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張嬤嬤氣勢洶洶的帶人過來，劉嬤嬤和青檸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兒，護(hù)到了文采菁的身旁。舒殘顎疈
很快，張嬤嬤就到了文采菁的面前，行了個禮：“文姨娘……”
文采菁驚訝看著她，假裝不知內(nèi)情：“這個時候嬤嬤你怎麼來了？是夫人有什麼吩咐嗎？”
“哦，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張嬤嬤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說：“大概一個時辰前，喬姨娘帶著她的貼身丫鬟玲瓏去了夫人那裡說了一件事。”說著，她斜眼瞥了瞥旁邊隨她來的玲瓏。
“哦？”文采菁奇怪的應(yīng)了一聲，順著她的視線也很快看了玲瓏一眼，只見那小丫頭脣邊含著一抹得意洋洋的冷笑瞪著她，一副“這次你完了”的模樣辶。
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冷哼了一聲，她轉(zhuǎn)頭繼續(xù)看向張嬤嬤，問：“是跟我有關(guān)的事？”
“是。”張嬤嬤點點頭應(yīng)了一聲，卻不立刻說是什麼事，而是先清了清嗓子，趁隙瞥了劉嬤嬤一眼。
劉嬤嬤這會兒不過強自鎮(zhèn)定而已，忽然感覺到張嬤嬤的眼神看過來，心裡頭一突，面上的表情稍稍起了變化，雖然她很快就讓自己平靜了下來是，但那張嬤嬤可是個人精，就算只是如此微小的表情變化，依舊沒有逃過她的眼睛檎。
一看劉嬤嬤如此，張嬤嬤心底已是定了大半。之前帶人過來的時候，她還擔(dān)心會不會是喬姨娘太急於報仇，謊報情況，讓他們白跑一趟，如今看來，這事兒縱然不是九成九，也有七八成的可能是真的。
看著文采菁波瀾不驚的沉靜面龐，她在心底暗暗得意。一會兒看她怎麼扯破這張?zhí)搩^的麪皮。能讓自己的貼身嬤嬤都嚇成這樣，想來事情定然不小。
“請問嬤嬤到底是什麼事？”不想看他們眼神亂飛，文采菁開口催促。
張嬤嬤這才斂了心思，回過神來，看著文采菁說：“哦，是這樣的。喬姨娘說，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她的這個丫鬟玲瓏偶然經(jīng)過文姨娘您這院子外頭……”
偶然經(jīng)過？分明故意盯著的。
“就看到您的貼身嬤嬤……”張嬤嬤說著，似是怕她不明白，特意看了劉嬤嬤一眼，點名道：“就是這位劉嬤嬤，鬼鬼祟祟的在牆根不知道埋什麼東西，看著挺嚇人，她害怕，就偷偷溜了回去，告訴了喬姨娘，喬姨娘越想也越害怕，就立刻去了夫人那裡，稟告了夫人。夫人生怕文姨娘有個什麼閃失，所以特意遣了奴婢過來看看。”
“原來是這樣。”文采菁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輕聲笑道，“只怕是要張嬤嬤你白跑一趟了。”
“哦？”張嬤嬤假裝不解看著文采菁，“文姨娘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文姨娘知道劉嬤嬤偷偷摸摸在牆根埋了什麼東西？”
文采菁看著張嬤嬤，臉上的笑容很是溫和，眼睛迸射出來的光芒卻是冷颼颼的：“張嬤嬤請慎言，什麼偷偷摸摸？我們在自己院裡，刨自己的地，埋自己的東西，哪裡偷偷摸摸了？哪像有些上不了檯面的東西，有事不攤開來說明白，在人家院子院子鬼鬼祟祟，東張西望。”
玲瓏原以爲(wèi)她會否認(rèn)的，心裡頭還打算著一會兒抓她的先行，讓她無話可說的，沒想到她自個兒竟然承認(rèn)在埋東西，還罵了她，雖未指名道姓，可明眼人都知道，她所謂的那個上不了檯面的東西是哪個，臉上得意的笑容瞬間凝住，臉色變得煞白。
張嬤嬤心頭也是一凜，雖然她早知這位不是省油的燈，可這會兒聽她這麼一說，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他們埋的難道不是什麼要緊東西？要不然她怎麼這麼直接就承認(rèn)了？還是東西已經(jīng)轉(zhuǎn)移了不在哪兒了？
她偷偷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身後那些粗使僕婦中的一個，那個是她早就安排在這裡盯住的，雖然這個僕婦早上的時候來晚了一些，並沒有發(fā)現(xiàn)玲瓏發(fā)現(xiàn)的，但後頭是一直都盯著的，對之後這院裡發(fā)生的事情應(yīng)該很清楚纔是。
那僕婦見她詢問的望過來，知道她想問什麼，輕輕搖頭。
張嬤嬤完全糊塗了，沉吟片刻，看向文采菁，問：“文姨娘知道劉嬤嬤在院子裡埋了什麼？”
“當(dāng)然知道。”文采菁不假思索承認(rèn)，也斷了劉嬤嬤想要將罪名自攬上身的打算，“本來就是我吩咐她做的。”
“那到底埋了一些什麼？”張嬤嬤忙問。
“也沒什麼，不過是一些垃圾而已。”文采菁輕描淡寫說，“反正丟了也浪費，我就讓嬤嬤埋起來漚肥。”
張嬤嬤眉頭一緊，並不相信：“既然如此，又何必偷偷摸摸的。”
文采菁眉一挑：“誰說偷偷摸摸的了？我們可是很光明正大的，不過是有些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已。”說著，她若有似無的瞪了玲瓏一眼，說：“有些人自己行事鬼祟，就看誰都是鬼祟的了。”
玲瓏低垂著頭，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了。
張嬤嬤嘴角也不由一抽。這張嘴倒是厲害。
“不知道能不能讓奴婢親眼看一看文姨娘想要用來漚肥的到底是什麼垃圾？”她想了想，問文采菁。
“張嬤嬤請隨意。”文采菁自然不會攔著。
“打擾了文姨娘了。”張嬤嬤表面恭敬的說了一聲，轉(zhuǎn)身向兩個帶了鐵鏟過來的僕婦使了眼色。
那兩個僕婦立刻點點頭站了出來。
連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果然有備而來。
“不知那些垃圾埋哪兒了？”張嬤嬤又問。
“奴婢知道。”一聽這話，玲瓏立刻積極起來，想要將功抵過。
張嬤嬤雖然看她不順眼，但到底是跟著她來的，也不想太丟面子了，正要她帶路，卻被文采菁截了話頭過去。
“嬤嬤，帶張嬤嬤過去吧。”文采菁轉(zhuǎn)頭看了劉嬤嬤一眼，吩咐說。
劉嬤嬤擔(dān)心的看著她，輕皺了一下眉，知道事已至此已沒有了轉(zhuǎn)圜的餘地，只好硬著頭皮應(yīng)下了：“張嬤嬤請隨我過來吧。”說著，她便帶著張嬤嬤可那兩個僕婦走到了牆邊一個花架前，指了指花架下面道：“就是這裡。”
張嬤嬤一看那故意隱藏的手法，心裡便不由冷笑一聲。藏得這麼嚴(yán)實，一看就知道有貓膩兒，這會兒說的理直氣壯，一會兒看他們怎麼自圓其說。
“把東西搬開，挖。”
隨著張嬤嬤的一聲令下，那兩個僕婦果斷撩起袖子啊，先將花架搬開，然後揮舞著大鐵鏟，挖了起來。
“藏得這樣嚴(yán)密，當(dāng)真只是爲(wèi)了漚肥嗎？”張嬤嬤一邊等著，一邊瞥了劉嬤嬤一眼，試探著問。
事已至此，劉嬤嬤也是豁出去了，面不改色的胡亂找了個理由道：“當(dāng)然，誰讓這裡的土最鬆呢，我老婆子手裡頭可沒多少力道，我們家姨娘也體諒我。”
“既然如此，這花架子爲(wèi)何還擺著？搬起來可也不輕。”張嬤嬤找茬道。
“那有什麼辦法，那花架子就擺在這裡最好看，只能辛苦一點了，就算主子再體諒我們做奴婢的，我們也不能得寸進(jìn)尺，只想著貪輕鬆貪便宜不是？”劉嬤嬤一席話說的滴水不漏，牢牢的堵住了張嬤嬤的嘴巴。
張嬤嬤無言以對，憤憤然閉了嘴巴，心裡卻在暗罵：看你們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兩個僕婦揮汗如雨，廢了好大一番工夫，總算把坑裡的東西挖了出來。那坑深的讓他們都意想不到，整整有三四尺呢，也不知道怎麼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挖出來的。
就這還能說是體諒奴婢？張嬤嬤完全說不出話來。
看到坑裡埋得的東西，兩個僕婦同時驚變了臉色：“張嬤嬤，您看這……”
張嬤嬤探頭過去一看，頓時也大驚失色，竟然是一坑的藥渣。
“文姨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沉下臉，轉(zhuǎn)頭看向慢慢踱步而來的文采菁問。
文采菁又一挑眉，輕描淡寫說：“還能是怎麼回事？不就是嬤嬤看到這麼回事。”
“這些藥渣是哪裡來？”張嬤嬤問。
“當(dāng)然是煎藥剩下的。”
“煎的什麼藥？爲(wèi)何夫人那裡一點兒都不知道？”
“當(dāng)然補身子的藥。怎麼，難道煎藥也還需要夫人批準(zhǔn)嗎？”
張嬤嬤面沉如水的深深看了她一眼：“煎藥雖然不需要夫人批準(zhǔn)，但夫人畢竟是當(dāng)家主母，若諸位姨娘有個什麼閃失，她可不好向侯爺交代。這些藥渣，奴婢必須要帶回去給夫人過目，姨娘沒有意見吧？”
“當(dāng)然沒有，張嬤嬤請隨意……”文采菁淡定的衝她勾脣一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