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鋒下班後,在公園的健身器上,使勁地搖動著雙腳。彷彿要把所有煩惱從腳下搖走。
公園裡人人春風滿面。鳥語花香,景色宜人。大好美景彷彿不是爲劍鋒而設的,與劍鋒的臉顯得不協調。籠罩在頭頂的烏雲始終沒散,心堵得發慌,老是心神不寧。世界之大,劍鋒覺得自己的空間卻很渺小。家令人嚮往的地方,劍鋒不敢想家,也感覺好陌生。
回到蝸居的房間,劍鋒的手機響了。劍鋒已懼怕手機響,害怕見到家裡的電話。不想見的,偏讓見;不想面對的,偏避不了。
手機上顯示的是嬸嬸家的電話。劍鋒接通了。
“喂,你好。”
“劍鋒是吧?!?
“嬸嬸,我是?!?
“嬸嬸想跟你說件事,答應嬸不要著急。”
“好吧,你說。”
“花菊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了一些?!?
“我媽跟我說了?!?
“還有一件事,你恐怕還不知道?!?
“還有一件事?!眲︿h的心已在顫抖。事實劍鋒從知道花菊與單身漢有染,也猜到了六、七分。這纔是劍鋒最鬱悶、糾結的。
“是亮亮?!?
“我也猜到了。”劍鋒有些哽咽了。
“事已發生了,你要看開點。你看你能不能回來看一下爸爸媽媽。花菊也說要給你一個交代。”
“臉都給她丟盡了,能有什麼交代?!?
“不管怎樣,先回來再說?!?
“我明天請了假便回去?!?
無緣無故戴了幾年的綠帽;心疼了幾年的小孩,竟不是自己親生的。雪上加霜般,無情地敲打著劍鋒。鐵打的男人經不起摧殘。
劍鋒的思緒已麻木。他本是個很有氣度的人,硬漢也有軟弱的一面,。他的心就像牆角的兩瓶啤酒,冷冰冰的。與女人交道了多年,沒想到欺騙自己的是最親近的人。深深地被愚騙了這麼多年。真的假的實難讓人相信。假的東西隨處可見,連人都假得這麼徹底。恨誰怨誰,劍鋒感覺迷茫。唯嘆這個世界得帶有色眼睛來審視。
日落黃昏,心境都這麼巧。沒開燈的房間已灰濛濛,藉著黃昏散進來的餘光,劍鋒想起了詩人李白的詩。他開了一瓶啤酒,合著瓶口喝了一大口吟道。
“牀前黃昏光,令我眼發黃;舉瓶望落日,一瓶盡喝光。”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眲︿h的幸福就像此情此景。看著喝空的酒瓶,彷彿二十多年的婚姻就像喝這瓶酒,一下就沒了,感覺苦苦的。不禁繼續吟道。
“醉酒欲黃昏,人醉心更明;昔日付心血,子卻非己生。”
劍鋒自是不能與李白相比,遭遇伯仲之間。劍鋒拿起另一瓶酒,又喝了起來。
千杯不解千愁,兩瓶酒下肚又能怎樣。劍鋒感覺迷迷糊糊,嘴裡不停地說著:“不是親生的…。。。”
晚上九點下班後,花香回到出租房,手機響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