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所有的畫面都可以在頃刻間灰飛煙滅,不復存在,那么是不是所有的心痛都會被時間荼食,是不是所有的難過都會被時光,擱淺?
“是我。那個在你酒后跟你發(fā)生關系,搶走你初夜的男人,就是我。”曾誠篤定地說,眼神堅定,不容置疑,而我卻仿佛被當頭一棒,怔怔地看著他。
酒后發(fā)生關系,是你?我早已經(jīng)思維混亂,語無倫次。難以置信!
“你憑什么這樣說。”我的手指發(fā)抖,我想我是太激動了以至于面前的半杯飲料被我打翻在我的面前,渾濁的液體在桌布上面漫印開來,畫出一個美莉的圖案,勾勒出一個神奇的水墨畫彩。
曾誠沉浸在我的拷問中,他并沒有因為因為我的反問而變得退縮,他打量著我我的反應,然后在利索地處理了我面前糟糕的、灑滿桌面的飲料之后便開始回答我的問題。
“你的左胸位置有一顆很大的黑痣!”
黑痣?他怎么知道這個秘密,難不成他看過我光溜溜的樣子?
這不代表我在破碎酒吧認識的男人就是他,畢竟后來,我跟曾誠行過房,他玩全有可能知道我身上的胎記位置,只是破碎酒吧,K886房間,這個從他口中說出的話題好像說明了一切,我不知道自己還在懷疑什么?還是我在否認,否認這個巧合的相遇之后我們的相識,相知,相戀,以至于結婚都是你曾誠,像秦志說得那樣可以安排好的?
相遇你本是不經(jīng)意,我卻當作珍寶一樣的珍惜!
而我們最后的結局,也許就是不再繼續(xù)……
“不要告訴我,我們的認識也都是你精心策劃的一場戲?!”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問出如此惡心的話語,心情此時卻早已經(jīng)麻痹到了沒有知覺的地步,空氣里面彌漫的緊張氣息,亂了我的思緒,也變得無法呼吸。
“郭萱。知道我為什么喊你阿萱,一直不喊你郭萱嗎?因為我希望無論遇到怎么的情況,你都可以像自己說好的那樣,即使哭泣,也要隨遇而安!我知道一時間你無法接受這些事情,我想告訴你在破碎酒吧,第二天早上,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從那以后我就發(fā)誓對你負責,把你娶回來。
那天早上,私家偵探跟我說麥麥在象城出現(xiàn)了,所以我才會第一時間去找麥麥。但是我給你留了電話號碼和名字的名片,我希望你醒來以后可以看到去找我,可是我等了很久你并沒有出現(xiàn),幸好當時我從你的手機打了自己的手機才存了你的號碼。
我從來就沒想過跟你只是一次一夜情,回到上海以后,我找偵新社調查到了你所有的從小到大的背景材料,所以才慢慢地融入了你的生活。”
曾誠將藏匿在心中的話語,慢慢傾吐出來,沒有那么神采飛揚,沒有那么激情澎湃,表情淡然,神態(tài)自若,仿佛在訴說一個溫馨的故事,娓娓道來。
我的憤怒不知不覺地涌上了心頭,我直接地反駁過去說:“所以呢?這終究不過是一場“愛情游戲”!游戲而已,不是嗎?曾誠,你這場戲會不會演得太累?所以根本不是因為論壇上面那篇《天命》這部短篇小說,讓我們相遇,我是不是很傻,居然那么天真,天真地相信著一切都是緣分?!嗯?是不是很可笑?!”
我一直認為你的出現(xiàn)不是偶然而是上蒼的刻意安排,今天的一切回答和真相讓我所有的信任都變得支離破碎,我當然不愿去相信,這一切只是一場愛情游戲!或許憤怒,或許不甘,也或許不愿意接受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說辭,我才會反應那么強烈,曾誠因為我前后那么巨大的反差而被震撼到了,他驚詫地看著我。
如果不是在公共場合,我絕對會把眼前這張礙眼的桌子給活生生地給掀了,省得在這讓老娘我見著就煩。人就是這樣,火大的時候,見什么煩什么,恨不得把一切障礙都活生生給燒了,一了百了。
究竟是前世孽緣太深,還是我欠你太多?為什么生活要那么狗血……
曾誠卻面色沉重地對我說:“不是。我只是想用我最大的能力去彌補你,我既然選擇了跟你在一起,我就沒有打算玩玩而已。”
聽如此解釋,我根本就像是炸開了毛的獅子,就差誰點燃我憤怒的著火點了。什么叫做不是玩玩而已?這個解釋聽上去讓我感覺到,惡心!
呵呵,真感覺TMD荒唐……
我深呼吸,然后盯著他看了許久,不知不覺碰觸到剛剛打翻的額那個杯子,然后伸出雪白的手腕,高高拿起這個透明的,殘留著果汁的杯子給曾誠看,并對他說:“你看看這個杯子!”
“啪!”失去了握力一般,輕輕地松開了緊握杯子的手掌,就看見杯子瞬間作著自由落體運動,幾面之間與地面緊緊碰撞,然后碎成一地的碎片。曾誠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震撼到了,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呆愣地坐立在原地。
我看著他說:“看到了沒有,這個杯子現(xiàn)在破碎了,就像我對你的感覺,碎了……你覺得還可以還原嗎?回到各自的軌道吧。”弱弱地說。
“還有……忘了我吧。”本打算在下一刻便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再也不要跟曾誠有著扯不斷,理還亂的糾結關系。
海豚有海,風箏有風,而我卻不能有你,珍珠是貝殼一世的眼淚,而你卻是我一生的心疼!如你是我飛翔在藍天的風箏,若我有幸剪短了這根握在手心里面的線,斷了線的風箏,就讓他飛吧,飛到屬于他的地方去。
耳邊卻響起曾誠的抗議聲:“不可能。我說過我是不會跟你離婚協(xié)議,我會彌補你,盡我所能!”
到底怎樣?我們才能斷得漂亮,除非你,死心?!
我毫不留情地對他說:“彌補我?不要把我想得太好,我郭萱跟你認識的那些女人都一樣,我沒有什么神圣之處,我跟你在一起完全是因為你、有、錢!知道嗎?是因為你的錢,不是因為你的人,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從來都沒有。”
從來都沒有愛過你,這句話說者傷心,聽者寒心!
曾誠篤定地對我說:“不是……”,在他強烈的大男子主義面前,我所有的申訴好像都會被他駁回,因為他的高傲不容許別人忤逆。
我卻毫不客氣,直截了當?shù)貙λf:“不信嗎?你不是要彌補我嗎?我不用你賠上你下半身的幸福,我給你打個八折,給我開張五百萬的支票就可以。”
五百萬?我真是獅子大開口,我是最討厭這種物質的人,而我卻不得不逼迫自己成為這種人,我真覺得自己特惡心。五百萬?好像是我奮斗一輩子都難以得到的一筆錢,卻會在這種情況之下被我說出口,我想我是對五百萬這筆巨款沒有什么概念吧!
郭萱,也許金錢交易是你跟曾誠的感情和關系走到窮途末路最佳的選擇……
曾誠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帶著鄙夷所有對金錢趨之如騖的眼光看著我,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我毫不示弱。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結果,我成全你!我不是每次都能回頭,郭萱。如果你要用錢結束我們之間的關系,我成全你。前提是,三天后跟我回老家見我爺爺,到時候支票會給你。”在這時候的曾誠是我迄今為止見過的最瀟灑的,他的回答讓我也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壓抑,這不就是我想要的結果嗎?
這個約會注定,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