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空匙的幫助下,修為完全恢復的雪千尋閉上雙眼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感受著內力在經脈中流動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十分陶醉,沒有人能夠體會得到他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有多么珍貴, 也沒有人知道他失去力量后的感覺是多么的無助和絕望,幸好現在一切都已經成為了過去。
過了良久,雪千尋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心念一動,將丹田中的時空匙召喚了出來。
雪千尋靜靜地看著飄浮在眼前的時空匙,這個時候的時空匙很安靜,沒有了剛才耀眼的光芒,沒有了剛才劇烈的顫動,也沒有絲毫的力量顯露出來,讓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件普通的裝飾品一般,但是雪千尋卻對它的感情非常的特殊,不是因為它表現得非常逆天,更是因為時空匙是他對前世唯一的念想。
“剛才絕對不像是修復,而是就像電影中的倒帶一般,使我的丹田和內力恢復到被廢之前的狀態,這到底是什么能力呢?”雪千尋仔細回想著剛時空匙為他修復丹田時的情形,在思索了良久之后,突然他眼睛一亮,“我知道了,難道是時間倒流?”
想到這,雪千尋越想越興奮,既然時空匙控制時間往前的速度,為什么不能控制時間倒流,那以后受了傷哪還需要什么靈丹妙藥啊,用時空匙就好了。
至于為何時空匙只能用了修復傷勢,而做不到真正的逆轉時空,依雪千尋的了解應該是修為還不夠,而且逆轉時空可是仙家手段,雖然說他現在還沒有找到有關修仙者的蛛絲馬跡,但是他相信總有一天會遇上的,如果以后有修仙者的修為,說不定真的可以逆轉時空,挽回一些讓人悔恨的事情也說不定。
不過,雪千尋也知道要達到那個境界還有很多的路要走,他想想也就把它放到一邊去了。抬頭看著天色已晚,想起明天雪漫天就會宣布讓他離開家族,所以他起身收拾了一下行裝,然后習慣性的進入時空匙空間打起坐來。
夜晚的時光在人們的睡眠當中總是流逝得很快,當雪千尋睜開眼的時候,一輪紅日已經高高地掛在了天空之上,他心念一動,人便已經離開了時空匙空間。
這個時候房突然被人敲響了,只聽到雪溪山在門外叫道:“尋兒,你醒了嗎?”
雪千尋應聲開了門,說道:“四叔,你怎么來了?”
雪溪山沒有回答雪千尋,只是突然用很奇怪的眼神一停地看著他。
雪千尋第一次被一個大男人這么盯,被盯得心里發毛,一股寒氣從腳后跟直沖頭頂,莫名其妙地問道:“四叔,你看什么啊?不認識我了?”
雪溪山這才將那種非常奇怪的眼神收了回來,疑惑地說道:“尋兒,一個晚上過去,我怎么覺得你看起氣色相當好啊,昨天可不是這樣的。”
雪千尋聽后心里一驚,這才發覺到不對勁,趕緊用虛弱的語氣說道;“休息了一個晚上,精神確實比昨天好多了,但是丹田這里還是疼痛難耐。”說完,眉頭緊皺,硬硬生在額頭上擠了兩滴冷汗了出來。
雪溪山見狀,也不疑有他,趕緊關心道:“尋兒,你不要緊吧。”
雪千尋假裝虛弱地搖了搖頭,趕緊岔開話題說道:“沒事,四叔,你還沒說你來做什么的呢?”
雪溪山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暗罵了自己一聲糊涂后,說道:“我來接你去大院的,你爺爺他們已經那里等了。
雪千尋心一冷,淡漠地點了點頭道:“知道了,我回房拿下行李,昨晚已經收拾好了。”
拿好昨天收拾好的行李和七殺劍,為了不惹人懷疑,雪千尋并沒有把手中的行李放入時空匙。
隨后兩人一路無話的來到了雪家大院中,當兩人來到大院的時候,眾人一齊望向了雪千尋這個剛剛成為天才又瞬間被打進地獄的可憐人,他們的眼光有憐憫、有同情、有幸災樂禍。
雪千尋面對這些各種各樣的目光,面上沒有表情,心中也古井不波,他對這個沒有絲毫人情味的家族已經沒有任何好感,他現在急切地想離開這個地方,雖然離開的方式讓人難堪,但是對他來說,能離開就行。
“雪千尋,聽說你的修為被廢了,我聽到這個消息,真的是太高興了,我早說過,廢物就是廢物,一輩子也就只能做廢物,看來我說得一點都沒有錯。”
雪千尋循著說話聲音的方向望去,居然是雪千松在那里大放厥詞,旁邊正站著雪落山在那里冷冷地望著他。
雪千松看樣子傷勢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只是臉色還有些蒼白,說話的時候,他看向雪千尋的目光不停閃爍著怨毒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栗,可以說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雪千尋早已經被他大卸八塊了。
雪千尋聽到雪千松的話后,嗤笑道:“我確實是廢物,但是我再廢也廢不過你吧。”說完,他用非常玩味的眼神看向了雪千松下面那個關鍵部位。
這話說得太狠毒,都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雪千尋這話幾乎就像是砍了雪千松一刀然后在他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雪千松一聽,蒼白的臉色一紅,氣得額頭青筋直冒,急怒攻心,一口鮮血從口中吐了出來,很干脆地暈了過去。
“松兒。”旁邊的雪落山趕緊扶住了雪千松,把了一下脈,見沒有大礙,便將雪千松交由旁人扶下去后,一股殺氣無風而動向雪千尋席卷過來,陰森地說道:“雪千尋,我要你死。”
說完,整個人帶著一股強烈無比的殺氣直撲雪千尋,欲將他殺之而后快,在他想來,雪千尋修為被廢了,要殺他已經易如反掌了。
正當雪落山快要接近雪千尋身邊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站在了雪千尋身前,與雪落山狠狠地對了一掌,只聽得“砰”的一聲,兩道人影快速的碰撞然后又快速的分開,同時向后倒飛出去。
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雪溪山擋住了雪落山這一擊。
雪落山咬牙切齒地望著雪溪山說道:“老四,又是你壞了我的好事,你讓開,這小子今天又傷了我兒子,我一定要殺了他,否則我連一塊殺。”
雪溪山毫不退縮望著雪落山,針鋒相對地說道:“二哥,我昨日沒有保護好尋兒,今天無論如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他,想要殺他,可以,從我的尸體上跨過去。”
雪落山聽后,冷冷地笑道:“既如此,那我今天就連你一塊殺了。”說完,便欲作勢向雪溪山撲去。
“住手。”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猶如平地驚雷一般在大院中響了起來,震得雪落山氣血翻涌,身體搖搖晃晃差點摔倒在地上,作勢欲撲的姿勢也硬生生被打斷了。他心中一凜,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正是他的父親雪漫天。
雪漫天冷冷地望著雪落山,說道:“老二,這個家什么時候輪到你做主了,想殺誰就殺誰嗎?是不是哪天想把我也殺了?”
雪落山心中大吃一驚,趕忙跪了下來,低聲下氣地說道:“父親,這個小廢物又將我的松兒弄傷了,我一時氣憤,才說出這樣的無心之言,請父親原諒。”
雪漫天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示意雪落山起來,說道:“剛才的事情我已經看到了,是松兒先挑釁的,所以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否則家法處置。”
聽到雪漫天如此說,雪落山恨恨地看了雪千尋二人,只得無可奈何的答應了。
雪漫天見雪落山答應了,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望向大院中的眾人朗聲說道:“今天召集大家來,是有一件事情要向宣布,家族規定,家族中如有年滿十六歲而又沒有習武天賦的弟子,便需要離開雪家接手家族生意,為家族擁有練武天賦的弟子搜集資源,提升修為,興旺家族。”
說完,他頓了一頓,看了雪千尋一眼,繼續說道:“家族男丁雪千尋,年十六歲,氣海被毀,丹田破碎,無法習武,按照族規,派其前往黑巖城接手家族生意。”
雪漫天話音一落,大院中除了雪漣山三兄弟和雪千尋之外,眾人吃了一驚,然后紛紛竊竊私語了起來。
“什么,雪千尋要離開家族了,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啊。”
“沒錯,前幾天還是天才,現在又變回廢物了。”
“派雪千尋去黑巖城,他現在沒有任何修為,去那個地方那不是死得骨頭都不剩。”
沒有理會眾人的議論,雪漫天望著雪千尋問道:“尋兒,你有什么話要說的嗎?”
雪千尋淡漠地看了雪漫天一天,臉上的表情猶如極寒之地的冰雪一樣沒有絲毫溫度,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冷冷地說道:“您不是已經決定了嗎?還要問我什么?”
雪漫天聽完雪千尋的話,心中閃過一絲愧疚,但是這愧疚之情只是一閃而過:“我沒有錯,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家族的興旺,任何對家族沒有貢獻的人都要離開,這樣才能讓雪家的最優秀的弟子留下來。”
想到這,雪漫天的臉色恢復了平靜,淡淡地說道:“我看到你已經收拾好行李,這就上路吧,眾人也都散了吧。”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大院。
大院中其余眾人也依言散去,不一會兒,大院中只剩下雪千尋和雪溪山、雪千芊父女倆。
此時的雪千芊早已經哭得是滿面桃花,口里只是不停地說著:“尋哥哥不要走。”
雪千尋心中非常難過,但是他仍然強顏歡笑,說道:“傻丫頭,尋哥哥在這里待得一點都不開心,出去才更好。”
雪溪山看著雪千尋,虎目閃過一絲淚光,說道:“尋兒,我送送你吧。”
雪千尋點了點頭,三人就這樣一路悲傷春秋地走到了雪家的大門口,此時守門的家丁已經得到吩咐將大門打開了。
雪千尋走出大門,轉身向雪溪山說道:“四叔,回去吧,我走了。”然事又對雪千芊說道:“以事一定要聽你爹爹的話,好好練武,練好武后,就可以保護尋哥哥了,知道了嗎?”
雪千芊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道:“尋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到時候誰再敢欺負你,我就幫你打他。”
這個時候雪溪山突然從懷中陶出一張銀票出來,說道:“給你,這是三千兩,一路上風餐露宿的都需要錢,你的錢并不多,這可以用來應急。還有,到了黑巖城,千萬不要得罪人,否則性命不保,知道嗎?”
雪千尋接過銀票,點了點頭,將右手放在雪溪山的肩膀處,體內內力勃發,透體而出,進入了雪溪山的身體,眼中精光一閃,意味深長地說道:“四叔,遲早有一天我會回來的。”
雪溪山突然感到從雪千尋的手掌中傳來一股內力,心中一驚,隨后狂喜起來,但是他卻克制了自己的情緒,只是欣喜的不停地點頭,沒有說話。
雪千尋見雪溪山已經知道真相,便說道:“四叔,我走了,你要保重。”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雪家。
陽光下,雪千尋影子被拉得老長,使他的離去的背影更顯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