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兒不知道楚麟羽帶了多少下人,她只是看到這樓上就餐的客人,有兩張桌的人穿著打扮是完全一樣的。墨發(fā)玄衣,手上的筷子往嘴里送著食物,眼睛卻不同的四處逡巡,獵豹似的隨時保持著警惕。
她一個人面對一桌子的美食,卻是索然無味,這些都是什么人啊,主子也真是好本事,就沒有一次外出不被人纏上的,人長得太漂亮了,也不是好事兒,就是扮作了男人,該來的還是躲不開。
這楚公子的身份肯定非比尋常,王妃是沒看到這些憑空冒出來的人啊,就是她家王爺日常出行都沒有這樣的氣派。安王爺素常隨侍的只有玄坤一人,可這楚公子的隨行卻黑壓壓的一大片,自己這等身份,他們也大大方方的給她叫了一桌的酒菜,想來必定是家趁人值的。莫非他真的在東汶有著尊貴的地位?
柳葉兒正在胡思亂想,樓梯傳來一陣紛雜的腳步聲,還有伙計諂媚的笑語:“王爺,您可有日子不來了,小的這就告訴廚房給您備喜歡的酒菜去。”
這金樽閣是京城一流的酒樓,來往的都是達(dá)官貴人、富賈豪紳,柳葉兒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向樓梯口望去,一瞥之下,卻嚇得趕忙低頭屏息,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鉆進(jìn)去。
慘了慘了,冤家路窄,怎么王爺今天也來了這里呢?若是給他知道了王妃此刻正跟一個陌生的男子同席而坐,他會不會當(dāng)場與她鬧翻?
柳葉兒非常后悔自己堅持要一個人吃飯的決定了,若是隱匿在那一群人當(dāng)中,其實(shí)她是沒有那么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現(xiàn)在就不一樣了,一個人守著一大桌子菜,誰路過她的身邊,都會不經(jīng)意的瞅上幾眼,尤其是她身上的衣衫,實(shí)在撐不起富貴的場面。
她把嬌小的身子往角落里縮了縮,盡量不引起他人的注意,腦袋埋在雙手之間,遮擋著臉。
慕容逸飛穩(wěn)步走了上來,照例走向天字第一號的房間,可是忽然就看見了一個身影瑟瑟發(fā)抖的俯在桌面,狹長的的鳳眼瞇了瞇,不由又打量了幾眼,心下愈發(fā)奇怪,總覺得這個背影有些眼熟,一時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伙計知道安王爺?shù)目腿瞬⒉欢啵挥羞@位滿臉笑容的男子和一位身材瘦瘦高高的年輕書生,不過那人已經(jīng)許久不來了。
慕容逸飛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坐了下來,隨意問道:“伙計,如今這金樽閣是什么人都進(jìn)得來了?”
伙計一愣,陪著笑臉問:“王爺,但不知是誰礙了您的眼啊,小的這就去請他離開。”
慕容逸飛搖搖頭,說道:“卻是不曾礙著本王什么,只是就連一個小廝都能在金樽閣點(diǎn)上一桌子菜了,實(shí)在讓本王奇怪。”
伙計笑了起來:“王爺,您說的是那位吧?”他順著門縫兒手指準(zhǔn)確的指在柳葉兒的身上。
慕容逸飛既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靜靜的聽著下文。
“王爺,今天金樽閣來了一位闊氣的客人,張口就要包下天字第一號,小的對他說明了情況之后,不情不愿的去了隔壁。不知道他請的是何等貴客,就是那公子的書童都要單獨(dú)開了一席。”酒樓的伙計都是耳聰目明的,客人說過的話都會暗暗記在心里。
慕容逸飛對西楚幾位富家公子都是很熟悉的,因此問道:“是誰在這里擺闊氣啊?”
伙計笑著說:“這位爺臉生的很,小的不曾見過。不過好像是姓楚的,他請的那位公子,似乎是姓......姓柳的。”
慕容逸飛眉峰微微一蹙,姓柳?難怪他看那小廝那么眼熟,吃個飯藏頭蓋臉的,原來是怕被他認(rèn)出來,只是好好的,她扮作男人做什么?
男人?慕容逸飛的心情更不好了,不用多猜,他也知道了天字第二號的房間里應(yīng)該坐著柳心眉,只是那請他的又是誰呢?
他沉了臉問:“伙計,那姓楚的是何打扮?”
“王爺,這位爺?shù)拇┲A貴,就是那金色的衣衫,小的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穿呢。長相就更不用說了,是個比女人還要俊俏幾分的。出手就更是大方,我們金樽閣所有的招牌菜統(tǒng)統(tǒng)點(diǎn)了個遍,就是他那些隨從都是上好的酒席。”伙計眉飛色舞的說,這樣的主顧不多見啊!
楚麟羽?不用想了,這么招搖的人天下都找不出第二個,難怪他可不是二號房間呢!只是他不過剛來了西楚半日,怎么會就認(rèn)識了柳心眉,而且兩個人的關(guān)系聽起來一點(diǎn)兒都不像剛剛認(rèn)識的。
慕容逸飛的頓時黑了面孔,好你個柳心眉,本王想跟你做點(diǎn)兒什么,你就推三阻四的,還不惜把自己弄病了逃避,現(xiàn)在倒好,明目張膽的跟著一個陌生男人躲在房間里大快朵頤,我安王府如今可是虧待了你?
“那位柳公子呢?”慕容逸飛希望自己判斷錯誤。
“啊,也是一個十分英俊的公子,只是年紀(jì)小了些,身材也沒有那么高大,也是怪了,這位柳公子比那位楚爺更像一個女子,說話很和氣。”伙計一邊比劃一邊形容。
慕容逸飛不由的火大,這該死的女人只要不是對著他,跟誰都好脾氣的很,只有在自己面前才像一只爪牙鋒利的小野貓。
伙計看著安王爺?shù)哪樕淮蠛茫s緊住了嘴,他只是不明白這二號房間的客人莫非得罪過王爺,不然王爺為什么擺出這么一副面孔來。
“王爺,小的去給您先沏壺茶來。”說著話,他就想溜。
“等等。”慕容逸飛叫住了他。
“他們進(jìn)去多長時間了?”他不悅的問。
想來是問那二位客人了?伙計暗自猜測著,強(qiáng)笑著:“大概有半個多時辰了,想必也該出來了。”
半個時辰,呵呵,柳心眉,恐怕你對著本王都沒有那么好的耐性的。好,本王今天倒要看看你能夠在里面逗留到什么時候。
每次來這里都房門緊閉的慕容逸飛,破天荒不肯關(guān)門了,蕭隱好奇的問:“怎么,那隔壁的人你認(rèn)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