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忽然傳來響動,我抬頭,就看見周心蔚揉著眼睛正走出房間。
尼加拉瓜瀑布汗,居然連周心蔚也沒有去上課。
也難怪,昨天晚上弄到很晚,想來她也無法安睡吧。
“怎么了姐姐?”
“季寒發(fā)燒了。”
她立刻睜大眼,跑下來:“哥哥發(fā)燒了?”邊問,她邊伸出手探向季寒的額頭。
“哇,真的!”她縮回手,大概和我一樣被那燙人的溫度嚇了一跳。
我向外拖著季寒,“小蔚,別擔心,他會沒事的,我現(xiàn)在就送他去醫(yī)院。”該死的季寒,居然害的我現(xiàn)在要做苦力!
“哥哥他……不會喜歡去醫(yī)院。”
原來連周心蔚也清楚季寒的怪癖啊,我呼口氣,“可是不去那怎么辦?”
她像只小白兔一樣,咬著唇可憐巴巴地望著我,“可是……哥哥……”
“安啦安啦,他生氣的話我會要他沖著我來的。”先斬后奏,看他怎么說。
周心蔚總算不再有異議,瞅了瞅我,提出疑問:“姐姐你一個人可以嗎?要不要我也來幫忙。”
“好啊,你出去叫輛出租好吧?”
“好。”周心蔚響亮地回答著,剛要出門,又想到了什么,跑上樓回房間,過了幾分鐘才下來。
本來我想等救護車,可是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對方告訴我醫(yī)院的車都出去接病人了。如果一定要他們的車,就必須等下一趟。我有些驚訝,現(xiàn)在生病的人竟然這么多,救護車也滿員?想想還是算了,退而求其次,出去打車只怕也比干等要快。
我半扶半拖著季寒,總算挪出門,而周心蔚已經攔到一輛車。
只能說,季寒這家伙,運氣還真不賴。
我們現(xiàn)在去的濟慈醫(yī)院,就是上次黎好住院的地方。這是本市最上檔次的醫(yī)院,曾經有同學笑稱,濟慈的門診大廳比五星級的賓館還要豪華。只需要看一看光亮如新的地板,雪白的墻壁,應有盡有的各種設施,還有穿著粉紅色護士服的導醫(yī)護士。
幾乎一切都快塵埃落定的時候,某個護士的一句話讓我傻了眼。
“先去交錢。”
我錢包的錢根本不夠。
周心蔚笑得很得意,“看吧,姐姐,你還不讓我來呢,現(xiàn)在知道我來對了吧?”她說著掏出錢包,掏出一張卡,“這是哥哥的醫(yī)療卡。”
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她和季寒真的是兄妹啊,思維都這么縝密。
接過醫(yī)療卡的護士看著手上的卡,又看看外面的我們,似乎吃了一驚。
手續(xù)很快就辦完了,坐在急診室外的長椅上,我心里著急,又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好在沒等多久,掛著吊瓶的季寒就被推了出來。
當頭的醫(yī)生對我說,“沒事了。”
有他這句話,我才真正松了口氣。
周心蔚拉拉我的胳膊,眼角噙著顆透明的淚珠,希冀的望著我,問:“姐姐,哥哥是不是沒事了?”
我摟住她:“沒事了。”
這一夜這一天,總算是熬過來了。
季寒居然被安排到特等病房,站在門外,我愣了好半晌,才踏進去。
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我打量著這間病房,聽到床上的季寒忽然哼了一聲。
他慢慢地張開眼。
“你醒了?”
在看到吊瓶之后,季寒的眉皺到一起,打了個結,“我在醫(yī)院?”
“沒錯。”
“我不是說了我不要來醫(yī)院嗎?”
他現(xiàn)在的樣子,就像一個沒有被大人滿足的小孩。
心下一片柔軟,我也沒有和他沖撞,“你發(fā)燒了,我沒辦法,只好送你來醫(yī)院。”
“那也不要來這里啊。”
“咦?”我沒聽懂他的話,望望周心蔚,她似乎知道什么,目光閃動,偏開了頭。
“算了,來都來了。”
季寒悶悶地嘟囔一句,閉上眼睛。
病房恢復成之前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