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潘的高臺上,扎滿銀荊滿意的看著被黑布籠罩在其中的蘇瑾,得意的接過了由隨從遞過來的紅色葡萄酒,輕輕放在脣邊品了品,脣邊盪漾開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柳暗花明”極其的會佈陣,這個陣子便是移魂陣,被關(guān)進去的人,會陷入到自己的夢魘之中,根本掙脫不出來,其實他也不知道現(xiàn)在蘇瑾看見了什麼,遇見了什麼,因爲每一個人的夢魘都是不同的。
不過他知不知道蘇瑾的夢魘,根本無關(guān)緊要,他現(xiàn)在最想要的,只是蘇瑾這個人而已!
高臺下,“柳暗花明”四個人分別坐在黑布的死角,除了其中的“桃花”正把玩著手中的黑線,控制黑布之中的陣子外,其他的三個人,均是朝著遠處夜蒼邢的方向望去。
“荀柳,你可知道那西宮督主手中的劍,叫什麼名字?”一個妖嬈的女子聲,傳出了笑臉面具。
“怎麼,你看上了?”荀柳冷冷一笑。
“是啊,不光看上了那把劍,更是看上了那個人。”
“謎暗,你以爲誰的主意都是你能打得了的?西宮督主夜蒼邢的長相和武功,是咱們這個大陸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你想要魚和熊掌都能兼得,你以爲你是誰?”
“段明你什麼意思?”謎暗輕蔑一瞪,“我謎暗看上的男人,還沒有玩不到手的。”
“呵……”段明冷笑,“你若是能耐,也要等咱們抓到了裡面的那個女人才是,沒聽王吩咐麼?一定要活捉!”
“那有何難?”謎暗悠悠一笑,轉(zhuǎn)眸朝著身後看了去,“桃花,你若是能在半個時辰之內(nèi),搞定裡面的那個女人,我今兒晚上便在你房裡睡。”
“嘿嘿……”一陣猥瑣的聲音傳來,正在把玩著手中黑線的桃花點了點頭,“好。”
謎暗得意一笑,對著段明揚起面頰,“看見了麼?我的本事可是你學(xué)不來的。”
段明不屑的嗤笑:“你就是一個閉上腿的婊子罷了,困在裡面的那個女人,可比你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你……”謎暗怒瞪。
那邊的桃花插了一句:“嘖嘖嘖……段明你還別說,裡面的那個女人,確實長了一張沉魚落雁的臉蛋。”
“你們……”謎暗一向喜歡被人奉承,如今見這些個男人都幫著一個陌生的女人說話,自然是心裡不舒服,嫉妒的紅了面具下的臉龐,“呵……就是再漂亮,你們也只能看著而已,那個女人,可是王點名要留下的。”
半天沒說話的荀柳擰了擰眉:“好了,都少說兩句,先搞定陣子裡面的那個女人再說。”
桃花點了點頭,將實現(xiàn)轉(zhuǎn)移到了自己的指縫之中,看著纏繞在十指上的黑色線繩,淡淡的呢喃了一句:“這個女人的意志力還真是強悍呢。”
黑布之中,蘇瑾呆愣愣的看著面前的景象,饒是震驚的四肢都僵硬了起來,可她在心裡,卻是一直的在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
此刻的她是在陝門關(guān),絕對不可能時間再次逆流的,將她送回到前一世。
“怎麼,女兒是不敢進來嗎?那就讓爲娘送你一程吧。”一直站在蘇瑾身後的顧雲(yún)霞,陰冷一笑,不給蘇瑾反抗的機會,直接將蘇瑾推進了前殿。
蘇瑾隨著顧雲(yún)霞的力
道,趔趄了一步,邁過了前面的門檻,動了動自己的十指,她猛然發(fā)覺,她體內(nèi)的內(nèi)力,在不知不覺的消散著。
“瑾兒……”
“主子……”
“妹妹……”
幾聲帶著笑意的呼喚,讓蘇瑾慢慢擡起了面頰,放眼看去,她的心臟再次狠狠的一窒,因爲面前的一切,再次與她前一世的死亡吻合在了一起。
顧雲(yún)霞的手挽在夏侯永長的臂彎之中,蘇蓮依偎在克修的身邊,他們像是第一世一樣,對著她帶著狠毒的敵視,幸福而笑,似乎她的存在,成爲了他們最爲礙眼的絆腳石。
“瑾兒……”顧雲(yún)潔,忽然出現(xiàn)在了她的身後,隨著蘇瑾後退一步,她將手中的托盤,舉在了蘇瑾的面前,“喝下這杯酒,你便可以解脫了,喝吧……”
蘇瑾慢慢垂眸,看著面前那清澈的酒,心裡雖然很清楚那是最爲致命的毒藥,但她卻是不受自己心思控制的,將酒杯慢慢的舉了起來。
周圍的一切,猩紅而醒目,上一世枉死之痛,像是狂狼拍岸一樣的猛打著她的心頭,無數(shù)疲憊,心酸,難過,不堪,涌上她的腦海,侵蝕著她所有的理智,佔有著她自持的堅韌。
冰涼的酒杯,已碰觸在了她的脣邊,那些沉寂在心裡無限的悲哀和涼薄,像是一雙無形的手,握在了她的手腕上,推動著那酒杯,慢慢倒進了她的口中。
“蘇瑾,人的一生,哪個不是喜怒哀樂?哪個又都是一帆風順?如果累了,你可以靠在本督的肩膀上休息,但是本督,絕對不準許你輕易放棄掉自己的性命。”
夜蒼邢……
忽然一道清明的聲音,穿透進而,直達到她的腦海,讓雙眼呆滯無神的她,豁然清醒了過來,垂眸看著那即將倒進在自己口中的酒,猛地睜大雙眸,甩手扔掉了手中的酒杯,對著面前的顧雲(yún)潔,揮手劈了過去。
“唰!”的一聲,剛剛還站在她面前的顧雲(yún)潔被劈成了兩半,無數(shù)鮮血噴涌而出,隨著顧雲(yún)潔的癱倒在地,流淌成河。
“你這個賤人,竟然敢還手?”
“野種!你沒有資格還手!”
“蘇瑾,你不過是我們蘇家養(yǎng)的一條狗而已,你有憑什麼敢對著我們揮舞手臂?”
周圍的咒罵聲尖銳的想起,一波接著一波朝著蘇瑾的雙耳涌進,蘇瑾面色透白,脣薄如紙,冷冷的擡起雙眸,看著面前那些對著她伸手而指的‘親人’們,輕輕的勾起了脣角。
“這一世的江山,是我打的,汗水是我灑的,無論你們這些人站在何種的立場上,都沒有資格指著我的鼻子,罵著我野種,如果你們當真想罵,可以,先打著鋪蓋卷滾出雲(yún)國的江山,不然,你們別怪我撕爛了你們的嘴,打掉你們的牙,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無門!”
夠了,真的夠了,她蘇瑾無論是誰,和他們這些只懂得躲在保護傘之下的窩囊廢,有什麼關(guān)係?
罵她?可以。
但是命,必須要留下!
隨著話音落下,蘇瑾再不遲疑的當即飛身而起,看著面前這些虛僞的嘴臉,再是不留情面,直接以手當刃的將這些利用她,欺騙她,最後站在她的成功之上,看著她笑話的人,全部劈開,捏碎,不留任何餘地。
一時間,原本掛滿紅綢的前殿,血花四濺,染紅了大殿的潔白磚石,浸透了那本就醒目刺眼的紅綢。
正在坐在黑布邊上,把玩著手中黑線的桃花,驀地擰緊了面具下面的長眉,還沒等他驚訝的喊出聲,便是雙手一鬆,手中那些剛剛還纏繞在一起的線繩,順便斷裂成團。
挨著他最近的段明看見那已經(jīng)斷開的線繩,先是一愣,隨後便是感覺黑布一緊,緊接著,“唰啦!”一聲布條破碎的聲音傳入進了每個人的耳朵。
“柳暗花明”四人頓時從黑布四周翻轉(zhuǎn)而起,隨著他們幾個人的起身,一直被埋在黑布之下的蘇瑾,舉著手中的利刃,滿臉蒼白的飛躍出了黑布。
“怎麼會這樣!”站在高臺上的扎滿銀荊,看著安然落在地面上的蘇瑾,手指一個用力,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柳暗花明”的移魂陣,從來沒有失效過,蘇瑾這個女人究竟是用了什麼樣的方法出來的?
高臺下的“柳暗花明”四個人也是訝然的看著站在他們面前的蘇瑾,他們從來沒想過這個移魂陣竟然會被一個女人闖出來。
“你們還有什麼本事?一次全拿出來好了,省一些時間,我困了。”蘇瑾單手提刀,冷眼看著面前的“柳暗花明”。
她以前並不是沒聽說過他們四個人是南潘王最爲得利的暗衛(wèi),雖然前一世她並沒有和他們交過手,但是他們不陣的手段,她卻是心知肚明。
柳暗花明,陣不可破,一招踏進,必死無疑。
這幾句話,是整個大陸都知道的。
但是她蘇瑾偏偏不信這個邪,因爲她蘇瑾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認輸!
想要她的命,可以,拿本事來說話。
柳暗花明四個人沒想到蘇瑾竟然如此剛毅,這倒是讓他們吃驚不小,尤其是謎暗,因爲同樣都是身爲女人,所以蘇瑾表現(xiàn)的越是堅強,她便越是嫉妒難耐。
在他們四個人之中的段明,曾經(jīng)去過雲(yún)國,他看著蘇瑾半天,終是呢喃的問了一句:“難道你就是,雲(yún)國的那位傳奇女將軍蘇瑾?”
他以前去雲(yún)國的時候,確實聽到過有關(guān)蘇瑾的傳聞,再加上蘇瑾曾經(jīng)一個人屠了他們整個寨子,還取走了南潘王最爲得利酋長的頭顱,所以他本身對這個蘇瑾也是很感興趣。
但是他所聽見的一切,都是這個蘇瑾如何傳奇,如何不同於尋常人,慢慢的他便是開始不相信,因爲蘇瑾歸根結(jié)底是一個女人,一個女人又能有多大的能耐?
但是現(xiàn)在,當他親眼看著蘇瑾單槍匹馬的闖進戰(zhàn)場,當她面目慘白,咬牙隱忍的破出陣子,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蘇瑾”這個名字。
“她就那個屠了咱們一個寨子的雲(yún)國女將軍?”
“怎麼會是她?就她這個小體格,怎能就一個人屠了咱們整個寨子?”
其他的幾個人,雖然不知道蘇瑾有多厲害,但他們確實都知道當年蘇瑾屠了他們寨子的事情,其實不要說是他們知道,應(yīng)該說是整個南潘國的人都知道。
面對柳暗花明幾個人驚訝而震驚的眼神,蘇瑾擦了把額頭上的汗,輕輕挑脣,淡定自若:“既然你們都知道我是誰了,就別再廢話,來吧,讓我蘇瑾見識一下你們的本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