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死者的骨灰已經在席隆尼亞中安頓好了,就在城堡旁邊,以青石堆砌了一座紀念碑,上面雕刻了他們戰(zhàn)死的時間,以及英勇的悼詞。
張啟能做的只有這些了,他其實并沒有他傳播的那樣玄奇,他無法讓戰(zhàn)死者重新在這個世界活過來,他能做的僅僅是讓他們體面的入土,然后就是每年的祭拜。
張啟站在紀念碑前嘆了口氣,這些人死在了他的私欲之下,雖然不道德,但是張啟卻沒有什么后悔的意思。
心有利刃,殺心自起。
將一桶騎砍世界中的啤酒傾倒在土地上,張啟為他們祭奠過后,便離開了。
風卷著塵土從碑前飛過,一顆豬頭,幾只燒雞,是張啟留給他們的最后禮物。
走過席隆尼亞整潔的街道,在離鐵匠鋪不遠的一條巷道中穿過,張啟就到了席隆尼亞的市場。
這里算得上騎砍城鎮(zhèn)中最寬闊的地方了,張啟釀酒的地點就選在了這。
需要什么東西,購買起來也方便。
今天已經是他進入騎砍世界的第四天了,所需的工具早在昨天就已經打造好了,只不過因為要弄紀念碑安撫一下自己虛偽的內心,張啟才把釀酒的事情拖到了現在。
釀酒是個繁瑣的活計,沒有個一兩月根本無法釀出酒水,好在張啟能夠穿梭兩界,最起碼在時間觀念上不會讓他久等。
挑選合適的高粱米,張啟叫了幾個狼崽子跟在他的身邊,頭次釀酒他得親自上手,因為這些人都不會,但是以后,釀酒的活就交給他們了。
將選好的高粱米泡水,這一泡就是一天。
等到第二天早上,泡過之后的高粱米水潤水潤了十分飽滿。
將泡過水的高粱米撈出,張啟帶著人架鍋,鋪上蒸煮過的麻布。
開始蒸米,大概是蒸了個把小時,然后又悶了一次水,轉而又復蒸一次,直至所有的高粱都出現裂口。
“君上,蒸米的時間必須控制在這么久嗎?”
張啟將蒸開口的高粱傾倒出來,他身旁的胡九拿著一本張啟實驗性質弄出來的書紙思索的問道。
張啟看了她一眼,隨后指著攤開的高粱說道:“也不一定,只要它們被蒸熟了,而且出現了開口,我之前做的所有后續(xù)工作都可以省略?!?
胡九握著炭筆在書本上記下張啟所說的,點了點腦袋。
待到滾燙的高粱米溫度降了下來,張啟將一點點通過蒸餾得到的白酒撒了上去,不多,就一點點。
現在他沒有酒曲,只能試著看能不能通過酒水充當引子,讓這些高粱生出酒霉。
拿了幾個腌菜的那種壇子,這是最簡單的單項密封罐了,只需要將高粱放在里面蓋上蓋子,然后在澆上一圈水密封,等上個把月就能嘗試蒸餾酒水了。
不過因為缺少酒曲的緣故,這次釀酒能不能成全看運氣,只要成了,那后續(xù)釀酒就有酒曲使用了,那些釀造完成后遺留的酒糟也是能當做酒曲使用的。
“都記下了?”
將壇子澆水密封,張啟看向跟在他身旁的胡九。
胡九點了點腦袋:“記下了君上,等會我會叫幾個人跟我一起多做幾組出來,當做對照?!?
“嗯?!?
張啟滿意的拍了拍胡九的腦袋,現在這些狼崽子的思維模式越來越像他,這些年張啟對他們的培養(yǎng)沒有白費。
高粱發(fā)酵還需要個把月,張啟沒有在這里多待了,閉上眼睛就回到了外界。
此刻月色正好,當值午夜。
他的現身沒有驚擾到任何人,直至他在營地走動了一陣后,才被巡查的士卒發(fā)現。
“君上!”
巡夜的士卒見到張啟異常的虔誠,今天張啟向死去的那些同袍所描繪的神國讓他異常的向往,恨不得在那夜也直接戰(zhàn)死,可惜,只有英勇者才有資格得到天神賜予的冠冕,要不然他都想自殺了。
張啟呵呵笑了兩聲道了句:“辛苦,繼續(xù)巡夜吧?!?
隨后便從他的身邊走過,巡夜的這組士卒謙卑的低著頭,直到張啟過去良久,他們才繼續(xù)起了夜巡。
回到氈房,門口兩個守衛(wèi)他的女兵此刻正面對面的在比劃著什么,不過等到張啟離氈房五米左右的時候,這兩個女兵眼神一凝紛紛抽出了腰間匕首狠厲的看向張啟。
“主人!”
發(fā)現是張啟,兩人跪倒在地上行禮,張啟走了過去讓她們起來,隨后好奇的問道:“你們剛剛在比劃什么?”
其中一個較為年輕的女兵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支支吾吾的不曉得在說些什么。
她身邊那個較為年長的輕笑了一聲,解釋道:“主人,剛剛我們在比劃您那晚教我們的縫合技巧?!?
“真的?”張啟一臉的匪夷所思。
交談縫合技巧就交談縫合技巧被,臉紅什么?
想不出一個所以然,張啟也懶得去想,掀開門簾回到了自己的氈房,在騎砍世界里還有釀酒在等著他呢,他得在外界把時間瞬過去。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張啟迷迷糊糊的從睡夢中醒來。
女兵打來了熱水,伺候著張啟洗漱,隨后慧也安排人將張啟的早食給端了過來。
“嗯,早上就喝羊湯,奢侈!”
美美的喝下一口鮮美的羊湯,配合上酥香的馕餅,張啟美的迷瞪起了眼睛。
加了松木段熬煮的羊湯甚是鮮美,沒用一會,張啟就連帶著羊肉吃了個一干二凈。
“哦!差點忘了,那晚一戰(zhàn)過后,騎砍戰(zhàn)馬的補全應該也差不多了。
來人!去挑幾匹我的馬出來讓馬三帶去配種。”
門外應了一句‘諾’。
隨后便見兩人的影子離開了。
山林的清晨空氣格外的清新,張啟擴了擴胸走出了氈房。
“美好的一天開始了嗎?”
一句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慧洶洶而來。
“啟!我們的草料見底了!”
“??”張啟胸擴到一半停了下來,不解的看著慧。
“昨天不是從匈奴營寨搶回來一批了嗎?”
“確實帶了一批回來。”慧點了點頭:“但是你忘了,你同樣還帶回來了四千匹戰(zhàn)馬!”
“缺口多大?”張啟頭疼的揉了揉腦門,他富裕嗎?富裕,麾下近十萬頭牛羊,幾千匹戰(zhàn)馬,還有差不多快要過萬的普通馬匹,他麾下的人不缺吃穿,頓頓有肉,這不富裕什么叫富裕?
他窮嗎?窮!
因為他們吃的肉都是宰殺的養(yǎng)不起的牛羊!
草料的消耗,遠遠比人的消耗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