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梅也不在意,喚來另外兩個侍女一起扶住蘭諾,替她蓋好紅蓋頭,道:“三小姐放心,這只是一個低等的定身術罷了,三小姐只需要安心完成儀式,凜梅自然會給你解了?!?
蘭諾心頭一動,試著掙扎了一番,卻是徒勞無果,凜梅也不多話,只是淡淡地吩咐著另外兩個侍女把蘭諾向前廳帶去。
幾人還未靠近,已聽見前廳熙熙嚷嚷吵得極為熱鬧,細細聽去,卻是幾個達官貴族在含沙射影地譏諷北慕寒娶了個廢物小姐。蘭諾透過蓋頭的揚起的縫隙瞄了一眼北慕寒,卻見后者面無表情,連眉頭也不曾波動半分。
北慕寒的這番表現在眾人看來無疑是心灰意冷、無力反駁,蘭諾卻是心頭一動,草原上的雄獅從來不會理會瘋狗的亂吠,北慕寒的表現,倒和那雄獅有異曲同工之妙。
凜梅將蘭諾帶到了前廳,北慕寒輕輕點了點頭,搖著輪椅拉過蘭諾的手,蘭諾有心掙脫,奈何全身多處大穴都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鎖住了,蘭諾試著沖擊了幾次,效果卻都是可以忽略不計。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道尖細而高亢的聲音,“皇上駕到!”
聞言,眾人皆是一驚,沒有誰料到當朝皇帝竟然會親自來參加一個廢物王爺的婚禮,立刻慌慌張張地跪下去一大片,高呼:“吾皇萬歲!”
北慕寒因為雙腿殘疾并沒有下跪,蘭諾因為被施了定身術自然也無法下跪,一時間,兩人在熙攘的大廳中顯得極為顯眼。
北敬天一臉笑意,大步走到北慕寒身前,道:“今日是皇弟的大喜之日,竟然沒有派人來通知朕,皇弟這么做,莫不是看不起朕?”
北慕寒俯了俯首,淡淡道:“皇上日理萬機,臣弟怎么好意思為了這點小事驚動皇上?”
北敬天哈哈一笑,不客氣地在上位坐了下來,道:“皇弟這是哪里話,你是朕的親弟,曾經南征北戰為天翎國立下汗馬功勞,現在落得這般......朕對你多些關心也是應該的。”
北敬天語氣和善,笑意盈盈,卻是句句綿里藏針,蘭諾明顯感覺到北慕寒拉著她的手微微用力,卻見北慕寒面色不變,語氣依然一派淡然,“皇兄如此關懷,臣銘感五內?!?
“皇弟何須此言”北敬天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朕聽太醫說,皇弟的腿好不了了,心中也是惋惜不已,這些個人不識好歹,總是明里暗里奚落皇弟是個廢物,平日里朕事務繁忙,不能為這些小事耽擱,更何況,那人說的也是事實。現在是皇弟大婚的日子,朕若不來撐腰,難道任由這些人藐視皇弟嗎?”說著,北敬天冷哼一聲,卻似怒非怒地看著臺下。
如果說前面的話還留有余地的話,這就是赤果果的打臉了,打的還是自己弟弟、皇室宗親的臉。跪在地上的眾賓客大氣也不敢出,若是一個北慕寒,他們到還敢奚落三分,但若是牽扯到皇室內斗,牽扯上了皇帝,他們卻是恨不得可以是個天殘地缺、耳聾口啞的。
北慕寒沒有說話,北敬天卻淡淡地收回目光,看著北慕寒,繼續道:“朕聽說你的王妃在娶親途中被人劫持,這些人,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王妃現在怎么樣?有沒有收到驚嚇,王妃沒有一點修為,朕心中也很擔心......”后面的話,不言而喻。
北敬天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下去,但他話里的意思只要不是個傻子都聽得明白,一時間,偌大的前廳寂靜下來,落針可聞。北敬天恍若未覺,隨意拿起身旁的茶杯輕抿了一口,頓了頓,卻皺了皺眉頭,臉上一絲嫌惡閃過。
“皇上能來王爺與蘭諾的婚宴上,蘭諾感激不盡。”
說話的卻是蘭諾,早在北敬天出言諷刺之時,她便感覺到有些氣血逆流。
就在剛才,她終于掙脫了定身術的束縛,卻是再看不慣北敬天那道貌岸然的虛偽樣子,她一把掀開蓋頭,接著道:“皇上如此關心王爺,關心蘭諾,蘭諾受寵若驚。外戰內撫、民生社稷全都托賴皇上,皇上竟還能如此之快的得知這些坊間傳聞......可見皇上待手足熾誠,真是天恩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