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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鄉(xiāng)

清晨,曉風吹拂著庭院邊的碧玉綠樹,風中隱隱約約吹來親王府的奇花異草的清香。綠樹芳草圍著一寬闊的練武場。前幾日拓拔宇忙著各種應(yīng)酬,這日終於閒了下來。從各種各樣的熱鬧中抽離出來,他在練武場獨自練著武。

練武場的銅人被他打得噼噼啪啪地。他滿頭大汗,正準備一腳向銅人飛身踹去,忽然停住手,直直站立。

“出來吧!”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猛喝一聲。

林珂從草堆裡畏畏縮縮地爬出來。

“我都說過了,這個季節(jié)長草裡很容易有毒蛇!不準藏在草裡!”拓拔宇皺著眉頭,歷聲說道!

“哦。”她低著頭,心不在焉。

他見她呆呆的,臉色頗爲憔悴支離,表情如同天上有巨鷹盤旋,地上沒有母雞庇護的小雞仔的呆滯樣。這個樣子和她這幾年的神色大不一樣,倒像他初次見她站在懸崖邊的表情。

“你怎麼了?”他皺著眉,大惑不解地說,發(fā)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嗎?府上人多嘴雜,林子大了,未免什麼鳥都有。他日理萬機,也管不了那許多,是誰揹著他給她氣受了嗎?

“沒有什麼。”她有點驚慌,慌忙掩飾著什麼。

“你到底怎麼了,說出來,一切有我呢。”拓拔宇柔聲問道,他伸出手來,摸著她的頭髮,他很注意地將語調(diào)放得平緩些。

“殿下,我,我想和你告別……”

“你要到哪裡去啊,回鄉(xiāng)嗎?”他如釋重負,帶著幾分戲弄笑著問她,原來是虛驚一場。

“嗯,也許吧。”她唯唯諾諾地說。

“你怎麼回去,走回去嗎?中原現(xiàn)在打得亂七八糟的,你有能力保護你自己嗎?不要胡思亂想了,等以後你長大了,我?guī)慊厝ァ!蓖匕斡钚χ磫査瑢端脑捀械绞趾眯Γ垃F(xiàn)在中原的局勢,一個弱女子想要獨自回鄉(xiāng),或者想要獨自活下去,簡直說笑話。

“嗯,殿下……”她支支吾吾答應(yīng)道。擡起頭迅速看了他一眼,說不清楚臉上是什麼表情。他大吃一驚,他一向很忙,最近沒有見她,只見幾天不見,她那本來瘦削的臉更是小了一圈,臉色憔悴,一雙本來清亮有神的眸子充滿了支離破碎的絕望和哀傷。

幾天而已,這是怎麼了?

“告訴我,究竟怎麼了?你要相信我,我會保護你的,沒有我解決不了的事情。”他彎下腰,臉靠著她的頭很近,目光炯炯看著她,對著她笑著。

“殿下,我要是走了,你會記得我嗎?”她鼓足勇氣,衝口問道。她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低著頭往後退去。

“你能走哪去?誰讓你走的,誰欺負你了,前幾天還好好的,有我呢!”拓拔宇被她搞得很不耐煩了,氣沖沖問到。

“我……”她扁著嘴,眼圈兒突然全紅了,她使勁一轉(zhuǎn)身,往外跑去。

拓拔宇莫名其妙,滿頭霧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

林珂從拓拔宇身邊跑開,一口氣跑回她所住的文竹小院,眼淚汪汪地躺在柔軟的臥榻上,大夏天的,她拉過錦被將自己裹上,哭得天昏地暗。

“林侍衛(wèi),今天怎麼沒有去練武?”林珂的侍女蝶舞走了上來,溫柔問到。

“我不想去,向教習師傅告了假。”林珂將頭埋在被子裡,無精打采回答。

“那婢子告退,你若是有什麼事情,就叫我。”蝶舞莫名其妙地退了下去,蝶舞和其他文竹小院的侍女們雖然對林珂都很恭恭敬敬,也比較喜歡她,卻與她並不太熱絡(luò),因爲這個林侍衛(wèi)的身份和做派實在是莫名其妙極了。

蝶舞與其他侍女本來都是親王府的侍女,卻被派來服侍這個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的陌生女孩。

府上雖然有不少男女侍衛(wèi),但是他們都是獨立住在府上的忠勇院,有專門的家僕和侍女們伺候這羣武人,若是成家了的也可以自己隨家人出府居住。總之,侍衛(wèi)們負責著二皇子兄妹的安全,待遇很不錯,也相對自由。

唯獨林珂一個人獨自住在文竹小院,吃穿住行的標準和文公主來府上的時候差不多,而且有四個大侍女照顧飲食起居,八個小侍女負責打掃衛(wèi)生等粗活。

這種待遇根本是極不正常,名不正言不順,難免惹人記恨,風言風語述說。若不是拓拔宇這個人不但手段極爲鐵腕,又精細善查,一般人不敢無事生非,早就給紅眼人不知道找了多少麻煩。

這位林侍衛(wèi)還很不會做人,每天至少花五個時辰在練武,其他時候,看看書,下下棋。每天不知道她在瞎忙什麼,反正忙得不可開交,和其他人的溝通少之又少。她的性子也不算活潑,不是見人就笑的那種討人喜歡的類型。

偏偏二皇子與文公主待她極好,大家都紛紛傳說,將來她應(yīng)該會嫁給二皇子做側(cè)妃。

王爺尚且沒有正妃,那麼側(cè)妃就可能是女主人,大家多少都有點怕她,也就敬而遠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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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走得太近的人難免被那些恨她恨得咬牙切齒的人連帶仇恨著,若是以後,這位林侍衛(wèi)沒有成爲側(cè)妃的話——這種可能性也很大,畢竟身份不合適,難免殃及池魚。

總之,大家都覺得對她敬而遠之,相對而言,比較安全。

幸好她雖然很忙很忙,不喜歡和人廝混,倒是也脾氣極好,沒有架子,很好打發(fā),大家算不上特別喜歡她,倒是也都不討厭她。

最近,這位林侍衛(wèi)每天憂心忡忡的樣子,看上去不知道爲什麼憂愁無比。吃飯睡覺的時候呆呆笨笨的,經(jīng)常露出萬分恐懼的樣子,就像是房樑上掛著一條巨大的毒蛇盯著她似的。蝶舞問了兩次,她卻急得滿臉通紅,欲說還休,眼圈通紅,卻支支吾吾說不出來爲什麼。

這位主子性格既倔強又自尊,蝶舞也不好多問,眼見她一天比一天消瘦,恍恍惚惚。

蝶舞心不在焉往外走著,剛好拓拔宇急匆匆往裡走,差點撞上,蝶舞連忙彎腰行禮。

“林侍衛(wèi)呢。”

“回殿下,在裡面呢。”

拓拔宇大踏步走了進林珂的臥房,只見她裹在被子裡,像條又肥又胖的大毛毛蟲一般。大熱天的,這樣裹著也不怕生病,真是的。

拓拔宇幾步上前,一拉被子,誰知道她死死裹著被子,手上牢牢抓住被子,死活不放手。

“你給我出來!”拓拔宇耐心已經(jīng)被耗到盡頭,猛喝一聲。林珂被嚇得一激靈,雙手放開被子,不再緊抓被子,拓拔宇一生氣,抓起被子一扔老遠。

“你要再不說,我把你丟去山上喂狼!”拓拔宇皺著眉,歷聲威脅。

“殿下,我怕……”林珂急忙下牀,跪在怒氣衝衝的主人腳下。

“你到底怕什麼!我告訴過你,一切有我!”拓拔宇真是煩死了,簡直想一腳踹過去。

“殿下,我要死了,殿下的救命和養(yǎng)育之恩我沒有辦法報了,殿下,我只想死前多看你幾次。”她想反正要死了,乾脆豁出去了。

“什麼死不死活不活的,有我在,誰能讓你死?”拓拔宇聽她聲音哀哀切切的樣子,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奇怪。他蹲下身子,蹲在她面前,用手扶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柔聲說道”究竟怎麼了,不要怕,一切有我在。”

“殿下,我得怪病了,我就要死了,嗚嗚嗚嗚,髒死了,羞死了!”她哭哭啼啼地說,拼命搖著頭,閉著眼,滿臉皺著一團,淚流滿面。

“怪病?”他莫名其妙,仔細地想了一想。

“好多血……我要死了!”她雙臂抱著頭,失聲痛哭。

“傻丫頭。”他又是生氣,又是好笑,自己都被弄得有點臉紅了,這個丫頭自尊心未免太強了,寧願自己煎熬也不問人,白白瘦了一大圈。

他覺得自己也瞠目結(jié)舌,不知道怎麼開口,只有將她抱起來,柔聲安慰道:”好了,這不是病,不要沒事自己嚇自己。乖了,不要害羞,你告訴蝶舞,蝶舞會告訴你的。”

“什麼。”她哭得天昏地暗,縮在他懷裡,恍恍惚惚問道。

“傻丫頭,還是吃了沒有孃的虧,我先出去,你和蝶舞好好說,她會告訴你。要是蝶舞也不知道,你們就去問李衝他老婆,反正你們也很熟。”拓拔宇將她抱在牀上坐著,自己走了出去,叫了蝶舞進來。

林珂出生低賤,在親王府更是名不正言不順,未免自傷身世,怕被人看不起。她長期寄人籬下,物極必反,她自尊心非常脆弱。偏偏親王府人多嘴雜,風言風語本來就沒有斷過,她就更不願意讓人知道自己的短處,有什麼不能見人的地方,她都小心翼翼藏著掖著,免得被人活活看了笑話。

當她發(fā)現(xiàn)自己得了見不得人的髒病,她寧願就此死掉,也不願意被人知道。可是她又極爲怕死,每日煎熬,反反覆覆,她以爲自己要死了,未免感傷無限。

蝶舞雖然只比她年長一歲,卻有女性年長親屬在身邊,人事已通,聽她哭哭啼啼說著,好笑死了,連忙柔聲安慰她,對她說她長大了,其實她馬上快滿十五歲了,這時候這樣已經(jīng)算比較晚了。

“恭喜林侍衛(wèi),你是大姑娘了,以後可以出嫁,出嫁後會有孩子了。”蝶舞耐心地對她說道。

“哦。”林珂羞得滿臉通紅,真是丟死人了。

她又無限高興,心中狂喜,可以不用死了,虛驚一場。偏偏這個時候拓拔宇滿臉奸笑走了進來,蝶舞站了起來,往外走去。林珂覺得實在丟人,又高興得發(fā)抖,她將身子伏在枕頭上,臉緊緊埋在枕頭裡。

“怎麼,這會不用走了,也不用再看我,變鴕鳥了?”拓拔宇打趣她,伸出手將她身子扳轉(zhuǎn)過來。

“殿下,蝶舞說我長大了,可以嫁給……”她擡起頭,滿臉喜色,雙目射出驚喜的光芒。她忽然想起自己在胡說八道,連忙將那半截話嚥了下去。

“嫁給誰啊,林侍衛(wèi)不想給我做侍衛(wèi)了?”拓拔宇看著她笑道,又是戲弄,又是喜悅,逗著她。

“殿下,聽錯了,我要去練武了。”她又羞又急,從牀上一躍而下,準備往外跑去。

“慢著!”他伸出一隻手,一把抓住她的袖子,使勁一拉。她站立不穩(wěn),他將她拉到自己懷裡,雙手環(huán)住她的腰,看著她,挑著眉,曖昧問道”林侍衛(wèi),還沒有告訴我,你究竟想要嫁給誰呢?”

他的氣息離她那麼近,他的雙目慢慢向她靠近,她不知道所措極了,渾身忍不住又是高興,又是驚恐,身子瑟瑟發(fā)抖。以前拓跋宇也抱過她,但是都是受傷了報上馬啊,害怕了從地上抱起之類,這是拓拔宇初次這樣抱著她,這種擁抱與往常是如此不同,他靠她那麼近,那麼近!

“都說了,殿下聽錯了!”林珂羞得滿臉紅霞亂飛,她覺得胸膛裡心臟砰砰狂跳,難以呼吸。她使勁一推拓拔宇,急著往外跑去。

拓拔宇將她腰身環(huán)住,看著她溫柔笑著。

她拼命將拓拔宇兩個胳膊分開,總算練過幾年武功,有點底子,她將拓拔宇的手甩開,一溜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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