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一個多月緊鑼密鼓的籌備,宜婳的酒館終于準(zhǔn)備完畢,就等著剪彩開張了。
九福晉從一開始的漫不經(jīng)心,到時(shí)時(shí)刻刻惦記也不過用了一個月。
親自忙活著將一個小店從無到有的建起來,這樣才會珍視它。
店鋪是這樣,人也是這樣。
“四嫂,咱們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沒做。”九福晉忽然想到了一事,激動的和宜婳說。
“什么事?”宜婳此時(shí)只想葛優(yōu)癱,要不是實(shí)在怕驚到身邊人,她早就躺了。
“名字呀,店鋪還沒有名字。”九福晉來了精神,“這名字得朗朗上口,有韻味有典故,讓人聽之難忘才行?!?
“四嫂,不如叫杜康苑?”
宜婳假笑了一下,她看著桌面上的茶盞,忽然一個久違的名字涌上了心頭,她脫口而出:“就叫茶顏悅色吧?!?
“什么東西?”九福晉一臉茫然。
宜婳用手指蘸著茶水在桌子上輕輕的寫了這四個大字,九福晉端詳了片刻才看懂:“這不行吧,咱們賣的是酒,又不是茶,這不是掛羊頭賣狗肉了?!?
“我倒覺得這樣甚好,直接說是酒,命婦貴女們?yōu)榱嗣曔€真不會輕易的嘗試,咱們迂回一下,名聲也好聽?!币藡O越想越覺得對,想到她居然可以把茶顏悅色開到清朝就覺得有意思。
九福晉將信將疑,但是開鋪?zhàn)舆@事兒一直是宜婳在主導(dǎo),她雖然也出了不少力,但是在決策上面還是都聽宜婳的。
“要不咱們找明慧大師算一下。”九福晉給提了一個主意。
“明慧大師?”宜婳對這個人名很陌生。
“是一個很靈的道姑,最近在京城里炙手可熱,據(jù)說她給了戶部侍郎夫人開了藥,不過兩個月,那夫人就懷上了孩子,醫(yī)術(shù)和人都很靈。她能算出來一個人短暫的未來,給大家指引方向,咱們要不也找一下。”九福晉顯然是相信算命一說的。
宜婳很反感這些,她搖頭拒絕:“這位道姑或許有真本事,但是大概率是江湖騙子,四嫂勸你不要送上門給人當(dāng)肥羊?!?
“肥羊?”
“就是挨宰。”宜婳直白的說,她不想看到自己的生意伙伴有一天被個道姑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再有九阿哥和胤禛走的越來越近,她也適當(dāng)?shù)暮途鸥x親近一些。
九福晉聞言笑了出來:“四嫂總是如此風(fēng)趣,我聽你的。”
“還有這些第一批要上的酒,也要起個別具一格的名字?!本鸥x指著桌子上十款定好的小樣。
“這簡單。”宜婳想到前世被奶茶店支配的錢包,覺得十個可能都不夠分的。
“幽蘭、聲聲、桂花、桃花、沉香……”宜婳下筆如有神,一氣呵成寫了十個名字。
九福晉覺得有趣,一一和酒水的用料或者典故相對,倒也能分辨出名字對應(yīng)的酒水。
“那四嫂準(zhǔn)備什么時(shí)候開張?!?
“過幾日就是皇太后的賞花宴,咱們的第一波客人就是太后娘娘還有各宮的主位娘娘。能從她們的嘴里說個好字出來,就立刻有了名人效應(yīng),到時(shí)候咱們的鋪?zhàn)泳晚槃蓍_業(yè),每日搞限量銷售,走高端路線?!币藡O掰著手指頭算著,“等名聲徹底打響以后,再分價(jià)格售賣,讓普通老板姓也能喝到我們的酒?!?
“好,全聽四嫂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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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是個很安靜的人,她久居深宮,前朝后宮都沒有她的人,因此活得像個透明人。
這位老太太除了好好活著,就是完成康熙給的任務(wù),就像是現(xiàn)在。康熙想要給新太子妃體面,皇太后就順勢準(zhǔn)備了賞花宴。
到時(shí)候當(dāng)著重臣家眷、皇親國戚的面把佟桂寧往前一推,大家也就知道康熙的態(tài)度。
宜婳今日還是戴著胤禛送的梨花發(fā)簪,玉雪跟著玉曉學(xué)會了梳頭的手藝,就是她給宜婳梳妝,玉曉去看顧六六了。
見宜婳視線落在了發(fā)簪上,玉雪笑著說:“福晉戴這個真好看,主子爺眼光就是好,這是福晉獨(dú)有的,主子爺心里惦記您呢?!?
“這話以后不用再說了?!币藡O移開視線,表情還是那個表情,語氣有些冷,“主子爺?shù)男乃家彩悄隳艽y的!”
宜婳時(shí)不時(shí)的戴著,不過是讓胤禛覺得自己很喜歡,身為福晉和妻子,自己得給他提供足夠的情緒價(jià)值。
其實(shí)相對于這種素色,宜婳本人更喜歡弘暉那種金碧輝煌的審美,花團(tuán)錦簇才是春,這支梨花簪到底清冷了些。
玉雪沒想到自己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立刻跪下請罪。
宜婳給自己涂了一點(diǎn)口脂:“禍從口出,你去陰涼的地方跪上半個時(shí)辰,好好反省,想一想怎么在我身邊伺候?!?
想不明白也沒關(guān)系,換一個就是,這就是她這個身份的特權(quán)。
今日進(jìn)宮宜婳讓玉曉全程跟著六六和大格格,她自己則帶著沉默寡言的玉玲,就是不知道即將上任的太子妃是個什么性子,會不會因?yàn)橹暗氖虑閷λ呢惱崭a(chǎn)生敵意。
因此宜婳做出了最壞的打算,她自己到不怕那些陰謀詭計(jì),就怕孩子們著了道,因此將心思細(xì)膩對宮里更加熟悉的玉曉給了孩子們。
既然是皇太后組的局,各宮主位妃嬪領(lǐng)著各自的兒媳婦來給皇太后捧場。
“給皇太后請安?!?
皇太后和上次見過仿佛沒什么區(qū)別,歲月不敗美人,她的美麗是自然的優(yōu)雅的,眼角連皺眉都沒多幾道:“平身。難得海棠花開,本宮想著獨(dú)樂樂不如眾樂樂,大家自在些,本宮這里沒有那些規(guī)矩。”
宜妃最是爽利,她先開口:“這些秋海棠沾了太后娘娘的光,爭奇斗艷,美不勝收,臣妾等還從沒見過這般大小的海棠花呢。”
“說的可憐,準(zhǔn)你摘一朵戴頭上?!碧竽锬镄Φ?。
宜妃捂住笑:“哎呦,臣妾可是當(dāng)祖母的人,再不能戴這些,倒是您這些孫媳婦,今日倒是有福氣了?!?
皇太后一聽,深以為然,讓孫媳輩的都上前來,她親自挑選,每個人都給發(fā)了一朵,并親手插在頭頂。
一時(shí)間花廳里嬌俏的小媳婦人人頭頂鮮花,香氣撲鼻,美不勝收。
“佟家姑娘,你也來。”皇太后對著下方招手,大家一聽佟字都抬頭看,只見穿著天青色騎裝的少女緩步走到了皇太后面前盈盈拜下。
“你運(yùn)氣好,留了一朵最大的?!被侍髽泛呛堑慕o佟桂寧簪花,“日后要和太子夫妻同心,百年同衾?!?
佟桂寧面色緋紅,人比花嬌,輕聲應(yīng)道:“臣女謹(jǐn)遵太后娘娘教誨。”
“剛剛戴花的這些都是你日后的妯娌,正好今日認(rèn)認(rèn)人,日后也好相處。”皇太后指著下首的孫媳一行,說道。
宜婳下意識的抬頭,看見佟桂寧視線掃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佟桂寧沖她露出了一個有些嬌羞友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