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崇夫人嘆了口氣,似是暫時放下心中一件沉重的事情,道:“在娘剛懷上你的時候,炎騰帝國與舞火帝國開戰,當時炎騰帝國落了下風,國家大肆征兵,當時規定每個村子必須出十個壯丁,由于以前就有過征兵,壯丁本就沒有多少,此次連十二歲的孩童都必須上戰場,當時有個規定,如果村子出了火長或以上的人,那個村子就可以免征五至二十年的壯丁,你父親就在那個時候看不下去官兵連隔壁家十歲兒童都不放過的強征,挺身而出了。你父親就這樣離我們而去了!”
說到此,崇夫人已經講不下去了,聲音哽咽地如同含了一口水,稍微平復了一下才說:“你父親自那次走后,就再沒回來過,連一封信都沒有,官府也未給過任何說法,娘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了……”崇夫人再一次哽咽,臉上露出痛苦表情。
崇鳴替娘親拍了拍背:“娘親,此去皇城,如有機會,我會將事情弄清楚!”
崇夫人從衣袖里掏出一塊閃爍金屬光澤的不規則六角形牌子,道:“鳴兒,此去皇城,這是娘給你的護身符,事情弄不弄清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好好地回來!”
崇鳴聽得出話語后面的無奈與傷心,接過牌子,轉身出了房間,留給崇夫人一個穩重的背影。
第二日一早,崇鳴便和狄術一同趕往玉王城,途徑跑馬坡時,又有一群盜匪劫道,崇鳴一看,還是原班人馬,為首的師爺叫道:“你們遇到的是跑馬坡的信哥,在此收點買路錢,我們信哥仁義,要錢不要命,識相的把錢物交出來,趁早滾蛋!”
崇鳴一聲冷笑,馬還未停,飛身下馬一掌敲昏師爺,跳上飛馬沖過防線,朝玉王城奔去。師爺沒死,崇鳴到底沒有殺過人,下手時有些猶豫,但下手也不輕,這師爺的智力肯定會受到影響。
到達玉王學院,提前去玉王學院報道回來的狄術匆匆跑到崇鳴面前道:“現在追還來得及!”兩人騎上火馬,一路跑到與來時相對的另一座城門。這里早已經人山人海。
來人都是來送五個玉王學院最閃光的新星,五人代表的不僅僅是個人或某個家族甚至玉王學院的榮耀,他們是整個玉王城的希望,若是從皇城中人拿到名次,受惠的將是玉王城。
皇城比賽的獎勵已經公布出來,第一名是封侯,能得到一片廣闊的土地,這是個巨大的獎勵,有幸拿得第一名,名譽、地位、金錢等都一步升天,第二名則可以向皇帝提出一個要求,這也是個不差的條件,但是有了一名在,這個要求就有了限度,不能超過第一名,第三名就差了很多,那就是可以在皇室兵器庫在皇帝指定的區域內,任意挑選一件武器和一套鎧甲。第三名的差也是相對第一第二名來說的,對一個火長甚至火法、火尊來說,去皇室武器庫挑選武器,是一生的夢想。而對于支持獲獎者拿獎的地方單位,皇城更是不會吝嗇。
在場的四位新星各有各的支持得,崇鳴看到明煌跟在一人身后。從他的衣著崇鳴馬上知道了那人是誰——雄踞一方的王爺。他都來了,送行的對象是仇疤。有玉王城頭號人物送行,仇疤自然是志得意滿,而來送程赟的,大多是穿學院制服的導師和學生們。
“放心,王爺,我要拿到名次,一定不會忘了您的栽培,學院那個第一,不過是運氣好罷了,真正打起來不一定是我的對手!”仇疤道,王爺微微點頭。
程赟抱拳向大家致意,如此多的人來送他,千言萬語已不足表達他心中的激動,一切盡在這一個平常的禮節當中。在場的四位新星各有各的道別方式,只有崇鳴默默行走在群眾邊緣。沒有人提起他,崇鳴提升得太快,一剎那的耀眼,很容易讓人忽略,而且,崇鳴向來是個太名不見經傳的人。
崇鳴心意一動,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本書,朝一個方向扔去,書本發出尖銳的破空聲,一個黑衣人抓住了他。
“這小子感覺還是那么敏銳!”七破訝道,自己已經刻意收斂了氣息,不成想還是被崇鳴發現了,看了看手里的書本,一個標簽昭示崇鳴正在看那頁,七破看著書上寫道:“凡火丹有偏離的人,必然要磨難肉體心志,極致壓榨潛能,才能突破火師,接下來,是一行行小字,介紹了一種種慘絕人寰的壓榨方法,七破將書合攏,看到背面一行手跡:“一個火種,先記賬上!”七破搖了搖頭,自己不能成皇的癥結,真是一個小小火種能解決就好了。
帶玉王學院前五去皇城的是院長凌峰,此時大家脫離了群眾,各騎了一匹馬,準備起程,一里之外的城墻,在空曠的原野上,顯得雄偉而寂寞。車轱轆的聲音響起,竟然有四隊車隊同時到來,
“你們這是?”凌峰疑惑道。
四個車隊中各出來一個代表,其中一人道:“凌峰大人,我們也去皇城,想與您一道同行。一路相互也好有個照應。”
凌峰一眼就看出了他們的來意,從玉王城到京城的路上,危機四伏,但如果有一個火皇壓陣,就沒有幾個蟊賊敢半途劫道,鏢隊全想借自己來狐假虎威,但如果自己拒絕,等來自己的肯定是成箱的火晶,這種東西品質不高,對普通人或許是寶貝,但對凌峰這種人來說用處卻不大,到時候又是一陣麻煩。
“好吧!吃穿喝都歸你們包了!不過一路上安全自負!”凌峰索性爽快答應。
“謝謝大人!”四人沒想到這么容易,連準備用于大出血的火晶箱都省了,喜不自禁地離開了。
炎熱的原野上,到處是枯紅茅草,所有茅草一致地耷拉著他們的腦袋,如果有人認為他們已經枯死了,那就大錯特錯了,這種茅草扎根于地下數米,汲取著深處的水分,與此同時,它們還吸收空中的火能,生命力比任何生物都強。
趕路是枯燥的,這已經是在茫茫原野走了十天。一大隊人除了在途中遇到幾只野獸,合力屠了之外,再也沒有發生過什么新鮮事。
正午,所有人停下休息,凌峰為了安全著想,將五個學員聚到了一輛馬車,程赟與兩名學員聊得起盡,至于崇鳴和仇疤卻顯安靜,他們兩個,一個是喜歡聽別人說話,一個是沒人跟他說話。崇鳴也時不時地插一句嘴,仇疤則躲到角落里修煉。
當然大部分時候,大家還是靜坐修煉,只是現在是吃飯時間。
馬車簾被掀開,一個面色微黑,但頗為俊俏的姑娘出現在車外,崇鳴率先起身,話說車隊為了應酬他們,在飲食上確實下了點功夫,雖然手藝不如崇夫人好,可是食材那是沒得說。
“大人們,用餐了!”侍女清脆的聲音為這單調的旅程添置了一小點色彩,崇鳴向她點了點頭。這個侍女是商隊買來的下人,屬于最下層的人群,崇鳴受崇夫人的影響,并不對這等人據傲自尊,更何況,崇鳴等人的伙食便是這些人提供的。而仇疤不一樣,下車的時候,輕捏了一下那姑娘的臉蛋。崇鳴清楚知道,要不是凌峰在場,仇疤捏的肯定不是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