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從外面回來後,給霍一多帶回了藥和炒餅。
霍一多就著茶水吃了一片撲熱息痛。
儘管所有的醫生都不會建議患者用茶水吃藥,但對於許多大學生而言,爲了圖省事,根本不管吃藥的方法科不科學。
他們有空嘴直接嚼的,有用可樂、雪碧當水的,甚至還有用啤酒往下漱的,這種吃藥方式非常不可取,甚至還出現過喝酒吃藥有不良反應的。
雷明有一次酒後吃藥就渾身冒汗,心跳加速,好在大家都年輕,身體棒,纔沒有發生嚴重的後果。
沒有發生嚴重的後果大家往往就不會把這個當回事兒。
這是普遍現象,沒辦法,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沒有教訓就不會長記性。
霍一多吃了藥,又吃了點兒炒餅,身上出了些汗,感覺舒服了不少。
於是,便下牀到水房洗了把臉,回來拿了本民法書複習起來。
在臨近考試的幾周裡,爲了照顧大多數臨陣磨槍的學生們,學校領導特批各宿舍不必像往常一樣11點就斷電。
宿舍有了源源不斷的電源後,通宵自習室人滿爲患的情況便緩解了不少。學校的這一項決定很有人情味。
當然每一項決定都會產生兩種甚至多種不同的結果。
通宵電開放以後,挑燈夜讀的學生數量固然增加,但是那些對考試毫不重視,破罐破摔,在宿舍通宵達旦玩遊戲的同學也迎來了福音。
一些原本因爲宿舍沒有電不到11點便溜出去上網的同學這次都選擇了在宿舍上網玩遊戲,儘管電腦的保有量還沒有到人手一臺的程度,但幾乎每個宿舍都會有那麼一到兩臺的機子。
這樣一來,附近網吧的生意也隨之受到了不小的影響。至少,刷夜的人數減少了。
到了晚上11點左右,雷明等人陸續回來了,哥幾個洗漱的洗漱,侃大山的侃大山。
“你們都複習的怎麼樣了啊?”徐冰一邊洗腳一邊問大家。
“今年的主課比去年難多了,理論的東西減少了,更貼近實操,我覺得只要複習的好,應該沒什麼問題。畢竟咱們已經具備一定的法律思維了哈。”周嶽往嘴裡禿嚕了一口方便麪說。
“你們腦袋瓜子好的是真牛逼,平時也沒見你們怎麼學,逃課的逃課,踢球的踢球,還有玩遊戲的、拍婆子的,臨近考試了,突擊複習一下就能過。
咱宿舍就我特麼腦子笨,咋背不會,看來又得從操舊業到校外複印社印點小抄去。哎!同樣是生活在一個宿舍的大學生,差距咋這麼大呢。”雷明抽了一口煙,往外吐了一個菸圈,感嘆道。
“得了吧,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哪有幾個聰明的,還不都是最後幾天突擊下功夫?倒是你,去自習室也不好好複習,隔三岔五就出去抽菸放風的,法條你能背得下來?”徐冰揶揄雷明說。
“我這人天生腦瓜不好使,再說了,你們入學時成績都比我好這可是不爭的事實吧?稍微努力一下子不就沒事了?所以,我還得自己個兒想轍去。”雷明說。
“對了,聽多哥說,《國際金融》的老師這次考試可沒憋好屁,好像要給咱們下套兒。”小六子來了一句。
“我也聽說了,讓他起妖蛾子吧。一門考查課,都是開卷答題,能作妖到啥深度?咱還怕他了不成?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周嶽說。
“但願沒事兒,考查課要是不過可沒有補考的機會,直接重修啊!”霍一多喝了口茶饒有擔心的說。
“嘿,我這學習不好的還沒怎麼擔心呢,你們丫都跟著杞人憂天干嘛?咱們走一步算一步,總之肯定餓不死瞎家雀兒的。”雷明說完,拎著臉盆,把毛巾往肩上一搭,去水房洗漱。
你們早點睡,我再幹兩把CS。周嶽說完,便坐在了他和徐冰前不久剛攢的電腦前,熟練的開機玩了起來。其他兄弟們陸續上牀關燈睡覺。
到了考試的時候,各個科目進行得還算順利,題都不太難,只要複習到位了,亦或準備充足了,一般都沒什麼問題,交完卷的同學們大多如釋重負,連雷明都信誓旦旦地說這次補考名單肯定會找不到自己的名字。
但是正如《國際金融》老師放出的狠話一樣,法律01班的同學們在考《國際金融》這門學科時,全都遇到了麻煩。
與其他考查課的考試形式一樣,學校安排法本01班整個班的同學在一間階梯教室裡考試,並且只是象徵性的委派了三名年輕的輔導員監堂。
根據北某大慣例,考查課作爲這個專業學生不要求必須掌握的學科,往往都會採取開卷答題的方式。
同學們也像平時那樣,並沒有太重視,拿著筆和一本《國際金融》教材就走進了考場。
從每位同學手裡教材的新舊程度上不難看出《國際金融》課程在法本01班同學中間的受重視程度。
都上了差不多半年的課了,許多同學手裡的教材幾乎都是嶄新的,有的甚至連名字都沒有寫。
出現這種現象的主要原因一是由於這門學科對於法律本科學生來說本來就不如主課那麼重要,二是授課老師由於剛剛參加工作不久,經驗也不是很豐富,上課遇到逃課的同學時表現的又不是太強勢,所以這門學科在學生中間受關注度就很低。
但凡事有因必有果,你對一門學科不重視,自然就很難像主課那樣學的比較明白,再加上這個年輕老師還有點小心眼。
“你們不是不重視我、一上我的課就逃課嗎?得,我也讓你們知道知道厲害。”
年輕老師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由他自己出題的這張《國際金融》試卷,雖然內容都來源於教材,但全部都是拔高題、分析題,即使是金融系的同學來了都不能確保一定能夠及格,更別說這幫沒有認真學習的法律系學生們了。
而且,試卷中的題在教材中也很難直接找到答案。這下,本來以爲臨考試時候翻翻書就能找到答案並能圓滿通過的同學們都傻眼了。
幾個平時上課還算認真的學生一邊翻書一邊努力回想著老師上課時提到的重點。
而像霍一多這幫沒怎麼上過課的同學在一開始翻書找不到答案後就更無計可施了。
於是,一開始還比較安靜的考場漸漸的變得嘈雜起來。
“我草,這是乃個孫子出的題啊,有沒有搞錯啊?老子怎麼在書裡面找不到答案啊?”雷明做了幾道題見找不到答案後,髒話不禁脫口而出。
“就是,這題也太難了吧?是不是和金融系的考題拿錯了?一個考查課出這麼難的題,這是想讓我們集體掛科啊!”有同學附和著。
一石激起千層浪,見大家遇到的情況大體一致,同學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發起牢騷來。
不一會兒,整個教室不一會就亂成一鍋粥。
“安靜,安靜!這是考場,請同學們遵守考場紀律,不要大聲喧譁,待會要是有校領導巡考,看到了該批評我們了。”一個監考老師說。
“對,大家要是對試卷有疑問,考試結束後可以找你們的科任老師,但一定不要爲難我們。你們給我們點面子,我們也給你面子,這樣大家都好過。”另一個監考老師說。
監考老師好不容易維持好了秩序,在監考老師的安撫下,大家才閉上嘴,重新開始答題。
原本不到半個小時就能夠搞定的考查課試卷,直到1小時考試時間結束,也只有那麼幾個人提前交卷,甚至還有人交了白卷。
出了考場後,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用那句中國人特有的常用詞語問候著《國際金融》老師的家人。