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阮青青的臉頰已是慘白一片,任由晚禮服斜掛在身上,大片如凝脂般的肌膚暴露在空氣里感到一陣陣嗖嗖的冷意,站在那里竟然忘記了所有的動作。
那雙水眸里不知何時竟然升起了一陣薄霧,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唇,在那張蒼白的唇瓣上留下了一滴殷紅的血跡。
“阮青青,我說過你不要忤逆我的。”
謝震霆冷聲說道,看向她的眸子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寒意。
“呵呵”
看著他,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阮青青無聲的笑了,張了張嘴終是沒有說出什么。
唯一讓她慶幸的是,她最終還是離開了這個男人。
一陣風吹來,她不由得瑟縮了一下,轉過身,她一步一步的向大廳走去。
“你要干嘛?”
下一刻,伴隨著一聲低吼,謝震霆一把將她拉了回來,隨即將她緊緊的摟在了懷里。
終究,他還是做不到鐵石心腸。
“你放開我”
阮青青淡淡的說道,聲音出奇的平靜。
“你答應我,只要你不再離開我,我就放開你。”
謝震霆甕聲甕氣的說道,當初是她先招惹上他的,所以她必須負責到底。
“謝震霆,你覺得這樣耍我很有意思嗎?”
抬起頭看著他,阮青青的臉上無波無瀾,隨即,輕輕的推開他向大廳走去,那裸露在外面的大片肌膚在清冷的月光下忽然間就刺痛了人的眼。
“小青兒,你……”
就在這時,南宮紹謙從大廳里走了出來,看到她的時候整個人愣在了那里,隨即,脫下身上的外套將她團團的裹了起來,轉頭看向謝震霆的時候,那雙深幽的眸子里有著一道不悅的光。
“謝少,這樣對待一個女人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
他的聲音不大,卻可以清晰的傳到謝震霆的耳朵里。
“這樣不是正好給南宮少爺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嗎?”
唇角微揚,謝震霆低低的笑了,成功的將臉上的表情隱藏起來。
“這樣說來我還要好好謝謝謝少的美意了?”
眉尖微挑,南宮紹謙將阮青青更加用力的摟進了懷里,借助這樣的姿勢給予她無聲的支持。
“謝謝的話就免了,不打擾了,南宮少爺再見。”
說完,謝震霆從他們的身邊徑直走了過去,仍是以往的從容鎮定,只是如果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那嘴角的笑明顯的僵硬了。
“回見”
南宮紹謙也應了一句,看著那個男人,臉上露出了一抹很復雜的表情。
他竟然從那張臉上看到了恨意,對,沒錯,是恨意,很深很深的那種恨意。
低下頭,懷中的阮青青仍在不停的顫抖著,一張小臉有著異乎尋常的蒼白,當銀灰色的梅賽德斯奔馳從視線中掠過去的時候,阮青青緩緩地推開了他。
“對不起,我先回去了。”
她低聲說道,視線一直定格在腳尖。
“你就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
擋在她面前,南宮紹謙漫不經心的問道,站的位置恰好是風來的方向。
“我累了,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說吧,今晚的事情可能我無法幫你彎成了,抱歉。”
無聲的嘆了一口氣,阮青青喃聲說道,是她自己太大意了,竟然忘了會在這樣的場合碰到謝震霆。
“你的心里還有他,對不對?”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南宮紹謙這樣問道,本以為五年的時間足夠讓一個人忘卻很多東西,可是現在看來,他錯了。
“南宮紹謙”
眉頭微蹙,阮青青慢慢的抬起頭看向他。
“好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見狀,南宮紹謙也沒再多問,轉而,摟著她向車子走去。
“我自己一個人回去就行。”
下意識的就想避開他的碰觸,阮青青淡淡的說道,她需要時間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你是打算讓風慕那小子殺了我嗎?走啊,我先帶你去換身衣服,然后直接送你回去。”
不由分說,南宮紹謙直接摟著她向前走去,“對了,那張支票我已經讓秘書替你送過去了。”
“謝謝你”
看了他一眼,阮青青如釋重負的呼出了一口氣。
“這都是你應得的,這幾年你也為我賺了不少錢,不是嗎?”
點點她的鼻頭,南宮紹謙一臉寵溺的笑了。
看著他,阮青青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卻也只是一瞬間,隨即那笑便隱沒了。
就在他們剛剛步下臺階的時候,南宮紹謙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他隨即揚了揚手機,“催命鬼又來催了。”
一邊說著,他摁下了通話鍵,“干嘛?你煩不煩啊?這一個下午加晚上你都打了多少通電話了?”
“要你管,讓我的小青兒接電話。”
話筒那端傳來了風慕的聲音,依然是痞痞的,卻莫名的讓人覺得一陣溫暖。
“什么你的小青兒?她也是我的,好不好?”
翻了翻白眼,南宮紹謙沒好氣的說道,只是臉上卻露出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五年了,沒想到風慕的熱情非但沒有減退,反而又愈演愈烈的架勢。
“有種你再說一遍,告訴她,讓她馬上回來,我給她煲了她最愛喝的紅棗羹。”
話筒里能夠清清楚楚的聽到風慕的心情不錯,隱隱約約的,還有淡淡的輕音樂傳了過來。
“吆,什么時候變成家庭婦男了?難道說你的相親宴結束了?”
南宮紹謙一臉促狹的說道,一邊說,還沖著阮青青擠了擠眼睛。
“閉上你的鳥嘴,否則我給你翻臉啊,什么相親宴?不過就是去應付我媽一下罷了。”
說到這個,風慕就覺得自己的頭都大了,可他倒好,哪壺不開提哪壺,分明就是故意的。
“怎么?姑姑又逼你了?”
對于這點,南宮紹謙一直抱持著看好戲的態度,他倒要看看那個小子最后怎么收場?
“行了,你還沒完了,快點把小青兒送回來。”
說完,不等他回答,風慕已經率先掛斷了電話。
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這么一種人,說的不少,卻偏偏還說的不好。
“脾氣還是那么的臭,小青兒,你怎么就能忍受了他五年?”
低下頭看著她,南宮紹謙試圖打破這讓人窒息的氣氛,可是當看清她的表情時,他卻愣住了,或者她壓根就沒有聽到自己在說什么吧。
回去的路上,他們順道拐去了一家時裝店,穿戴一新后從里面走了出來,阮青青的神情仍是怔怔的,兩眼目視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青兒”
似是不甘這樣的沉悶,手指叩擊著方向盤,南宮紹謙又喚了她一聲,還是第一次讓一個女人無視的這么徹底。可是記憶中似乎從見到她的第一面開始,他就一直被這么無視的。
“呃?”
下意識的抬起頭,阮青青一臉茫然的看向他,“有事?”
“沒事,你繼續吧。”
說完,將油門一踩到底,登時就看見白色的法拉利向前方疾馳而去,路上的街燈和五彩的霓虹交織在一起照在車廂里有著一種斑駁陸離的光影。
半個小時的車程,車子已穩穩的停靠在了一棟別墅前,不遠處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海,站在這里,就能清楚地聽到海浪敲擊海岸的聲音。
“下車吧”
轉頭看了她一眼,南宮紹謙輕聲說道,然后推開車門下了車,登時,一股咸濕的氣息就這樣撲面而來。
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阮青青也緊跟著下了車,遠遠的,便看到一個影子從別墅的門口沖了過來。
下一刻,阮青青便被摟進了一具溫暖的懷抱。
“小青兒,想死我了,你想我了沒有?”
閉著眼睛,風慕一臉輕佻的說道,靜靜的吸取著屬于她身上那種特有的馨香。
天知道他們已經有三天兩夜沒有見面了。
“嗯,想你了,很想很想。”
用力的吸了吸鼻子,阮青青這樣說道,臉貼向他的胸口,一滴溫熱的淚就這樣順著腮際悄然滑落下來,“風慕,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