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琢磨出來的……真的?”文伯晟將信將疑,剛才他仔細看過了,她不僅是兩只手同時打兩架算盤,而且,左手算的是收入的賬目,右手算的是支出的賬目,最后的結果更是分毫不差。這樣的手法,就是做了幾十年的老賬房都無法做到,而她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而已,讓他怎么能不懷疑。
文采菁擺出一副很是委屈的模樣,嘟了嘟嘴,說:“不自己琢磨又能怎么辦,爹爹又沒有讓人教女兒?!?
文伯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干笑兩聲:“這個……是爹爹不是……”然后便問:“兩只手打算盤,你這是怎么做的?”
“很簡單啊,你就只要想著左手打收入的帳,右手打支出的帳就行了?!蔽牟奢驾p描淡寫的說。
文伯晟怔了片刻:“這還簡單?”
“這不簡單嗎?”文采菁表面佯裝天真的反問著,心里卻是狠狠抽了抽。這當然不簡單,想當年她為了要做到快速集中精神,心無旁騖,可是花了不少工夫,吃了不少苦的,現在想起來,她都忍不住渾身要冒冷汗。
他的女兒是天才。文伯晟震撼了。
若是換了其他人,看到女兒有如此天賦,第一反應必是惋惜,為什么她偏是女兒身。文伯晟不一樣,或許是因為有個能力卓絕的母親,他對女兒有如此天賦很是自豪,也有些沾沾自喜,不愧是他文伯晟的女兒,有她在,十年后,文府必能更上一層樓。他已生出了要讓女兒執掌家業的念頭。你說什么?女兒總是要出嫁的難當大任?那有什么關系,招個女婿回來不就行了。
“好,好,不愧是我文伯晟的女兒,很好……”文伯晟摸著文采菁的頭,仰天長笑。
文采菁看著他,心里卻不由打了個寒戰,這老爹到底在想什么呢?怎么笑得這么像只老狐貍?她后悔了,不該表現的這么顯眼的。
“從明天開始你就去香溢居吧?!蔽牟珊芸旖o她另作了安排。
香溢居是京城的第一大酒樓,是由文老太太一手建立起來,由文伯晟親自掌管的,每日客似云來,生意紅火的不得了。
雖然文采菁是文伯晟的嫡長女,也是文伯晟屬意的未來接*班人,但她去香溢居并不是一開始就做管理層的。
文伯晟讓她女扮男裝成一個瘦小的男孩,先從跑堂干起。
在文伯晟看來,一個跑堂每天會遇到形形色色的客人,也會遇到客人們各種各要的刁難,她必須要扛得住這些,以后代表文家跟別人談生意才能應對自如。一個女子拋頭露面做生意實在不容易,他曾不止一次看到母親躲起來偷偷哭泣。
“如果你能在香溢居輕松應付那些難纏的客人,以后就跟在爹爹身邊,如果不能,就乖乖待在府里做你的文二姑娘,不許再提要學做生意?!?
“女兒明白……”文采菁嘴上答應著,心里頭卻很是忐忑,打從上一世起,她就是個不肯吃虧的,人家不惹她還好,若是惹了她,她必是會還回去的。要是遇上胡攪蠻纏的客人,她一時要是控制不住,豈不是糟糕?
不管怎么樣,先忍著吧,就算忍無可忍,也得忍著,顧客就是上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