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96明明咱們說好了只做一次的——我毀約
Credit/Valley/Hospital,信貸谷醫(yī)院,多倫多最具有頂尖實力的醫(yī)院,無論是醫(yī)療設備還是強勁的醫(yī)療團隊,都有著讓人稱道的能力。
據醫(yī)療統計,是各大醫(yī)院中GTA最好的醫(yī)院。
云以晏直接銷假回了醫(yī)院犬。
“教授,12床病人有情況。”
簡單地翻看病例,云以晏跟著見習醫(yī)生往外走。
“病人因車禍受傷入院,訴右側胸痛難忍。體檢:T36.5℃,P114次/分,R25次/分,BP90/55mmHg,神志清楚,口唇發(fā)紺,呼吸急促,煩躁不安,脈搏細速,四肢濕冷,右側胸壁有一3cm×3cm大小裂口,伴出血不止,可隨呼吸聽到嘶嘶聲。”
院里有嚴格規(guī)定,任何一名醫(yī)生都對他負責的每一臺手術負責。一旦已經確認某病人屬該醫(yī)生負責,中途如需更換醫(yī)生或者會診交流,需得到院領導審批。
該見習醫(yī)生是云以晏帶的,手術綜合能力強,跟臺了半年之后便已經操刀。
“胸部損傷,開放性氣胸,休克早期。”這是當初入院的診斷踺。
到了病房,里頭的患者是個四十歲左右的英國籍男人,一個勁用倫敦口音喊著疼。
云以晏查看了下情況:“患側胸腔與外界相通,負壓消失,肺萎縮,隨呼吸過程,縱隔左右擺動嚴重影響呼吸和循環(huán)功能。”
“立即封閉傷口,用厚層敷料貼于胸壁再加壓包扎。依舊疼痛不止的話可以考慮胸腔閉式引流,清創(chuàng)縫合傷口,控制感染。”
交代一番,他便已走出了病房。
走出住院部,午后的陽光照在寬大的白大褂上。
早餐和午餐都沒有進過一點食物的胃部突地一疼。
“云教授,原來你在這兒!你什么都沒吃就來醫(yī)院了,我特意給你打包過來的。”
沈離兮小跑著過來,身上依舊是那件昨天的衣服,很顯然她并沒有回家去換。在云以晏離家后,直接將為他做的午餐打包送了過來。
一個花樣年華的女子,在八月的天,卻連續(xù)兩天穿同一件衣服,自然有同科室的小護士瞧出了貓膩。
沈離兮追云以晏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大家心知肚明,卻也知道,云教授是絕對不會接受她的。
所以,也只道她昨夜必定去哪兒借酒澆愁今天才來這么晚不說,還一副狼狽樣。
云以晏的視線落在她那張因為奔跑而發(fā)紅的臉上,瞧著她那般小心翼翼地護著手上的飯盒,仿佛透過她,瞧見了另一個人。
那個從最開始對著他埋怨不已不得不恭恭敬敬背地里卻大加惡損他的女人。那個從最開始諂媚巴結的“云教授”到最后對他直呼其名的女人。
“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所以,放棄你心里頭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留下這一句,他錯身,倏忽間一頓,“不要再在我身上花費任何的時間,你值得被人捧在手心,而不是一味地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那個被你喜歡的女人是誰?”身后,是沈離兮不甘的聲音。
云以晏卻已不愿再多言。
醫(yī)院的食堂這個點應該還開著,他想,他該去果腹了。
“云以晏,原來你平時都是這么虐待自己的胃的啊?居然大多數時候只吃壓縮餅干?要不咱們交換條件,我以后替你跑腿買飯,你將我期末分數改改?”
他的課堂上,需要的是嚴謹與認真。
所以,任何一門考試,評分標準都是按照最嚴格的執(zhí)行。
傾玖能夠拿到69分,在他的班上,已經算是前三了。
最高分,也不過75分。
可他卻清楚地知道,這個小女人對于自己的成績是那般在意,在意到用功起來便沒個形。其它功課門門95分以上,這門卻只有69分,被她一度認為他是故意和她作對。
所以,不得不采取懷柔政策,居然還打算使用賄賂方式企圖讓他修改成績了。
“你確定買飯有誠意?我怎么覺得親自做飯更顯得正式呢?”
“好!做就做!”
想起傾玖接受不平等條約后明明一副咬牙切齒卻還要強顏歡笑的模樣,云以晏的神色禁不住放柔。面上的線條柔和,溫潤自然,沉溺其中。
頎長的身影漸行漸遠,手中尚還帶著溫度的飯盒猶如最大的嘲諷,成為沈離兮的恥辱。
為什么,她做了這么多,依舊及不上另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是不是叫傾玖?你手機快捷鍵9設置的那個女人!”朝著他大吼出聲,她的聲音竟有些哽咽。
一般人都會選擇將重要聯系人或者緊急聯系人設置為快捷鍵1,可昨天她趁著他昏迷挨個用他的指紋嘗試,成功解鎖手機后,發(fā)現所有的快捷鍵里頭,只有9這個數字,存著一個叫傾玖的號碼。
玖,9,再加上他說他有喜歡的人了
。
答案,不就不言而喻了嗎?
這個叫傾玖的女人,便是他放在心尖兒上的那個人。
便是他一次次拒絕她的最終源頭。
感受著身后的人歇斯底里的質問,云以晏知道,有關于男女之事,當斷不斷,便會永遠難清。
以前沈離兮并沒有對他過多的糾纏,甚至從未向他說過任何喜歡的話。他如果當面指出,讓一個女孩子完全抹不開面子,甚至于造成誤會與難堪。
可如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他也便將它說開:“對,就是她。”
“而且,如你所言,我是個傳統的男人,我一生只對一個女人負責。而這個女人,只有她。”
幾步跑上前,沈離兮望著他的眼:“你……你和她……”
“如你所想。”出口的聲音有些黯啞與神傷,“可惜,最終我卻無法對她負責。”想起那次上門提親,想起自己留下的那對戒指,想起他承諾過傾老爹的事,俊臉上染上離愁。
“你還年輕,你對我的感情只不過是一時的情迷。或者僅僅只是從尊敬與崇拜上升而來。等到你真正遇到能讓你心跳急速的那個人你就會明白,什么叫做非他不可,什么叫做舍他其誰……”
Credit/Valley/Hospital醫(yī)院的食堂相比于其它醫(yī)院,更加難得的是那口感甚佳的營養(yǎng)套餐。
廚房的師傅看云以晏這個點才來吃飯,熱情地又替他專程去熱了飯菜。
“云教授,你這樣每次都不按時吃飯身體吃不消啊,以后早點來,我給你做我魁北克的風味飲食,一般人可是嘗不到我那手藝呢。”
“謝謝Garcia大叔,每次專門為我開小灶做菜不說,還為了配合我的飲食專程學做中國菜。”
Garcia是典型的魁北克人形象,高大粗獷,操著一口魁北克法語:“千萬別謝我,多虧了你的福我才又多了解了中國菜的做法。以后我自個兒到外頭去開小飯店,這地地道道的中國口味還能吸引不少顧客光顧呢。”
偌大的食堂,這個點也就只有稀少的幾個人落座。
吃著那道熟悉的醬爆雞丁,中國特色炒菜,云以晏仿佛再見當年那個雨夜,傾玖冒著雨來到他的教師公寓,只為了兌現和他的約定。
替他做飯,替她改成績。
當真是執(zhí)著得可怕的精神……
不可否認,當她提出為他買飯時,他心動了。
卻還是選擇跟她玩笑,提議讓她親自做飯。
而她,居然一副忍辱負重般的架勢,最終答應了。
wWW¤ Tтká n¤ c○
甚至在答應的當日,便毫無預警地打電話給他,問他在那一幢樓那一層,她已經買了菜。
“教授啊,你今兒個算是有口福了,一般人我可是輕易不向他們展示手藝的。用一分來換一頓飯,絕對是物超所值!你就等著食指大動吧。”
這就是傾玖讓人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的地方。
她不滿于自己這門功課只能低空飄過,所以翻找出自己的試卷,每一處扣分處都與他較真一番。
她可以接受70,但絕對不能接受69.
70與69的差距,明明只有1,卻是中國人最忌諱的檔次分界點。
所以,接受如此喪權辱國般的做菜條約,她不過就是為了爭那個一分……
云以晏不由地好笑。
那會兒她與他辯論,可是針鋒相對的……
“不過是一個語法錯誤,為什么這個也要扣分?”
“這個單詞明明對的,a和o,不過就是我寫得潦草些,為什么這個也要扣1分!”
“云教授,你這是打擊報復!”
“身為堂堂法學系教授,抓的該是學生掌握的知識點,而不是個別單詞斤斤計較!”
而他的回應很簡單:“一份合同,即使一個最簡單不過的標點都能造成巨大的損失,更別提某些詞匯導致的公司破產等情況。傾玖,既然你選擇的是法學,以后從事律師這一行,你就該知道,做這一行的,連一個字都不能放過。那將有可能成為你勝敗的關鍵。”
其實,對于她的某些字體規(guī)范性錯誤,他也完全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可終歸,還是希望借此提點她,讓她記住這個教訓。
唯有如此,她以后的人生才能夠少走些彎路。
外頭傾盆暴雨,從超市到教師公寓需要走約十分鐘,她一路小跑最快也要四五分鐘,瞧著她如此形象,云以晏忍不住揶揄:“為了那一分也真是蠻拼的了。”
瞧著她身上被大雨淋濕的痕跡,忙接過她手上的兩個大袋子,又拿出干凈毛巾讓她擦拭頭發(fā)。
“我這是在展示我的誠意。云教授,你學生不容易,你有些小地方就別跟她斤斤計較了。”
隨意地擦拭了兩下頭發(fā),傾玖將毛巾隨手一甩,仿佛是主人般具有大將魄力,然后將他往外邊一攔便進了廚房。
“傾玖,廚房里頭……”
“安啦安啦,不會碰壞你的鍋碗瓢盆更不會火燒了你的廚房!”傾玖滿含興奮的話傳出,只不過片刻,她便頹喪著臉走了出來。
“云以晏,你能跟我解釋下你的廚房為什么只有一個空造型卻什么東西都沒有嗎?”
油鹽醬醋呢?鍋碗瓢盆呢?只有一個抽油煙機有什么用!?
給外人的形象,他永遠都是光鮮亮麗溫文儒雅。
可私底下,竟如此不會照顧自己的身體?甚至連一日三餐都從未開過火?
瞧著她那發(fā)飆的樣子,云以晏只覺得好笑。
“一個人習慣了,怎么順手怎么來。既然你以后都要為我做飯,那我現在就出門采購廚具以及廚房用品。”
說真的,他的廚藝很好。
可即使再好,都沒有享用的那個人,又有何用?
“誰說我以后都要為你做?明明咱們說好了只做一次的!”
“既然如此,條件作廢,我毀約。”
最終,傾玖咬牙,再次忍痛附和。
兩人是開車去的大型商場。
念在他一個男人對這些用具一竅不通的份上,傾玖勉為其難地親自幫他挑選。
這一樣樣都入了購物車,她還不忘將調料必備品給他都一樣樣添置齊全了。
刀具、勺子一個不漏……
逛到紅酒區(qū)時,她本著報復的沖動,挑選了好幾瓶貴到離譜的價格。
在這種商場里賣的紅酒,其實即使再貴,也就幾萬塊。
那種幾百萬上千萬的貨,一般都不可能在這里買到。
不過,能夠讓他大出血一番,傾玖覺得還是很有必要的。
如此折磨她,她自然也得報復回去。
“記得你挺喜歡吃零食的,不選一點?”紳士風度的話飄在耳畔,傾玖望著身旁一本正經的男人,一溜煙便推著早就裝滿了東西的購物車走遠了。
回到結賬付款處排隊,這會兒她瞧著里頭那大包小包的零食倒是不好意思了:“云教授您破費了。小的先在這兒謝謝您了。”
求人辦事或者諂媚討好時,便是一副教授長教授短的架勢。
等到了發(fā)飆怒吼時,又直接“云以晏云以晏”地喊,沒大沒小。
對于她如此作為,云以晏欣然接受,刷卡結賬。
兩人提著大包小包到地下停車場。
大雨依舊,滂沱不止。
那一/夜,傾玖可謂是大顯神通,將她的拿手絕活給秀了出來。
這手絕活便是醬爆雞丁。
雞丁、黃瓜、蒜苔,胡蘿卜。
四者大雜燴一下,再淋上醬油,大火猛燒,分分鐘便利落地出鍋了。
“這是向我家老爹拜師學藝好不容易才出山的,教授您嘗嘗,給評價評價?”
一副“要給五分好評加留言”的樣子……
說來也真是好笑。
那一餐,餐桌上就只有這么一道菜。
也虧得她弄得如此大張旗鼓。
單單是切雞丁黃瓜和蒜苔胡蘿卜就花了兩個多小時……
簡單至極的一道菜,也難為她能浪費那么多時間。
配合著米飯品嘗著她的手藝,云以晏的俊臉卻是柔得要滴出水來。
“看你一餐飯做得這么折騰,以后咱們這個條款就變動一下,由我給你做飯,你只管享受就成。”
聞言,傾玖立即精神大震,猶如被大赦的死囚,山呼萬歲!
為了慶祝,去酒柜那兒挑了瓶她自認為最貴的酒打開,意思意思地先給云以晏滿上:“教授我敬你,敬你這么大人不記小人過,敬你終于愿意給小人一個洗心革面的機會,敬你終于舍得將那一分施舍給小人,敬你居然屈尊降貴打算給小人做飯……”
自己一口口嘗著,喝得歡暢。
只是到了最后,眼神迷離,朝著他嘿嘿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云以晏,阮卿悠居然說你要潛了我,笑話,你都是有師母的人怎么可能會潛我呢?要潛也是我潛你呀!”
踉踉蹌蹌地朝著他走過去,竟是一下子就坐到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