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悠說:“快走吧,一會兒上善堂都要關門啦。”
阿漾卻振振有詞:“多買點吃的,省得一會兒等你等得無聊。”
小悠說:“你也可以和我一起熟悉那些藥材。”
阿漾呵呵一笑:“我對藥材沒興趣,呃,我對吃的比較感興趣。”
這時候,一個賣糖葫蘆的吆喝了兩聲,阿漾眸光發亮,又朝著那賣糖葫蘆的小攤跑了過去。
小悠驚嘆,這天底下竟有比她還要貪吃的人!她無語地搖了搖頭,正要抬腿跟上去,想不到就在這時,一只大手忽然從后面捂住她的嘴,將她用力拉向街旁的一條僻靜巷子。
“嗚……放開我……”小悠含糊不清地喊著。
那人哼了一聲,然后毫不留情地用一把匕首將她抵在了墻壁上。
“千小悠,你最好別喊,要不然我這匕首一激動,可不會像我家主人那般憐香惜玉!”
小悠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忍不住回頭看來。在她身后,常華一臉冷笑,不,應該是一臉憤怒。
她有些疑惑地問:“你怎么還在這里?鬼魅君呢?”
常華怒道:“你還敢問他?千小悠,你昨夜究竟對他做了些什么?你知不知道他險些又火陽毒發作?”
小悠的心隱隱一疼,縮著脖子問:“他……他怎么樣了?”
常華嘲諷一笑:“怎么,你還關心他的死活?他要是死了,你不是樂得自由?再也沒有人會吸你的血,也沒有人會殺你心愛的西陵公子了……”
“常華!”小悠打斷了他的話,微微皺眉問:“他究竟怎么樣了?告訴我。”
常華收起匕首,冷聲道:“他回靈霧山了!”
回靈霧山了,那……那應該是沒事了……
小悠的神色里,隱隱有抹歉疚。
常華冷眼看著她,哼聲道:“千小悠,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你知不知道我家主人為了你,忍下了多大的仇恨?你知不知道他這些年,是在怎樣的痛苦里熬過來的?你
的心,竟沒有一丁一點的感動?”
小悠低著頭,喃喃道:“誰說我沒有感動……”
常華眸色一亮:“既然感動,那我現在就帶你回靈霧山去找他,如何?”
沒想到小悠聽到這句話卻搖了搖頭,她怔怔地看著她,許久才說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常華的臉上不禁又露出一抹憤怒,他不懂,鬼魅君英明一世,為何偏偏對一個丫頭用了心,用了情!更可悲的是,這個丫頭還心有所屬,注定給他的永遠只有那三個字:對不起。
常華咬著牙,好不容易才將那憤怒壓了下去。
小悠以為他要轉身離開了,不想他卻朝他冷冷伸出手他朝著小悠伸出手,說:“給我解藥。”
“解藥?”小悠一愣,“什么解藥?”
常華怒道:“你以為我為什么等在這里?你以為我閑得發慌沒事干?千小悠,你還敢跟我裝蒜,說,你昨夜到底給我用了什么毒?”
小悠愣了數秒,隨即驚詫地問:“你……你說的毒,該不會是昨夜在客棧,我往你身上撒的東西吧?”
常華沒好氣地點了點頭!
媽的,害他一整晚提心吊膽,摸著自己的脈搏硬是沒敢睡覺,就連鬼魅君回靈霧山,他也沒敢跟上去,一心在這里等這丫頭給他拿解藥。那千老大的毒藥他可是嘗過的,至今有道抹不去的陰影。
可讓他奇怪的是,這次的毒進入體內后,竟然不疼也不癢,脈象正常,心跳正常,呃,哪里都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一種奇異的香味始終在他身上揮散不去,仿佛已經浸入骨髓。
小悠看著常華又是惱怒又是懼怕的樣子,突然間明白了什么,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常華,你不是說……不是說你有過很多女人?怎么……怎么連女人用的香粉也不認識了?”
“你說什么?香粉?”常華咬著牙,一字一句。
小悠笑意更濃,可是她不敢太猖狂,常華這家伙暴躁得很,要是真把他惹急了,說不定真的會拿著
匕首殺了她。
于是她輕輕一咳,忍著笑道:“常華,那香粉沒有毒,而且,呃,味道還挺好聞。”
說罷,小悠身形一閃,從他身邊跑開了。
常華在他身后咆哮:“千小悠——”
小悠卻回過頭來做了個鬼臉,然后擺擺手道:“回去告訴鬼魅君,下個月初五,我去靈霧山給他送解藥。”
說完這句話,小悠沒等常華做出任何反應,便跑進了擁擠的人潮中。在那里,阿漾拿著兩串糖葫蘆,正在一臉焦急地張望。
常華站在原地,臉上的憤怒一點一點地消散,最終化作一聲淺淺的嘆息。
下月初五,這算是她給主人的一個承諾么?千小悠,你究竟懂不懂,有時候給人一個承諾,也就給了他無邊無盡的等待,可是在那等待的盡頭,你真的會來么?
他冷冷一笑,轉身離去。
阿漾終于在街上買夠了所有想吃的東西,然后才和小悠一起走進上善堂。
今日,上善堂的病人不算多,半爺先生看完一個感染風寒的男人,便笑呵呵地朝小悠走過來。他問:“丫頭,今日還去藥房么?”
小悠乖順地笑笑,說:“聽先生安排。”
半爺便點點頭,然后帶著小悠走進藥房隔壁的一個房間,那房間里四面都是書架,書架上全是各色的醫書,空氣里透著淺淺的墨香,濃濃的藥香。
半爺和善笑道:“我聽主君說,你不識字?哎呀,這不識字可是醫者大忌,不識字,如何看得懂醫書?不識字,如何給病人開方子?不識字……”
小悠跟在他身后,嘿嘿一笑,問:“先生,你是要教我識字么?”
半爺回過頭來,捋了捋胡須說:“不不,我年紀大了,眼也花了,教不了你識字啦。我已經讓人去叫了凡竹,凡竹識字多,字又寫得好,包你一學就會……”
正說著,凡竹已經端著紙墨筆硯走了進來,相比于小悠的一臉驚愕,凡竹倒是淡然得很,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