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歡說完,抬起頭輕輕的吸了口氣,“以前的事,我都可以不和他計較。他說他沒有和David說過那些話,我也可以當(dāng)做這件事是假的,但是他利用結(jié)婚紀(jì)念日來和我要股權(quán),這個是實實在在的。他的動機不純,才導(dǎo)致了我爸離世,況且在最后,我爸都拉著我的手,反復(fù)地說想要見他一面,可是最終也沒有見到。”
她說著,眼眶漸漸地泛起了紅,咬緊了嘴唇有些說不下去了。
沈世平看著她這樣,鼻子也有些酸,一時間書房里安靜了下來,過了許久,他才又緩緩地開口問郁歡:“可是,你就打算一輩子這樣嗎?不和他在一起,就這樣兩個人一直分居著?”
“我沒有想這樣。我已經(jīng)做好了離婚的打算,是他現(xiàn)在緊握著不放,我也很困擾。”郁歡有些乏累的說完話,又抬起頭懇請似的看著沈世平,“沈伯伯,算我求你,你去和沈亦晨說一說,讓他放手吧,不要再這樣糾糾纏纏,再這樣下去對誰都不好。媲”
“可是孩子……”
“孩子,我可以自己一個人帶著。我能一個人獨自撫養(yǎng)他五年,我就有能力撫養(yǎng)他一輩子。況且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過去的郁歡了,我有能力撫養(yǎng)安然,你們也不用擔(dān)心我會讓他過得不好……”
“歡歡,我不是擔(dān)心這個。”沈世平打斷她,眼底有了些責(zé)備,“孩子現(xiàn)在還小,可是你也不能讓他一直生活在一個不完整的家庭中,這樣對他日后的成長和心理發(fā)展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沈世平的話讓郁歡噤了聲,她垂下眉眼,手指絞在一起,有些猶豫。
他說的沒錯,安然現(xiàn)在還小,雖然嘴上不說,可是她看得出來他很渴望父愛。
安然從小沒有被人寵過,看演出的時候沒有人把他扛在肩上,受到小朋友欺負(fù)時,也沒有一個強大的爸爸站出來幫他教訓(xùn)那些不知好歹的孩子,手工課上,面對那些復(fù)雜的木材制作,她也從來都是無能為力,為此,安然在米蘭上幼兒園的時候,手工課從來都是零分。
沈世平看著郁歡眼里有些動容,急忙趁熱打鐵的追說道:“歡歡,你再考慮一下,回來和亦晨好好生活……”
“不可能。”郁歡忽然打斷他,再抬起頭,眼里是一片堅定,“我不可能再回來和他好好生活。我沒辦法和處心積慮欺騙我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安然如果需要爸爸……我還可以給他找別人,但是沈亦晨,我們倆沒可能了。”
握在門把上的手忽然僵硬起來,沈亦晨站在書房外聽著郁歡的字字句句,只覺得心上是一片火辣辣的痛。
我沒辦法和處心積慮欺騙我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如果安然需要爸爸,我還可以給他找別人……
握著門把的手漸漸地松了開來,沈亦晨有些失神的站在外面,方才所有的興致高亢和激動,都被她的兩句話打消的一干二凈。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想走,卻聽到書房里又傳來了對話的聲音。
“歡歡,你是執(zhí)意要離婚嗎?”
“是,我要和他離婚,不需要任何懷疑。”
呵呵……
沈亦晨在心里輕輕地苦笑了一下,轉(zhuǎn)身離開了書房。
“叔叔!”一個清脆的聲音響在身邊,沈亦晨回過神低頭去看,安然站在客廳,手里抱著一個F1蓮花賽車模型,眼里滿是驚嘆喜悅的光芒,“叔叔,這個蓮花是你的嗎?”
沈亦晨一愣,半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頭,強牽起一個笑容,“是啊,你也喜歡賽車?”
“嗯嗯!”安然忙不迭的點頭,“我最崇拜的是效力于阿斯頓·馬丁的克拉克,還有自己造車的布拉海姆,他們真是太帥了,F(xiàn)1的大神……”
“安然……”沈亦晨的眉深皺,眼里有些驚愕的難以置信,“你今年幾歲?”
一個五歲的孩子,怎么會知道這么多?知道蓮花賽車,知道阿斯頓·馬丁,知道布拉海姆……
“五歲啊。”安然還給他一個天真的笑容,“我只是比較喜歡這些而已,平時在家總和媽媽搶著看電視,她愛看電視劇,可是我愛看賽車頻道……”
“你很喜歡賽車嗎?”
“是啊,很喜歡很喜歡。”
“那我介紹你認(rèn)識一個玩賽車很厲害的叔叔好不好?”
原本在聽了郁歡的那番話之后,他覺得自己是沒什么機會再挽回她了,可是他沒想到安然竟然不喜歡設(shè)計,而喜歡賽車,既然這樣,他為何不從孩子下手,曲線救國呢?
何況他還認(rèn)識童非那樣的半職業(yè)賽車手,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好啊!”安然高興地?fù)P起笑臉,“什么時候?”
沈亦晨頓了頓,腦子里靈光一閃,附在安然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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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平最終沒能說服郁歡,她要離婚的態(tài)度很堅決,不是輕易能改變的,沈世平也不再強求,只是告訴她這件事之后會和沈亦晨再做商量,讓她在等一段時間。
她其實不想答應(yīng)的,可是看到沈世平幾近乞求的神色,又不由得退了一步。
別說再等一段時間,就是再等兩段時間,她還是這個態(tài)度。
離婚!
郁歡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安然和沈亦晨正坐在沙發(fā)上聊得熱火朝天。她看到這父子倆其樂融融的景象,忽然就愣在了原地。
安然在她面前永遠(yuǎn)是乖巧聽話的,并且很會看她臉色,總是會在她不高興的時候,湊上來親親抱抱她,所以她一直覺得記憶里的安然就是這個樣子,可是今天看來,她才發(fā)現(xiàn)不是的。
安然是個男孩子,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和興趣,可是這些都是她一個做母親的沒法給到的。
“歡歡,你看孩子聊得多開心,你真的忍心讓他以后的生活中,關(guān)于父親的認(rèn)知都是一片空白嗎?”
沈世平沉重的聲音響在身后,郁歡身子一僵,卻沒有回頭。
“媽媽!”看到她出來了,安然急忙從沙發(fā)上跳下來跑到她身邊,獻寶似的給她看手上的蓮花賽車,“媽媽你看,這是怪蜀黍送給我的。”
怪蜀黍?
郁歡不由得想笑,這孩子給人起的名字還真是貼切,特別是像沈亦晨這種陰晴不定的人,這個“怪”字簡直是用得好。
她定了定神,才看到孩子手上的那一架模型,一時間有些怔愣。
她記得這個,她第一次來沈園的時候,沈世平為她介紹過,這是他和童非他們幾個人參加賽車比賽的時候得的獎,據(jù)說那天童非發(fā)揮失常,不然也不能讓他撿了個便宜。
她知道沈亦晨一向珍視這架模型,怎么就舍得給安然了呢?
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沈亦晨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安然喜歡這東西,我就當(dāng)禮物送他了,和孩子認(rèn)識這么久,一直沒有送他什么……”
他說著,寵愛的揉了揉安然的腦袋,安然也仰起頭,開心的說道:“謝謝叔叔!”
這樣父子情深的場景看多了只會讓她動搖自己的決心,郁歡輕咳了兩聲,正了臉色對安然道:“然然,不早了,跟叔叔和爺爺說再見,我們回家了。”
“這么晚了,我送你們……”
“不必!”郁歡很果決的打斷他,話說完了才發(fā)覺自己有點沖動,又不自然的說道:“我們很快就回去了,不用麻煩你。”
這么晚了,讓她一個人回去……
沈亦晨的眼里流出了不放心的神色,沈世平卻只是淡淡的示意他不要太急切。
郁歡帶著安然回家的路上,他一直都在不停地擺弄著他的賽車模型。
看著兒子難得這么有興致,郁歡輕輕地嘆了口氣,試探性地問:“然然,你……想要個爸爸嗎?”
她是想到了沈世平的那句話,孩子在一個不完整的家庭成長,會影響他的成長和心理。
安然把視線從模型上移出來,看了看她的臉,很貼心的笑了笑,“還好啊,我有媽媽就好了。”
“那……然然喜歡沈叔叔嗎?”
安然歪著頭仔細(xì)的想了想,又輕輕的點了點頭,“喜歡啊,沈叔叔知道的好多,而且對賽車好有研究,給我講了好多故事。而且沈叔叔看上去好聰明,我還蠻喜歡他的。”
小孩子眼里閃爍著崇拜和仰慕的光,郁歡心里有些疼,她要怎么和孩子說,他的父親確實很聰明,聰明到把他媽媽耍的團團轉(zhuǎn),甚至想一死了之?
郁歡想了想,最終還是開口問道:“那……然然希望沈叔叔做你爸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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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渣要曲線救國了,可是能這么輕易讓他得逞嗎?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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