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2 生存之道
晴妃的話聲一落,皇甫老太的臉色就有些異樣。
“娘,你來!”金玉剛好進屋也聽到了這句話,連忙將皇甫老太叫到一邊低聲問道,“你不是說這些日子楚家姨跟著你到處走,很喜歡這里嗎?今日咋妹子一回來她就提出來要妹子搬到城里去住?”
皇甫老太搖搖頭,低聲道:“我也不知道,先前我跟她兩個人是在這里玩的不錯,你沒瞧著最近王婆子她們也會來咱們家坐坐,那日她還說喜歡這里呢,這咋就提出要一清去城里住呢?”
金玉趕緊說道:“那咱們聽聽妹子咋說吧!萬一妹子也想搬去城里,咱們也只好跟著去!”
皇甫老太點點頭,看看這一院子的東西,這上家村的人,那心里自然是說不出的不舍得與糾結。
屋里,楚一清聽完晴妃的話也是一愣,忍不住笑問道:“晴姨不喜歡這里?”
晴妃搖搖頭:“那倒不是,這里山清水秀人也和氣,我怎么會不喜歡,只是我看這里離著鎮子實在是遠,你瞧你這一出去就是六七天,阿寶一個人在家里,嘴上雖然不說,可是心里還是想你的,如果你能搬到鎮子里去,至少出出進進的方便一些!”
楚一清摸了摸阿寶的小腦袋,自然明白阿寶的辛苦,可是要她搬去鎮子里,雖然交通方便了一些,可是這上河的魚、山上的木炭、還有這果園,她還真的有些不舍得。
見楚一清沉吟著不說話,晴妃就問道:“你不舍得這里?”
楚一清點點頭:“是有些不舍得呢,總歸在這里住了這么些年,也只有這里,才讓我有家的感覺!”
晴妃點點頭,笑道:“我也只是隨口說一句,你別當真,飯菜要涼了,咱么快吃飯吧!”
雖然皇甫老太跟金玉在擺著碗筷,可是那耳朵可是支楞的老長,一聽晴妃這般說,也就趕緊招呼道:“夏至、芍藥,將兩個小子抱出來吃飯了!麥香爹,你別忙活了,這柴火夠燒的,趕緊洗手吃飯!”
趙小麥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放下斧頭,就著金玉舀出來的水好好的洗了洗手,又洗了一把臉,這才說道:“這早晨、傍晚的涼快,干點活兒也不熱!”
這邊夏至跟芍藥則抱著阿金跟阿銀出來,最近這兩個小子皮得很,湊到一塊就搶東西打架,夏至跟芍藥兩人只得一人抱一個,吃飯也坐兩頭不挨著,皇甫老太與金玉,一人喂一個。
“金玉姐,麥香怎么沒回來?”人都坐好了,楚一清這才發現麥香不在家。
“她跟許枝在老鄭家呢,這些日子一直是這樣,在老鄭家吃了晚飯,要睡覺的時候才回來呢!秀秀那孩子算是遭罪了,生孩子受苦不說,孩子生下來沒人伺候呢,這不許枝不放心她那身體,就順便搭把手,麥香有時候也去幫忙!”金玉一邊說著,一邊喂著阿金。
楚一清點點頭,又問道:“那大米可送去了?秀秀的奶水下來了沒?”
“第二天俺就送去了,這都吃了六七天了!奶水是下來了,可是不多,你說也怪了,秀秀吃了那么多的好東西,咋就沒奶呢!”金玉一邊叨叨著,一邊手忙腳亂的給阿金擦著嘴角,又埋怨道:“你瞧瞧你們哥兩個,咋就不知道學學阿寶哥哥呢,阿寶哥哥像你們這么大的時候,可不這么難伺候,都自己會用勺子了!”
楚一清還沒說話呢,阿寶就立即點著小腦袋道:“是滴,阿金、阿銀,你們兩個咋這么不懂事呢?”
趙家的人,早已經習慣了阿寶那小大人的語氣,晴妃卻覺著稀奇,看著阿寶的笑容就越發的燦爛,手里不斷的給阿寶夾菜吃。
“阿寶,你得好好的教教阿金跟阿銀,可不能光顧著跟大孩子玩呢,也要跟弟弟玩玩!”金玉趁機說道。
因為得了夸獎,阿寶也就毫不吝嗇的點點頭,還拍著小胸脯保證道:“姨娘,你放心吧,吃完飯阿寶就交兩個小弟弟背書!”
金玉一聽自然是歡喜,趕緊說道:“那感情好,說不定阿金跟阿銀日后也能中秀才呢,就跟鐵栓一樣!”
很快就要秀才考試了,今年不知道上家村還能有人中秀才不!
晴妃聽著金玉的話,想不到一個小小的秀才就能讓一家人這般歡喜,這樣瞧來,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喜悅,是那些身在高位上的人無法比擬的,這個小山村,瞧著其貌不揚,卻有很多的樂趣,這也或許是楚一清不愿意離開的原因吧?
晴妃幽幽的嘆了口氣,先前她還擔心楚一清這樣的身份不被皇族接受,現在她倒有些擔心楚一清不愿意離開這上家村了!她連搬去鎮子里都不吭呢,又怎么會搬去都城呢!除非……
今晚上金玉特地做了一碗湯圓,阿金跟阿銀不能吃,就全部犒勞阿寶了,她一邊忙著給阿寶吹冷湯圓,一邊聽金玉嘮叨著阿金跟阿銀做的那些丑事,也就忍不住呵呵大笑,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
吃過晚飯,阿寶果真領著阿金與阿銀去房里念書,皇甫老太跟晴妃兩人反正閑著也沒事,也就給兩人打著扇子,伺候著水,金玉則帶著梨子里里外外的收拾著,一會兒就聽見那院門響。
金玉看了一眼正在算賬的楚一清,嘀咕道:“莫不是麥香回來了?今日咋回來的早?”
一會兒梨子開了門,回身就喊道:“小姐,夫人,是許大夫來了!”
楚一清一聽是許廷來了,也就趕緊合上賬本站起來,看著許廷遠遠的笑道:“許大夫,吃過飯了嗎?”
許廷點點頭,“吃過了,聽說楚姑娘回來了,就過來瞧瞧!”
楚一清趕緊讓梨子搬了板凳讓許廷坐,這會兒金玉也割了西瓜端出來。
“許大夫,這說起來你可是好久不來了,快吃西瓜!”金玉一邊笑著一邊承認道。
許廷也不客氣,慢慢的吃了一塊西瓜,也就洗凈了手道:“楚姑娘,這次來我是跟你商議一下枝兒的事情,這枝兒的年紀也不小了,也到了該說親事的年紀,前些日子我去城里給人瞧瞷看書堂小說閱讀網)醋拍慍ご蟮模閿質翹櫻墻吹墓鰨四悖適遄鍪裁炊賈檔茫?br /
瞿翼也就點點頭道:“那咱們晚上就去,晚上容易掩護些!”
謹王點頭。
入夜,一輛華麗的馬車進了宮門,轎子后跟隨著一個頭戴著斗笠,挑著擔的人。
“皇叔,這么晚怎么進宮了?”突地,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來,謹王一愣,趕緊打開簾幔探出頭來。
瞿瀛端坐在高頭大馬上,身披紅色斗篷,滿臉的倨傲之色。
謹王笑道:“那日本王聽御醫說需要鮮姜入藥,正好在集市之上找到了鮮姜,所以就讓賣姜人挑姜進宮為皇兄入藥!”
“皇叔對父皇真是關懷備至,這個時節都能找到鮮姜,可真是稀罕!”瞿瀛唇角一勾,打量了一眼那送姜人,冷聲問道:“你這姜是哪里來的?這個時節怎么有鮮姜?”
送姜人一直抵著腦袋趕緊答道:“這姜是厲國那邊運來的,今年也剛剛有貨!”
“是嗎?”瞿瀛冷笑了一聲,“既然如此,你就跟本王來吧!如果皇上吃了你的姜身體果真能痊愈,皇上會賞賜你的!”
送姜人趕緊點頭道:“多謝王爺!”
謹王卻上前阻撓道:“瀛兒,御醫不是在紫竹宮為皇兄煎藥嗎?這姜理應挑到紫竹宮去!”
瞿瀛冷笑:“本王想先驗驗這些姜,看看有什么不妥!”
謹王再次阻攔,“剛才進宮之時已經驗過,沒有什么不妥!”
“皇叔,您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不肯讓我將這個人帶走?”瞿瀛已經下了馬,步步逼近送姜人。
“既然你執意帶走,那你就帶走吧,只是本王可以去見皇兄嗎?”謹王冷聲道。
瞿瀛緩緩的點點頭。
謹王趕緊上轎,轎子朝著紫竹宮而去。
瞿瀛緩慢的握緊了手中的佩劍,一步一步的逼近送姜人,“皇兄,你果真是中計了!”說完,他二話不說,一劍刺入了送姜人的胸膛,“可惜你聰明反被聰明誤,我故意放出流言說父皇需要生姜入藥,你偏偏的就相信了!現在你的身份只是一個百姓,就算是被我殺了,也沒有人知道……你是誰?”
滿臉得意的瞿瀛在看清送姜人的面容之后,驚駭的瞪大了眼睛,為什么他不是瞿翼?瞿翼去哪里了?
“主子,怎么了?”一直負責在外圍警戒的侍衛趕緊上前。
“不是瞿翼!”瞿瀛眸色一暗,怎么可能?他明明得到了確切的消息,瞿翼會打扮成送姜人企圖混進皇宮,怎么會……
“不好!”瞿瀛突地想到了什么,趕緊向著紫竹宮而去。
謹王的馬車一直向前到了紫竹宮的門口聽了下來。
“王爺,到了!”隨從恭敬的在外稟道。
謹王冷冷的說道:“回去吧!”
隨從趕緊應了一聲,指揮馬車夫調轉了一個車頭,慢悠悠的離開。馬車剛剛走了一刻鐘,就遇見了瞿瀛。
“瀛兒!”謹王打開簾幔,笑瞇瞇的望著瞿瀛。
“那個人不是瞿翼!”瞿瀛上前冷聲道。
謹王一愣,不敢置信道:“不可能,我明明親眼看見他挑起擔子,怎么會……”
“他的確不是瞿翼,難道我連他的模樣都不記得嗎?”瞿瀛冷聲道,“你可別忘記,我是你的……”
瞿瀛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有侍衛急匆匆的而來,“稟告瀛王,皇上他……”
瞿瀛不等那侍衛說完,立即趕緊驅馬前去紫竹宮,謹王也趕緊讓車夫緊緊追隨。
“你個老東西,圣旨還沒有寫,你不能死!”瞿瀛一邊罵著一邊進入羅皇的寢宮,突地,一把寒劍從斜里刺出,橫在他的脖頸之上。
瞿瀛抬眼望去,他的母妃如月面色蒼白的僵坐在軟榻上,羅皇已經醒來,而他的身邊,那傲然挺立的男人正是他要找的瞿翼!
“你是怎么進來的?”瞿瀛冷聲道,滿臉的不敢置信。
“你會用父皇需要鮮姜入藥為名哄本太子入甕,難道本太子不會將計就計嗎?本太子沒有扮作送姜人,而是藏在了馬車的底部!”瞿翼冷笑,緩緩轉眸望著疾步走進來的謹王,“皇叔,您隱藏的很好,這么多年來,本太子都信任你,可是你忽略了一件事情,本太子在厲國的真正身份只有父皇、母后與你知道,而如妃能夠輕而易舉的掌握本太子來羅國的時間加以暗害,那時候本太子就已經懷疑皇叔你!”
羅皇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冷冷的望著謹王:“皇弟,你為什么這么做?你一直是朕的好皇弟!”
謹王面色蒼白的望了一眼如月,緩緩的低下頭,“皇兄,你殺了我吧,我絕對沒有任何的怨言!”
瞿翼冷笑,手中寒劍一斜,瞿瀛就慘叫一聲,撲通一聲摔倒在地,連哼一聲毒不曾……滿臉的難以置信……
謹王雙眼立即冒出火花,他似乎想要上前,胸前卻也挨了一劍。
“你……”謹王不敢置信的望著瞿翼,“你好狠的心……”
謹王的身子緩緩的落在了地上。被點了穴道的如月在看到眼前的一幕之時,突然發瘋似得嗚嗚的,瞪大了眼睛。
羅皇滿臉心痛,緊皺眉頭,“翼兒,他們終究是你的親人……”
瞿翼冷冷的回身,“父皇,兒臣差點被他們害死,兒臣不能心軟,況且,他們本來就該死!瞿瀛不是父皇的孩子!”
羅皇滿臉的震驚,緊緊的盯著身旁的如妃,滿臉顫抖。
瞿翼上前點開如妃的啞穴,冷聲道:“現在你可以哭出來了!”
如妃雙眸通紅的死死盯著瞿翼,一句話也不說。
“翼兒,這怎么可能,這……”羅皇還是不敢置信,不會,絕對不會,他寵愛了二十年的如妃怎么會……
“皇叔一向淡泊名利,突然為什么參與這樁謀朝篡位的事情中來又加害于我,父皇沒有想過嗎?”瞿翼冷冷的望著如妃。
如妃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咬舌自盡。
如妃的死,已經不用任何解釋。羅皇癡呆的坐在龍榻上。
瞿翼冷冷的望著這個垂暮的老人,眸光中沒有任何的憐憫,從小生在帝王之家,他早就知道心狠手辣,那才是帝王之家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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