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閻絡菲早就被召回宮里去了,本來見閻絡菲走了,輕嫵媚是準備去外頭溜達一圈,順便到暗王府去看看她未來的要住的地方,到底是個怎樣的好地方。
可是,她的雙腳還沒邁出竹雅居呢,就被若春給拉住了。
聽若春說著話,她才想起來,今日貌似有圣旨下達到丞相府,而且還是她賜婚的圣旨,她怎么能不在呢?當然是不行的。
輕嫵媚只能無聊地坐在房間里邊等啊等啊,看著若春進進出出好幾趟,終于,等若春出去之后,輕嫵媚再次把圖騰給叫了出來。
“主人,您找我有事兒?”圖騰一出空間,便問。
主人一般是不會找他們出來的,現在也沒什么地方能用到他,他也只好在空間里邊多多修煉。
“圖騰,你去暗中跟著若春。”輕嫵媚小聲地交代。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她總感覺若春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難道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若春是皇上的人,或者,又是皇上要出什么花樣了吧?
“是,我這就去。”圖騰應了一聲,就要轉身離去。
“等等。”輕嫵媚又叫住圖騰。
“主人?”圖騰轉身,看向輕嫵媚,等待著她交代事情。
“記得隱蔽好自己魔獸的氣息,別被人給發現了,如果若春是進了皇宮,那就不要再跟著了,知道嗎?”皇宮里,以圖騰現在的能力,很有可能會被抓,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是,圖騰明白。”圖騰應聲,便轉身離去。
安排了圖騰的活后,輕嫵媚實在是挺無聊的,便將門給關了起來,上閂,準備修煉。
反正坐著等也是無聊,還不如修煉來得實在,若是太監來宣旨了,若春也會在門口喊她的。
一直到日正當中,外面才響起了若春的聲音。
輕嫵媚從修煉中清醒過來,搖了搖頭,皇上這是有多不愿意讓她嫁給閻烙狂啊,她可以肯定,閻烙狂肯定在暗中還使了一把力吧,不然,只怕是得等到日落西山了。
相府上下,輕幕攜著幾位姨娘,連夏琔茹和輕嫵嬌,都被帶到了正廳之中恭候圣旨。
輕嫵媚一到大廳,便感覺到兩道強烈的恨意,直逼自己而來,放眼望去,也只有輕嫵嬌和她那個永遠都不可能再翻身的姨娘了。
到了此時此刻,竟然還一點兒都不知收斂,她真的不明白,當初丞相老爹到底是看上夏琔茹什么了?這全身上下,哪有一丁點兒優點?
輕幕感覺到夏琔茹與輕嫵嬌的目光,厲眼往她們身上一瞪。
輕嫵嬌頓時全身一顫,收斂了不少,只有夏琔茹,卻還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看得輕嫵媚都忍不住嘆息。
這又是何必呢?
她現在所承受的一切,不都是自己作出來的嗎?難道這些天在冷園,都白面壁思過了?
難不成,那過錯,都思到她身上來了?
“二小姐可算是過來了,奴才可是等了好久了呢。”來宣旨的公公像是沒有感覺到那兩人怪異的目光似的,樂呵呵地對著輕嫵媚,揚起了手中的圣旨。
“圣旨到!”
輕幕帶著眾姨娘,都跪了下來,輕嫵媚也只能跟著下跪。
娘的,以前可是從來都沒有為誰屈過膝,連昨日進宮,她都故意裝傻,連皇上那都沒跪。
現在倒好,對著一個不男不女的公公,還得卑躬屈膝地。
可憐她這膝蓋,受罪了不是?
這可都是為了閻烙狂那個妖孽,以后非得從他的身上討回來不可。
“奉天承運,皇上召曰,輕家有女輕嫵媚,宛丘淑媛,色藝雙全,蘭心蕙質……特賜封為昭陽郡王,賜婚于暗王閻烙狂,于下月十八完婚,欽此!”
輕嫵媚驀地抬起頭。
下月十八,那不是只有二十幾日的時間準備了?成婚可不是小事兒,紛繁復雜,來得及準備嗎?
可惡,要不要那么急啊,難道她還會長翅膀飛了不成?
輕嫵媚這會兒當然是不會知道,這日子,是閻烙狂自己親自選的好日子,當然,好日子不止這一個,但離得最近的,卻是只有這么一個,他是怕日子久了,變化無常,還是越早定下來越好。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輕幕與眾人趕緊謝恩。
輕嫵媚也朝著太監,拜了一拜,默默地接過圣旨,然后才站起身。
“恭喜二小姐……不,應該是恭喜昭陽郡王,來人。”太監往身后瞧了一眼,立即有另一個小太監,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
輕嫵媚大眼望去,那上面蓋著一塊黃布,下面有一個凸起的物體,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或許又是皇上的什么賞賜吧。
“昭陽郡王,這是您的官印,您可得收好了。”太監嚴肅地說道。
輕嫵媚:“……”
竟然還弄個官印給她,這是讓她也弄個官當當嗎?
輕嫵媚還是默默地接過托盤,往自己的儲物戒指里一丟,也就是個象征性的東西,還能有什么實質性的作用?
只是,這東西,卻又是不能亂丟的,不然,指不定哪天就完蛋了。
輕幕看了看宣旨太監,從自己的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個紫玉靈,塞到他的手中。
宣旨太監滿意地掂了掂手中的紫玉靈,才道了聲謝,又對著輕幕寒喧了幾句,轉身便回宮復去了。
輕嫵媚嘴角抽了抽,一個宣旨太監,也得收受那么值錢的賄賂?這可真是個好活計啊。
不知前往暗王爺宣旨太監,有沒有這般好的待遇?
“你們幾個,都各自回院子里去吧。”輕幕對著幾個姨娘揮了揮手,今日女兒被封王,他心情也很好,連日來夏琔茹母女帶給他的陰翳,終于是不見了。
“爹爹,姨娘她……”輕嫵嬌見爹爹心情大好,趕緊開口,希望姨娘能夠從冷園搬出來。
憑著姨娘的手段,再次得到爹爹的寵愛,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這樣,她日后就算是去了善居庵,太后起碼會手留情一些,不會做得太過了。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輕幕厲眼一瞪。
夏琔茹?
她還想住回原來的院子里去?下輩子吧!!!
輕嫵嬌小心肝一抖,她怎么會忘記自己現在的處境?可是,若自己真的進了太后娘娘的善居庵,如果沒有姨娘的打點,她還要怎么活下去?
她現在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姨娘的身上了。
這個相府里,也只有姨娘是真心對她好的,其他人,誰都靠不住。
“哎喲喂,奴才差點就忘了,丞相大人,奴才過來的時候,皇上可是親自說了,讓您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三日之后,便會有人來帶大小姐去善居庵。”宣旨太監又折了回來。
輕嫵嬌聽到宣旨太監的話后,臉色頓時煞白,整個人隨之一晃,差點就要向前倒去,還好被一旁的一個姨娘給虛扶了一把,才沒有當眾暈倒。
為什么,她與輕嫵媚,就有如此大的差別,同樣是爹爹的女兒,她不得皇上寵愛,而輕嫵媚卻可以,而今日,她的大落,卻是輕嫵媚的大起。
封王啊,紫玄大陸上,有幾個女子,是可以被封王的?而且還是個一無是處的女子?就因為她得到了暗王爺的青睞?
“本相明白,有勞公公了。”輕幕點了點頭。
“那奴才就告退了。”
等那宣旨太監一走,輕嫵嬌立即看向輕幕,姨娘是指望不上了,現在,只有靠爹爹了,如果爹爹愿意在太后面前說句話,那她在善居庵里,也會好過一些。
“爹爹,嬌兒……”
“閉嘴!”輕幕原本的好心情,都被這個女兒給打擾了,不由地怒斥一聲,“來人,將大小姐帶下去,宮中來人之前,不準踏出院子半步。”
“爹爹……”輕嫵嬌咬唇,急得雙眼通紅,難道爹爹就不管她了嗎?
“爹爹,嬌兒也是你女兒啊,你可不能不管嬌兒啊。”
輕幕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若不是看在你是本相的親生女兒的份上,本相早把你這個丟人現眼的給丟到大門外去了。”
都是夏琔茹寵出來的,輕幕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夏琔茹一眼。
夏琔茹十指緊握,一聲不吭地隨著幾個姨娘一起離開了,現在的她,在相府里就是個笑話,連開口說句話債公道話,都是奢侈的。
等著瞧吧,看誰熬得過誰!
笑到最后的人,才是最大的贏家,總有一天,她會把自己所受到的罪,十倍百倍地還給他們這些有眼無珠的人的。
“媚兒,爹爹一定會把你的婚禮,辦得風風光光的。”等那些姨娘都離開后,輕幕才對著輕嫵媚說道。
能嫁給暗王爺,是昇都多少千金小姐想求都求不來的,只是,輕幕不禁擔憂,女兒現在的狀況,怎么能在暗王爺立足呢?
昨晚,他也是看出來了,媚兒是有些小聰明,防身還是足夠了,但暗王府不比其他地方,不是耍耍小聰明,就能夠立足的地方啊。
他只希望暗王爺是真的對媚兒好,不然……
輕嫵媚聳聳肩,風不風光,她無所謂,反正對于她來說,暗王府再好,也只是個暫居的窩而已,依著她的性子,處理好這邊的事情,查到那暗殺前身的兇手之后,她便想去云游四處,到處走走看看。
或許如果閻絡菲愿意的話,她就與她結伴同行,也是不錯的。
“爹爹,如果沒什么事兒,媚兒就先走了,媚兒想出去逛一下。”輕嫵媚看著輕幕,淡淡地開口。
“好。”輕幕應得也算是快,“出門記得一切小心為上。”
說實話,輕幕是不想讓輕嫵媚出門去的,畢竟外面實在是太不安全了,只是,他也清楚,依著輕嫵媚現在的性子,限制她的自由,她不鬧騰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也只好由著她去了。
想來,暗王爺應該會派人保護她的吧。
離開相府后,輕嫵媚一路直行,外帶打聽,便直接到了暗王府大門外,因為初來乍到,她總得人留個好印象,她就沒有亂闖,而是讓人通報。
可是……這通報的時間,也太長了點兒吧?這烈日炎炎的,讓她頂著大太陽,站在陽光底下等了半個時辰,難道這暗王府,就這么難進?
“這位侍衛大哥,請問,暗王爺在府上嗎?”莫不是閻烙狂不在?那也應該跟她說一聲吧,省得她在這里瞎等。
“昭陽郡王請稍等,洪嬤嬤應該很快就到的。”侍衛和氣地回答她的問話。
可是,誰能告訴她,這個洪嬤嬤,又是個什么人?她要見的,是閻烙狂,關別人什么事兒啊?而且,這還叫稍等嗎?她都等了快一個時辰了,好不好?
剛才那個進去通報的侍衛,就跟她說稍等,她要再稍等下去,那就直接得回家睡覺了。
“敢問,侍衛大哥口中的洪嬤嬤,是何人?”輕嫵媚頓時覺得,她有必要了解一下那個洪嬤嬤,究竟是何方神圣。
難道閻烙狂要見什么人,還得經過她的同意不成?
“洪嬤嬤是……”
‘嗯哼!’侍衛剛想回答她的話,只聽得身后一聲厲喝,他趕緊站好不再與輕嫵媚說話。
輕嫵媚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到一位穿著比較體面的女人,站在大門口,看上去也就四十來歲的模樣。
但這個女子給她的感覺,就是不舒服,那高抬著的下巴,不可一世的雙目,好似她就是這個暗王府的主人。
難道這個女人,就是所謂的洪嬤嬤?可是,再怎么樣,不也就是一個下人。
“你就是皇上剛封的昭陽郡王?”洪嬤嬤向著輕嫵媚的方向走了幾步,一臉不屑地問道,還斜著雙眼看她。
輕嫵媚腦中頓時一個悶雷,沒想到,暗王府里還有這么號人物存在。
怪不得早晨的時候,她叫閻絡菲跟她一起過來,那女人死活都不愿意,最后直接回宮了,看來,那女人是怕這號人物啊。
“你是何人,既然知道本郡王的身份,還不行禮?”輕嫵媚也不是個善茬,鴛鴦宴上,連北冥路肆都敗在了她的手底下,何況一個洪嬤嬤。
如果她所料的沒錯,這個洪嬤嬤,就是暗王府里的半個主子吧,而且是被閻烙狂給慣出來的,她之所以會在這大門口等了一個時辰,看來閻烙狂根本就不知道,都是這個洪嬤嬤暗自搞的鬼。
目的,就是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以后嫁進暗王府之后,不敢跟她作對吧?
可惜啊,她還真是搞錯對象了,如果她輕嫵媚是那么好惹的主兒,今日,接的就不是嫁給閻烙狂的圣旨,而是閻烙燁。
“大膽,你可知道老身是誰,竟然在暗王府大放厥詞。”洪嬤嬤一聽輕嫵媚的話,立即板起臉來,怒聲喝道。
“你是誰,你又沒有向本郡王通報姓名,本郡王會知道你是個什么鬼嗎?”輕嫵媚淡淡地開口。
“你……”洪嬤嬤一口惡氣卡在喉嚨口,咬了咬牙,暗道:這丫頭還真是塊難啃的骨頭!
“老身乃蕭妃娘娘的貼身婢女,洪嬤嬤!”
“呀。”輕嫵媚聞言,驚叫了起來,一臉怕怕地拍著自己的胸口,臉上充滿了夾雜著好奇的崇敬之意。
洪嬤嬤得意地看向被嚇到的輕嫵媚,只是,她的得意之色還未來得及收斂,就聽到輕嫵媚軟軟的話,聽得她著點噴出一口老血來。
“本郡王冒昧地請教一聲,洪嬤嬤,您是怎么從極陰之地跑到陽間來的?本郡王真的是好奇怪哦。”
門口的眾侍衛:“……”他們能不能笑?能不能?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洪嬤嬤生氣地憋紅了一張老臉。
“本郡王有胡說嗎?蕭妃娘娘都去逝多少年了,既然你現在是蕭妃娘娘的貼身婢女,那不是應該在極陰之地嗎?這大白天的,跑到陽間來,這魂魄,能吃得消嗎?”說完,輕嫵媚還一臉害怕地上下打量著洪嬤嬤。
“老身說得是以前!”洪嬤嬤不得不解釋清楚,“老身現在是暗王爺的奶娘。”
“你早說嘛。”輕嫵媚恢復淡定的神色,才過了兩秒,便又一臉好奇地開口,“真是奇了怪了,閻烙狂都長那么大個子了,竟然還需要喝一個老嬤嬤的奶,這都是什么怪物啊?”
“噗……”洪嬤嬤的身后,傳來了幾聲悶悶的笑聲,她一個厲眼掃看他們,他們立即正色地站好。
“昭陽郡王,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還有沒有點兒羞恥心?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你……”
“本郡王還真不知道。”輕嫵媚大咧地接下她的話,“本郡王不止不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還不知道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
“你……”洪嬤嬤氣結。
“就你這樣的性子,無理取鬧,蠻橫,任性,粗放,怎么配得上我們暗王爺,昭陽郡王,老身勸你,還是別妄想了,早些求皇上收回成命,別到時候落了個悲劇的下場。”
“本郡王最后會落得個怎樣的下場,就不勞你一個下人如此關心了。”輕嫵媚冷聲地說道。
說實在的,洪嬤嬤說的這些詞,還都挺適合她的,可是,在一個目無尊卑的下人面前,這些詞,還輪不到她來說。
“廢話本郡王就不多說了,本郡王要見閻烙狂,你讓他出來。”輕嫵媚也不想再在大門口與一個下人爭鬧,直接道明來意。
“我們暗王爺豈是隨便哪個人,想見就能見到的?”洪嬤嬤鄙夷地看著輕嫵媚,說道。
她要是讓她見到王爺,那才有鬼。
“怎么?本郡王今日見不見得到閻烙狂,還得由你作主了?”輕嫵媚問她。
洪嬤嬤一抬下巴,“那是自然,別說是今日,就算是你日后嫁進王府,想什么時候見王爺,也得跟老身報備過才行。”
輕嫵媚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
尼瑪地,是可忍,孰不可忍,這還真是碰到了只狐假虎威的狐貍了?
“本郡王要見誰,還輪不到你一個下人作主!”輕嫵媚厲聲開口,一把推開洪嬤嬤,抬腳便往大門里走去。
她倒是要看看,閻烙狂究竟是慣著這個老奴才多久。
“你,快來人,攔住她!”洪嬤嬤差點就被推倒,急急地穩住身子,仔細一瞧,眼前哪里還有輕嫵媚的身影,早就跑進府里去了。
她趕緊喊人,自己也匆匆地進去攔她。
“術風,外面何事如此吵鬧?”書房之中,閻烙狂正在與閻烙尋討論事情,突然被外面吵吵嚷嚷地聲音打擾,不禁不悅地皺眉。
對于在輕嫵媚身上所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只是覺得今日的王府,一丁點都不清靜,便抬眼問術風。
“爺,屬下出去看看。”術風也抬眼看了眼門外,直接出門去了。
“香腮,給主人咬,看誰敢給主人我甩臉色!”術風來到外頭院子里,正瞧見一只全身雪白的雪狐,跳上洪嬤嬤的身子,一口咬了下去。
即隨,一聲慘叫聲響起,術風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便看到了那個指揮著雪狐咬人的某姑娘。
“二小姐……嚇!”術風飛身到輕嫵媚的身后,才出聲,便感覺到一道靈力化成的劍氣,直直地往他身上砍來,嚇得他趕緊退后幾步。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