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老皇帝一把拉住了蘇瑾的手,“就算你是將軍,今兒也是新娘子,新娘子怎能見到晦氣的東西?”老皇帝越說越是生氣,再次朝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侍衛看了,“里面到底怎么了?”
“……”侍衛整齊的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廢物!”老皇帝怒極,“既然你們都不說,那朕就親自去里面看看!”
“皇上不可!”關鍵時刻,顧云潔開了口,她一邊狠狠盯著面前那個笑里藏刀的蘇瑾,一邊唇角僵硬的勾起了幾分的笑容,“里面還不知是個怎樣的情形,皇上大不可冒著龍體有損而冒然進去啊!”話說到這里,她不免輕了幾分,“依臣妾之建,不如還是臣妾帶人進去吧。”
只要是她帶人進去了,就能悄悄的放了夏侯永長和顧云霞,至于那個所謂的賊人,她到時隨便找一個人代替了,這事也就算是過去了。
老皇帝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是自己的皇后擔著有自己的龍體,雖然是面上不動聲色,但是心里卻是記下了顧云潔一功。
不過別人不知道,不代表蘇瑾不知道顧云潔心里的小九九,見老皇帝對顧云潔的話有了幾分動容,蘇瑾不禁再次的開了口,不過這一次她不是對老皇帝說的,而是反手握住了顧云潔的手,“皇姨娘怎么能冒險進去?萬一那賊人是個狂浪之徒,豈不是對皇姨娘不利?”想和她玩埋汰的?門都沒有!
顧云潔剛剛落進肚子里的心臟再次的提了起來,她緊緊迫視著蘇瑾那雙充滿著狡黠得眼,恨得牙癢癢,“那么瑾兒說應當怎么辦?”
“既然都不能進去的話……”蘇瑾說著,對著老皇帝笑了,“臣倒是有一個辦法。”
老皇帝點頭,希望事情能趕緊解決掉,“但說無妨。”
“皇上請后退幾步,還是讓臣直接做給皇上看吧。”蘇瑾說著,轉動起了自己的手腕,“不然再說一會,臣唯恐那賊人會逃之夭夭。”
老皇帝一向信任蘇瑾,如今聽聞此事不必再拖,索性也是閉口不問,在貴公公的攙扶下,拉著十分不情愿又沒辦法開口的顧云潔,朝著身后的人群走了去。
當喜房門前只剩下蘇瑾一人,蘇瑾不慌不忙的先是圍著喜房轉了個圈,那廂右眼皮一直跳的司馬管家見此,總是覺得大事不好,雖然知道此刻開口不合時宜,卻還是忍不住問了句,“夫人這是……”想要做什么啊!
“拆房子!”蘇瑾笑著,忽然翻身躍上了房頂,居高臨下時全身發力,一掌擊在了支撐房子的主外梁上。
“拆……拆房子?”司馬管家只覺得自己頭大如斗,但見蘇瑾已朝著房梁落下手掌,饒是他早已經歷過滿城風雨,也是淡定不下來了。
喜房一天還沒住人,就這么給拆了,這種奇談,他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過啊!
吱……吱嘎!伴隨著幾聲木屑的摩擦聲,蘇瑾翻身跳下房頂,就在她雙腳剛剛落地的時候,整間房屋開始劇烈的搖晃了起來,緊接著,在一聲震耳欲聾的轟塌聲之中,一個人影衣衫不整的從屋子里面奔了出來。
看著那抹不要廉恥,不要禮節,不要自尊,只要命的慌張身影,蘇瑾失望的回眸朝著那已經坍塌在身后的喜房看了去。
其實她大可以在眾人都來了之后,什么都不說的直接踹開房門,將屋子里正尋歡尋水的顧云霞和夏侯永長提出來,不過在她朝著前廳走去的這一段路上,她猛然想起上一世,自己那般死不瞑目的看著夏侯永長和顧云霞緊緊握在一起的雙手。
為了自己的死不瞑目,為了這對奸夫淫婦的無恥勾搭,蘇瑾忽然決定,將顧云霞的生死權交給夏侯永長來決定。
顧云霞不是和夏侯永長是天作之合么?他們二人不是注定的鴛鴦么?那么這次她蘇瑾就要好好的看一看,在最為關鍵的時候,這對當初在自己面前演足了恩愛戲碼,讓她到現在想起還愈發作嘔的狗男女,會不會當真是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
不過現在……
蘇瑾慢慢的收回雙眸,看著那在眾人面前,仍舊沒能從面對死亡的恐懼之中回過神色的夏侯永長,薄涼的笑了,看來,這對被老天注定的鴛鴦也不過如此么,到了大難臨頭的時候,也是自個飛了。
“這……這不是三王爺么?怎么會從喜房之中跑出來?難道三王爺就是那個賊人?可是人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能偷什么啊!”
“嘖嘖……你看看這三王爺的樣子,衣衫不整,滿臉驚慌,要我看啊,就算是賊,也是個剛從溫暖鄉逃出來的賊。”
“我說你們還不趕緊小點聲,人家可是皇族子嗣,哪里輪得到咱們品頭論足?”
耳邊是眾位賓客的閑言碎語,眼前是自己兒子衣衫不整的凌亂模樣,老皇帝氣得手指都跟著抖了起來,緩了好半天的氣,才算是發出了聲音,“這,這成何體統!”
一直到老皇帝開了口,三王爺這才從驚慌之中魂歸了回來,放眼看著正對著自己指指點點的人群,又垂眸看了看自己那沒有這和遮掩的一雙大腿,連同驚慌失措帶著無地自容的直接轉身跪在了老皇帝的面前。
“父皇息怒,孩兒,孩兒只是一時……醉酒,所以才迷迷糊糊的進了喜房。”
“酒醉?”老皇帝半信半疑的瞧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夏侯永長,擰起了濃眉,雖然剛剛夏侯永長走時,確實是說自己頭疼的厲害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不過現在看著夏侯永長那衣衫脫到如此模樣,他還是難免心生疑惑。
夏侯永長見老皇帝的面上不再是發怒,而是出現了疑惑,心里松了口氣的同時,趕緊又道,“兒臣當時酒醉的厲害,隨便尋了間屋子,卻沒想到是喜屋,還請父皇息怒。”夏侯永長面上委屈叢生,說的煞有其事,就連在后面看著的賓客,也是相信了幾分,畢竟誰都有醉酒的時候,那時候沒有理智或者無法思考到其他,也是人之常情。
當然,眾人越是這么想,夏侯用永長就越是舒心,他之所以用酒醉的借口隱瞞眾人,只知道此刻的顧云霞已經被深深埋在廢墟之中了,到底當時的顧云霞身染藥物,不能自己,現在被砸死也是鐵定無疑的事實。
不過還好顧云霞死了,他才能逃過一劫。
這般的想著,夏侯永長不禁再次的僥幸,多虧剛剛自己嫌麻煩沒有救出那個老女人,不然現在饒是自己滿身是嘴也無從辯解了。
顧云潔當然知道夏侯永長是在推卸責任,雖然她心疼
著自己妹妹的慘死,但那顆提著的心,終于是落進了肚子里。
當場抓到顧云霞和夏侯永長的話,顧云霞也是死,既然怎么都是難逃一死的話,那么她還真是慶幸顧云霞提早死,畢竟顧云霞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只是失蹤而已,若是被抓個現行的話,她恐怕也要一輩子因為自己的妹妹不貞而抬不起頭來。
如此這般的想著,顧云潔假裝很是同情的朝著老皇帝看了去,“皇上,既然事情已經說明,您就繞過三王爺這次吧,到底三王爺也是無心之失不是?至于坍塌的喜房,臣妾自會差人打點的。”她說著,根本不等老皇帝點頭,便對著自己身后的幾名心腹使了個眼色。
顧云潔的意思很明顯,先讓自己的人趁亂找到顧云霞的尸體,然后神不知鬼不覺的給埋了,此事也就算是風平浪靜了。
那幾名太監跟隨在顧云潔的身邊已久,根本不用顧云潔說明,一個眼神便已心知肚明的朝著廢墟走了去。
老皇帝見此,也只能作罷的點頭,默許了顧云潔的獨行之后,再次垂眸朝著地上的夏侯永長嘆起了氣。
司馬管家見此,怕是顧云潔用整理廢物的名字,在夜府之中動什么手腳,正要開口阻攔,卻見夜蒼邢輕輕的對著搖了下頭。
司馬管家見狀,閉上了剛剛張開的雙唇,再次無聲的退回到了人群之中。
見著司馬管家的默不作聲,夜蒼邢才將目光收了回來,既然現在整件事都是蘇瑾策劃的,那么他現在便沒有必要參與,況且蘇瑾究竟和顧家姐妹之間有什么仇恨,或者跟夏侯永長之間有什么宿怨,他不想多問。
只要蘇瑾或者這些人別將主意打到自己的地盤上,那么他夜蒼邢還會暫時保持和平的和這些人井水不犯河水。
歸根結底,現在正是各個王爺的招兵買馬之際,他不想在現在招惹仇恨,以至于耽誤了五王爺的大計。
但是夜蒼邢可以這么袖手旁觀,蘇瑾卻不能。
這一場戲是她想要借力打力示威給顧云潔和夏侯永長看得,怎么能輕易就讓這些歹人輕松混過去?
別人可能不知道這些披著人皮的渣子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她蘇瑾的眼睛卻是雪亮的,想在她的面前蒙混過關?別說是門,連個狗洞都沒有!
轉眼看著那些在廢墟之中不斷整理的太監們,蘇瑾不動聲色的挑起了雙眉,過了半晌之后,當那幾名太監終于找到顧云霞,打算要借著破碎木板掩蓋起來的時候,蘇瑾笑了。
雖然此刻的顧云霞已經完全沒有了知覺,但是她染滿鮮血的脖子上,那微微還跳動的脈搏,讓蘇瑾知道,她不過只是傷勢嚴重的昏死了過去。
唇角的笑容加深了些許,蘇瑾彎腰撿起了地上的一塊小石子,趁著那些太監再次從旁邊撿木屑,想要繼續掩蓋顧云霞的時候,蘇瑾忽然雙指一彈,將手中的石子朝著顧云霞的方向彈了去。
蘇瑾的內力本來就強大的驚人,如今在加上順風的緣故,那枚不起眼的小石子,此刻像是利刃一角一樣的打在了顧云霞的疼穴上。
本來就是昏死的顧云霞體內忽然被一股巨大的疼痛敢沖擊著,意識還沒先清醒過來,聲音便是已經喊出了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