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朵一聽就不高興了,兇狠地將大門一鎖,“不行!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簡竹一聽便一臉的黑線,這都是哪跟哪啊?
拖著自己的小行李箱向大門奔去,卻叫顏小朵快步將門給擋了,后者一副苦大仇深的神情,“我說你這人到底有沒有一點自尊心?那男人都已經這樣對你了,溫家也到處放話說他們家的女兒要嫁進顧家了,你還回去干什么啊?指望他們給你一個說法?”
“我不是要回去討說法的,就是剛想起來,我這回來了也不回去,對爺爺挺不尊重的,這時候顧家已經夠亂了,爺爺肯定要心力交瘁了,我想回去陪陪他而已。”
顏小朵的鼻孔之間冒煙了,“你是個女神經病吧!他們家的人是怎么對你的,要你去操這份心?”
簡竹將顏小朵推開,“別人怎么對我那是別人的事情,我只知道要對我喜歡的人好,我不想因為別的原因而讓自己留有遺憾罷了。”
簡竹執意要走,顏小朵飛勸阻不得,竟然飛起一腳,將前者的皮箱給踹飛了。
簡竹驚愕得瞪大了眼睛,顧容昊也這樣踹過她的皮箱,顏小朵其實是他的徒弟吧?
可是,顏小朵踹完了皮箱那皮箱也至多是在原地推移了一米,到是她穿著拖鞋的腳尖猛然傳來劇痛,害她立時蹲在地上痛得眼淚都下來了。
簡竹還在震驚中無法回神,趕忙低***道:“小朵!你這是干嘛啊?”
顏小朵痛了一會便撲上來撕扯她的頭發,“簡竹你這殺千刀的,我特么殺了你!這皮箱里到底是裝了多少東西!”
簡竹扶著她,讓她一瘸一拐地坐回到客廳的沙發去。
兩個人的頭發都亂糟糟的,只是相對于簡竹的無辜,顏小朵則是一臉的痛恨。
“我就問你,還回不回去!”
簡竹還沒接話,顏小朵又沖她吼道:“我都傷殘了,這就是你干的好事情!”
簡竹仰起頭來看她,心想也不是我讓你殘的啊!可是顏小朵一副“你再嘰歪我就要抓你頭發的神情”,她還是只有被逼無奈地留在了這里。
夜里顏小朵似乎有飯局,也不知道約了跟誰見面,一瘸一拐地把高跟鞋套上還要開車出去。
簡竹攔住她道:“我不跑也不回去,可你這樣子別開車了,我送你過去。”
顏小朵本來不想讓她送自己,可自己這樣開車確實是太危險了,于是就差扭頭咬她,還是拉開副駕駛的門道:“行,你送我,待會你開我的車回來,哪都不許去。”
顏小朵要去的是市中心的一間高級水會,簡竹才將車子停好,前者便急急忙忙地下來,示意簡竹可以回去了,而她則在停車場里左右去找她要的東西。
簡竹不明白她到底要去哪里,就見她手上拿著把鑰匙狀的東西東按西按,四處張望,好像仔細聽著什么動靜。
待停在角落里的一輛越野車發出“嗶”的一聲,她立馬從自己的包包里翻出手機,接通了,問:“在哪?我在你門口,我想見你……”
簡竹正奇怪她怎么會有這車的鑰匙,又見那車與她自己開的那輛款式排量什么的都是一模一樣的。只是顏小朵的那輛是紅色的保時捷,而她自己找到的這輛,則是全黑的。
聽不清楚顏小朵在電話里跟對方說了什么,就見她的眼睛紅紅的,看著高級水會的大門口陸續有人走出來,男男女女一行幾人,邊走還在邊說事情。
本來連站著都有些困難的顏小朵,看到門口出來的男人,居然一路小跑地追了上去。
簡竹怕她摔倒,本來就是悄悄跟在她后面的,卻見她一下撞進一個男人的懷里。
男人同身旁的友人打了招呼,說些什么簡竹一句都聽不清。
友人散去,周圍都是女人不甘的眼神,顏小朵卻好像天塌下來了也不顧似的,就是悶在他懷里。
他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兩個人的親密可見,可她就是搖了搖頭,怎么也不松手。
他笑了一聲,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向停在這邊的車子走來。
簡竹早嚇得呼吸都快停止了,趕忙倉皇轉身,逃似的上了顏小朵的車,將車開回了別墅。
……
二月十四日,既是國外的情人節,同時也是顏家這位大小姐的生日。
顏小朵在日本九州東北部的的一處溫泉會館辦party,顏父更是大手筆地包下了整間溫泉酒店,邀請她的狐朋狗友以及自己生意上的伙伴到這里,為女兒慶祝生日,并且全程包機票包食宿。
顏小朵是顏家的掌上明珠,這是圈內眾所周知的事,顏父向來極寵這個女兒,每年都會為她準備一個大的生日禮物,大到跑車飛機,小到珠寶首飾,早都是讓她習以為常的東西。
簡竹要早知道她是出國辦party,無論如何也不會跟著過來。
可是顏小朵更狠,幾個電話一打就幫她快速搞定了簽證,兩個人搭顏家的私人飛機過去,她還不忘在艙內一陣數落:“連你發小的生日party都不想參加,我看你就是準備友盡!”
簡竹被她說得沒有辦法,眼罩一戴,長腿一伸,在飛機上一睡,就被顏小朵“拐賣”到日本了。
顏父早早排了車子到機場去接她們,兩個青春亮麗的年輕女子普一從機場大廳里走出來,一路上都是回頭張望的人。
顏父的司機直接將二人送到了九洲的別府溫泉,這里的溫泉,不像伊豆與箱根的溫泉那樣令人如數家珍,可是因為附近有座知名的阿蘇火山,靠山環海,霧氣蒸騰的輕煙當中,完全沐浴著大自然。
簡竹換好會館提供的日式浴袍和木屐,趿著木制結構的小路而來,發髻被人高高挽起,只用一只翠綠的簪子挽住,“蹬蹬蹬”的行進當中,明眸皓齒,膚白如玉,因為不時有人回身張望,自自然然微紅了雙頰。
顏小朵也早就換好一身衣裝,遠遠見到簡竹過來,都忍不住唏噓一聲:“我還以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日本美婦人。”
簡竹快步過去,輕輕用手打她,“去!沒正形兒!”
顏小朵便忍不住搖頭,“小竹子,你不說話能行嗎?這么好的地方,這么美的小臉,偏偏你一說話就煞風景。”
兩人一塊尋了個安靜的湯池,走近了,才發現有位穿著白底粉花浴袍的侍姬站在岸邊上。
侍姬見她們走近,90度鞠躬道:“你們好,我叫廣野真知子,很高興為你們服務。”
說著話的同時,已經上前動手,為簡竹跟顏小朵寬衣。
簡竹一向保守,浴袍里還穿了泳衣,顏小朵卻是整個精光,就在露天的地方寬衣也不覺得羞恥。
簡竹先下湯一步,臉都羞紅了才急問道:“顏小朵,你這么流,你家里人造嗎?”
后者一翻白眼道:“這里就我跟你兩個人,再說又被我爸爸包了,真不明白,你怕什么?”
真知子跪在岸邊將他們的浴袍疊好,又放到一旁的矮架子上,才用日語說道:“別府在很久以前,就將噴射地底熱氣的溫泉稱之為‘地獄’,早在上世紀30年代的昭和時期,這里的‘地獄’便廣受人們的歡迎。”
“公元1200年前,這附近的鶴見山因為火山爆發,形成了今日著名的‘海地獄’。朝霧中看別府,如浩渺輕煙環繞,而‘海地獄’因為常年保持著98攝氏度的高溫,幸運的話,你們可以在陽光折射下,看到泉水閃耀著琉璃般的湛藍。”
簡竹跟顏小朵都是學過日文的,像她們那樣的家庭,尤其是女子,從小總會接受這樣那樣的語言教育。
可是簡竹的語言教育中斷在了十七歲那年,那一年,她決定離開申城,到邊城的顧家來。她在簡家原是有幾位老師的,英文、法文、日文的都有,只是后來,她的學業再也無人問津。
顏小朵是完完全全地聽懂了真知子所說的一切,可是簡竹聽得十分費力,甚至多半都沒有聽懂。
顏小朵大抵也猜到后者現在在顧家的生活遠不如前,等真知子拿起木勺向她們的肩頭澆水時,她才用中文,半開玩笑似的,把之前聽到的話全都重復了一遍。
兩個人嘻嘻鬧鬧一陣,泡了會湯就上來。
披上浴袍之間,簡竹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顏小朵一撇唇道:“你就是太缺乏鍛煉了,動不動就生病。”
一個噴嚏之后又是一個噴嚏,簡竹咬死她的心都有了,“你是不是有病?現在這天氣你讓所有人都跑到日本來泡溫泉,回去我非重感冒了不行。”
顏小朵邊系浴袍邊回頭道:“你這想讓我鄙視你就直說,你看前面那么多人,誰像你一樣弱不禁風?我看你就是被顧容昊虐待得太多,身體素質都跟不上了。”
兩人重新趿上木屐,邊說話邊往前行,忽然一個抬頭,就見顏豫北跟顧容昊正站在回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