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了沒多久,小悠便看見一處營帳與別處略有不同,除了巡邏兵以外,這營帳外還有兩個士兵守衛(wèi)。
據(jù)小悠所知,郭奉雖然在營地裡也有營帳,但是經(jīng)常是住在將軍府,極少住在軍營。在這軍營上下,能享有這般待遇的,恐怕就是孫仲了。
小悠望著那兩個巡邏兵微微皺眉,該怎樣把他們支開呢?
誰知就在這時,鬼魅君從地上撿起兩片樹葉,手腕一翻,樹葉脫手而出,不偏不倚,正好擊中那兩人的穴道,頃刻間,兩人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好厲害!”小悠驚呼,有些崇拜地看著鬼魅君。
鬼魅君卻只是淡淡一掃,拉著她往營帳內(nèi)走去。
即便是夜晚,帳內(nèi)也點(diǎn)著燈,孫仲四仰八叉倒在踏上睡得正香,鼾聲如雷。小悠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瞧了一眼,對鬼魅君小聲道:“你不是會點(diǎn)穴嗎?點(diǎn)一下他的穴,讓他一時半會兒醒不來。”
鬼魅君有些不悅地蹙眉,突然對他今晚的行爲(wèi)感到一絲後悔。他可是靈霧山堂堂的鬼魅君,怎麼竟陪著這丫頭幹起偷雞摸狗的玩意兒了?
許久,他才伸出手,點(diǎn)了孫仲的昏穴。
小悠見狀高興得像只偷了油的老鼠,一蹦一跳放心大膽地在營帳裡找起東西來,可是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小悠不禁失望地想:這傢伙該不會已經(jīng)扔了吧?
正當(dāng)小悠快要死心的時候,卻突然發(fā)現(xiàn)牀榻一角露出了一塊布料,小悠一喜,然後就要爬上孫仲的牀。
鬼魅君眸色一冷,下一秒,他身形一閃用力將她扯了下來!這丫頭即便是在靈霧山野慣了,也不能如此大膽地爬在一個男人身上吧!
他有些不悅地伸出手,輕輕鬆鬆將那包袱從一堆衣物裡取了出來。
小悠接過包袱打開一看,除了銀子,赤血玉玨和療傷藥都還在。她一興奮,竟然抱著鬼魅君的胳膊搖了搖:“謝謝你了,真的。”
鬼魅君渾身一僵,正要說什麼時,她卻又已經(jīng)鬆開,走到一旁的桌案邊拿起一支羊毫筆,蘸了蘸墨,然後一臉壞笑地走向牀榻。
她弓著身子,在孫仲的臉上一筆一劃地畫著,一邊畫還一邊說:“叫
你抓我當(dāng)奴隸!叫你搶我包袱!叫你踢我打我!叫你說我只值十兩!”
最後那個理由,鬼魅君聽得嘴角上揚(yáng)!她對這個十兩的起價,如此介懷麼?
小悠畫完了,將羊毫筆一扔,兩手得意地拍了拍。鬼魅君側(cè)目看去,只看見孫仲的臉上趴著一隻神靈活現(xiàn)的大王八。
他無語地看了看小悠,這丫頭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來過麼!不過,這孫仲原本就是揹著郭奉偷樑換柱,即便知道了,諒他也不敢聲張。
兩人走出了營帳,外面依舊是火光點(diǎn)點(diǎn),一片靜謐,只有巡邏兵偶爾響起的腳步。誰也沒有想到,已經(jīng)有人闖入軍營之後,然後又悄無聲息地離開。
第二日清晨,孫仲的營帳裡爆發(fā)出一陣怒吼!
兩名守衛(wèi)站在孫仲面前,面如死灰。是誰如此大膽,竟敢擅闖大營,並且還……還在他們將軍的臉上畫了一隻大王八?
更可怕的是,他們身爲(wèi)守衛(wèi),專職守護(hù)孫仲大帳,對此卻毫不知情,不僅不知情,甚至可以說對昨晚發(fā)生的一切腦海中一片空白,什麼也不記得了。
孫仲站在帳中,一張臉上滿是糊掉的墨跡,兩隻眼睛憤憤然幾乎冒火!他怎麼也沒想到,那個丫頭竟有這樣的本事,不僅神不知鬼不覺地闖入軍營拿走了包袱,而且還對他如此肆無忌憚地進(jìn)行侮辱!
難道,他將這丫頭弄進(jìn)蒼壁城,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更讓他感到棘手的是,這樣一個丫頭,又怎會安安分分待在西陵府爲(wèi)奴?萬一事情敗露,他該如何對郭奉交代?
兩名守衛(wèi)感受著孫仲的怒氣,許久,其中一個拱手說道:“孫將軍,不如讓我等徹查此事,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孫仲聞言,不禁雙眼一瞪,怒道:“這件事情誰敢張揚(yáng),當(dāng)心我割了他的舌頭!”
守衛(wèi)神色一驚,但還是用力點(diǎn)點(diǎn)頭。
孫仲轉(zhuǎn)過身,雙拳緊緊握起,眼睛裡閃過一抹狠厲。
而此時的西陵府中,小悠卻已經(jīng)淡忘了自己昨夜的豐功偉績,她心心念唸的,便是她的這些療傷藥對西陵瑄的傷是否有用。所以天邊纔剛剛泛起一抹魚肚白的時候,她便抱著那些療傷藥走進(jìn)了碧瀚樓。
那時候,月如歌正站在廊下。她孑然而立,臉上微微帶著些許疲憊,看樣子,她徹夜未眠,已經(jīng)在這裡守了一夜。
小悠跑過去,問:“如歌姐姐,半爺先生呢?”
月如歌說:“正在廂房休息,怎麼,你決心拜師了?”
小悠嘿嘿一笑,道:“拜師這事兒不急,先治好西陵公子的傷比較重要。”
說罷,小悠抱著療傷藥往廂房走去。
廂房裡,半爺已經(jīng)起牀,正在房內(nèi)稱量草藥。看見小悠急急忙忙走進(jìn)來,半爺不由得眸光一亮,喚道:“丫頭,這麼早?”
小悠擺擺手說:“不早了不早了,太陽馬上曬屁股了……”
半爺哈哈一笑,這丫頭!
小悠走過來,將懷中的療傷藥擺在半爺面前,說道:“您瞧瞧,這些療傷藥如何?可能醫(yī)得好西陵公子的傷?”
半爺先是一怔,隨即才捧起那藥盒仔細(xì)看了看,僅僅是看還不夠,看了一會兒之後他又放在鼻端嗅了嗅,最後又閉上眼睛冥思苦想許久。
小悠有些焦急地問:“怎麼樣?能用嗎?”
半爺突然睜開眼睛,面色驚喜地拉住了小悠的手:“哎呀呀!丫頭,你這藥是從哪裡弄來的?要是能早點(diǎn)找到這種藥,公子的傷早好了!”
“呃……”小悠抽回自己的手,半信半疑地問:“這藥真有這麼好?”
半爺笑道:“你可知這藥裡有一味藥叫做幽靈蘭?”
小悠搖搖頭,她當(dāng)時只顧著從胡伯那裡拿藥,完全沒有問這藥的配方。
半爺?shù)溃骸斑@幽靈蘭是世間最好的療傷藥,不僅可以促進(jìn)傷口快速癒合,而且不留任何疤痕。只不過,這幽靈蘭生長於陰冷潮溼之地,十年纔開一次花,而且花期非常短暫,逢露花開,日出花謝,常人要想取得,簡直比登天還難。丫頭,你快說說,這藥是從哪裡弄來的,我也去弄點(diǎn)兒,好造福天下百姓啊。”
小悠聞言有些驚愕,沒搞錯吧?他也要去弄點(diǎn)兒?這藥是這樣好弄的?別說靈霧山難進(jìn),就算進(jìn)了,胡伯肯給?
小悠吞吞口水,好不容易纔憋出幾個字:“我……我偷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