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夢生箭步上前搭住了床上女子的手腕,就怕她是在三茅院里中了什么邪祟之毒,可是探了探她的脈門又發(fā)覺不像是中毒之類的啊,這個姑娘的脈象很虛浮應該是常年身體不好所致,陳夢生手起安魂靜心咒打入了姑娘的后心,姑娘兩眼一翻白昏昏沉沉的又睡著了,張奧拿過了床頭的毛巾很小心的擦去了姑娘嘴邊的白沫,陳夢生用起入夢大法對姑娘周身看了看依然是看不出這姑娘的病灶,拍了拍張奧讓他出來有事問他……
“張兄弟,你的女朋友剛才說的三叔公是什么人啊,我觀察其脈象應該是常年病虛氣乏之癥,但是又查不出病灶無法給她用甘露咒啊。陳夢生的話剛說完,就聽見旁邊的老頭長嘆了一聲。
老頭倒了一碗茶遞給了陳夢生道:“先生,你有所不知啊,我和我家婆娘都是剛從四川老家搬來的,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哪有什么三叔公啊,這都是我家蕙兒的命不好啊,好端端的一個孩子在老家被人說成了陰鬼投胎,好在是有張奧在外面掙了點錢,我們才搬了過來沒想到這孩子一到這里又……唉。”老頭哆哆嗦嗦的嘆氣不語了,陳夢生慢慢的習慣了川話能夠聽懂大半了。
可是陳夢生就奇怪了,自己在幽冥四司中也算是略知投胎之事,哪里會有陰鬼投胎之說啊,但是看到老頭這樣說話又不像是玩笑就作揖道:“老伯何出此言,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老頭指了指自己的老伴說道:“我叫秦宗這是我的婆娘劉珍貞,我們就生了這么一個女兒從小就對她千依百順,可是沒有料想到這孩子出生不好是個八字全陰,打她小時候就怪事連連,為了能夠好養(yǎng)活我們請人給孩子取了個名字叫秦蕙兒,希望她能就蕙兒草一樣啊,難道先生你有什么把辦法能救我家的姑娘!”
陳夢生點了點頭寬慰道:“五行全陰也并不是什么不好之事,只不過是秦蕙兒姑娘她的三盞陽燈不亮容易招引些不干凈的東西上身罷了。”陳夢生知道秦蕙兒的生辰八字乃是癸亥年亥月亥日亥時,在五行之中六十年才會有一次八字全陰,而且在六十年里只有一個時辰的工夫,所以這種出生的人很少,要不是長青子的元血丹還少了一味丹引,那秦蕙兒姑娘的命很有可能就讓長青子給害了。
一直不說話的老太太劉珍貞突然攥緊了陳夢生的手大聲哭道:“仙姑都說我們家的蕙兒難養(yǎng)活,求你發(fā)發(fā)慈悲救救我的女兒吧!”
陳夢生笑道:“要救秦蕙兒姑娘也不難,只是我不知道秦蕙兒姑娘以前發(fā)生過什么事,若是真的有陰鬼纏身都會有個緣由,我胡亂下咒反而是害了她,你們給我說說秦姑娘原來的遭遇,興許我還能有辦法破解!”
秦宗猶豫了一會道:“我家的這個孩子在兩三歲剛會說話的時候能看見別人家去世的人,還說是那些人都是來抓她的,一次兩次的我們還當是孩子小不懂事,可是到了她上學的那會兒卻是發(fā)生了一件讓我們都意想不到的事,這娃兒在上學的路上非要說是在河里有個紫臉的女人在洗衣服,嚇得她跑了回家連上學都不去了……”
陳夢生脫口問道:“什么叫紫臉的女人,還洗衣服!”
“是啊,村里的人都不相信,可是沒想到第二天河里就浮起了村里王家的閨女,的的確確的因為在河邊洗衣服溺水身亡的,那張臉都憋成茄子色了。”秦宗說話的語氣都變了。
陳夢生恍然大悟道:“如此說來秦蕙兒姑娘能夠看見枉死的冤鬼了啊!”
秦宗難過的說道:“誰會料想孩子得這種病啊,我們兩口子花盡了家里的錢給孩子治病但是一點起色都沒有,后來我們背井離鄉(xiāng)四海尋醫(yī),知道中江縣通濟鎮(zhèn)有個很有名的仙姑就去讓她給蕙兒看看,可是那個仙姑一算蕙兒的八字是死活不肯看,最后是答應了把蕙兒過繼給她,仙姑這才給蕙兒看的!”
劉老太連忙說道:“我聽老家的仙姑說過蕙兒是陰鬼投胎,所以她的命里很難活過二十歲,仙姑就給蕙兒喝過了驅(qū)邪水,蕙兒倒也是平平安安的到了二十歲,仙姑還給了我們一道符說是過了二十歲就給蕙兒天天帶上,蕙兒今年都二十一了我真怕她……”
“還有這等事情,我倒是很想日后去拜訪下這位仙姑,生死之事她都能改,難不成她是閻君轉(zhuǎn)世。”陳夢生有些不解了,自己懷里揣著生死簿都不能去該人的生死時辰,那仙姑竟然只需要一道符就可以讓人延壽續(xù)命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里屋臥室里輕輕的響起了一陣咳嗽聲,張奧疾步?jīng)_入了臥室就看見秦蕙兒已經(jīng)是披著外套已經(jīng)是醒來了,秦蕙兒姑娘彷佛是被枕頭上的大片斷發(fā)嚇著了,驚聲大叫道:“這是誰在我床上剪我的頭發(fā)啊!”
劉老太無奈搖頭道:“這不是你自己瘋扯下來的嗎,你這是怎么了啊!”
秦蕙兒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說道:“我這是怎么了,接連幾天了好像耳邊總有個小女娃兒在哭鬧,你們難道都沒有聽見嗎!”
老頭老太被秦蕙兒的話嚇得不輕,陳夢生卻問道:“你知道那是誰家的小女娃兒嗎,她又為什么在你耳邊哭鬧啊,三叔公又是什么人!”
秦蕙兒茫然的看著陳夢生道:“你是誰啊,你說的什么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啊,張奧他是誰啊!”
張奧嘆道:“他是我大哥啊,就是他才把你從壞人手里救出來的,你剛才又發(fā)病了,所以我就去請大哥過來幫你看看啊!”
“我剛才怎么了,我不是在好好的睡覺嗎,我怎么腦袋里那么暈暈乎乎的啊,張奧你快說我這是怎么了啊,你們是不是又想有事瞞著我啊。”秦蕙兒劈頭蓋腦的追問張奧。
張奧好像是早已經(jīng)習慣了秦蕙兒的問題,暗地里向著陳夢生使了個眼色道:“沒事,沒事你剛才做惡夢了,你醒了就好,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再說吧!”
陳夢生明白張奧的心思也就不再繼續(xù)發(fā)問了,估計是秦蕙兒姑娘在老家飽受人譏諷所以才會對張奧這樣過激,陳夢生杵在臥室里有些多余了,轉(zhuǎn)身走出了矮屋,陳夢生在參天大榆樹下暗想秦蕙兒姑娘囈語驚叫的三叔公和她剛說的小女娃兒是不是她又看見了一些怨死亡鬼,如果能夠找到三叔公或者那個小女娃的消息就有可能破除秦蕙兒身上的怪病……
張奧帶著秦宗一家子鎖門出來尷尬的對陳夢生說著:“大哥,蕙兒她們剛從老家過來,屋子里連套像樣的碗筷都沒有,走,大哥我請你去前面拐子開的飯店去喝兩杯去!”
陳夢生笑道:“張兄弟你們自便吧,我才剛吃沒多久啊,我想在這古街上溜達溜達消消食,你們就不用管我了,我很喜歡這條古街,你們該干嘛就干嘛去吧!”
“大哥……大哥這多不合適啊,你可千萬不要見怪啊,蕙兒她從小落下的病根,誰要是問她發(fā)病時看見了什么她準得跟誰翻臉,大哥,這也不能怪她啊,在老家都把她當成妖精,蕙兒長這么大連個知心朋友都沒有。”張奧以為陳夢生是在為剛才屋里的事生氣,直言替蕙兒姑娘開脫解釋。
“呵呵,張兄弟你想多了,我就在這古街上打聽些事情,你們?nèi)コ园桑雀饲毓媚锏墓植『笤倥c張兄弟痛飲不遲。”陳夢生坦然道。
張奧大笑道:“那就一言為定了啊,我先去吃飯,大哥你稍等片刻,我馬上就回來!”
陳夢生目送著張奧三人轉(zhuǎn)街頭而去,抬頭看了看天上懸掛的一輪殘月,唉,又將是一個月快要過去了,古街上的住戶大多是些外來租房戶對于張奧買的那幢房子是十有九不知,陳夢生就順著古街往下走,大概是走了十來分鐘就聽到街邊有個老頭在罵著個三四歲的小男孩……
“儂阿要吃生活啊,儂曉得戛只死貓是那哈來哉……”老頭越罵越兇伸出手就要去打那孩子,那孩子扭頭就躲在了陳夢生背后。
陳夢生雖然說聽不懂老頭為了什么事罵那孩子,可現(xiàn)如今孩子都躲在自己身后了只好是勸道:“老人家息怒,孩子哪有不調(diào)皮的啊,你可別氣壞了身子,這孩子他這是怎么了,我好像是你在說有一只貓,我也正想找它啊!”
老頭聽陳夢生的一口外地口音嘆道:“你是外地來的,少管這里的閑事,我在管教我孫子,你又怎么會知道其中的道理啊,這孩子跟他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去惹那只禿尾巴黑貓,可鬧鬧他就是不聽!”
“黑貓,禿尾巴黑貓。”陳夢生猛然想到了自己剛到秦家敲門時,就有只黑貓躥了出來聽他這么一說好像秦家出來的那只黑貓也是少了截尾巴啊。
老頭拎著孩子的耳朵就要往回走,陳夢生忙問道:“那只禿尾巴黑貓是不是和街上中間的屋子有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