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清趕緊放下碗筷站起身來,笑道:“二嘎子,正好我也有點(diǎn)事情想跟你商量呢!”
二嘎子點(diǎn)點(diǎn)頭,“那咱們就出去說吧!”
院子里,二嘎子低聲道:“楚姑娘,今日發(fā)生的事情俺聽趙大哥簡單說了一下,俺也不是一個不懂事的人,這小定的日子向后推推也行,家里的大事先辦了!”
楚一清一見二嘎子如此,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氣,笑道:“二嘎子,你能這樣想就好,不過這定親不是你自己一個人的事情,還關(guān)系到孫家那邊不是?本來這親事就好事多磨一波三折,咱們這邊再說改日子,人家孫家那邊肯定是有別的想法,也幸虧只是遷墳,算不上正宗的白事,一天也就完事了,剩下的日子就給你張羅小定也來得及,只是你跟孫家那邊心里別有疙瘩才好,明天就讓你嫂子去找找梁媒婆,跟孫家說一聲,如果孫家嫌棄不吉利的話,那這墳就先不遷了,等你們小定完再說!你放心,金玉姐跟娘那邊,我去說!”
二嘎子趕緊感激道:“楚姑娘,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說這些干什么,如今你在我這兒干活,你的事情不就是我的事情么,那這事就定了,我這就去跟金玉姐說去!”楚一清說著,就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
二嘎子這才放下心來,喜滋滋的進(jìn)了屋。
“咋說的?”嘎子娘吃好了飯,早就在屋里等著,見二嘎子進(jìn)來,立即問道。
“楚姑娘說了,如果孫家那邊沒意見,就先遷墳,不愿意的話,就先濟(jì)咱們這喜事。”二嘎子美滋滋的,心里很是滿意。
嘎子娘白了嘎子一眼:“你這個傻孩子,你還美呢,人家孫家那邊都沒過門,能說不愿意嗎?這遷墳雖然算不上正宗的白事,但是也是個不吉利不是?這兩個日子挨得這樣近,也不知道這趙家是不是有意的!”
二嘎子趕緊說道:“娘,你在這兒,你也看到了,這嫂子的二叔是突然找上門的,這事情也是突然定下來的,再說跟孫家的親事,是一波三折,這好不容易要成了,楚姑娘跟嫂子是比誰都高興,怎么可能會故意的呢?娘,你這樣說人家楚姑娘俺可不愿意!”
嘎子娘冷哼了一聲:“就你傻,當(dāng)時算計(jì)著被人賣了,如今好不容易要結(jié)親了,又出了這檔子,你還傻兮兮的跟人家說好話呢!嘎子,俺跟你說,你抽空去孫家村一趟,就去跟山丹說,讓她禮金多要,還有,這事就說不吉利,要小定完再遷墳!嘎子,娘這都為你好,你想想,這禮金要下來,山丹拿著,這成了親還不是你的?不要白不要!”
二嘎子實(shí)在是聽不下去了,立即站起來道:“娘,你怎么又這樣?你看楚姑娘跟嫂子,這幾日操心俺的親事,出了多少力?這禮金也都是按照村里的規(guī)矩給的,不多也不少,正合適,你為啥又要整出這么多的幺蛾子來?再說如果山丹真的是那種人,那這親俺也不結(jié)了,人家楚姑娘跟趙家是掏心掏肺的對咱們,咱們能這樣算計(jì)人家嗎?你也不想想,憑俺自己的能力,俺能住著大瓦房嗎?能娶上那么好看的媳婦嗎?”
嘎子娘被二嘎子說的啞口無言,可是心里還是不服氣,上前狠狠的點(diǎn)著嘎子的額頭罵道:“你個傻小子,你個傻小子,以前的時候就那么伶俐,這遇到大事情了,竟然變傻了!你是不是讓那姓楚的給你灌了迷魂湯子?”
二嘎子厭煩的將嘎子娘的手撥開:“娘,你再這樣,俺就送你回去,這好好的事情,俺不能讓你給攪黃了!”
嘎子娘氣的呼呼的喘氣,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哼哼:“兒大不由娘啊,這還沒成親呢,就打算不要這個老娘了,小兔崽子,你也不想想,你爹死得早,俺是又當(dāng)娘又當(dāng)?shù)模瑢⒛阋话咽阂话涯虻睦洞螅憔褪沁@樣孝敬你娘的?”
二嘎子趕緊上前關(guān)上房門,生怕楚一清他們聽見,對著地上的嘎子娘說道:“娘,你別鬧了成不成?你再這樣鬧,這親俺也不結(jié)了,你拿五十兩銀子的贖身金給楚姑娘,俺跟你回去,成不?”
嘎子娘一聽這話,不嚎了,站起來就破口大罵:“你個沒良心的,俺如果有五十兩銀子,俺早就給你娶個城里的小姐做媳婦了,還用的著在這兒受這份閑氣么?”
二嘎子趁機(jī)上前說道:“娘,你看,你自己也說了,如果不是楚姑娘,憑咱家以前的條件,人家孫家那么好的閨女,能跟俺嗎?人家還不是看在楚姑娘的份上?所以,你就別折騰了,等成了親,俺跟山丹一定好好的孝順你!”
嘎子娘這才慢慢的消停下來,可是心里還是有些不甘,直罵二嘎子是傻蛋。
楚一清當(dāng)即將事情跟皇甫老太、金玉說了,皇甫老太也說道:“這小定日子是早就定好的,不能改,我看實(shí)在不行,咱們也別去問孫家,這是本就好事多磨的,等小定之后再遷墳吧!”
金玉也說道:“是啊,妹子,二叔他們都簽了契約的,不怕他反悔!”
楚一清還是覺著不太放心,這事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還是盡快解決的好,當(dāng)下還是決定讓金玉與梁媒婆去給孫家的說說,這遷墳算不得什么白事,或許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呢!
第二日,金玉只得提了禮物去了梁媒婆家,梁媒婆聽了這事,也有些猶豫,但是看在金玉提去的禮物份上,就說道:“俺去給你說說,這孫家也是講理的,應(yīng)該是能答應(yīng)的!”
金玉趕緊說道:“如果人家不答應(yīng),嬸子,你也別為難他們,關(guān)鍵別讓人家覺著心里有根刺就成,能答應(yīng)最好,俺們家這心里也感激!”
梁媒婆一聽這話就放心了,趕緊說道:“行了,俺知道怎么說了,你就在這兒等消息吧!”
梁媒婆到了孫家,一進(jìn)門就笑道:“恭喜恭喜,這眼看著小定的日子近了,這成親的日子就要定下來了,山丹姑娘,你可要抓緊時間繡嫁妝才是!”
山丹立即羞紅了臉,躲進(jìn)了屋里。
山丹娘立即迎上去道:“這不多謝嫂子你么,給俺家閨女說了門這么好的親事!不過這眼看著小定的日子近了,人家那邊有什么講究沒有?”
“能有什么講究啊,咱們這兩個村子挨得不遠(yuǎn),這風(fēng)俗都是一樣的,人家那邊說了,小定的東西跟風(fēng)俗是一樣的,不過這彩禮方面,你們還有別的要求不?人家可是非常重視這門親事的!”梁媒婆笑道。
“咱們家都是講理的,沒有啥要求,就按咱們這里的風(fēng)俗,左右是兩個孩子過,只要兩個人合得來就成!”山丹娘立即說道。
“俺就說么,你家是講理的,這事也好辦,俺就喜歡跟你家這樣的人家打交道!今個兒來,一是問問你家彩禮的要求,再就是趙家這幾日發(fā)生點(diǎn)事情,趙家老爺子不是在二十年前過世了么,結(jié)果那邊發(fā)大水,被水淹了墳,趙家選了個好日子準(zhǔn)備遷墳,就在小定前四天,怕你們家有說道,讓俺過來問問介意不,如果介意那就等著小定之后再遷。山丹娘,你咋想的,說說吧?”梁媒婆趁機(jī)將事情提了出來。
山丹娘一愣,緊接著笑道:“這沒小定,山丹就還不是人家的媳婦,咱們咋還能管著人家的家事呢!再說這遷墳算不得白事,不礙的!”
梁媒婆一聽,立即歡喜的拍了大腿,“山丹娘,你能這樣想就對了,俺早就跟趙家說了,說你家是懂理的,不會在意,可是人家趙家也說了,要尊重你家,這誠意是在這兒擺著的!不過這樣也好,趙家也承咱們這邊的情不是,也現(xiàn)出人家尊重咱們來!那俺就這么回,山丹娘,你們家可真是結(jié)了一門好親事,們都戶對的,都這么講究,懂理!”
山丹娘自然知道這做媒婆的,都是見人說人話,叫鬼說鬼話,當(dāng)下也就笑笑,將梁媒婆送了出去。
金玉從梁媒婆那兒得了信,心里自然是歡喜,立即回家跟皇甫老太、楚一清說了,于是就開始準(zhǔn)備遷墳的事情。
到了遷墳的日子,除了趙家的人,趙小麥還請了鄉(xiāng)親們一起去,這些鄉(xiāng)親們是去抬棺的,生辰八字也都讓許廷算過,不能相克的。因?yàn)槟隁q多,棺材已經(jīng)抬不起來,就需要金玉爹平輩的人用手拾骨,所以也就讓皇甫祿一起去。許廷懂風(fēng)水禮節(jié),于是也跟著。
皇甫老太先在墳前燒香,說了遷墳的原因,待說完之后,墳上面支上棚子,不能讓尸骨見光,這才開始挖墳。
楊莊被水淹了之后,那墳早就進(jìn)了水,將水排凈之后,在許廷的指引下,將原來棺材底下的血土再往下深挖八寸后,這才開始拾骨,將尸骨放在了火匣子里盛放。
“起棺!”隨著許廷的一聲大喝,抬棺的鄉(xiāng)親們將火匣子抬了起來,四人,一人一個靈頭幡。
“爹,跟俺回去吧!”趙小麥一邊大聲的喊著,一邊在前面撒著買路錢,全是紅色5洞紙錢。
上家村后山上的墓穴早是許廷看好的,也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將金玉爹的尸骨埋進(jìn)去之后,又立了一個石碑,拿紅線綁了紙錢燒了。
“娘,爹的墳遷好了!”辦完這一切,趙小麥終于回身跪在皇甫老太面前道。
皇甫老太點(diǎn)點(diǎn)頭,撫摸著金玉爹的石碑,忍不住老淚縱橫。
傍晚,趙小麥給了抬棺的鄉(xiāng)親紅包之后,這遷墳的事情總算是消停了。
“爹,包著多少錢?”皇甫老二家的二小子魯博湊到皇甫祿的面前問道。
皇甫祿不悅的轉(zhuǎn)身,狠狠的敲了魯博的頭道:“錢錢錢,這拾骨能有幾個錢?你跟三小子,這兩個不爭氣的東西,還不如人家一個女娃子!”皇甫祿冷哼了一聲,低聲說道:“這遷墳這么大的事情,少說也得需要十兩銀子,那楚一清連眼睛眨都不眨,當(dāng)時就是你們催,急急急,現(xiàn)在好了,咱家就落下一處破房子加五兩銀子!”
皇甫魯博被罵了一頓,頓時縮回了身子,乖乖的跟著皇甫祿的身后向家走去。爺兩個還沒到家,就見林氏急慌慌的跑了過來說道:“當(dāng)家的,不好了,老四找到咱家去了,說是要跟咱家分房子呢!”
皇甫祿一聽,那氣就不打一處來,“分房子?就四間破屋,有什么好分的?現(xiàn)在他有能耐跑這兒來分房子,今天去起墳的時候,他咋不擋擋呢?”
林氏趕緊說道:“你當(dāng)老四沒擋呢?他還沒上前呢,就被大虎二虎那幾個混混丟了出去,連那墳都不能靠近!又因?yàn)槟泐I(lǐng)人去的,人家楊莊的村長也不能攔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將墳起走!”
皇甫祿一頓,終于反應(yīng)過來:“我說呢,這起墳的事情咋這么順利,原來這又是那個楚一清在搞鬼!”
林氏也氣道:“老四攔不住楚一清,但是能來跟咱們要房子,現(xiàn)在就跟老四媳婦一起賴在家里呢!你說說,一共就這幾間屋,再讓老四分點(diǎn)去,這可咋整?”
皇甫祿氣哼哼的向家走:“老四的屋都好好的,他憑啥要這屋,我這就回去,看那老四還能說出啥混不吝的話來!”
林氏見皇甫祿這樣說,心里也就有了一個底,跟著皇甫祿就回了家。
皇甫老四跟老四媳婦正在屋里打轉(zhuǎn)呢,見這四間屋,雖然舊,但是平日里維護(hù)的很好,一點(diǎn)水都不露,另外兩間卻是新蓋的,加上個小廚房,勉強(qiáng)算是五間屋,賣了也是值幾兩銀子的。
“他爹,你不說趙家就是出個大宅院也愿意換大哥的尸骨么,怎么如今就撈著幾間屋?”老四媳婦不悅道。
老四平日里因?yàn)槭腔ㄅ隋X,所以雖然會混不吝,但是也有點(diǎn)怕老婆的,當(dāng)下就低聲道:“是二哥沉不住氣,那在楊莊的房子一倒,就偷偷的跑了來跟潘氏做了交易,換做是我,我至少也做大宅院!”
老四媳婦恨聲道:“嫁給你們皇甫家,老娘算是倒了半輩子霉了,你說說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讓老娘伺候了一輩子,這終于能見到一點(diǎn)好處,又讓你二哥占了先去,俺可不管,你答應(yīng)給俺買金鎦子的,可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
老四趕緊陪著笑臉道:“孩子他娘,你放心吧,就算是這幾間屋,二哥也不能獨(dú)吞了!老三迂腐,不肯來,那就咱們跟二哥分這屋,我覺著,潘氏除了給這屋,一定還給了銀錢,你就等著好吧!”
老四這邊打著如意算盤,那邊老二就進(jìn)了屋,一見老四,忍不住冷沉臉道:“你咋來了?”
老四立即上前陪著笑臉:“二哥,你說我咋來了,你怎么能私自讓潘氏將大哥的墳遷走呢?大哥的墳是皇甫家的,我好歹也是皇甫家的一員吧?”
老二冷沉了臉,恨聲道:“你還有臉說?當(dāng)日我的屋塌了,你連一晚上都不肯讓我們借宿,這會兒你有什么立場來質(zhì)問我?”
老四立即哭喪著臉說道:“二哥,我家什么情況你不是不知道,就三間屋,還有兩個沒出嫁的閨女,哪里有二哥住的地方?再說我也不是沒有管二哥啊,不是在屋前搭了個棚子么,是二哥嫌辛苦,不愿意住而已!”
“閉嘴!這大雨的天氣,一個草棚子能擋住什么?家里的被窩全都泡在了水里,如果不是還有大哥的墳做籌碼,我跟你二嫂還有魯博他們,現(xiàn)在就露宿街頭了!我知道你是打著什么算盤,想要跟我分屋是不是?我還就告訴你,這幾間屋都不夠我們住著,你想著分一絲一毫那是不可能!如果你是來做客,恭賀我們喬遷之喜,那今晚上咱們兄弟就喝兩杯,如果不是,那就請走人吧,再糾纏,別怪我翻臉無情!”皇甫祿說著,就起身準(zhǔn)備送客。
老四一聽這話,那火氣也就蹭蹭的竄了上來:“二哥,你不怪自己沉不住氣,搞砸了事情,還這兒有理了?我就明說了吧,有人明明白白的告訴我,只要咱們堅(jiān)持那些條件,楚一清最后會答應(yīng)的,都是你,現(xiàn)在就換了幾間破屋就當(dāng)了個寶!”
皇甫祿一聽,就覺著這里面有事,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說啥?誰跟你說的?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皇甫老四見已經(jīng)這會了,那事情也就瞞不住,低聲說道:“其實(shí)在潘氏帶著楚一清上次來找咱們之前,有個男人來找過我,說是楚一清有很多錢,這潘氏又對她有恩,只要咱們開口,她就會拿錢出來幫助潘氏,所以上次我才會要那宅院跟地,雖然沒成功,但是這次大哥的墳被水淹是個契機(jī),我本來想著跟你一起來談條件的,誰知道你卻自己跑來了,直到今天去遷墳,我才知道,二哥啊二哥,你這才是辦了件糊涂事啊!”
皇甫祿一把將老四拉到一邊:“你說楚一清的事情是有人告訴你的,你不是問的那楊家二閨女?我可是記得你年輕那會就跟楊氏眉來眼去的,還以為你背著弟媳婦跟那楊氏……”
皇甫老四氣的不行:“二哥,這都啥光景的事情了,你咋還說?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是有人告訴我的,那人衣著不俗,像是城里人,或許是楚一清得罪了什么人也說不定!總之這次的事情是被你搞砸了!”
皇甫祿一聽這話,心里也有些后悔,當(dāng)時饑腸轆轆、疲憊不堪的,確實(shí)是答應(yīng)的倉促了一些,這來到上家村幾日,他才知道楚一清的勢力有多大,這全村的地都是楚一清的不說,光那宅院這七村八鄉(xiāng)的都沒有,據(jù)說還給家里雇著的長工說媳婦……回頭看看自己家已經(jīng)到了說親年齡的兩個二小子,皇甫祿的心里就只覺著窩囊,竟然一下子無話可說了。
宅院里,皇甫老太將靈位擺在了堂屋里,擺上一只雞,一壺酒,然后又點(diǎn)了三支香,雙手合十的拜了一拜,這才插在香爐里,然后望著皇甫淵的牌位說道:“他爹,你終于回來了,咱們一家人終于在一起了,這一切都多虧了人家一清,你在天之靈要保佑咱家順順利利的,保佑一清跟阿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皇甫老太上完了香,又招呼了楚一清、金玉、趙小麥跟麥香,讓他們跪下來,給他們一人一炷香,讓他們給皇甫淵上香。
上完了香,金玉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擦擦眼淚道:“娘,如今您的心事終于了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皇甫老太也喜悅的點(diǎn)點(diǎn)頭:“這樣百年之后,我也有臉去找你爹!”
楚一清趕緊上前道:“娘,別說這些傷感的話,今天咱么一家團(tuán)圓,也算是個大喜的日子,我炒了幾個菜,咱們一家人就喝一杯!”
皇甫老太也喜道:“好好好,這壓在我心里的大石終于放下,不管咋的,這是喜事,也將嘎子娘請來,咱們好好的喝上一杯!”
金玉聽了這話趕緊去收拾,一會兒端上菜來,又將嘎子跟嘎子娘請了來,一家人在院子里,圍坐著,說起三天之后的小定來,也是越說越喜慶。
嘎子娘突地開口道:“老姐姐,要說這孫家的確是講理的,如果不是人家同意,這遷墳的日子恐怕還要向后拖,哪能有今日的好日子啊!俺這手上就是沒有錢,如果有錢,怎么也要好好的謝謝人家孫家!”
話聽聽音,皇甫老太聽出嘎子娘的意思,只是淡淡的笑笑,沒有應(yīng)聲。
楚一清笑道:“這孫家的確是個講理的,梁媒婆一去說,人家就同意了,我看這樣,就當(dāng)做感謝孫家,這小定的時候給山丹買副鐲子吧?”
金玉暗暗的扯了扯楚一清的衣角,正待要開口,就聽嘎子娘說道:“那是應(yīng)該的,怎么也要多謝謝人家!”
金玉見這事定下來了,當(dāng)下心中就有些不樂意,趁著吃晚飯涮碗的空擋,金玉就壓低了聲音跟楚一清道:“妹子,你看嘎子娘,她就是想要點(diǎn)好處,你咋還順著她?這二嘎子成親,是咱家一手包辦的,她一分不出,還說那些話,可不能慣她這個毛病!”
楚一清笑道:“金玉姐,你當(dāng)我瞧不出來呢?我也看出嘎子娘的心思,可是這事是多虧了人家孫家不計(jì)較,你可能不知道,眼下你四叔在你二叔家鬧騰呢,今日也是,他想著靠前的,被大虎二虎擋了回去。晚幾日,這遷墳的事情恐怕還有變故,所以給山丹買副鐲子也不多,咱們不看嘎子娘的面子,就看孫家的!”
楚一清這樣一說,金玉這才消了消氣,低聲說道:“好吧,那就這樣,可是這條件可再也不能加了,你手上的銀錢也不多,這二嘎子還要傳諫,成親,那都需要錢,這眼下地里又沒有收成,就靠醉仙樓那幾個錢,妹子,你可要省著點(diǎn)花。還有,這遷墳的錢,俺會想辦法還你的,真的!”
楚一清一開始沒有多大的反應(yīng),聽了金玉最后這話,當(dāng)下就不樂意起來,立即擦擦手站起身來:“金玉姐,剛才我也在干爹牌位前上香了,你還跟我說什么遷墳的錢?你再這樣外道,我可真的生氣了!”
金玉趕緊擦干凈了手,拉著楚一清的雙手說道;“好妹子,行了行了,俺不說了還不成嗎?不過這幾日又是忙二嘎子的親事,又是忙著遷墳的,地里雖然有孫明發(fā)跟二嘎子照看著,但是他們終究不懂,明日俺跟你去地里看看,看看哪兒還有活計(jì),可別讓家里的事情耽誤里地里的活。”
“金玉姐,你就放心吧,這幾日雖然忙,但是有空我就去地里看的,這地里是有活兒忙,但是還能緩上幾天,但是眼下先要買一塊地,將西瓜種上,施肥的事情還能拖幾天,這種西瓜卻是緊要的。”楚一清皺眉道。
今日趁著遷墳的空擋,楚一清也去看了幾塊地,但是都不甚滿意,這心里也正著急著。
“趙家屯的地怎么樣?”金玉突地叫道:“趙家屯的地跟咱們上家村的地臨近著,也好管理,不行咱們明日就去看看有合適的不?”
楚一清想了一想,也只能如此。
第二日,趙小麥聽說楚一清要去趙家屯買地,就自告奮勇的拉著兩人去,算起來,他自從到了上家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回去過了,雖然兩個村子臨近,但是心里終究有些疙瘩,不愿意回去。
現(xiàn)在村外看了一圈,楚一清在緊鄰著上家村的地界上找到了大約五畝左右的地,正荒著,什么都沒有種。
“這是……”趙小麥看著那地想了許久,才不確定的說道:“這似乎是趙大員外的地,這趙員外以前也是俺村子里的,后來去鎮(zhèn)里做生意發(fā)了財,就舉家搬走了,這地可能就荒了下來!”
楚一清上前看了看那土質(zhì),半沙土,種西瓜也適合,當(dāng)下就決定讓趙小麥帶著去找村長,商量一下買地的事情。
一進(jìn)村子,趙小麥趕著馬車,就引得村里很多人圍上去看,其中一個上了年紀(jì)的老人叫道:“呀,這不是趙家那二小子么,當(dāng)年去給人當(dāng)上門女婿的,咋的,這富貴了,回來看你哥哥嫂子了?”
趙小麥也認(rèn)出那人是原先隔壁的大爺,當(dāng)下就笑道:“大爺,您身體還硬朗呢?是俺,俺是小麥,俺回來了!”
那老人當(dāng)下圍著那馬車看了一圈,嘖嘖叫道:“真不賴,二小子,你是長本事了,有這么壯一匹馬,咋的,在外面做生意賺錢了?”
趙小麥嘿嘿的笑道,不答,正待要告辭,人群里就走出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來,眉眼之間跟趙小麥相像,望著趙小麥良久,這才恨恨的轉(zhuǎn)身走了。
趙小麥看著那背影,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這才趕著馬車去了村頭的村長家。
趙家屯的村長叫做趙華,六十多歲,是趙家屯趙姓之中輩分最高的人,趙小麥叫他祖爺。
臨來的時候,趙小麥從殺豬匠那兒割了兩斤肉,一見趙華,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祖爺,就將肉提到趙華的面前恭敬道:“祖爺,俺是小麥,麥芽子,俺記得俺嗎?俺回來看你來了!”
趙華瞇了瞇眼,打量了趙小麥良久,才叫道:“是麥芽子?你這孩子,咋一走就是這些年?俺聽說你就在上家村,也不遠(yuǎn),咋不回來看看呢?是不是還為當(dāng)年的事情……”
趙小麥立即打斷道:“祖爺,這次回來是陪著俺家妹子買地的,俺看著村外荒著一片地,像是趙大員外的地,是不是?”
趙華立即點(diǎn)點(diǎn)頭:“那地的確是趙大員外的,都荒了幾個年頭了,趙大員外去了鎮(zhèn)子住,家里也沒個人,咱們這兒地又不長東西,所以村里人不種他家的,就荒了下來,咋的,你要種那地?”
趙小麥嗯了一聲“俺家妹子想要買下來,不知道祖爺趙大員外住在鎮(zhèn)里什么地方?俺家去找他就成!”
趙華揮揮手,“不用去鎮(zhèn)里找他,這地俺就能說了算,趙大員外就地托付給俺了,早些年,他就想賣,但是沒人買,現(xiàn)在有人要了,也不多,五百個大錢拿去吧,這價格是趙大員外開的,這錢人家是不要的,說是捐給村里!”
趙小麥沒有想到這么順利,立即就回身去跟楚一清、金玉商量了,當(dāng)下就決定付錢買地。
“這位就是上家村的楚姑娘?”趙華上下打量了楚一清一眼,笑道:“富貴經(jīng)常說起你來,說你是村里的大戶,今日一見果真是奇女子!是你要買這地?”
楚一清趕緊笑道:“祖爺,您客氣了,一直也沒有機(jī)會來拜訪你,這次如果不是趙小麥引路,我還找不到這么合適的地呢!”
趙華笑笑:“楚姑娘,如果是你買這地,俺就厚著臉皮跟你談?wù)剹l件。你種的那小麥俺去看了,俺活了這大把年紀(jì),一輩子跟這地打交道,也沒有見過那么健壯的小麥,你那大棚俺也去看過,確實(shí)是神奇,不過俺說句話,你別不愛聽,這楚寒,都窮,只有楚姑娘你富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再說這種地的法子,咱們老一輩的規(guī)矩,是不能藏著掖著的,俺早就想去拜訪一下你,想跟你討教一下這種地的技巧,不知道楚姑娘你……”
楚一清立即笑道:“祖爺,這種地的法子我從來沒有藏著掖著,只要祖爺開口,我自然會幫忙!”
趙華一聽,立即喜道:“當(dāng)真?”
楚一清點(diǎn)點(diǎn)頭:“其實(shí)我早就有想法教鄉(xiāng)親們種地,可是鄉(xiāng)親們只顧著出去賺錢,有幾個人將精力放在這地里?原本我想著明年,鄉(xiāng)親們看見我種地致富,這心思就能回來一些,既然現(xiàn)在祖爺提出來了,我就講話撩在這兒,我楚一清不是那種自己富了不管鄉(xiāng)親們的人,今年大家都種上了玉米跟豆子,今年就算了,等到明年,如果鄉(xiāng)親們真的想跟我楚一清一起干,只管到上家村找我便是!”
趙華一聽這話,當(dāng)下就說道:“好,那俺就做主了,這五畝地就收你五百個大錢,這地契都在俺這里,你看看,如果沒問題,咱們就錢貨兩訖!”
楚一清自然歡喜,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那地契,見沒有什么問題,也就立即取了五百個錢出來,交給趙華,這筆生意就算是做成了。
從村長家出來,楚一清就問金玉道:“趙大哥很多年沒有回來了吧?你要不要跟趙大哥去家里瞧瞧?我看這村里有雜貨鋪?zhàn)樱ツ抢镔I點(diǎn)點(diǎn)心酒的拿著,也省得讓人笑話。”
金玉搖搖頭:“妹子,俺給你說過,趙小麥沒爹沒娘,跟他大哥又不合的,這多少年都不走動了,看什么看?還是算了,咱們還是快回去吧,那地俺看著荒了很久了,要讓人趕緊整飭出來才是!”
楚一清一聽金玉如此說,也準(zhǔn)備回村,卻見趙小麥怔怔的站著,扯著馬韁,向著前面望著,眼神很是傷感。
“趙大哥,你也許久沒有回村子了,現(xiàn)在時候還早,我跟金玉就先去整飭那塊地,你回村子轉(zhuǎn)轉(zhuǎn)吧,剛才在村頭,我看村里很多人都熱情的跟你說話呢!”楚一清說著,上前將金玉拉下來,“走吧,咱們?nèi)タ纯茨菈K地!”
金玉一邊向外走,一邊說道:“妹子,咱們又沒拿家把什,怎么整飭,難道用手拔草啊?”
楚一清則不理她,照舊拉著她向村外走,一回頭,就見趙小麥朝著她感激的笑。
“金玉姐,你怎么就沒看出來,趙大哥是想家了!”楚一清低聲道:“不管如何,這都是趙大哥長大的地方,這么些年沒回來,他自然想要看看轉(zhuǎn)轉(zhuǎn)的!”
“啊?”金玉一怔,這才明白過來,但是又緊跟著嘆口氣:“妹子,不是俺不讓你大哥回來,是……哎,一言難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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