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容昊一心護著簡竹,顧容軒又因為在氣頭上,所以下手愈發的兇狠。
簡竹又驚又痛,好幾次轉頭想叫他回身去擋,可顧容昊就是一聲不吭地將他擁在懷里。
顧容軒打了半天仍不解氣,四下里看看,想再找個什么堅硬的東西過來繼續。
容佩已經看不下去,松開簡汐月就沖上前去,“夠了,顧容軒!他是你大哥,你想把他打死么?!”
顧容軒舉起商場角落的一個消防滅火器,正準備往前沖,卻被半路殺來的容佩攔住了。
“滾開!”顧容軒怒目圓睜,當真是駭人得很。
“夠了!”容佩亦不甘示弱地回瞪過去,“顧容軒你還嫌不夠丟臉么!你對我爸媽的承諾都到哪里去了?!”
“姓容的我再警告你一次,這是我們顧家的家事,與你無關!”
容佩就是擋在顧容昊身前不讓顧容軒靠近,“我是你合法登記注冊的妻子,你要是殺了人,跟我有沒有關系?!”
簡汐月這時候像是剛從震驚當中醒過來,哀哀凄凄地上前來拉顧容軒,“不要這樣,我求求你……”
顧容軒氣不打一處來,拽住簡汐月的手便去拉皓皓,“我們走!我們離開!”
簡汐月還在糾結,“不,我不能走,我是容昊的妻子啊!”
“小汐你到底是怎么了?他那樣對你你還看不出來嗎?十年前你失蹤的時候他就沒有多緊張過你,十年后的今天他也沒有想過要補償你,因為從頭到尾你在他心中的位置都是一樣的!對于他來說這個世界上的女人只分兩種,喜歡和不喜歡的,而他已經不喜歡你!”
“不!不!”簡汐月輕叫著捂住自己的耳朵,哭得早已上氣不接下氣,“他是愛我的!容昊是愛我的……”
顧容軒還要來拉扯,簡汐月卻有了抗拒的心里,這一通鬧劇在商場里以白熱化的速度不斷升級,直到從人群中奔出幾個保安模樣的男人,將顧容軒與簡汐月一同架了,丟出去。
容佩在人群里四下梭巡,就見樓上一層的長扶梯上,一身淡枚紅職業套裝的管柔正站在那里,緩慢地向下移動。
管柔下來,她身后的幾名保安快速沖了過來,將圍觀群眾驅散。
容佩上前輕喚:“大嫂……”
管柔抬手示意,卻像顧容昊走去,“老公,我們談談。”那不怒自威的模樣,那周身的氣場,與顧容昊簡直如出一轍。
容佩知道這些年顧家大大小小的事務都是這位大嫂在處理,大哥頂多只管公司里的事情,從來不過問家務。顧老太爺剛去世的那幾年,顧家的軍政勢力開始一邊倒地向著溫家去了,是這位大嫂的娘家管氏,首先站出來力挺顧家,才有了后來這幾年那二人聯手處置想趁亂占顧家便宜的一幫人。
所以顧容昊愈冷,管柔便愈發像他。
顧容昊是先送了簡竹跟小兔子還有陸羨回遠郊的別墅的,本來開開心心地出來逛街,可是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別說是簡竹,就是小兔子都有些害怕顧容昊的靠近了。
顧容昊開車將他們三人送到別墅門口,又給顏小朵打了電話,讓她出來幫忙照看一下。
簡竹下車的時候,顧容昊的后腦到脖子處隱隱一點血光,看得她吃了一驚,想要伸手去撫。
“我沒事。”顧容昊笑著躲開了,反而將她的小手攛在自己手里,他說:“小野貓,上去以后幫我照顧好小兔子,幫我跟她說對不起。”
簡竹想把手抽開,好好去檢查一下他的傷口。
商場里顧容軒的那幾下,每下都是下了狠手的,顧容昊一下都沒有躲,可不就被打成重傷了嗎?
簡竹還沒來得及說話顧容昊已經咳嗽了起來。
重重的幾聲咳嗽,好像他的肺也出毛病了。
她趕忙將小兔子放在地上,囑咐陸羨先帶進去,這才抬手去捂他的胸口道:“怎么會是這種聲音?是不是這也疼啊?”
顧容昊咳嗽了幾聲便笑起來道:“你這么關心我,你好久沒這么關心我了,真好。”
“你出門的時候沒吃藥吧!你傻啊?怎么就讓他那么打啊?你干嘛不還手啊!”
他將她捂在他心口的手再次抓進自己的手里,他的眼睛里面是她,滿滿的都是她。
似乎身上多少的傷與痛都沒有什么,他就是笑瞇瞇地看著她道:“你心疼我?”
簡竹一怒抽身打他,正好擊中的就是他的胸口。
顧容昊眼睛一瞪,一個沒忍住又咳嗽起來。
簡竹正覺驚慌失措,還來不及做些什么,他已經單手扣住她后腦勺突然吻了上來。
他的唇瓣溫溫暖暖地觸在她雙唇上,再也不是涼薄的味道。
簡竹還來不及掙扎,他已經又伸出一只手臂攔住她后腰將她抱進懷里。
他的唇擦過她的臉頰貼在她的耳邊道:“我就是要你心疼我,你得記住我受過你一刀,我為了保護你被別人打,不管我做什么都是為你,我要你,小野貓。”
所有掙扎的力氣好像頃刻間消失不見。
簡竹愣愣地窩在他懷里,情潮翻涌而來,記憶也奔騰不只,這時候竟讓她想起來,曾經與他一起的所有快樂時光。
原來她與他一起的那些時候,并不是一無是處到卑微進塵埃,原來他當年說的要她給他時間,讓她相信他的話都是真的。
他真的有努力在為了兩個人的未來拼命去努力,他甚至……在她半夢半醒之間偷偷騙了她的簽名,只為了與她登記結婚。
簡竹拉開一些與他的距離才道:“顧容昊,你……”話到嘴邊卻無論如何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
顧容昊笑著刮了下她的鼻頭,“結婚證我沒帶在身上,在華府半山的家里,我給過你機會,你當時若留心屋子里的一切,就應該能看到它們。”
“可是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做,你……你跟管柔……她才是最適合你、最適合顧家的女人。”
他單手扣住她后腦勺,鼻尖抵著鼻尖,“要我再說一遍么,嗯?這個世界上的女人對于我來說只有兩種,我愛的,和我不愛的,而你比較倒霉,正好讓我發了瘋般地愛你,沒有你,我會瘋,所以想我放手,等下輩子!”
簡竹下車的時候已經臉紅心跳到不行。
她是真的真的完全沒有想到,原來她跟顧容昊,在五年前就已經結婚。
顧容昊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囑咐站在門邊的顏小朵幫他好好照顧她們母女,尤其是小兔子,她剛才可被嚇得不輕。
顏小朵仰起了高傲的下巴,“你能給我什么?”
顧容昊沉吟了片刻,“欠你一份情,到你有須要的一天,還給你。”
顏小朵不再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
顧容昊這才重新發動車子上路,去的,是顧家大宅。
……
顧容昊推門進去的時候,管柔正好坐在“東苑”一樓的客廳里,擺弄一套上好的茶具。
她頭也沒偏,亦知道是他回來了,顧家的大宅環環相扣,從他的車經過警衛閘開始,就有人層層上報,到他什么時候進的顧宅大門,什么時候進了主樓,又從主樓出來繞到后院,什么時候搭上電瓶車往“東苑”來,她統統都知道。
她說:“這紫檀花梨木的茶具是我爺爺最愛,去年他過大壽你不是搜羅了很多奇珍的好茶送過去,今年再配上這茶具,就完美了。”
顧容昊進來,在玄關處換鞋的時候看到站在一邊戰戰兢兢的蘭姨跟雅雯。
那兩人從來都有些怕管柔的,顧老太爺去世以后江叔的身子亦每況愈下,所以這幾年掌管家中大小事務的人都是管柔,管柔對她們有生殺大權,所以她們從來都怕,在這位當家主母面前只要說錯一句話,那便只有卷鋪蓋走人。
管柔順著顧容昊的視線斜瞇了她們一眼,繼續玩弄著手里的茶具道:“還是不要,這樣的茶具我爺爺書房里多得很,有一套上好的還是前年我大堂哥送的,如果今年你再送過去,他用誰的都不好,可能還會惹我大堂哥不高興。”
顧容昊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蘭姨,雅雯,你們先到主樓去吧!”
“不用。”管柔輕聲打斷,“她們都是從原來就跟在你身邊的老人,有她們在這里無妨,該忙忙你們的去吧!”
蘭姨與雅雯面面相覷,因見顧容昊沒再說話,才不得不向一邊走開。
管柔盯著那兩人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才道:“我在這間屋子里住了那么多年,可是每次看到她們,我都覺得自己像個外人似的。”
“東苑”三樓的一間房一直嚴令禁止她踏入,到是蘭姨和雅雯時不時會上樓打掃,可是每次打掃完在樓下碰見管柔,她們都有些驚慌。
管柔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道:“小竹子在這住過,所以這屋子里到處都是她的氣息,我才會怎么也找不到存在感吧?”
顧容昊拿出一份文件,推到管柔跟前,“這是‘焦陽集團’5%的股權,作為補償,我名下還有幾處房產,都給你。”
管柔笑起來道:“我管家沒錢嗎?要你施舍給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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