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我躺在醫院裡,身邊圍著山雨和小曼,還有我那百年難得一見的二叔。
小曼一臉關切的表情看著我,問我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山雨一個勁的嘮叨,說你小子終於醒了。
我迷茫的望著他們,如墮五里霧中。我問山雨我怎麼會躺在醫院。他反問我:你自己怎麼搞的,你不記得了
我搖頭說:我不是進入時空隧道了嗎我不是找到玫瑰了嗎我……我爲什麼會在這裡
聽我這麼一說,小曼的臉色立刻暗淡了下來。山雨說:做夢呢
啊
山雨說:看來你真的不記得了,那天我們去黃花樹林裡捉鬼,你去追那個白大褂的時候,被一根落下來的樑柱給砸昏了,這一昏就是三天,我們還怕你醒不過來呢。
什麼……
我張大了嘴巴,房子沒有下陷嗎地沒有塌嗎沒有那個金色的門嗎小曼也沒有被抓嗎都是夢嗎這尼瑪的我問他:那後來呢
山雨說:你被砸昏之後,玫瑰叫我快點帶你走,我也怕的要死,就扛著你跑了。清風道長和紅玫瑰留下來對付他們,我直接送你到了醫院。送你到醫院之後我再回去,結果發現他們都不見了。
我愣了好半天,才問:都不見了那清風道長呢
山雨說:也不見了。
那小曼怎麼回來的
哦,是後來清風道長帶回來的。
我說:你就沒問問清風道長當時的情況嗎
山雨無所謂的說:反正你沒事,我們都沒事,我也懶得管他們那些人人妖妖的,所以也沒什麼好問的啊。
我:……
茫然一片。
二叔坐在一邊看報紙,出奇的沒有罵我,一句話也沒跟我說,我還在想是不是這次玩太過火了,二叔是真的生氣了
小曼溫柔的對我說:雪,你不用擔心,只是腹部創傷,左手脫臼,輕微腦震盪,住幾天就能出院了哦。然後拉著山雨走了,留下我和二叔兩個人在病房裡。我沒怎麼在意小曼說的什麼,腦子裡特別亂。
我有點不好意思面對我二叔,我想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山雨應該都告訴我二叔了,所以我二叔的臉色很難看。
二叔的身板高高瘦瘦的,總是理個板寸頭,他穿的是量身定製的名牌西裝,有點黑社會老大的氣質。他以前就是個坑蒙拐騙的風水師,沒想到如今混的這麼好了,完全沒法將他跟一個風水師聯想到一起,我都不知道他怎麼混的。
他看了我半天,終於說話了:聽說你這段時間的經歷挺傳奇
哪裡,遇到幾個鬼而已。我輕描淡寫的說。
二叔嘆了口氣,沒想到我這段時間不在,出了這麼多的事情。然後他突然暴走,站了起來,將手上的報紙對著我的臉上就甩了過來,嚴厲的罵我:世界上的女人都死光了是不是實在不行,你拿幾百塊去逛窯子能不能你偏要跟一個女鬼搞在一起你腦子怎麼長的
我沒有說話,以前被他罵的時候,我也總是一聲不吭,他罵完了,自然就沒事了。而且我也不可能反駁什麼,難道我大聲的跟他吼,我就是喜歡一個鬼,就是喜歡一個妖嗎
二叔插著腰在病房裡走來走去,可能是想不到罵我的詞了,畢竟我現在長大了,他開始顧及到我的顏面。我並不怨二叔,我知道他是爲我好。
他在我面前晃了半天之後,還是回到病牀邊坐下,跟我說:等你出院了,帶我去找那女鬼。
心中一驚,難道二叔也要去對付紅玫瑰嗎我雖然不知道二叔有多厲害,但是我知道我二叔確實是個練家子。我還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那時的二叔還沒有如今這麼有錢,經常一出門就是幾個月。雖然二叔不告訴我他去幹什麼了,但是時間一長,從街坊鄰居茶餘飯後的閒聊之中,我也就知道我二叔可是個懂點道行的人,一出門幾個月,是幫人辦事去了。
二叔,這件事情你別管了,我自己會處理。再說了,你可別冒然去賠了性命,有個高人可是怎麼都奈何不了她。我說。
二叔不屑的哼了一聲,你說的那個高人是徐清風吧那人是個閒散道士,也沒什麼本事,高人個屁。
我心說人家再沒有本事,也是個專業的道士,你這個業餘的還敢瞧不起人。表面上還是誠心的勸道:二叔,這事你真的別管了,我說了自己會處理。
二叔嘆了口氣,說:好吧,反正現在想管也管不著了。
什麼
沒什麼。二叔說:你好好休息吧,好好養傷,我國外還有生意,明天就要走了。
聞言,我心裡鬆了口氣。明天就要走嗎太好了,又沒人管我了。
二叔出去之後,病房裡只剩下我一個人。
感覺渾身無一處不疼,掀開被子看看,發現我渾身傷痕累累,到處都是擦傷撞傷。
傻傻的看著這些傷痕,又想起了那天掉落深淵的情景。突然,我腦中閃過一個想法。
傷痕對啊,傷痕
山雨說我那天被樑柱砸暈,房子沒有下陷,什麼都沒有,只是個夢。那麼,如果真的是我做夢,那我身上的這些傷痕怎麼來的
想到這裡,我毛骨悚然那些事情是真的,是真實發生的,根本不是夢
山雨騙我山雨爲什麼要騙我小曼也爲什麼跟他聯合起來騙我我二叔是否也在其中
我突然覺得這個世界怎麼了這個世界怎麼了連山雨和小曼都聯合起來欺騙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想怒吼,我快要瘋掉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山雨和小曼一起進來了,兩個人都是一臉溫和的笑容。
小曼走過來,輕撫我肩膀,笑說:傻坐著幹什麼怎麼不躺下休息
你們爲什麼要騙我我冷冷的看著她。
小曼見我這麼看她,她立刻沒了笑容,轉頭去看山雨。
山雨哈哈笑說:你搞什麼啊我們騙你什麼了,是不是腦子被砸壞了
那不是夢,我沒有做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我死死的盯著山雨。
山雨愣了一下,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看來腦子真的摔壞了,小曼,走,我們去找醫生過來看看。
夠了
我吼了一聲:你們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那天的事情不是夢,我身上的傷你怎麼解釋我摟起褲管給他看。
山雨臉上肌肉一抖,皺眉說:這個啊,我那天揹你下山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和你都在地上滾了好幾圈,不信你看,我身上也到處都是傷。他說著摟袖子給我看。
愣愣的看著山雨,我無法反駁他的話,你們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山雨拉著依依不捨,一臉擔憂的小曼走出了病房。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並沒有完全相信山雨的話。想了很久,看來只有等到出院之後,再回荷花村去看看了。
我在醫院裡躺了三天。山雨來看過我幾次,而小曼則是每日都來照顧我,給我送飯,陪我聊天解悶,我既感動,又愧疚。期間有問過小曼幾次那天的事情,但她跟山雨的口風一樣。
有一次小曼告訴我,說文文被一個自稱是她外公的老頭接走了。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這些天,我想了很多次那天發生的事情。紅玫瑰和煙晚還有秦廣之間的關係,通過種種事情來看,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也並不親密,這讓我心裡舒服了不少。
而楊正爲什麼要殺我,仍想不通,可能是因爲他也喜歡玫瑰,所以對我下手了吧。
其實我一直很想知道那天發生的事情以及玫瑰的消息,於是迫切的想要找清風道長。但是手機丟了,沒辦法聯繫清風道長,只能讓山雨跑一趟。山雨去了一次荷花村,拜託老楊幫我將清風道長請來。
很快清風道長來醫院看我了,也跟我講了那天發生的事情,很簡單的幾句話。
他的原話是這樣的:我被樑柱砸昏之後,山雨帶我走,然後他和紅玫瑰聯手與那乾屍還有秦廣激戰。最後秦廣乾屍煙晚都被他滅掉了,紅玫瑰遠走不知去向,小曼也被他救回來。
他的說法跟山雨的一樣,說我做夢,但我不知道怎麼,仍然無法完全相信。我始終覺得,那不是夢,這傢伙很有可能早就跟山雨串通好了。
之後清風道長眉飛色舞的跟我說了一大堆話,但那些都不是我關心的,我關心的玫瑰還是沒有半點消息。她到底去哪了呢爲什麼又不來看我難道還在生我的氣嗎我的心情實在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