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女人,溫順的時候像綿羊,但一旦生氣露出爪牙,就跟母獅子一樣。
梁芷安就是這種女人。
林光熙嘖了一聲,說道:“你生氣起來,還蠻恐怖的嘛,難怪能將你前夫氣得跳腳!”
梁芷安已經(jīng)沉下了臉,不爽地看著他。
林光熙妥協(xié)道:“行啦,虎著臉做什么?我昨天只是正好與幾位朋友去那里吃飯,哪知道咱們這么有緣,正好看見了你。某人啊,出來沒多久終于憋不住,在車?yán)锟薜谩?
梁芷安直接一拳朝他砸了過去:“閉嘴!”
“小姐,我在開車啊!你這樣很容易會出車禍的!”林光熙嘴*巴雖是這么說,但身子避都沒避一下。
梁芷安咚地一聲,就跟砸在石頭一樣,痛得她臉都皺了起來。這男人的肌肉還真硬,一看就是經(jīng)常鍛煉的。
“得了,消消氣,我們馬上就要到了。”林光熙笑著說。
梁芷安下意識地朝外看,在看清前方的一座宏大的建筑時,才明白這里是哪里。難怪她先前覺得這條路眼熟,這不就是通往機(jī)場的那條高速!
“你帶我來機(jī)場做什么?”梁芷安納悶地問。
“私奔啊!”林光熙挑眉,但語氣又那么認(rèn)真。要不是這幾次跟他相處下來大致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梁芷安還真要相信了。
一個瘋子!
梁芷安在心里給他下了定義。
但林光熙似真要跟梁芷安私奔一樣,打轉(zhuǎn)方向盤,當(dāng)真朝著機(jī)場開過去。
“你到底要干嘛啊?”梁芷安有些著急起來,“我現(xiàn)在還不回……”
“我知道,你還在猶豫要不要回米蘭。”林光熙忽然打斷她。
他轉(zhuǎn)頭定定地看著她,先前的玩世不恭已經(jīng)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認(rèn)真:“所以,我?guī)銇碜鰝€決定。”
梁芷安正想問他要帶她來做什么決定,車子吱嘎一聲,停在了路邊。緊接著,前方忽然差傳來一陣騷動。
“出來了!是他們出來了!”
“杭先生,請問您是特地來接樂小姐的嗎?請問您對于先前樂小姐傳出的緋聞有何感想?今日特地前來接機(jī),是想要表示什么嗎?”
“杭先生,請說句話……”
梁芷安愣在車子里,呆呆地前方被記者圍著走出來的杭南宇。
高大英俊,他天生就是王者。此時,他一只手格擋著瘋狂的記者,小心翼翼地護(hù)著懷中的女人出來。
低頭間全是溫柔。梁芷安不是第一次見到他的溫柔,獨(dú)屬于樂千薇的溫柔。
“杭先生,請問您對樂小姐跟金敏先生的事情有何感想?您此次來接機(jī),是表示您相信您太太嗎?”記者窮追不舍,拼命想要讓他說句話。
對于這種場合,杭南宇向來沉默是金。但今日,他卻忽然停下來,面對著所有媒體記者,沉穩(wěn)開口:“我相信我太太,那些妄圖重傷她的人,我杭南宇一個都不會放過。所處,我在這里提醒某些人,不要挑戰(zhàn)我的耐心!”
一字一句,沉穩(wěn)有力,不怒而威。這是一種宣誓,向全世界宣誓,他杭南宇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hù)他的妻子!
杭南宇說完,就擁著樂千薇朝前走
去。保鏢迅速圍上來,隔開瘋狂的記者,為他們開道。
紅色跑車內(nèi),梁芷安愣愣地看著那漸漸遠(yuǎn)去的人群。剛才杭南宇的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一句句,壓根就是說給她聽的。她即使不是在這一刻聽到,也會在電視機(jī)前看見。
為了樂千薇,他杭南宇自然什么都做的出來。
“這就是你要來幫我做的決定?”梁芷安幽幽問道。
林光熙坐在車?yán)铮c(diǎn)了一支煙,夾在指間淡淡地看了一眼,說道:“其實(shí),你一直都知道,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他吐出煙圈,慢悠悠的,卻殘忍地撕裂她的偽裝:“面對現(xiàn)實(shí)吧。”
面對現(xiàn)實(shí)……
梁芷安呆愣愣地看著窗外,思緒飄遠(yuǎn),眼前的一切都漸漸模糊起來。
隱婚前十一年小心翼翼地守候,隱婚后三年默默地等待,出國三年抓心撓肺的牽掛,回國后情不自禁地靠近……
一次次,哪一次她沒有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
“你知道嗎?有一種感情,明知道沒有希望,卻依舊放棄不了。”梁芷安喃喃說道。
煙灰掉落下來,灼傷手背,林光熙下意識地抽了下手,倏然轉(zhuǎn)頭去看她。那個女人,臉上帶著一份落寞和絕望,就那樣靠坐在椅背上,伴仰著頭看著天空,眼淚蓄在眼眶里,將落不落。
他的心,仿佛在這一刻漏跳了一拍,一點(diǎn)疼慢慢地牽扯開,擴(kuò)散、席卷。他忽然就有些生氣,直起身問她:“他到底有什么好?”
“那他又有哪里不好?”梁芷安很快反問,隨后自嘲地笑起來,說出來的話連自己都無地自容:
“他不過是不喜歡我而已。站在他的角度看,他何錯之有?以前,是我想要他愛上我,纏著他,結(jié)果他沒愛上我。后來,他為了他爺爺跟我結(jié)婚,也沒愛上我。出國三年,離得遠(yuǎn)了,他自然不會愛上我。這次回來,他以為我還要糾*纏,自然會對我各種防范。”
梁芷安說著轉(zhuǎn)頭看他,眼睛在笑,卻那樣悲傷:“你說,他哪里錯了?他只是不愛而已。他現(xiàn)在做的一切,只是為了那個真正愛的人而已。他哪里錯了?”
林光熙被她問得啞口無言,覺得這個女人簡直不可理喻,有些氣惱地問:“那你這又是在做什么?明知道他不會愛上你,還不愿意放棄,你就那么犯賤嗎?”
梁芷安苦澀地笑道:“我才不犯賤。”
她低了頭,看著自己骨節(jié)分明的雙手,輕輕的,不知是在說給誰聽:“我沒有要犯賤,我只是以前答應(yīng)過一個人,我想守住那份承諾。”
她閉上眼,靠在椅子上,低聲呢喃:“我也沒那么偉大,一直會守著承諾。她只是在等屬于我的那個人出現(xiàn),那樣,就可以忘記他。”
“你覺得你還可以愛上別人?”林光熙挑挑眉,突然靠近她,意味深長地盯著她的臉,“你這是在暗示我嗎?”
梁芷安睜開眼,撞入他的目光中,沒有不好意思,也沒有尷尬,淡淡地說:“你表現(xiàn)地這么明顯,還需要我暗示你嗎?”
她說著伸出手將他推開,直起身說道:“我說了,我從不犯賤,我追著杭南宇,是習(xí)慣了。但這并不代表我就不可能愛上別人。我羨慕被他
*****寵*****愛的那個女人,我是女人,我也會想有人能夠*****寵*****愛我,我也想有新的開始。”
林光熙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既然如此,為什么不去將他搶回來?”
梁芷安笑起來:“我說,我不犯賤。”
林光熙仔細(xì)地看著她,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什么,但梁芷安的表情那么冷靜,仿佛先前那個脆弱的女人只是他的幻覺而已。
良久,林光熙憋出一句話:“你就裝吧。”
梁芷安看著遠(yuǎn)處行人來去匆匆的機(jī)場,在心里默默說道:“裝就裝吧,能騙過自己,也是好的。”
這樣,就真的什么都解決了。她會有新的開始,杭南宇也不用視她如蛇蝎。他不用為難地將她禁錮在身邊。不用明明厭惡還得忍受著她。
梁芷安坐了一會,當(dāng)著林光熙的面掏出手機(jī)撥給杭南宇。
“你是不是一定要讓我教樂千薇?”
杭南宇正跟樂千薇坐入車內(nèi)手機(jī)就響了,見是梁芷安打來的,沒猶豫就接了。一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這么一句。
“你在哪里?”他下意識地問。
“如果我不答應(yīng),你是不是會繼續(xù)下去?”梁芷安沒回答他的問題,問著自己的。
杭南宇眉頭一皺,聲音冷下來:“沒錯,你應(yīng)該很清楚我的手段。如果你執(zhí)迷不悟,那我就只能實(shí)行下策。”
梁芷安吸了口氣,嘴角掛著一抹自嘲的笑:“好,你贏了。”
說完,按掉電話,留下一串忙音。
杭南宇盯了手機(jī)屏幕看了好幾秒,眉頭擰得緊緊的,似乎沒想到梁芷安這一次竟然這么輕易地就答應(yīng)了。
但隨即一想到,他做了這么多事情,不就是逼迫她答應(yīng)嗎?
只是到現(xiàn)在,他似乎忘記了最初的目的,只是看到她一個勁地要逃離,看到她反抗,他就控制不住想要讓她屈服。
男人對女人,有時候就是這么沒有理智可言。他杭南宇這輩子的失控,都給了這個叫梁芷安的女人。
“南宇哥,是芷安姐?”樂千薇在旁邊聽出是梁芷安的電話,心里有些擔(dān)憂,轉(zhuǎn)頭小心翼翼地看著杭南宇。
杭南宇回神,面對樂千薇的時候,已經(jīng)只剩溫柔:“是她。她已經(jīng)同意收你為徒。”
樂千薇愣了一秒,隨即一聲歡呼:“真的?她真的同意了?”
“嗯。”杭南宇淡淡點(diǎn)頭。
他看著樂千薇歡呼雀躍的樣子,腦中不自覺地浮現(xiàn)出這幾天見到梁芷安時的樣子,那張明明很受傷卻故作堅(jiān)強(qiáng)的臉,總是讓他情不自禁地心情煩躁。
目的達(dá)到,似乎也沒預(yù)料當(dāng)中的那么喜悅。
“南宇哥,你有聽到我的話嗎?”樂千薇抱著杭南宇的脖子,嘟著嘴有點(diǎn)委屈地問。
杭南宇回神,看了一眼懷中的女人,笑了笑:“看你嘴*巴嘟的,一直都這么長不大。來,再說一遍。”
“哼,你竟然走神!”樂千薇不高興地嘟嘟嘴,但她向來懂得適可而止,又將先前的話說了一遍,“我想舉辦一個拜師宴,你說芷安姐會喜歡嗎?”
杭南宇下意識地眉頭一皺,梁芷安向來不喜歡這種形式化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