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那墓室裡拿了什麼東西出來?”
趙陰陽講到這裡的時候,我忍不住問道。
“什麼也沒拿。”
“什麼也沒拿?”
“嗯。”趙陰陽點點頭,“那墓室裡確實像這姓楊的說的一樣,什麼也沒有。”
“他奶奶的,我瞎蒙的墓裡什麼也沒有,真的什麼也沒有?你他媽的肯定拿了裡面的什麼東西了,只是不肯說!”楊書軍道。
“我真沒拿呀!”趙陰陽哭喪著臉說,“我當(dāng)時也很鬱悶,忙活了半天,竟然是一座空墓,棺材裡除了一副骨頭架子什麼也沒有…”
趙陰陽說,掃興之下,他從墓裡爬出來就離開了,也沒將墓還原。回到墳地以後,撬開棺材,將那女屍扛上車,然後便開著車回去了。後面趙村長說要帶趙陰陽來‘自首’,趙陰陽很害怕,他也想到,那座古墓可能是這高家村的祖墳。自己刨了人家祖墳,肯定不是賠錢就能了結(jié)的事。他不敢告訴趙村長,同時又想,到時候有趙村長替他出頭,可以把主要責(zé)任往趙村長頭上推…
“你真不是個東西!…”
罵完趙陰陽以後,我心裡想,照這麼說的話,在趙陰陽走後,可能另有人進(jìn)過那座墓,動了棺材裡面的骨頭。
“你真的看到墓那裡有東西發(fā)光?”我問道。
“確實看到了!”趙陰陽說。
我心裡疑惑不解,感覺那座墓那裡可能有什麼古怪。
晚上八點多鐘時,有人給我們送飯過來了。無非也就是稀飯,饅頭跟鹹菜,我們帶來的那些好吃的都被‘充公’了。我跟白小姐,楊書軍三人原本最主要是過來旅遊玩耍的,沒想到竟然成了‘囚犯’,三人相對苦笑。
吃過晚飯以後,我和白小姐靠坐在屋角,聽著外面淋漓的雨聲,沒多久就睡著了。
一覺睡到天亮,我被開門聲給吵醒。揉揉睡眼,只見那老頭兒帶著幾個村民走了進(jìn)來。
“咋樣嘞?”老頭兒說,“你們還不肯說把我們先祖的頭骨弄到哪裡去了麼?”
我心說,不管這老頭兒信不信,還是對他實話實說吧。我把趙陰陽昨晚給我們講的,他刨墳掘墓的經(jīng)過,以及他往趙村長和我們身上栽贓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老頭兒。
老頭兒沉著一張臉,不置可否。那趙陰陽低垂著頭,看都不敢朝老頭兒看一眼。
“大爺,其實我是一個奇門術(shù)師,之所以我跟楊叔,雨馨,我們?nèi)齻€過這裡來,是怕你們太難爲(wèi)趙村長跟趙陰陽,替他們說情的。我們也沒想到,趙陰陽這混蛋不只偷了高大上老婆的屍體,竟然還刨了你們的祖墳。他怕被你們當(dāng)場揍死,所以就把責(zé)任推到了趙村長跟我們身上,該說的我都說了。不管你信不信,總之,我會想辦法幫你們找回你們先祖的頭,但你要帶我去你們祖墳?zāi)茄e看一看…”
楊書軍說,這小夥子很厲害的。然後又指了指趙村長說,這人的兒子撞邪就是被這小夥子給救好的。趙村長連連點頭。白小姐說,如果你不信,可以打開昨天從我們車裡搜走的那個包看一看,裡面有很多法器,如果你還是不信,可以讓阿冷給你們施展一下法術(shù)…
老頭兒猶豫了片刻,說,“行吧,只要能找回我們先祖的頭,不管帶你去哪裡都可以。”
在老頭兒的帶領(lǐng)下,我們出了村子來到後山。那些村民生怕我們跑,全部跟在了後面。那祖墳和趙陰陽昨晚的描述沒多大區(qū)別,只是墳後還摘有兩棵樹,趙陰陽沒有提及。由於骸骨不齊,因此祖墳還沒有復(fù)原,墳包殘缺了一大塊,裸露著裡面的青磚。
從整體來看,這祖墳的風(fēng)水還是不錯的。爲(wèi)了使村長老頭兒相信我的本事,我便跟老頭兒誇讚他們祖墳的風(fēng)水,什麼座山怎樣啊,朝向怎樣啊等等,只見老頭兒一張?zhí)亢谀槻幌裰耙粯涌嚨哪屈N緊了。
我一邊說一邊仔細(xì)打量著四周,沒發(fā)現(xiàn)什麼異常的東西,便對那老頭兒道,大爺,我要去墓室裡面看一看。聽我這麼一說,那些村民紛紛怒罵,說我們竟然還敢進(jìn)去褻瀆他們的先祖,又叫嚷著要打死我們。
“動手吧,打死我們。”我兩手一攤,“打死我們以後,你們先祖的頭也休想找回來。你們高家世代守墳,到了你們這一代,你們先祖的頭被守丟了。我看你們死了以後有什麼顏面去見你們的列祖列宗…”
那些村民咬牙切齒怒視著我,卻也沒敢再叫罵了。老頭兒命兩個村民取下幾塊磚,現(xiàn)出一個洞,和我一先一後鑽進(jìn)了墓室裡。
藉著洞口射進(jìn)來的昏光,只見墓室挺大,十分潮溼,腳底是一層厚厚的泥土,踩上去軟綿綿的。除了正中一口斑駁的大棺材,墓室裡就什麼也沒有了。棺材蓋子斜靠著棺材立在一旁,棺內(nèi)躺著一具無頭屍骸。
我在墓室裡轉(zhuǎn)了一圈,同樣沒發(fā)現(xiàn)什麼異常的東西。墓室裡冷森森的,我不禁裹了裹外套,指著棺材問那老頭兒道,大爺,高大人的屍骸是你們收殮回棺材裡的麼?老頭兒‘哼’了一聲說,當(dāng)然。
“把你們最初發(fā)現(xiàn)屍骸少了頭的時間告訴我。”我說道。
老頭兒想了想告訴了我,我掐指推算時乾落宮,時幹代表那頭骨,落外盤空亡之地,一般來說這種局象尋失物的話代表找不回來了。但是,我們要找的不是一般的失物,而是一顆人頭,它原本和身子是一個整體。用普通奇門局卜測不出那頭骨在哪裡,但用法奇門或許可以。
“大爺,只要能找回高大人的頭,是不是不管我用什麼方法都可以?”我問道。
老頭兒先是一楞,隨後沉默的點了點頭。
“很好,我要在這裡施一個法術(shù),你安排人回去把我裝法器的那個包取來…”
包被取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琢磨好了施術(shù)的方法。從裡面抽出一道四方神符,用銀針刺破手指,擠出一滴指血滴在符紙正中,撕成一個紙人的形狀。然後,我將那紙人的頭和四肢分別撕了下來,對著棺材裡的屍骸說了聲,高大人,得罪了。
“喂,你這小子要幹嘛?!”老頭兒急問。
我沒理他,往那紙人被我撕下來的軀體上‘啪’一聲吐了口唾沫,貼在了棺材裡那屍骸的胸骨上。
“你他孃的…”
我白了老頭兒一眼,“你到底還要不要找不找你們先祖的頭?要的話就別在旁邊唧唧歪歪瞎叫,影響我施法術(shù)…”
我把紙人的四肢分別用唾沫貼在屍骸的臂骨和腿骨上以後,將紙人的頭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屍骸鎖骨上方,原本頭的位置。
弄好這一切,我沉心靜氣,圍著棺材踏罡步鬥,默唸四方神咒,祈請四方天神。連念三遍以後,‘呼’地一聲響,墓室裡平地颳起一股陰風(fēng)。
陰風(fēng)過後,我看向那棺材裡,只見那紙人的頭已經(jīng)不知去向。
“成功了!”我一陣心喜,衝那老頭兒道,“紙人的頭被剛纔那陣風(fēng)吹去了哪裡,令先祖的頭就在哪裡。”
老頭兒已經(jīng)完全呆住了,傻傻的看著我。
我將紙人軀體以及四肢分別從屍骸上取下來,貼在了羅盤的正中以及四個角。雙手手心託著羅盤的底部正中,默唸四方神咒,羅盤的指針便一圈一圈的轉(zhuǎn)了起來,越轉(zhuǎn)越慢,最終停了下來,指向一個方位。
“走,沿著羅盤所指的方向走,就能找到那頭骨…”
我和老頭兒從墓裡鑽出去以後,那些村民見我像託著一碗水一樣託著羅盤,一個個張口結(jié)舌,大眼瞪小眼。
老頭兒揮了揮手,一衆(zhòng)人便全部跟在了我後面。在羅盤的指引下,我?guī)е\(zhòng)人穿過村子,一直走進(jìn)那片蘆葦蕩。來到蘆葦蕩正中的一處位置,羅盤指針一蕩,恢復(fù)了正常指向。我蹲下身去看,看到了先前我用符紙做的那紙人的頭,安安靜靜的躺在一窩亂草上。
撥開亂草,一個黑黑的洞顯露了出來。那洞口跟一個小孩子的腰圍差不多大小,看著挺深,裡面黑乎乎。
那老頭兒蹲下來看了看說,這是狐貍洞。然後,老頭兒命人砍去洞四周的蘆葦,點起嵩草,放在洞口焚燒,一股接一股的煙氣鑽進(jìn)洞裡。過了大約有五六分鐘,‘騰’一下子,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從洞裡飛了出來,不偏不倚,剛好撞在了拿嵩草的那壯漢的鼻子上,登時鼻血長流。那壯漢大怒之下,抓起那東西就要扔,老頭兒急忙叫道,千萬別扔!那人一看,砸中他鼻子的原來是顆骷髏頭。毫無疑問,這顆頭就是他們先祖的頭,原來是被狐貍拉進(jìn)了洞裡!
師父小時候給我講過一個關(guān)於狐貍的故事,說有些成精的老狐貍鑽進(jìn)古墓裡,偷走墓主人的頭骨以後,每到月圓之夜把頭骨套在自己頭上,對著月亮叩拜,久而久之就會幻化成人形…
可是,師父給我講的不過是聊齋裡的一個故事而已,難道現(xiàn)實中真的有狐貍精不成?…不管這洞裡住著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它一定具有一定的智商,村民用煙燻洞,它把骷髏頭扔出來,意思是說自己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