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相府的路上。
大夫人有些埋怨地看著夏侯謹。“相爺,你怎么那么輕易就答應(yīng)了呢。難不成你覺得我們婷婷會比不過翩翩?”
提起那小賤蹄子,她的心中就有氣。
“你個婦道人家懂什么。”夏侯謹?shù)闪舜蠓蛉艘谎邸?
在他看來,這個二女兒并沒有自己想的那么軟弱,不如自己想的那么好拿捏。
更何況,即使她是自己的女兒,可現(xiàn)在怎么說也已經(jīng)是錦王妃,是皇族中人,也不是他想怎么教育就能怎么教育的。
若真的為了婷婷嫁進錦王妃一事把她逼急了,難保她不會真的犯狠,進宮請旨賜婚。
就算她再不好拿捏,也應(yīng)該知道相府是她的娘家,若想保住自己一輩子不變的地位和榮華富貴,也還得相府給她做支撐。
被夏侯謹這么一蹬,大夫人也不敢再抱怨,可心中更覺得憋屈。
夏侯謹看著大夫人一臉的隱忍,嘆了口氣說道。“若我們現(xiàn)在不退一步,難不成真等著她去請旨賜婚,把婷婷嫁給戶部尚書的二公子和威武將軍的大公子不成?”
大夫人也是了解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的,可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更憋屈,心中也更恨。
“那依你之見,此事就這么算了。”想著錦王妃那么耀眼的光環(huán)就這么便宜了二房,她的心中就慪。
“算?怎么算。這瑞王和皇上的關(guān)系最好,錦王有免死金牌,你說這樣的人不做我相府的女婿,誰做?”
早年皇上也有意給湘王賜婚,可當時這圣旨才下沒兩天,被賜婚的那大臣自做官以來的所有貪贓枉法、以權(quán)謀私的事全被湘王收集整理了出來,并親自帶到金鑾殿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承給皇上,皇上當時看了那一指厚的罪證,當場大怒,下令將那大臣壓入大牢,秋后處決,并將他一府二十余口男的充軍,女的貶為奴。
經(jīng)過這事,誰都明白,打誰的注意都別打湘王的主意,要不最后絕對不會有個好下場。
所以,夏侯謹?shù)闹饕獠糯虻饺鹜鹾湾\王的頭上,壓根沒敢往夏連城的身上想。
“那要不,讓婷婷嫁給瑞王,芊芊嫁給錦王。”大夫人合計著。
夏侯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當初是誰說婷婷必須得嫁錦王的?”
大夫人一時語塞。
她當初是想著瑞王妻妾眾多,而錦王雖然娶了二房的女兒,可畢竟是個癡兒,加之錦王溫柔俊美,又有一世無憂的特令和免死金牌,怎么著婷婷嫁給錦王都比嫁給瑞王好。
可沒想到一切美好的想愿居然會因為那癡兒而不能如愿,這怎不讓人氣憤。
“你也別擔(dān)心。婷婷嫁入錦王府的事情是誰要改變不了的。”夏侯謹信誓旦旦地說道。
大夫人一聽,眼睛發(fā)亮。“相爺莫不是早有了對策?”
夏侯謹看她一眼。“我心中自有主意。”
雖然二丫頭也是他的女兒,可畢竟以前愚鈍,現(xiàn)在又完全不受自己掌控,怎么著都不如婷婷來得貼心好掌握。
所以,婷婷做錦王妃才是最有好的選擇。
且不說夏侯謹夫婦的算計。
此時,錦王府。
翩翩帶著二夫人回了自己的沁園,讓紫凝帶著夏雪和冬梅去把西廂房整理出來給二夫人居住。
二夫人見眾人退下,才走過來翩翩身邊拉著她的手說道。“翩翩,娘終究覺得我在這里住著不妥。”
翩翩扶著她坐下。“娘還是想回相府?”
她皺眉,想著若二夫人回去,從此她將成為自己在相府的軟肋。
二夫人拍拍她的手。“其實這些年娘早就應(yīng)該看明白了,你爹爹的早沒在我身上了,只是我一直存在著幻想。這次你被擄一事,也讓娘徹底死了對他的心思,畢竟以他的身份,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娘既沒有大夫人和三夫人那樣的家世,也不再年輕貌美,憑什么能留住他。”說到這里,二夫人忍不住嘆了口氣,眼里閃著淚光。“娘現(xiàn)在什么也不求,只要能看著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色衰愛弛,這道理她懂,只是,還是希望她和夏侯謹之間能有一絲夫妻情分在。
只可惜,那希望在翩翩被擄走之時,夏侯謹?shù)膽B(tài)度已經(jīng)讓這幻想破滅。
翩翩看著二夫人,覺得她蒼老了好多。
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既然娘已經(jīng)看開了,那為什么不愿意住在王府陪著女兒呢?”
“娘沒有不愿意。”二夫人看著她,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那是為什么?”翩翩不解地看著她。
被她這么看著,二夫人最終也只能選擇說出原因。“娘是覺得,怕自己的出生留在錦王府,會讓別人說閑話。而且你擅自留我在王府,也沒知會王爺一聲,這終究不妥。”
翩翩輕笑出聲。“娘,你胡思亂想什么呢。別人說什么閑話那是人家的事,我們母女倆也管不著人家的嘴不是,只要我們過的好,人家愛怎么說就怎么說。至于王爺那,你更不需要擔(dān)心,他是很和善,脾氣很好的人,娘在這里住一輩子,他都不會說什么的。”
“真的嗎?”二夫人一聽,心中頓時開懷。
翩翩攬著她的肩膀撒嬌。“真的,真的!他是我夫君,我還能不了解他。”
說起夏傾城,翩翩的臉上全是笑意。
“哦!這么說,我的王妃自認對我很是了解。”
忽聽傳來一輕快爽朗的笑聲。
翩翩和二夫人尋聲往門口望去,見夏傾城正跨門而入,身后跟著安宴。
“夫君。”翩翩一看見他,臉上頃刻間全是甜蜜。
二夫人起身準備行禮,夏傾城連忙扶住。“夫人是翩翩的娘親,自然也是傾城的。以后萬不可在對我行如此大的禮,這不是折煞傾城嘛。”
二夫人聽得他這么說,又見他眉目間帶著暖意,至此,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總算是落了地。
“多謝王爺。”
夏傾城走到主位上坐下,一臉笑意地看著翩翩和二夫人。
翩翩扶著二夫人坐下,對夏傾城說道。“夫君,以后我娘和我們住可好?”
“翩翩!”二夫人有些訝異,她一直以為女兒留她在相府只是住上一段時間,可現(xiàn)在聽她的言下之意,是想讓自己久居王府。
翩翩轉(zhuǎn)頭看著她。“娘親不愿意一直住在錦王府?”
“這、、、、、”二夫人有些怯怯地看著夏傾城。
能一直住在王府陪著女兒,將來還能看見外孫環(huán)繞,她當然是很愿意,可不知道錦王的意思是怎樣的?
夏傾城心中清明,自是明白二夫人的顧慮。“若夫人不介意,我是希望你一直住在王府的。”說著,看向翩翩。“有夫人在王府陪著,也免得她老記掛著娘。”
二夫人聽他言辭懇切,心中釋然,臉上笑開來。“既然王爺不嫌棄,那我就住下來。”
“如此,甚好。”夏傾城喚過一旁隨自己過來沁園的安宴。“安管家,你命人去把馨園整理出來,再挑選十來個手腳麻利、貼心懂事的丫頭過去伺候著。”
說著,對二夫人說道。“以后夫人就住在馨園,有什么需要的吩咐安管家去辦就是了。”
二夫人一聽自己居然有了自己的院落,還有那么多人伺候著,有些受寵若驚,對這女婿是滿意得不得了。“是。那以后就勞煩安管家多多照顧了。”
“夫人言重了,以后有什么吩咐,直接吩咐老奴就是。”安宴回道。
“我還想著讓娘在沁園陪著我一起住呢。”翩翩有些不舍地說。
夏傾城淡淡一笑。“若你喜歡,二夫人也可以經(jīng)常過來住的,反正馨園離你這沁園也不遠。”
“說的也是。”
安宴見自家王爺和王妃這對話,忍不住皺眉,上前問道。“王爺,你剛才不是吩咐奴才,讓奴才把王妃的重要物品搬去錦園嗎?”
“搬去錦園?”翩翩疑惑地看向夏傾城。
被她這一問,夏傾城的臉瞬間有些微紅。
也沒等他解釋,安宴就回道。“回稟王妃,王爺說這天氣冷了,讓你搬去錦園,有千年白玉床用著,也免得你受寒。”
夏傾城見安宴這么說,心中頓時明白,想必這安總管是故意這么說的,目的是希望翩翩能如自己早上說的那樣搬去錦園住。
他也不說破,只說。“若你想和二夫人住也好,這樣也可避免這個冬天你再受寒。”
聽他這么一說,翩翩的心中有些失望。雖然她也想和二夫人住,可比起來,她其實更想和他一起住。
二夫人把這對小兒小女的神情看在眼里,笑開來,趕緊說道。“你也知道娘習(xí)慣了一個人住,你還是去錦園吧。”
翩翩看了看二夫人,又看了看夏傾城,不知道說什么好。
她一個女兒家,總不能就那么大大方方、歡天喜地地搬去錦園吧。
夏傾城心中也別扭,雖然今天一大早就想著讓她搬去錦園的,可現(xiàn)在二夫人來了,若她和二夫人睡一起的話,應(yīng)該也不會冷,自己現(xiàn)在就算怎么想讓她搬進錦園,也沒個合適的理由。
見他們兩都別扭,二夫人忍不住好笑,對著安宴說道。“安管家,有勞你把王妃的重要物品搬去錦園。”
“夫人言重,這是老奴的分內(nèi)事。”安宴答道。
也沒等兩位正主吩咐,就去安排王妃‘搬家’的事宜去了。
翩翩和夏傾城都盡量避免去看對方,裝著糊涂,由得安宴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