣息。他整個人不由凝重起來,因爲(wèi)他已達(dá)到了先天境界的高手,他一看便知溫子君這一招蘊(yùn)含著先天力量的運(yùn)用,心下大驚:“莫非他年紀(jì)青青便已晉入先天境界?!這,這怎麼可能?”
於是,仲常望不再站在原處等溫子君刺來,而是暗自運(yùn)起先天真氣魔陽訣,同樣極簡單地一招直刺,朝著刺來的乾坤劍射去。
一紅一藍(lán)兩把劍,就像對射的兩支箭,飛行在同一條直道上。等到兩把劍尖越來越近時,焱陽劍劍身泛起一團(tuán)火焰似的紅光,而乾坤劍上則冒出一團(tuán)冷月一般的藍(lán)光,而且越來越盛。
“呯!”一聲巨響,兩把劍毫無花架地刺中對方,就如針尖對麥芒一樣。
一紅一藍(lán)兩個光團(tuán)碰觸在一起,發(fā)出耀眼奪目的光芒,頓時爆炸開來。旁邊圍觀的不論是江湖羣雄還是未走的四大魁首,都不由伸手擋在雙眼前,不敢觸其光芒。
緊接著,卻是一股充滿無敵力量的勁氣以兩把劍爲(wèi)中心,向四周漫延開去。羣雄一接觸到這股勁氣,便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四大魁首退無可退,只得一屁股跌坐在大椅上,臉色甚爲(wèi)難看。
兩個肇事者亦是雙劍一碰觸便分別往後退。那些光芒及勁氣卻沒有對他們產(chǎn)生絲毫影響。當(dāng)光和氣團(tuán)消失後,溫子君與仲常望依然站在動手前的位置上。
“先天真氣!你果然已經(jīng)達(dá)到了先天境界,成爲(wèi)了先天高手!”仲常望臉色驚異不定,失聲說道。
“仲太醫(yī)不也一樣嗎?”溫子君淡然一笑,說道。
先天境界?兩人竟然是先天高手?羣雄一聽,全都驚訝無比。
先天境界一直只是個傳說,幾百年來並沒有聽說誰是先天高手。但衆(zhòng)人都相信先天境界的存在,可是偏偏就無人能夠達(dá)到,漸漸也就成了傳說。
可如今,不單出現(xiàn)了先天高手,而且一出就是兩個,能不讓江湖羣雄驚訝不已麼?
最高興的莫過於葉星雨她們幾個溫子君的美嬌娘,夫君能有如此實力,她們臉上也自然有光。但她們隨即又暗自嘆息,先天高手的夫君,對上的敵人居然也是先天高手,勝負(fù)尚難預(yù)料呢。
接下來,兩把劍有如出海蛟龍,紛紛向?qū)Ψ嚼p鬥起來。兩人你來我往,雙劍不時閃過劍花。他們的速度越來越快,戰(zhàn)到後來,兩人的身影都看不清楚了。只有一紅一藍(lán)的劍光依然清晰無比。
間中,溫子君也使出過乾坤八劍,如雷動八方,火勢炎炎,斜風(fēng)細(xì)雨……他也施展過五行劍指,只是收效甚微。
要知道,仲常望也是先天高手,而且他本身功力比溫子君深厚,加上又於十年前便已晉入先天境界。面對溫子君的種種劍招,他的確是感到壓力極大,但憑藉其強(qiáng)大的魔陽訣真氣,每次都化險爲(wèi)夷。
鬥到後來,仲常望越來越心驚。他實在難以相信,莫非溫子君是從孃胎便開始練功?否則的話,他怎麼能這麼年青便晉入先天境界,而且先天真氣源源不斷,跟仲常望相比也遑多讓。
仲常望哪裡知道,按常理溫子君才晉入先天境界一年左右,他的先天真氣自然沒有仲常望渾厚。可是溫子君另有奇遇,習(xí)得了苗疆的元神修煉之法,而且陰差陽錯之下,居然使元神之力與乾坤之力可以相互轉(zhuǎn)化,從而使自己的先天真氣憑空翻了一倍。
兩人都是使出全力的先天真氣,相互碰撞後產(chǎn)生的勁氣不斷外溢,形成一股旋風(fēng),盤旋在天字號大廳周圍,那堅硬的石牆都被刮出道道劃痕。
江湖羣雄就更不用說了,大部分因受不了這股旋風(fēng)而紛紛退出大廳。只有少數(shù)一流高手如橙緣、葉星雨、姬月眉、天癡地狂,龍鳳小隊……但他們都已退到大門處,眼睛都焦急望向激戰(zhàn)中的溫子君,顯然十分擔(dān)憂。
四大魁首身後沒有退路,可是又不捨得獨自從大椅處離開,便只得個個盤腿打坐,用本身的內(nèi)力來抵消那股勁風(fēng)。
終於,兩把劍再次挾著雷霆萬鈞之勢碰觸在一起,發(fā)出的勁氣使得四大魁首紛紛吐了一口鮮血出來。橙緣他們亦再也無法抵抗,紛紛退出了大廳。
接下來,溫子君與仲常望二人的動作都明顯慢了下來。一招一式都變得清晰可見,就連三歲小孩,只怕也可看得一清二楚。因爲(wèi)他們動作實在太慢了,以至於落在別人的眼裡,他們哪是在做生死鬥呢?分明是在耍著玩罷了。
但葉星雨他們知道不是。隨著兩人的動作慢下來,那股旋風(fēng)失去了推動的源力,也漸漸消失了。葉星雨他們又再一次進(jìn)入大廳裡觀看二人的拼鬥。
看著兩人的慢動作,高手們都個個臉色凝重。他們知道,兩人已經(jīng)鬥到最爲(wèi)關(guān)鍵的時刻,稍有不慎,便是劍毀人亡。
“鏘!”兩把劍再次纏鬥在一起。
只是這一次,兩把劍再也沒有分開,就這樣粘在一起。同時一紅一藍(lán)兩團(tuán)光芒大盛,在兩把劍上你來我往地進(jìn)行著拉鋸戰(zhàn)。
溫子君與仲常望都臉色凝重,大汗淋漓,握劍的右手都有點顫抖。於是,兩人不約而同地伸出左手按在劍柄上,使劍再次穩(wěn)定下來。
“天哪!他們,他們在比拼內(nèi)力!”不知是誰了一聲,接著是此起彼伏的驚呼聲。橙緣、君臨風(fēng)他們的臉色變得難看,葉星雨她們幾個美嬌娘更是花容失色。
比拼內(nèi)力,是武者萬不得已才行之的。也就是說,兩人到了比拼內(nèi)力的地步,也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只有其中一方力竭而死,另一方纔能倖免於難。但更多的卻是二者同歸於盡。
當(dāng)然,只要哪方受到第三方的攻擊,哪怕是三歲小孩般扔個石子過去,他也會受到巨大影響,極有可能是劍毀人亡。
四大魁首艱難地站立起來,他們一起向前踏了兩步,便聽見龍七的喝止聲:“站??!你們想幹什麼?比鬥之前雙方便已說好外人不得幫忙,難道你們還想插手?如果你們再邁前一步,我們也就不客氣了!弩箭準(zhǔn)備!”
龍鳳小隊成員一個個手裡端著上好弦的弩箭,紛紛對準(zhǔn)了四大魁首。四大魁首見狀,只得止步,亦是一臉憂慮地望向他們的大魁首。
事實上,龍鳳小隊何嘗不想用弩箭對準(zhǔn)仲常望?只是他們知道,溫子君作爲(wèi)武林盟主,如果不遵守諾言的話,即便他勝了又有何用?
就在這時,一直咬緊牙關(guān)的仲常望突然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只見他左手食指按了一下寬大的劍柄一處突起,那劍鍔便突然跳出一個小洞。小洞裡立即爬出一條鐵線般細(xì)小的金蛇!
“金線蛇!奇毒無比的金線蛇!”江湖羣雄中也有識貨者,不由驚起呼喊起來。隨即衆(zhòng)人都替武林盟主擔(dān)憂起來。
任誰也沒有想到,仲常望的劍柄里居然還養(yǎng)著一隻毒蛇!就連四大魁首都先是一陣愕然,繼而又嘴露笑容。這一次,大魁首應(yīng)該勝券在握了吧。
葉星雨她們則是一臉驚懼,卻又不敢高聲呼叫,生怕分了溫子君的心。她們只得個個掩著小嘴,眼角急得淚水直流。
金線蛇在洞口試探了幾下,便扭著身子沿著焱陽劍向溫子君逼去。
望著大汗直流的溫子君,仲常望的笑意更濃了??墒蔷驮谶@時,溫子君突然詭異地笑了。仲常望不由一愣,他不知道死到臨頭的溫子君,還笑那麼詭異幹什麼。
“莫非他也還有殺招?不過,這不可能呀?!敝俪M氲?。
彷彿是在響應(yīng)仲常望的想法,溫子君額頭正中的泥丸穴突然漲大,裡面突然鑽出一隻玉色的蜜蜂來!只是衆(zhòng)人都盯在焱陽劍上的那條金線蛇上,除了仲常望,誰也沒有留意到小玲瓏的出現(xiàn)。
仲常望臉色劇變,剛剛露出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驚懼。
“看!有隻玉蜂在盟主面前!”又有人叫道,不過明顯是壓著嗓子叫的。
就在衆(zhòng)人議論紛紛之際,小玲瓏發(fā)出急促的嘯音,不斷地在金線蛇上空盤旋。金線蛇開始還昂起頭來對峙,但隨著小玲瓏的嘯音不斷,它低下了頭,在焱陽劍上扭來扭去,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束縛它,而它又在試圖擺脫一樣。
小玲瓏的嘯音更加急促了,金線蛇最後低下頭,極不情願地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直向仲常望逼去。
仲常望望著漸行漸近的金線蛇,再也感覺不到它對主人的歡欣。越來越近的金線蛇,給仲常望的是一股寒入骨髓的殺意。
“不,不,不!”仲常望口不能言,心裡呼喊起來。
可是金線蛇並沒有聽到仲常望的聲音,它爬到劍柄處盤踞起來,伸出高昂的頭,吐著腥紅的信子,對著仲常望嘶嘶直叫。
“不!”仲常望張嘴大叫一聲。就在這時,金線蛇彷彿找到了洞口,閃電般射進(jìn)了仲常望的嘴裡,直往他喉嚨裡鑽。
仲常望再也無法保持與溫子君的內(nèi)力對抗,被溫子君的內(nèi)力推得往後飛去,撞在石牆上,即刻倒地不起,加上進(jìn)了他喉嚨的金線蛇,只怕他是難逃一死了。
溫子君也感到一陣力竭,整個人一軟,便跌坐在地上。
四大魁首見狀,臉色大變,都紛紛作勢要撲向溫子君。可是一直注意他們的龍鳳小隊早就等在一旁,見狀紛紛射出弩箭。
本來就已經(jīng)受傷的四大魁首隻是象徵性地抵擋了幾下,便瞬間成了的刺蝟。
金翼門五大魁首全部授首,剿滅金翼門行動全面勝利。
溫子君並沒有昏迷,他拉著衝上前來的葉星雨問道:“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叫楊先生的女頭領(lǐng)?”
葉星雨含著淚搖了搖頭。
而就在此時,一個少林僧人手捧一封信遞到溫子君手中。
溫子君立即打開一看,裡面是一束青絲,再無其他。他緊攥著那束青絲,然後昏倒在葉星雨的懷裡。
剿滅金翼門後,皇帝在朝廷進(jìn)行了一番大清洗。儘管還有一些金翼門的殘餘分子存在,但已經(jīng)無傷大雅。
此次剿滅金翼門,溫子君居功至偉,被皇帝封爲(wèi)定國侯。只是溫子君雖然受了此封號,卻沒有留在朝廷,而是悄然離開了京城,不知所蹤。
江湖再一次平靜後,溫子君連武林盟主之位也辭了。帶著五位美嬌娘,嘯傲山林,泛舟大海,豈不快哉?
朝廷與武林俱都派出人,遍尋溫子君,卻都沒有結(jié)果。
溫子君到底在哪裡?無人知曉。
但有民間傳說,他跟五位美嬌娘曾經(jīng)在西南的大理國一起賞茶花……
(全書終)
本書完結(jié)感言
好了,小劍在此大吼一聲:“本書已經(jīng)完本!”
呵,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本書從二OO四年開始寫的,足足寫了四年。四年以前,小劍只是一個愛看小說的人。只是許多市面上的小說都還沒有完結(jié)的,小劍尋了許久,才得知這些小說都是網(wǎng)絡(luò)小說,都還在不停連載呢。
小劍如同發(fā)現(xiàn)了一座金礦一般,如飢似渴地閱讀著網(wǎng)絡(luò)小說。看到後來,小劍卻突發(fā)奇想,覺得自己或許也可以試著寫一寫,因爲(wèi)小劍讀的有一些書實在是慘不忍睹。於是,纔有了本書。
本書是小劍的網(wǎng)絡(luò)小說的處女作,但小劍開始並不知道寫小說要做什麼準(zhǔn)備,沒有提綱,寫到哪算到哪。因此本書一直寫得斷斷續(xù)續(xù)。中間經(jīng)過許多前輩們包括讀者及編輯們的指點與鼓勵,曾經(jīng)一度打算不寫了的小劍,終於還是堅持了下來。
當(dāng)然,大家有目共睹,本書存在著許多瑕疵。特別是結(jié)局,大家都不甚滿意。但小劍要告訴大家,這個結(jié)局是小劍深思熟慮後寫的。不過,最後寫到“溫子君與五位美嬌娘在大理國賞茶花”這裡,實在是小劍的筆誤,的確是不止“五位”美嬌娘的。
至於柳月的去向及折花會的動向,實際上小劍在書中都已暗示。還有,跟主角溫子君有關(guān)的一系列人物,他們的去向問題,小劍不再多說,相信聰明的你們一定可以憑藉豐富的想象力洞悉他們的未來。
好了,本書完結(jié)。小劍在此要對所有關(guān)心和一直支持本書的人作揖鞠躬,並滿懷深情地說一聲:“謝謝你們!如果說本書是一棵樹,那它的成長有著你們的一份汗水!”
嗯,有不少人關(guān)心小劍的新書問題。小劍在此聲明:新書會有滴!上傳時間在奧運(yùn)開幕左右,不過,小劍可能會換一個馬甲,希望屆時大家能夠認(rèn)出小劍來哦!
再次頓首叩謝!
劍痕淚於2008年8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